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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二天,鐘木香是去探視玉琳的,只進了院子,卻是被人攔下,這攔下她的人她也是識得的,卻是玉琳身邊的嬤嬤。那李嬤嬤已經死了,這一個叫什麼來著,她倒沒注意。這嬤嬤說夫人身子不適,不宜見客,硬是打發了鐘木香。
鐘木香便也沒有法子,客套地說了幾句,便是離開,到了院門口的時候,便遇上了前來伺候的鐘韻嫻這是她嫁給衛玄歌之後首次見到鐘韻嫻,一見之下卻嚇了一跳,這鐘韻嫻怎生一下子變了那麼多
「你來做什麼?」鐘韻嫻冷著臉看著鐘木香,就像見了仇人一樣。
「自然是來探望夫人的」鐘木香淡淡說道,鐘韻嫻是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樣了,不復之前那等雍容溫婉。她的眼神直勾勾看著自己,透著強烈的恨意。
鐘韻嫻這看到鐘木香,便是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撕爛鐘木香那張臉。但是她又不敢的,她親口听鐘木香說過,李嬤嬤是她殺的,她知道鐘木香是會武的,自己是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斗得過「你滾,我母親不需要你來探望」鐘韻嫻恨恨道。
對于鐘韻嫻的恨意,鐘木香自然是了解的,只不過,她變得這麼狂躁卻是有失她一貫的風格啊「妹妹何必如此大的火氣,姐姐只想看看夫人怎樣了」
「是你害的我娘,裝什麼假惺惺」鐘韻嫻惡狠狠說道,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相信鐘木香此刻都千瘡百孔了。
看鐘韻嫻模樣,若是自己再站在這里,她都要撲上來了,鐘木香便是笑了笑,邁步走開了。待走遠了些,她便是問隨身伺候的巧兒︰「二小姐都是這般凶狠嗎?」。
巧兒似乎也被鐘韻嫻方才那神情給嚇住了,听鐘木香問話,也是愣了愣,半晌才道︰「奴婢回府不久,之前未見過二小姐」巧兒也不知道為什麼鐘韻嫻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方才二小姐的意思是大小姐害了夫人,但大小姐不是嫁出去了嗎?
鐘木香見探望玉琳無望,便想著去看看謝惠娘了,還有那東東,這不知眼下是何模樣了讓巧兒帶路,鐘木香便是朝謝惠娘的院子走去,這進了院子,巧兒表明了鐘木香的身份,里頭的人便是前去通報了。
很快,便見謝惠娘是親自出來迎接,看到鐘木香,也是客客氣氣地喚道︰「大小姐,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院子來坐坐」
眼下的謝惠娘,乍一看去,當真跟母親好像鐘木香第一眼便是這樣的感覺,她已經不像是自己初見她時的落魄模樣了,身上的衣物都是上好的料子,但整體看來,也是素雅的,而面上氣色也是甚好,雙目有神。「木香見過謝姨娘」鐘木香行了萬福道,既然在鐘家,這禮數還是要的。
謝惠娘忙是扶起鐘木香,笑著道︰「大小姐怎麼這麼客氣了,這讓惠娘惶恐不已」
「謝姨娘今非昔比,這禮還是要的」鐘木香便是淡然回道。
謝惠娘便是領著鐘木香見廳,又是吩咐丫鬟上茶,雙雙落座後,謝惠娘說道︰「這是是跟姑爺一起回來的吧,大小姐多日不見,是越發的氣色佳了」
「謝姨娘謬贊了,但是姨娘看著甚好啊」鐘木香便是輕笑了笑道。
謝惠娘也是和和氣地笑了笑,便听她說道︰「大小姐,惠娘有今日,也是全靠大小姐,往日的得罪之處,還請大小姐不要見怪」
「謝姨娘越發客氣了,以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過好眼下才是最重要的。」鐘木香知道謝惠娘說的是什麼事情,只那是上次就說過了,她已經不計較了。「東東近來可好,也不知過了這麼些時日,是長高了多少呢?」
提到兒子,謝惠娘臉上的神色便是更柔和了,笑道︰「東東這時候在跟先生學習呢,等下課了,便讓他去你那坐坐」
「那敢情也好,這次回家,便覺得家中一切都不同了,父親也看著也比以前年輕了些,看來都是謝姨娘的功勞啊」鐘木香說著,便是漸漸往她想要的方向轉移話題。
謝惠娘是深知鐘木香與玉琳兩邊的矛盾的,或者說是仇恨才是。而如今,她跟玉琳也是勢如水火,那個人就算是重病也容不得她,害她掉了孩子,所以老爺才換掉了整個府上的下人。現在鐘家是由她來當家,但是玉琳的院子,卻是她怎麼也觸及不到的,那邊的人,是連老爺都不會輕易去動。但是謝惠娘很清楚,玉琳一日不死,她便一日不能站穩,就連東東的安危都不能保證,所以,若是鐘木香還想對付玉琳,那她非常願意協助
于是,便听謝惠娘笑著說道︰「大小姐這話真是讓惠娘不好意思了,一切也都是老爺的厚愛,既然老爺對惠娘如此厚望,惠娘自然不能讓老爺失望。」
「方才我也去探望夫人了,只是被她的人阻攔在外,不知夫人眼下如何?」鐘木香問道,看著謝惠娘。
「夫人自重病之後,便是不肯見人,惠娘也是求而不見,卻也不知眼下情形如何呢」謝惠娘回道,她也很想知道玉琳怎樣了,是不是離死不遠了
鐘木香听謝惠娘這般說,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來,她想著還有鐘韻嫻的事情,便又問道︰「今日也是見著了妹妹,只妹妹看來對我很有誤會,我這做姐姐的,是很想對妹妹好生關懷呢」
「大小姐是宅心仁厚之人,只不瞞大小姐,惠娘出身低下,入不得二小姐的眼呢?惠娘也想著二小姐這過了年都十七了,我便也是個庶母,想著也該為二小姐找戶人家了,只這事,二小姐便是恨上我呢」謝惠娘說的很是無奈。
鐘木香直只是想了解一下家中的情況,若是玉琳跟鐘韻嫻都安分不再找她麻煩了,她也不想再趕盡殺絕的。畢竟,玉琳再怎樣也時日不多了,而鐘韻嫻,讓鐘韻嫻從高高的雲端墜下,算是對她對大的報復了。「妹妹當初畢竟是出了那等事,心里定是不好受的,如今夫人又重病,她哪會有心思議親,或許過段時間,妹妹就會想開了吧」鐘木香緩緩說道,這也是她希望的。
謝惠娘卻不抱什麼希望,那鐘韻嫻當初是何等的驕傲,跟自己說話的時候都是帶著輕視的。當初那母女找她陷害鐘木香的時候,是那般的趾高氣揚,許她過門的時候,仿佛是給予她施舍一樣,這些,她都是記得的。就算是遭逢了大變,那鐘韻嫻還是看不起她的,她在那母女的眼里根本就是低下的。可是那又怎樣的,如今,老爺喜歡她,器重她,而玉琳,已經是昨日黃花,以後,這鐘家的夫人,是她謝惠娘
「但願如此吧,雖然二小姐不待見惠娘,但惠娘也不能眼看著她蹉跎了韶華,這也是讓老爺物色著呢」只要將鐘韻嫻嫁出去了,再熬到玉琳死了,這鐘家,不就是沒人能對她們母子不利了嗎?謝惠娘現在就是等,一天天等待著,而鐘木香的到來,讓她又有些期望,若是鐘木香能出手除去那母女,該多好啊
「姨娘真是寬厚的」鐘木香笑著說道。
「老爺既然如此厚愛惠娘,惠娘自然是要為老爺分憂,家中的大小事務,能盡所能的便是都盡力呢」謝惠娘回道。
接下來,鐘木香跟謝惠娘聊家常一樣地說了些別的,鐘木香如今是嫁人了,兩人便又有些共同話題。說了些時候,鐘木香看差不多了,便是告辭了。
回到葵香閣,鐘木香只看到衛玄歌在跟甫軒下棋,看來,衛玄歌也是閑著沒事呢。見著鐘木香回來,甫軒便是起身施禮,這棋也不下了。
衛玄歌便讓甫軒收拾了棋局,問鐘木香道︰「那人可見到了?」
鐘木香搖了搖頭道︰「不曾,那邊不讓人見倒是見著了鐘韻嫻,對我可是恨的牙癢癢的。」
「這待著也是無趣,早日查明白她現在如何了,我們也好離開」衛玄歌是拉鐘木香入懷,嗅著她的青絲說道。
巧兒自然是識趣地閃身了,屋里便是只剩下兩人。鐘木香坐在衛玄歌的膝上,開口道︰「玉琳身邊都是她的人,別人也是進不去,不過,當初是張御醫為她去毒的,不妨詢問下張御醫吧」
「我雖與八王爺相識,但是也不好直接去問呢」衛玄歌回道。
「那我便請師父問問去好了,明日我要過去一趟,見見師父,也見見景黛。」
「這都是女人,我也不好參與,明日,我隨你去衛宅,與手下人交代些事情」衛玄歌說道。
兩人這便也是說定了,而此刻,鐘韻嫻是伺候在玉琳身邊,便也是告訴玉琳,鐘木香回來了
若是鐘木香此刻看到玉琳,一定也是驚訝的,此刻玉琳臉色慘白毫無半點血色,整個人光華不再,伸出的雙手枯瘦如雞爪一般。但是玉琳的眼楮,卻還是有生氣的,听著鐘韻嫻說鐘木香回來的時候,也是閃過狠戾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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