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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鐘木香沉浸在哀痛里,石逸梵想著法子想讓鐘木香出去走走,多見見人,那邊原家兄妹也想見見鐘木香,安慰安慰她。但是鐘木香卻是冷了臉來,說不去就不去,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好說話了只石逸梵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他見著鐘木香臉上的笑容不在,即使是偽裝的也不在,心中便是著急,這樣下去如何是好啊
「香兒,還記得那日我與你說的石原城開了一家新奇的店嗎?不妨今日一起去那集廣堂看看,也當散散心?」石逸梵很有耐心的哄鐘木香開心。
這幾日,鐘木香是相當的臭脾氣,除了自己院子里的幾個人,誰也不去理,不給誰好臉色看。楊氏那麼請早安也不去了,秋冉等人來安慰也讓人遣回去了,石逸梵請她出去散心,也都冷著臉拒絕了。這幾日,她想了很多很多,想自小跟娘親一起生活的場景,想娘親那麼溫柔賢淑的女人為何最後得到這樣的下場,想最後見娘親時,娘親容光煥發的幸福模樣,所以她無法原諒,那些個害死她娘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集廣堂?那是個什麼地方?」鐘木香略帶好奇道,自己是該出去看看,正好去見見師父。
一听鐘木香有興趣的模樣,石逸梵忙是說道︰「那是個神奇的地方,將石原城的各行各業貨物都集中在一起,又以相對較低的價格出售,城中百姓都挺愛去的」
「也罷,我也不能一直消沉著,是該出去走走了」鐘木香似乎還是思索了一會兒,繼而才說道。
夠了,這樣就夠了,一步步來,她一定會想開的,石逸梵心里很開心,鐘木香願意邁開這一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出遠門的時候,正巧踫到秋冉跟含煙一起前來探望,兩人見鐘木香跟石逸梵一起,都有些驚訝,卻忙是施禮道︰「見過相公,姐姐」
見到二人,鐘木香只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石逸梵見鐘木香難得松口願意出去走走,自然不想被人打攪了鐘木香的心情。只听他說道︰「我與香兒要出去走走,你們便先回去吧」
秋冉見狀,便是柔順道︰「那便不打擾相公與姐姐了,秋冉告退」
「相公跟姐姐是要去哪里啊?」含煙卻有些不識趣道。
「若無事便回去吧」石逸梵不過多解釋,只與鐘木香便是走開了,尾隨身後的景黛也是對秋冉跟含煙無半點行禮的樣子。
秋冉與含煙便無立馬離開,只是目視這石逸梵他們離去,兩人的神色都說不上有多好。
「自姐姐娘家出事,相公倒是鞍前馬後照顧的緊,姐姐也越發的不理人了」含煙有些埋怨道,便是在秋冉面前說起鐘木香的不是來。
秋冉抿著嘴不說話,只遠遠望著石逸梵的背影,知道轉彎看不到了,她才幽幽開口道︰「相公喜歡誰,便是對誰好,這不是都知道的嗎?」。
「誰叫你我不是名門望族的大小姐,唉,如今相公已經都不甚理睬,往後說不定是要日日獨守空房了」含煙說的有些慘兮兮,說完之後,便是轉身道︰「妹妹我回去了,秋冉姐姐自便啊」
秋冉也不多說什麼,也自轉身,往自己住處而去。
馬車上,石逸梵有心想說些開心的話給鐘木香听,但鐘木香面上神色都有些冷冷的,倒有些掃興,也虧是石逸梵有些耐心,倒不動怒,很快便到了這集廣堂。因為不是鄰著主街,這馬車也見不去,在巷口處,石逸梵便是下了馬車,再將鐘木香迎下,兩人便是往里頭走。集廣堂的進進出出的人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已經過了開業的八折酬賓階段,人也沒有之前那麼多了。
進了集廣堂,鐘木香便道︰「相公若是有事忙,便自顧忙去好了,我看此地的確有趣,倒可以多看看」
石逸梵卻是笑道︰「只要香兒開心,我什麼事情都能放下的這邊二樓還有茶室,若是走的累了,也可上去坐坐」
若是石逸梵不離開,她怎麼去找靜蓮師父?鐘木香心里想著,但也不好去催石逸梵走,會讓他生疑。她便也不說話,這是她想出來的布局,自然沒有太多的新奇,在一排排貨架前看著,她心下也是感嘆,這每樣商品的價格,還是她跟景黛,師父三染趕了好幾天工標出來的,這里算是她們的一片心血啊以為以此能讓娘親後半身有所托,可恨那些人就是容不下娘親。
「香兒若是有什麼想要的,便可拿著,喏,這邊有籃子」石逸梵對鐘木香說道。
「石公子,我家掌櫃有請」真說著,便見集廣堂的伙計來叫石逸梵。
石逸梵先前是投了好幾次的拜帖,想見見衛子逍,但是屢次都說人不在,這一听這邊說掌櫃有請,他心里一喜,莫非是那衛子逍回來了?他便是看向鐘木香,開口道︰「香兒,那你便好好看看,我去去就來」
石逸梵走後,鐘木香便對身後的景黛道︰「師父找他有什麼事情?」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幾天,他倒是時常來訪,說是要找衛子逍。」景黛回復道,「你放心吧,這集廣堂生意甚好,每日都是客流不斷,很快撒出去的銀子都會拿去來的」
「我娘都不在了,我坐擁金山銀山也沒有用」鐘木香說道。
「你……唉,你倒是想開些啊」景黛有些嘆氣道,這幾天鐘木香的確是太不友善了
「我娘,是被害死的,我會為我娘討回公道的」鐘木香繼而說道,「所以,這集廣堂我還是會開下去,以後也一定會用到的」
「你若是要見大師姐的話,我便去拖延石逸梵」景黛說道,她比較不顯眼,但是也出面過好幾次。
「嗯,也好」鐘木香點了點頭,「景黛,謝謝你」
「客氣什麼」景黛說著便也是離開了
鐘木香便是沒有什麼目的一樣緩緩走在貨架前,看著一排排的貨物,不怎麼在意般得撫弄著一兩樣東西。
「你沒事吧」突然,原書雲從一旁閃出,攔住了鐘木香跟前
鐘木香抬起頭望著原書雲,目色冷淡。
「令堂之事也感難過,你要看開些若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嗎,跟我說便是了」原書雲也是從石逸梵口中旁敲側擊知道了鐘木香這些日子的狀況便見他面帶關心道。
「幫我?你嗎?」。鐘木香嗤笑了聲,便是望著原書雲,眼神甚是冷意的。
「力所能及自當相助」原書雲認真說道。
「如果我要原書宸死,你會幫我嗎?」。鐘木香壓低著聲音說道,只半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要書宸死?原書雲嚇了一跳,這個書宸有什麼關系?
鐘韻嫻不是一心要做狀元夫人嗎,那要是這個狀元不在了,她還怎麼當?鐘木香心里有些惡毒想著,但這也是想想而已,她還真不會就此去對付原書宸,這跟原書宸便沒有任何關系。而且,就算她真喪失理智殺了原書宸,說不定過幾年鐘韻嫻照樣能嫁入名門望族,這一點她還是能想清楚的。她說道只是氣話,說完,便是從原書雲身邊走過,不再看他。
「你究竟在想什麼?」原書雲在身後跟上,低聲說道。
「我想什麼與你無關,你若想幫我就離我遠一點」鐘木香說道,這周邊倒便不是沒有人的,只是隔得不是特別近,她又可以壓低了聲音說道。
難道真如謠傳一樣,柳氏的死有蹊蹺?原書雲心里想著,便又道︰「如果你要為你母親親報仇,我可以幫你」
「那是我娘,我自然會親手為她討回公道,無需你幫忙」鐘木香說道。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至少石逸梵不可能為了你對付鐘家」原書雲卻又說道,這話他說的其實很在理。
鐘木香猛的回頭,直直看著原書雲,開口道︰「好,這話是你說的,那日後我真要你幫忙的時候,你別後悔」
「你當我是那麼反復無常的嗎?你也曾救過我的命,這點忙我一定會幫的」原書雲听鐘木香有松口的跡象,便是說道。
「那你現在給我走,我若要你幫忙,只會找你」鐘木香很不客氣說道。
原書雲看鐘木香神色半點不是開玩笑,若是以前她還有些奇跡百花的樣子,現在卻是完全的冷靜。也罷,如今她心情不好,自己說再說也沒用,原書雲便道︰「好吧,那你保重,就算你要復仇,也該理好自己的心情,若是誰都能看的出來你心懷恨意,那如何接近仇人?相信我,這一點我親身體會」
鐘木香面上不為所動,便是任原書雲離開的。而很快,靜蓮的身影便是出現了,對鐘木香招了招手,鐘木香便是跟著靜蓮去了無人之處
「香兒,你母親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要想開些」靜蓮安慰道,她讓人將石逸梵喊到另一處,本想自己去應對了,景黛卻是說讓她去,說是鐘木香特地來見自己。
「師父」鐘木香看著靜蓮,便是有些哽咽,眼眶了紅了,靜蓮也是伴隨了自己很多年,教自己本事,亦師亦友,除了娘親,張媽,那邊是靜蓮師父最為親近了
靜蓮看鐘木香這樣,便是將她攬入懷里,安慰道︰「若是難過,就痛快哭一場,千萬別憋著,但是若是哭過了,就要笑,不要讓難過的事情主宰了你」
「師父,我娘是被害死的」鐘木香說道,這娘親托張媽送來的信她一直帶在身上,這個時候,便是抹了眼淚,將信拿出,給靜蓮看
靜蓮面色沉重,看了信之後,更是嚴肅了,問鐘木香道︰「你母親死前一直氣色很好?」
鐘木香點了點頭道,「年後看娘親氣色就非常好,我一直以為她是過的真好,又听說父親也會去她那,以為娘親是看父親回心轉意,心里開心」
「你母親死的時候呢?」靜蓮又問道。
「娘親死的時候依舊是面色紅潤,大夫說是心絞痛突然暴斃,我怎麼也不信的」鐘木香回想起柳氏死的樣子,就覺得這里頭太假。
靜蓮收好信,再望了望鐘木香,開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母親已經是中了千日紅,無色無味,中此毒的人,也是往往面色紅潤,看著身體健康,平日里診斷不出任何的問題來。此毒,源自宮里」
「一定是玉琳,那個女人最是嫉恨,當年不容我娘,今日也一定容不得,是我太疏忽了」鐘木香恨恨說道,又極為自責。
「香兒,你听我說,這幾日,我也听景黛說了你的情形,我知道你很傷心難過,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娘親。我知道你想報仇,但是香兒,你不能讓所有的人被你的冷酷嚇走了,就算你真要報仇,也不能讓仇人知道,你懂嗎?」。靜蓮說道。
這話,方才原書雲也是說了類似的,她真的表現的那麼明顯的,回想起來,是的,她恨鐘家,恨自己,也恨所有接近她的人,不想跟誰說話,不想去接近誰「師父,我知道了」猛然間,她也是豁然開朗,她要過的比誰都好,要讓別人放棄警惕,要讓鐘家的人以為她已經對娘親的死認命了,要讓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放下了,然後措手不及,一點點一步步蠶食敵人。
「香兒,若是有什麼要師父幫忙的,你便盡管說吧我與你母親也是結交一場,沒想到……唉」靜蓮很是惋惜說道。
「師父,這千日紅是宮中的毒藥?一般人是不是拿不到?」鐘木香問道。
「不錯,因為此物無色無味,中的人往往不自知,所以就算是宮中也是禁此物的,能拿到的也只有少數宮里人」靜蓮說道。
「那若是我要的話,是不是很難」鐘木香反問。
「香兒,難道你想……」靜蓮有些吃驚。
「別人怎麼害死我娘的,我也想讓別人怎麼死」鐘木香說這話的時候異常的狠。
「香兒,此藥極難得,便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得到了,你不妨想想其他的法子」靜蓮勸說道。
鐘木香心里已經有了主意,听靜蓮這般說,也是點了點頭,倒也不反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