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枝 091 自請和離

作者 ︰ 青琉落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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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有沒有想過與我做真正的夫妻?」伴著窗外那稀里嘩啦落下的雨聲,石逸梵的話中帶著一絲絲的絕望,仿佛,答案早就存在于他的心里一樣。

鐘木香的面色依舊是憤憤的,她在這里多待一刻,對景黛的掛念也多一分,也不知道景黛能不能月兌身。而且若是自己出面,應該可以保景黛清白的吧。官府,不就是鐘家嗎,這石原城都是由鐘鳴管轄的,那她出面,鐘鳴總會給自己面子的。誰許江湖人就不準做人丫鬟嗎?面對石逸梵的問題,鐘木香不想做多解釋,只說道︰「我不會要你們石家任何東西,等我們回去後,便向官府呈遞和離的訴狀,你我以後互不相干」

「我不同意」石逸梵上前一步,便是握住鐘木香的手腕,開口道︰「這不是你說說而已的,我不放手」

鐘木香掙了掙,沒有掙月兌,便是惡狠狠道︰「放手,再不放手,小心我打你」

石逸梵卻是不放,鐘木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願意花那麼多心思去探索的,去追逐的女子,絕不會就這麼三言兩語放手的。只是一個丫鬟,一個丫鬟而已,就把兩個人的情分給攪合了嗎?「你是我的妻子,我認定的妻子,我不放手」

「那也由不得你」鐘木香便是運氣使力,硬生生掙開了石逸梵的緊握,只听她說道︰「現在你知道我是怎樣的,你覺得就憑你,能壓得住我嗎?你若不放我走,那麼,我便攪的你石家不安生。你母親反正也不喜歡我,以往我還逆來順受,但如今情形,我便再不忍讓,她若欺我,我便讓她好看」鐘木香不再嫁妝溫柔之後,這說出的話語,是讓石逸梵也是心驚的。「還有你那幾位鶯鶯燕燕,平日我叫一聲妹妹,你若不如我意,我也一個個不會心軟,誰都別好過」

「你……」石逸梵真正是不知道鐘木香竟然會這樣說,她這般惡狠狠的樣子,就跟女霸王似的。這顛覆了石逸梵對鐘木香的認識,但是望見鐘木香清冷的眸子里,石逸梵便感覺這也只是她說說而已,未必她就真會這麼做。「這大半年來,我待你難道不好嗎?」。放緩了語調,石逸梵開口問道。他縱容她,討好她,究竟是哪里不夠呢?

看到石逸梵臉上有沮喪的神色,他是真的傷心了嗎?難道自己在他心里真有那麼重要?鐘木香看石逸梵如此模樣,調整著自己的心態,之前的憤怒已經稍稍平和了些。既然話都說來了,那能好聚好散是最好的。于是便听鐘木香開口說道︰「你待我是很好,但是石逸梵,我們所要的東西不同,嫁你本就非我所願,而你一開始的摒棄我,便讓我也知道你非我的良人,更不用說,你還有其他的女人。或許于你看來,是我強人所難了,但是于我來說,我不要一個挑剔的婆婆,不要一個花心的丈夫,所以,你我是兩條道上的人」

「縱使我對你千般萬般的好,你也還是這般認定嗎?」。石逸梵問道,心里是真的有些傷了。

「是不管你待我再好,你石逸梵,始終是那個有著三方妾室,是覺得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石逸梵。而我,要的,是屬于我一個人的丈夫,是不管世人如何看我,始終站在我這邊,懂我的苦,知我的難,能與我並肩的人」鐘木香說道,她站的筆直,不再假裝乖巧後,她便是換了個人一樣,有風從窗外吹進來,撩動她的發絲,那隨風輕揚的青絲給人以一種遺世獨立,飄渺不切實的清冷疏離感。

石逸梵愣住了,他未曾見過這樣的鐘木香,而這樣鐘木香,看著便覺得跟自己不是同一路的,她看上去是那麼獨立,不需倚靠任何人一樣。是讓他想去觸及,卻仿佛是在雲端一樣的美人。原來,是他從來不曾看清過她,從來都不曾。她猶如隱藏在迷霧中若隱若現,要放棄嗎,不願意的,真的不願啊石逸梵感覺心里很難受,像是有人在刺他的心一樣,他就失去她了,不,是從來不曾擁有過她。「香兒……」

「不要再這麼喚我了,石逸梵,選擇最簡單的路,我們和離吧」鐘木香心情稍稍平復,開口說道,窗外的雨已經有些小了,是該停了吧

「我願意幫你報仇」石逸梵說道,似乎是猛然間,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樣,鐘木香不是想為母報仇嗎?他可以幫她的「香兒,石家富可敵國,有錢能使鬼推磨,我能幫你的」

鐘木香嗤笑了一聲,開口道︰「不求你費心了我娘親的仇,我來報石逸梵,你果然是個商人,是想以此做買賣嗎?」。

「不是的,香兒,我是真的喜歡你,想你做我的妻子」石逸梵急急說道。

「可惜你喜歡的人太多了,石逸梵,人只有一顆心,你又是怎麼裝進那麼多女人的呢?」鐘木香嗤笑著,石逸梵的多情,她最是不喜的。

「你非要和離嗎?你又去哪里,難道你還能回鐘家嗎?」。石逸梵皺起了眉頭,這樣的鐘木香,是他握不住的。

「此事就不勞你費心了」鐘木香回道,明鸞公主那邊已經沒辦法再聯系上了,石家也幫不了她什麼,那麼就這樣吧,話已經說開了,就沒必要再留戀了

雨終于停了,鐘木香不想等了,便是直接轉身就向門口走去。石逸梵忙是伸手去拉,但是掌心只滑過衣袖,他是連拉都拉不住啊他很是後悔,以為鐘木香在乎那個丫頭,所以只要將鐘木香引開就好,可是,原來,他的妻子早就知曉,而且,她的妻子,竟然身懷武藝。「香兒,雨雖停了,但是下山的路很滑,你再等等吧」石逸梵追上去道。

鐘木香停下腳步,回頭道︰「那也是對你來說」她的意思也是很明了了,這小小的路滑,是難不倒她的。

「難道你要走回去嗎?這個時候,老王也不會候著馬車等的」石逸梵又道,「我跟他說過天黑前到就可以了」

「你……」鐘木香有些惱怒,這步行回城的話,的確有些不妥,即使她會輕功,可這要趕回城去,也是不便的。

「就算景黛被扭送了官府,我也會出面將她保出,只當這是一場誤會吧」石逸梵讓軟了口氣。

現在想想,也只能如此了,希望景黛沒有受傷。鐘木香無奈地回到房中,也沒有心思再去看窗外的風景,此地雖好,只心情不好的時候,怎麼也欣賞不起來了。

「香兒,留下吧,我會改,我會努力成為你喜歡的那個人」石逸梵開口了,這天知道他是醞釀了多少的勇氣,才說出這樣的話,把自己放的那麼的低,也是他從不曾有過的。

鐘木香看著石逸梵,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有意義嗎?「你改?你能將秋冉,雲繡,含煙都送走?你能讓你母親不再沒事就使喚我挑我的刺?你能從此不再懷疑我,不再發生像今天這樣的事情?」鐘木香一連三個問題,直將石逸梵問的啞口無言。

「如今你母親親已經不在鐘家,你若回去也不好過,和離了對你的名聲也不好。香兒,更何況你如今已經沒有嫁妝了,這以後獨自生活都是要銀子的,這些你都想過嗎?」。石逸梵片刻之後,又開口說道,還是在勸鐘木香。

「將我這樣一尊大佛供在石家,只能看,踫不得又有什麼用?」鐘木香反問。

「每日若能看著你,倒也是好的,你無需再遮掩,想怎樣便怎樣,只讓我能日日見你,與你說說話,這樣也好啊」石逸梵已經是很退讓了,他若放手了,那她一定會走遠的,便再也沒有機會了。而若是在石家,他便可以對她好,再冷的心也有捂熱的一天啊

鐘木香搖了搖頭,只听她說道︰「石逸梵,你是個多情的人,時間久了,你也就忘記我了,到時候會喜歡上別的人。石家大少女乃女乃這個位子,想做的人很多,你不愁娶不到妻子的」

「我要的是你」石逸梵肯定說道。

「可我要的不是你」鐘木香也是很直接回道,這麼久的相處,她已經很清楚了,每次對石逸梵有些改觀,便又會發現兩人的摩擦,而也逐漸發現兩人的距離的很遠的,有太多的不同了

石逸梵語塞了,他真的失去了她,恨自己太過自以為是,如果,再忍耐些,如果先前問下她,或許,這一切也不會發生吧,或許就算發生,也會遲些吧,可是,現在,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幾乎沒有任何話語去說服她,去挽留她,而她,是那樣的堅決。

說到最後,兩人都是無言了,待時間差不多,也便下山了,下山的石階還是滑的,但不需再偽裝的鐘木香,根本就不怕這一點點的路滑。兩人到山下的時候,石家的馬車已經等著了,一路無言,便是回到了石家。

一到石家,鐘木香便是看著石逸梵,開口道︰「青平在哪里?」

石逸梵走向書房,青平卻已經等候了,看到鐘木香一起,便是止住了話語。

「青平,景黛呢?」石逸梵開口問道。

青平看了看鐘木香,他有些搞不清狀況,為何會當真鐘木香的面問。

「你對景黛做了什麼?」鐘木香直接問道,語氣有些急。

「她被蒙面人救走了」青平說道,「今日午後,屬下率眾護院前去捉拿,她本不支,但突然出現蒙面人,將她救走了」

鐘木香一听,心里一緩,繼而便是轉身,她要去那邊看看,但又停下腳步,看下石逸梵道︰「等我回來,我希望看到和離的訴狀」說完,她便是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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