剛回到石家,石逸梵便被人叫走了,說是老爺有事找他,鐘木香也是獨自一人回了自己院子。今日之事,她只覺有些好玩,比起她在石家的每日,今天的遭遇要有趣的多,至于原書雲說所的那番話,她只當沒听過。
「大少女乃女乃回來了,雲繡姨娘已經等了有些時日了」環兒在院中看到鐘木香,便是上前說道。
鐘木香有些驚訝,這雲繡的性子最是低調的,鮮少來她這里,今日怎麼過來了?「來很久了嗎?」。怎麼偏在她出去的時候來了。
「不太久,差不多一炷香時間吧」環兒回道,「奴婢有請她別等的,但是她不依」
「沒事,反正我也回來了」鐘木香便是直接去前廳見雲繡。
「姐姐回來了」看到鐘木香的時候,雲繡便是站起來,身邊的丫鬟也是扶著。
「雲繡妹妹久等了,這今日有事外出,倒是怠慢妹妹了」鐘木香面上帶笑,溫溫柔地說著,便是在雲繡前頭坐下。
雲繡面上的神色是淡淡的,眼神之中也似乎沒有多少的光彩,見著鐘木香,便是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東西,說道︰「這些日子雲繡一直都忙著女紅,也沒能時常來跟姐姐說說話。這是妹妹為姐姐做的暖手套,現下天冷,正好暖暖手」
鐘木香不好直接收下,便是推辭道︰「這怎麼好勞煩妹妹呢」
「姐姐客氣了,雲繡別無所長,唯獨手巧些,今年為母親做了袍子後還剩下布料,便是為各位姐姐都做了這暖手套,還請姐姐收下」雲繡慢悠悠說道,語調輕柔,聲線也是細細的,听著倒也是舒服。
「妹妹這般說了,我若不收倒是說不過去了」鐘木香示意環兒將那暖手套接過來。而自環兒手里拿過這暖手套,鐘木香便是覺得雲繡的女工果然是不錯的,這外面是一層繡著貓兒撲蝶,針線密密,栩栩如生。將雙手伸進暖手套里面,果然是暖和的很,里面是一層棉布,想來填充的都是柔密的棉花,甚是溫暖。「妹妹這手工讓我好生羨慕,得了妹妹這等好玩意,也不知道該如何答謝啊」
雲繡溫婉笑笑,緩緩道︰「姐姐喜歡便是了,听聞姐姐今日是跟相公出去了,只這天寒時節,相公也不怕讓姐姐受累」雲繡像是隨意說起般提到了今日外出之事。
鐘木香听人家提了,也沒有必要遮掩什麼,便道︰「相公也是突來的興致,說是要去看梅花,今年的梅花開的著實早了」
「呵呵,相公便是這般,若是喜歡上了誰,那便要絞盡腦汁地去討人歡喜」雲繡說這話的時候是有些低下頭的,沒有去看鐘木香,而那話語的末端,語調也是降了下去,听著像是有些落寞。
鐘木香不想去深究雲繡說這話的意思,只听著,倒是听出她有幾分吃味來。可見雲繡對石逸梵很是喜歡啊「呵呵,倒是讓妹妹見笑了」石逸梵又不是年少兒郎,竟還會花這些心思,想想,也讓人有些無語的。而他帶自己出去的事情,估計也不需要多久,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雲繡也只笑笑,便是起身告辭了。
「妹妹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妨一起用飯吧」鐘木香是隨口說說,倒沒什麼誠意。
「姐姐太抬舉雲繡了,絕不是嫌棄,而是雲繡想起還有塊帕巾沒繡好,便想回去趕工呢」雲繡說道。
「那就隨妹妹了,多謝妹妹的好意」鐘木香舉了舉已經用上的暖手套,對雲繡說道,又是吩咐環兒送送雲繡,自己則走回房間。
路上又是遇上了景黛,鐘木香與景黛交換了下眼神,兩人便是一起進了屋子。景黛很順手的關上門,開口道︰「是有發生什麼事了嗎?」。
「回來的路上,遇上幾個人暗殺原書雲,景黛,你說原書雲這個人究竟惹了多少仇殺啊」鐘木香開口道。
一听鐘木香這次又是遇上了原書雲,景黛神色便有些古怪了,上下看了鐘木香一眼,開口道︰「他該真不會對你有什麼企圖吧」
「他怎麼想我不去管,只是,想著石逸梵每每與他一起,總覺得會出事」鐘木香直言不諱說道,她都懷疑原書雲對石逸梵意圖不軌。
「怎麼,你上心了,擔心了?」景黛打趣道,「那看是原公子啊,江南水路的龍頭,霸主,原公子啊」景黛有些神往般說道。
「今日,我還見到了那個什麼劍客莫風鑒,劍法相當了得」鐘木香知道景黛對這些江湖人士是格外的仰慕的,話語間提到的時候都是格外的親切。
果然,景黛的眼神中便閃現出興奮的光芒,有些急聲道︰「你居然看到他出手了,能看到他出手還活著的人可不多啊,唉,我也好想看看這名滿天下的湘湖劍客是何等的厲害」
「你少來了」鐘木香不客氣地打斷景黛的崇拜,「我只是怕原書雲這般會給我造成困擾,他的仇家一定不少,我怕被連累」
「其實吧,既然你無心石逸梵,那想想原書雲也不錯的正好可以走遍天下哦」景黛面上依舊是興奮神色,對鐘木香調侃說道。
鐘木香掃了景黛一眼,有些無語,景黛出自江湖,便是對江湖人士格外的向往,她的骨子里留得是熱血,所以,在這石家內宅里頭,她顯得很悶「我有我自己的計劃,不想牽扯到這個人,現在只想離原書雲遠遠地,省的招惹上他的仇家你能不能去查一查原書雲這次回來究竟是想干什麼,既然他身份那麼大,遲早是要回江南的吧,真想他早點回去」
「查查是可以,但這個我可不保證能查到,他可不是一般人,身邊又有高手」景黛是丑話說在前頭,但看她的神色,顯然是自己也很想去接觸一下那些人。「咦,這是什麼東西」看鐘木香手上的暖手套,景黛有些奇怪道。
「這是雲繡做的,剛好暖手用,很方便」鐘木香回道,這東西挺實用的。
「別人送的東西你也敢收,不怕被害死」景黛有些提醒道。
鐘木香不由笑出聲來,這江湖上的打打殺殺,沒見景黛有什麼害怕,倒是這等小事,讓她異常緊張起來。鐘木香便是舉起暖手套,上下翻轉了些,道︰「就這東西啊,除了棉花就是布,能害的了我什麼?」
景黛的神色卻有些凝重,顯然不是大驚小怪的,只听她收斂了嬉笑神色道︰「大師姐以前也是你這樣,自覺的行走江湖見慣了凶險,還怕這後宅的女人爭風嗎?可是就是因為她的大意輕敵,差一點連命都丟了,你自己小心些好了」
鐘木香听景黛這樣認真的說,也就收起那輕視之心,但想想又奇怪了。靜蓮師父是她六歲的時候住到了山上,那景黛說的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景黛才多大了,十七,十八?之前她說來石原三年了,那十年前的事情她從何得知啊?「景黛,你多大了?」鐘木香便是開口問道。
「怎麼,關心起我的歲數來了?我算算啊,今年,十八了」景黛很隨意說道。
那還真是大姑娘了,鐘木香不由多看了景黛幾眼,景黛是不同一般丫鬟那般的,她臉上有英氣,機警,眼中也是有著故事的「景黛,師父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靜蓮那樣年輕,卻是青燈古佛過了十年,究竟是受了什麼樣的打擊,才開始對這俗世死心了呢?
「大師姐的往事呢,我不方便說,只能偷偷告訴你一點點,她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嫁了個大家族,雖然那男的家中三妻四妾,但大師姐愛了便是死心塌地。她進了那家子,以為能夠好好過日子,但是一屋子的女人每天算計著害這個害那個,她糟了很大的罪,那男人又是多情的人,這個舍不得,那個舍不得,所以大師姐死心了,走了,出家了」景黛說道,語氣里有些憤憤,似乎對那個男人也是懷恨。「很多事情呢,都是大師姐告訴我的,這女人多的地方,要小心,那一張張如花似玉的面容下,誰知道藏著怎樣陰狠毒辣的心。最是不起眼的東西最要擔心」
被景黛這般一說,鐘木香也是有些心里毛毛的,她也是覺得自己有一身本事,又不仰仗石家,也覺得別人害不到她身上。但是師父也是極厲害的人物,最後也是傷到了不是嗎?這般一想,她有些警惕地把手從暖手套里伸了出來,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覺得這暖手套也透著一股香味,雖然淡的幾乎聞不到,但還是覺得這東西還是少踫為好。這樣一想,她便是把暖手套扔到了一邊,嘟囔道︰「這個鬼地方,我也遲早要離開」
景黛將鐘木香嚇到了,嘻嘻笑了幾聲,道︰「你自己留點心便是了,也別真把什麼風吹草動都當敵人了」
「你還說,還不是你嚇我」鐘木香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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