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夫的刀光凌亂但殺氣四溢,這種暴戰力的戰斗方式也對他的體能造成了不少的浪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腳夫勢若狂風,他不是愚人,己方手中的牌面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原本以為就是一次迅捷凶猛的雷霆行動,誰料到變數這麼多︰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帝國守衛騎士,一個亂入的德爾尼堡著名商人,任務目標的棘手程度更是超出預料。
時間流逝,共濟會的優勢也會隨之一點點消失。腳夫雖然身為戰士,但他遠比那些張口智慧閉口智力的牧師法師看得更加清楚——如果不能盡快擊斃任務目標並且迅速撤離,那麼接下來陷入絕境的就是他們這些所謂的共濟會干城。
腳夫凶狠的刀鋒如同潮頭大浪一**襲來,索斯的身影卻安如岸邊孤聳的黑色礁石。他左搖右擺如同在刀光中穿梭,仿佛跳著詭異的舞蹈。教師有些擔憂,雖然他很清楚這位賣布的商人戰斗力一般,但這種在刀鋒上游走的精妙技巧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只有那些經過專業訓練的游蕩者們才能這樣在死神的鐮刀下翩翩起舞。而且這種技巧需要的不僅僅是敏捷靈活的身體,它還需要使用者擁有良好的協調性和計算能力。如果索斯真的不是依靠幸運做到這一切的話,那麼他們的麻煩才真正開始。
教師的擔憂並非毫無理由,他可能不知道在其他晶壁系這樣一句名言︰一件事情如果有可能變得多糟糕,那它就會變得多糟糕。
這句來自某位復姓紫川的名將的名言揭示了很多客觀規律,比如索斯剛剛那突兀的一劍。
剎那,索斯輕松的右腳向前一點,右手的薔薇花刺劍穿過刀光雪亮的遮蔽在腳夫右手內側留下了一道赤紅的傷痕。
血出,腳夫猶自揮舞著雪白的刀鋒,然而索斯已經明白在自己與腳夫的戰斗中,勝利的天平正在向自己的方向傾斜。
腳夫雖然刀光不絕,然而嘴里也是一陣陣發苦。大意了,他一開始就沒有想到索斯會有傷到自己的能力。從一開始小丑似的遠程射擊,到被自己和教師的迷惑戰術欺騙硬吃一計火球術,這個家伙根本就沒有顯示出身為軍人的戰力。當自己的長刀籠罩他時,這個家伙在自己刀光中穩健的移動雖然令自己頗為欣賞,但是那種逃命的技術還是令自己產生了遠比欣賞更多的鄙視。腳夫此刻真正把索斯放到了一個具有足夠威脅的敵人位置上。
懦夫,腳夫渾然不顧自己右臂內側的傷口刀速更快,便讓我用我的東方刀術斬下你的頭顱。
相比腳夫的認真,教師更加覺得索斯的危險。這個家伙讓人看不明白,那麼愚蠢的射擊技術,百米距離用步槍偷襲連鬼都沒有打著。看見對手在百米外白刃沖鋒,慌張地丟下手里的步槍拔出自己並不適合新人使用的刺劍,這個家伙是蠢還是故布疑陣?如果是蠢,他又怎麼能在腳夫的刀光中進退自如,還有能力反擊?如果是故布疑陣,他這麼做是為什麼呢?可惜自己能力有限,剩下的幾個奧術還要留到關鍵時候用。不然任務也不用這麼麻煩了。
索斯沒有心情去理對手的心思,他正在等待著第二次反擊的機會。
第一次反擊之所以成功,那是因為索斯找到了腳夫的節奏。任何人在戰斗中都有自己的節奏,比如萊因哈特就習慣于以狂猛的氣勢壓倒對方,蠻拳習慣于拳拳到肉的快速貼身肉搏,索斯習慣于漫長防守後迅猛的一次次反擊。這些既是節奏又是戰斗風格,一個人的戰斗節奏和他的戰斗風格就如光與影一般互為依存,有光必有影,有影必有光。萊因哈特的節奏就是快與猛。當他遇到一個氣勢比他猛,劍速比他快的對手。哪怕他的實力只和對方相差一線,他也會完全慘敗。因為他的對手遠比他自己更適應雙方之間迅速凶猛的戰斗節奏。索斯的反擊也是如此,他之所以能夠以及成功就是在他出劍的時候,他狠辣的反擊比腳夫更適合戰斗節奏。
一次成功不代表次次成功,索斯的精力有限,躲避腳夫的刀鋒已經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他的反擊只有抓住腳夫氣勢衰竭的一剎那才能成功,不然就是把自己的破綻送到對手面前。
腳夫手中刀刃越發輕靈,那把狹長的長刀仿佛一截絲帶婉轉飄零,把索斯能夠閃避的空間壓制的越來越小。
索斯壓力頓時上升,這種限制性的刀術遠比那刀刀奪命的殺伐之刀更加危險。殺伐之刀尚有閃避的空間,這樣壓制人的刀術是把索斯的空間一點點壓平。可想而知,若是腳夫戰術成功索斯絕對會最後無從閃躲最終命喪刀下。
麻煩,索斯最害怕的就是這樣縝密的攻擊。若是拼命,大家拼一下也可;若是狂攻,我自然穩守以待反擊;但是這樣一步步把人逼向死路的戰術正是索斯的戰斗風格無從破解的戰術。原因不是索斯不能和縝密的對手作戰,而是這個縝密的家伙無論送力量、技巧還是速度上都完勝自己。和這樣的對手作戰,拼無可拼,戰無可戰啊。
「怎麼辦?」索斯從來都不是一戰傾生死的武士,他想得最多的是如何活命而不是將自己的武道再提升一層。
擦,看來只能使用最後的戰術了——攻心戰。索斯最擅長的就是攻心,人都有弱點,這種弱點根植于人性上,這不是武技和奧術能彌補的弱點,而是心靈上的弱點。要是踫到一個精通附魔或者幻術的奧術大師,他能利用神奇的奧術將對手逼近深淵。要是踫見一個精通心靈之道的靈能大師,這一點心靈上的弱點就能成為自己的死穴。可惜索斯是一個普通的家伙,就算是半生不熟的術士天賦也停留在零級奧術——也就是俗稱的戲法狀態,他對號稱直接面對靈魂本源的靈能更是一知半解。不過他還有嘴,他的攻心戰都是利用口舌來完成的。(俗稱嘴炮)
「可悲的棋子,」索斯長嘆道︰「你到現在還不覺悟嗎?」
「留著你的廢話對凱蘭沃(傳說中的死神)說吧。」
戰術失敗,腳夫刀光更猛三分。
索斯咬牙心中一橫,既然如此那就拼吧。
細長的薔薇花刺劍不在沉默,索斯瞬間仿佛換了個人一樣步步搶攻。咽喉、雙目、下陰,陰損的細劍不住的在這幾個方向不住游走。
戰局已變,腳夫心中冷笑,這樣的戰斗你死得更快。
數招交錯,長刀終于抓住機會直斬索斯肋下。
「為什麼次次都要拼命,國家公職人員好辛苦啊。」索斯心里胡思亂想,無奈之下只有做出最後的選擇。
沒有後退,而是……向前,用身體阻擋刀鋒。
開什麼玩笑,腳夫看著索斯忽然沖向刀刃腦子有點發懵。他不是一定會躲開這一刀嗎?
痛啊,索斯強忍著刀鋒及體的巨大痛感,因為萊因哈特提到過的腦殘戰術,一向畏刀避劍的格魯曼先生選擇了迎上刀鋒。
你還真是缺乏經驗呀,趁著腳夫一愣,索斯逼至身前,右手一抬,薔薇花刺劍瞬間穿過腳夫咽喉。
「哥是練過七傷拳的,」索斯的聲音在腳夫耳邊響起,然後這位共濟會精英眼前一黑倒下。
就這麼敗了嗎?不過,七傷拳是什麼?
腳夫永遠地陷入黑暗中。
怎麼回事?戰局轉瞬變化,教師看這同時摔落同時坐到地上的腳夫和索斯一呆,腳夫的武士刀劃開索斯肋下,鮮血從衣服中不停地流了出來。但是那柄薔薇花刺劍從腳夫咽喉穿過,那個商人或許還有氣,但是自己的同伴是必死無疑了。
但是教師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腳夫雖死,戰斗仍要繼續,壓制住所有的負面感情。教師雙手變換,口中低念咒文。
奧術飛彈,一團能量從魔網中凝聚出來,化作具有自動瞄準功能的魔法導彈擊中了索斯身體,原本就身負重傷的索斯像破麻袋一樣直挺挺地向後倒下。
教師身為共濟會精英自然不會犯什麼疏于檢查導致重傷對手逃過一劫的低級錯誤。
他從袖口模出一把匕首,快步走到索斯身前。
敵人的臉因為失血變得蒼白,呼吸也停止了。真是個長得不錯的年輕人,教師看著那張臉,楓丹白露的男朋友選的倒是不錯,可惜了。教師暗自向那位同事說了聲抱歉,畢竟你的男友殺了我的同伴。教師沒有伸手去模對手頸部的動脈,他挺起匕首割向索斯的咽喉。
那雙緊閉著的眼楮忽然睜開,教師猛地一驚,手中匕首加速向下刺去。
槍響,教師直挺挺地倒下,他的眉心讓子彈開了一個洞。
感謝納爾遜,索斯忽然又一種想笑的沖動,要不是你我恐怕也不會帶這麼多東西。
他的右手,一只左輪手槍無助地從手中滑落。那支手槍原本是索斯為了對付納爾遜而特意準備的,他一直把它藏在大衣的兜里。
咚,被一槍射殺的教師摔倒到索斯身上,無力地推了推教師的身體,索斯因為肋部的刀傷根本提不起力氣,根本就推不動教師的尸體。教師的腦漿和血液順著眉心的小洞不住的流到索斯衣領上。
就這麼結束了?
索斯逐漸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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