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爾尼堡亂局,德爾尼堡現在處于一種詭異的混亂中,索斯能做的就是在這帝國、德爾尼堡上層、共濟會和公民黨四方角逐的戰場上為自己的將來謀一個位置。
我從來不為什麼國家服務,因為我不屬于這里任何一個國家;我從來不為什麼親人服務,因為那些傲慢的貴族只想拿走我身上的每一個銅板;我所做的一切選擇都是為了我可以在這個世界上像以前一樣作為一個人活著。沒有人可以隨意踐踏我,侮辱我,損害我應有的權利。我無意去羞辱任何人,也無意踐踏任何人,我只希望能夠有尊嚴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但這個世界並非公平與正義,我要想過有尊嚴的生活,就要讓那些蛇蟲鼠蟻永遠不敢對我不敬。我,索斯•馮•格魯曼,永遠都選擇尊嚴的生活。
馬車晃晃悠悠的向腓特烈皇子的大宅駛去,馬路兩側常人難以覺察的陰暗角落里,又有多少雙眼楮盯著這輛馬車呢?
索斯推開車門,直直走向腓特烈的宅邸。他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幾個陰冷的眼神在他身上徘徊。
愚蠢,索斯頭也不回的走向皇子宅邸,現在才知道盯緊對手的行動的重要性不太晚了嗎?現在的主動權可緊緊握在帝國手里,其他幾方要想扳回來可太難了。
走到精美的鐵藝門口,那個一臉閑適的漂亮青年「銀」已經在那里等他了。
索斯饒有興趣地問道︰「皇子殿下的預算很緊張嗎?」
銀打開大門讓索斯進來,頗模不著頭腦地說︰「您怎麼會有這樣的認識?」
「來回就只有你一個當門房,不是太小家子氣了嗎?」
銀笑著回答道︰「殿下不喜浮華而且交往的人也少,門房的活有我一個人就能辦好,實在沒必要再請別的人。」
「這麼說來我還真是看錯腓特烈殿下了,」索斯饒有興趣地說,他左臂夾著的手杖放到地上,右手隨意地捉著那根手杖杵在地上︰「殿下用奧術師看門的豪奢做法,那些德爾尼堡的暴發戶一輩子也學不會。光憑這一點,殿下就可以拿下德爾尼堡了。」
「奧術師?」銀同樣頗感驚奇地說︰「格魯曼大人您別拿我開玩笑了,我要是成為一名奧術師還怎麼會給人家當門房。」
詐出來了,索斯心中一喜,這個銀就算不是奧術師,也是類似奧術師一樣僅憑個人能力就能對世間權力說不的人。索斯並非沒見過世面的小商人,他隨著在這個世界的父母見過很多所謂的達官貴人,同樣也見過很多達官貴人的門房。這些門房中雖然絕大多數都是無能的平庸之輩。但有的門房很有才華,有的門房甚至在某些領域堪稱專家。但有一條是這些門房的通病,他們的尊嚴只建立在弱者身上,一旦遇到擁有財富或者權力的人,他們會喪失自己所有的尊嚴。無論這個門房多有才華,他都會下意識地放棄自己的尊嚴去侍奉那個有權力。
但是當索斯和銀交流的時候,在這個青年身上沒有感覺到這個青年的卑躬屈膝。銀仿佛是一縷拂過世界的清風,他只是完成自己分內的事情。他的態度里沒有自命不凡的傲慢,也沒有自輕自賤的謙卑。他平坦的對待他人,這種感覺索斯只在那些成名已久的奧術師身上見過。
「不必再掩飾了,」索斯笑著拍拍銀的肩膀︰「你屬于哪個組織,符文島還是皇家法師團,還是其他我沒听過的法師組織。」
銀搖了搖頭︰「第四司的那位大人對您評價很高。他認為您如果更愛國更有責任心一點的話或許可以接掌他的位置。那位老先生一直都想著去他在黑森林的別院里釣魚。」
「明明要累死在位置上還要做玩物喪志的美夢,」索斯故作輕鄙地搖了搖頭︰「你如果有機會的話還請轉告那位大人,我認為他如果少一點愛國和責任心或許可以活個大歲數。」
「我一定轉告。」
兩人並肩走過園丁們打理的一片欣欣向榮的花園,走到那座豪奢大宅的門口。銀伸出右手去轉動把手,但索斯抓住了他的右手。
「趁著我還感興趣,」索斯誠懇地說︰「你到底是哪個組織的。」
銀微笑地問︰「格魯曼爵士,您就真的這麼想知道?」
「當然。」
「我實際上已經回答過您了,司長大人對您的評價絕對是空穴來風,事出有因。您猜的基本正確,真是令人羨慕的推斷能力。」
索斯微眯眼楮,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最荒謬,對他最不利的答案。
銀右手輕彈,一道無形的屏障把兩人籠罩起來,索斯的手敏感地模進了大衣兜里。
「別緊張,只不過是個靜音結界。」銀拍拍索斯的肩膀︰「你猜的基本正確,符文島畢業,現在是一名為霍亨佐倫皇室服務的皇家法師。還有……」
索斯閉上眼楮無力地問︰「還有就是第四司在腓特烈皇子身邊的釘子,對吧。」
「回答正確,」銀笑呵呵地說︰「原本按計劃我會成立一個專門盯著腓特烈的情報小組,你會擔任副組長。」
見鬼,索斯故作明白地點點頭,在皇子身邊安插間諜。第四司的那位老校長是什麼意思啊。
索斯勉強笑著問︰「你不會是……」
「帝都電子科技學院的學生,」銀一臉痛苦地說︰「我那個班是培訓成長期潛伏他國的,那可是第二不受人歡迎的任務了。」
「沒關系,我原本是學外交間諜的。」
「那不是最受歡迎的專業嗎?」
「可是校長先生讓我去里昂,長期潛伏在高盧太子周圍。」
「我理解你了,」銀一臉同情︰「接到這樣的任務還沒有叛逃他國,你還真是愛國啊。」
索斯推開大門︰「而且非常有責任心。」
這次拜訪是索斯第二次拜訪腓特烈皇子的安樂窩。和上次拜訪相比,這次走進腓特烈皇子暫居的豪宅感覺截然不同。上一次拜訪時屋子里還有前主人法拉親王的軍旅味道,牆壁陳設的大部分都是刀槍劍戟之類的兵器,各種各樣的盾牌寶劍掛的到處都是,造型猙獰的鎧甲更是在走廊里隨處可見。這一次的感覺就是玫瑰替換鋼鐵,牆壁上是各種油畫替代了兵刃,走廊里精美的雕塑代替了猙獰的鎧甲,就連地上的地毯和牆壁上的簾幕都從原來的冷色調換成了暖色調。
索斯好奇地問︰「腓特烈皇子在帝都過得很辛苦嗎?」
「差不多吧,」銀聳聳肩︰「陛下不喜歡他這樣熱愛藝術的兒子。皇太子防賊一樣盯著那些弟弟妹妹,其他的貴族為了避嫌不願和他聯系。雖然生活說不上辛苦,但也可以說過得十分乏味壓抑了。我和腓特烈殿下接觸的時間也不長,但是也感覺出這位殿下不簡單。」
特別不簡單,索斯還記得自己當初襠部的哪一槍是怎麼挨得。這位腓特烈殿下絕對是個人物啊。
銀領著︰「殿下在二樓的撞球室。」
索斯點點頭跟著銀走到二樓去,撞球類似于索斯前世的台球,現在是非常流行的一種貴族游戲。
推開櫻桃木的紅色大門,索斯跟在銀身後走進這個以前是法拉親王演武廳的大廳。放眼看去,原本的箭靶,假人換成了鋼琴、撞球桌和豪華沙發。鐵血換柔情,索斯心中暗嘆,只是這柔情是發自內心還是做給別人看呢?
大廳里亂糟糟地坐著幾個男女,腓特烈正在和紅女士打撞球,上回在紅磨坊唱歌的精靈小姑娘在一旁笑嘻嘻地看著。一個一臉剛愎的中年人抱著一把魯特琴在酷酷得研究什麼。議長的千金和兩個女士坐在鋼琴旁嘰嘰喳喳的聊個不停。
銀和索斯一進來,那個剛愎中年人便好奇地望過來,當他把眼神放在索斯身上的時候不可遏止的冒出一種狂熱的目光。
危險啊,索斯頭皮一炸,他緊張地問銀那個抱著魯特琴的家伙是誰。
銀輕聲答道︰「那是飛翼大師,和我一起為腓特烈殿下服務的奧術師。」
看著那個家伙一身黑袍,眼神似乎隱約冒出綠光,索斯不安地問︰「這位大師不會是死靈派系的吧。」
銀的回答簡短有力︰「正解。」
索斯心頭一寒,奧術師們把奧術和神術分為八個派別︰聚能、幻術、變化、防護、咒法、死靈、預言和附魔。其中的死靈系就是研究生與死之間的奧秘,他們可是玩弄生命的行家。那些危險的負能量在他們手中就像一門藝術,制造不潔的死靈生物更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不過他們也是最好的醫生,無論你受傷的輕重有何不同,他們都能夠治好你的傷。比如抹去索斯疤痕的神奇奧術「治療重傷」就在索斯身上顯現出了神奇的效果。
「格魯曼先生,」飛翼丟下懷里的魯特琴走到索斯面前伸出右手︰「再次見到您實在是他高興了。」
索斯趕緊伸出右手握住了死靈法師那陰冷濕寒的手。
銀在一旁解釋說︰「這位是飛翼大師,他可是法師團里幾位赫赫有名的死靈派系的大師,您的傷就是飛翼大師治好的。」
索斯趕緊裝出一副感激的樣子說︰「十分感謝。」
「不必如此,」飛翼剛愎的臉上憋出慈祥的表情︰「煉獄紅龍耐瑟里奧的血脈時隔漫長紀元後再次蘇醒,你的血很有研究價值,我這次正好收集了不少。」
「呵呵呵。」索斯沒營養的還以笑容,奧術師這種生物還真是不擅長和人交流啊。明明幫了別人一把,還反過頭來說的自己跟偷別人鮮血的小偷一樣,索斯現在都隱約懷疑這個家伙救治的時候有沒有故意放慢止血速度好多收集一點自己的血。
「啊,」腓特烈把手里的球桿放到一邊,扭過頭來說︰「我們的帝國英雄來了,真應該為你的健康喝一杯。」
說完他緊緊抱住索斯︰「格魯曼卿,看到你康復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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