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新年的炮竹聲響徹了大街小巷,整個石原城都是喜樂融融,各家各戶都是熱熱鬧鬧,串門拜年討個喜慶。石家一直都不曾清閑下來,且不說那二叔三叔兩家的小輩過來拜年,還有石家各鋪子的掌櫃都是到大東家這邊過來拜年。直到大年初六,石逸梵才騰出了時間,與鐘木香二人一起去鐘家拜年。
拜帖早早就過去了,對于這個姑爺,鐘家還是很重視的,早早的便有派人在門口仰望接應了鐘木香這日是攜了環兒跟圓兒一同回來,穿的也是喜慶,那一身毛領緋紅水袖收腰棉服再以外袍加身,一張芙蓉面也是細細妝扮,較之往日,不知隆重了多少。
到了鐘家之後,石逸梵親自將鐘木香扶下馬車,一直托著她的手,兩人靠著極近,讓人看著覺得感情甚好。由張管家引領著一路直去了客廳,鐘鳴與兩位夫人早已上座等候,一左一右,看著也會讓人舉得鐘鳴坐享齊人之福,甚是羨慕。
「小婿與香兒給岳父岳母拜年了」石逸梵對這鐘鳴三人行了大大的一禮,這來拜年自然不會是空手二來,青平也是將備好的大禮奉上。
看的最開心的莫過于柳氏了,她面色紅潤,看上去精神很好,見自己女兒跟丈夫情深意切,她也是會心笑著。
「不錯不錯,賢婿有心了,香兒,還不快到你母親跟前來,自你上次歸寧之後,你母親便是念叨的很」鐘鳴心情是很不錯,笑著說道。
鐘木香自然願意到柳氏跟前去的,只是,她很困惑,在玉琳公主面前,鐘鳴也會如此在意娘親?她便是甩開石逸梵的手,來到柳氏面前,噗通跪下,磕頭道︰「女兒讓娘親操心,是女兒不孝,請娘親受女兒一拜」
「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麼」柳氏忙是起身扶起鐘木香,「你如今是石家的大少女乃女乃,還怎麼能如此輕易下跪」
「娘,不管女兒嫁人沒嫁人,女兒永遠是娘的女兒,娘親對女兒有養育之恩,不管何時都是受得起女兒的跪拜的」鐘木香真切說道,也是故意在人前說起,養育她的是柳氏,鐘家。但就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想到這一點了,至少當場的氣氛是絲毫沒有變的。
「香兒這孩子也真是的,真讓姑爺見笑了」柳氏笑的溫潤,眉角微微上揚,看了看鐘木香又看了看石逸梵,臉上是滿滿的幸福。
石逸梵知道鐘木香孝順,知道她對自己娘親是極為關切的,但是眼下也可見她對自己的父親,及另一位鐘夫人是根本不在意的。若不是跟她相處的數月,他也不會看出鐘木香看似溫和的面下是疏離的心。
「香兒便是如此孝順父母,這新年的賀禮都是她一一挑選,還望岳父岳母喜歡」石逸梵是打圓場一樣說道。
「香兒難得歸來,想來定有很多話跟芸兒說」鐘鳴笑著開口,「定也是心里怨我們在這礙眼了」
「父親如此倒是冤枉女兒了,女兒自然也是孝順父親跟二娘的」鐘木香含笑看著鐘鳴跟玉琳公主,她也想不到娘親竟然真的過的如此滋潤,而也沒有想到父親這齊人之福看著竟是如此的和諧。玉琳公主不是很飛揚跋扈,盛氣凌人的嗎,竟然也容得了娘親?
「數月不見,香兒的嘴倒是更甜了」玉琳公主似笑非笑道,「逸梵,看來香兒在石家過的是甚好啊」
「小婿怎敢對香兒有絲毫大意,小婿很慶幸今生能娶香兒為妻,在這此生,小婿也一定會盡力盡力愛護香兒,只要是香兒要的,我便會竭盡全力為她取得。香兒孝敬的人,我也一定同樣孝敬」石逸梵是當著所有人的面,仿佛是跟鐘木香發誓一樣說道。
其余人先是一愣,繼而都是偷偷笑了,猶如長輩看著晚輩玩笑一樣。這個時候,鐘家又是有親戚過來拜年了。柳氏便是提議讓鐘木香跟石逸梵去她的院子里坐坐。鐘鳴跟玉琳公主也是點頭,正好接待其他的來客
這前往柳氏院子的路上,鐘木香是攙扶著柳氏,很是親昵,石逸梵便是尾隨其後,再其後便是圓兒跟環兒以及柳氏的丫頭。看著鐘木香在柳氏面前流露出來的神情,石逸梵心里有些酸。不故作溫婉的鐘木香是很靈動的,雖外表看著柔弱,但雙眼有神,特別是自然流露出來的小女兒姿態,看著很是誘人,可惜,在他面前卻是完全不是這樣。
回到院子之後,便听柳氏開口了︰「好了,香兒,你都是嫁了人的,怎麼還這麼不知分寸,將這個丈夫拋在身後,太過失禮了」柳氏見到女兒甚是歡喜,但更是想到女兒如今已嫁為人婦,便是假意呵斥道。
「岳母大人切勿斥責,香兒念叨著您許久,難得回來,自然是極為歡喜的」石逸梵倒很是為鐘木香說話。
「香兒,你難得回來,便在家中四處看看,也好去看看你妹妹」柳氏突然說道,「這也是難得見到姑爺,倒想跟姑爺說說香兒的事情」
「娘,你要跟他說我的什麼事啊」鐘木香有些驚訝,何以柳氏會如此說。
石逸梵卻是大感興趣,難道說岳母大人看出鐘木香對自己不夠有情意,岳母大人要出言指點嗎?一想到此,他忙是說道︰「如此甚好,小婿也有些事情想請假岳母大人」
「你們……」鐘木香有些無語了,自己的娘親居然要出賣她
「香兒,你先四下逛逛吧」柳氏倒真是直接說道,而那石逸梵也便是立馬跟上去了
鐘木香見此情形,當真是挺無語的,便也不走,自顧在柳氏院子里站著,看柳氏跟石逸梵進了屋子。
柳氏特地讓張媽去看著鐘木香,屋里的其他人也都被她遣了出去,穩穩坐下後,她便是對石逸梵道︰「可見你對香兒是真心的」
石逸梵奇怪柳氏為何如是說,但也立馬表態道︰「逸梵對香兒,確實是真心實意,這一點請岳母大人放心」
「我的香兒看似柔弱,實則內心堅韌,若是尋常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姑爺多多包涵」柳氏緩緩說道。
石逸梵不敢當柳氏如此客套的話語,便是彎腰拜了拜道︰「逸梵甚是感激母親能將香兒苦心養育,又能讓她嫁我為妻」這稱謂是變了,也顯示了石逸梵的認真,他有想過,當初鐘木香替嫁,這柳氏是否知曉。
柳氏微微一笑,既然說道︰「這孩子是我自小看到大的,她是極為聰慧的,知道我想讓她成為有教養的大家閨秀,便是一直將就著學這學那,在我的面前也是乖巧有加但是做母親的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呢?當初老爺要將她許給你,明知石家不簡單,我也允了,是因為我知道我的香兒不管在哪,都能照顧好自己。而慶幸的是,你真是喜愛她的」
石逸梵听著便是點頭,柳氏果然是懂的自己的女兒的啊「母親放心,我石逸梵可以對天發誓,會鐘愛香兒一生」石逸梵說道。
「香兒的骨子里是倔強的,我也知道她便非真的原諒了老爺,但是見我安好,她也便寬心了」柳氏說道,「逸梵,你若真喜愛香兒,那便好好待她,若是她有什麼過分的,也請你看在十五年來她都沒有父親教導的份上多多體諒包涵」柳氏說這話的時候,是有些懇求的意味在了
石逸梵听著這些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也是他的直覺,說不出理由來,就像是心底滑過的一絲不安,但是看柳氏模樣,又沒有任何的不妥,他便再次表態道︰「母親放心,我絕不會辜負香兒的」
「好,很好,你若能真心待香兒,那便是她的福氣,若有一日此情不在了,相信香兒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也不會太過生怨」柳氏這話說的甚是古怪,這大喜慶的日子里,說什麼此情不在,只她面上卻是柔和神態,便無半點不安。
石逸梵也覺得奇怪,但他只能幾番保證,絕不會辜負鐘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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