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龍騰 第062章 抗洪搶險(五)

作者 ︰ 雲無風

第062章抗洪搶險(五)

幾乎是與此同時,蕭宸的老搭檔和好朋友,岳州市委支書章平昌也面臨著千年一遇的巨大洪災考驗。

團州垸,北靠瀟南省華榕縣城,南接岳州錢糧湖、君山、建軍農場,素有「瀟南第一險」之稱。它短短的21公里臨湖大堤不僅守護著3.7萬畝肥沃棉田、工農業總產值超億元的團州鄉,同時也是一城三場50多萬畝耕地、近百萬人民生命財產的第一道屏障。

兩年前,也就是1996年7月19日,肆虐的洪水吞噬了整個團州鄉,接著,錢糧湖農場變成了一片汪洋。兩年前的噩夢剛剛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失隱退,飽受洪災之苦的團州人又一次面臨著洪水的威逼和脅迫。

面臨世紀大洪水,瀟南省委支書指出︰瀟南決戰在岳州,岳州決戰在團州。岳州市委支書章平昌親自坐鎮團州指揮搶險。在前線召開的一次營連干部會上,章支書擲地有聲地說︰「從現在起,我不走,誰也不準走。城陵集水位不退出35米,我絕不離開團州。」

「人一個,堤一段,命一條」,死守團州並非一項輕松的任務。團州垸21公里長堤70%是沙基堤,全鄉7處閘口有4處是省里掛號的險閘,15公里湖堤迎風擋浪,如遇6級大風,就有不測之險。1996年團州潰垸之後,國家和當地曾投入1000多萬元建設堤防,其中7000米大堤填至40米寬。在團北村原潰口處,510米的新堤加寬達50米,堤上還加築了1.5米高的子堤,堤外平台用石塊壓住,並且有一個獨立連在此鎮守。

7月25日上午9時,武力瀟南總隊一支隊、三支隊、星城市支隊的1100名官兵奉命趕赴團州,他們首先要趕在雲夢湖第二次洪峰到來之前,用36小時完成5萬立方米的固堤任務。三支隊二大隊隊長楊志軍這次已是兩赴團州。7月初在參戰之前,他因痔瘡和肛門膿腫住院手術治療。但當他得知部隊參加抗洪搶險的消息後,不顧醫生的勸阻,在肛傷未愈的情況下提前出院,帶傷奔赴前線。在團州抗洪搶險的20多天中,他每天都要在放有藥物的水盆里坐盆治療3、4次,然後上堤查險、搶險。7月28日11點50分,團州團勝閘發生管涌,險情重大。當時,衛生員正在給他進行治療。但他接到命令後,立時起身,讓衛生員用沾上酒精的棉球夾在傷口處,然後便組織部隊趕赴團勝閘救險。

7月27日,雲夢湖第二次洪峰緊逼團州,洪峰水位高達35.83米,超過歷史最高水位1.01米。團州21公里的大堤,一天之內出險23處。次日上午,暴雨和7級大風席卷團州,電閃雷鳴之中,驚濤拍岸,2米多高的大浪不斷撲向堤身。

在此緊急關頭,瀟南省委支書岳定淵、省長顧學濤、省委副支書王誠昆、省政法委支書李岱恆、省軍區參謀長周學平等齊聚團州。在此之前,王誠昆與李岱恆已經6赴團州,現場指揮搶險救災。章平昌說︰「團州可是岳州抗洪的‘多米諾’頭塊骨牌,一垸動搖,全盤受損。為了守住這里,我們必須要傾盡全力。」

此時,東部堤段出現60米滑坡險情,章平昌一邊在現場指揮,一邊親自扛起近百斤重的泥沙袋向堤坡上的彩條布壓去。為使堤身免遭風浪摧擊,53歲的鄉干部毛紹同、團勝村支書毛愛民第一個跳入波濤翻滾的洪水中。接著,3000多村民在領導干部的感召下,也紛紛跳入洪水中,手挽著手,肩並著肩,用血肉之軀阻擋著洪水和波浪的侵襲。村里的婦女們也聞訊趕來,她們趴在泥濘的堤面上,緊緊拉住水中群眾的手。

3個多小時就這樣在風雨中捱了過去。終于,雨歇風停,又一次波瀾壯闊的畫面銘記在團州人的心中。

7月31日下午2時半,團東電排200米處大堤又一次出現嚴重滑坡。武力三支隊的370名官兵火速趕赴險段,他們兵分兩路,一路人馬在大堤上搬運砂石袋,加固堤壩外圍,一路官兵跳入湖水中,用砂石袋填壓堤壩圈。7個小時內,他們一共搬運、填築砂石480多噸。連續的苦戰剛剛結束,他們又響應省委、省政府號召,決戰72小時,再次搶築了近3公里的防浪堤。當他們疲憊地癱倒在大堤上時,他們幾乎忘記了自己的節日——「八一建軍節」。

8月3日上午,國家防汛抗旱指揮部副總指揮、水利水電部部長劉茂生親切會見了保衛團州的1200多名武力官兵,他稱贊並勉勵官兵們說︰「戰斗在團州抗洪搶險的這支部隊是一支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斗的隊伍,為全省全市的抗洪搶險戰斗作出了自己的貢獻。目前雲夢湖區仍維持在高洪水位,大堤仍處在危險之中,抗洪形勢仍然嚴峻,希望大家發揚我軍不怕艱苦,連續作戰的頑強作風,戒驕戒躁,奪取今年抗洪搶險的全面勝利。」

汛情牽動著每一個人的心,守護大堤就是保衛自己的家園。

年已65歲的團南村村民江榕丘並沒有防汛任務,但是,听著「嘩嘩」的雨聲,他也在家里坐不住了。7月4日晚上,當暴風雨席卷著黑夜中的團州垸時,他提起兩盞馬燈,吆喝著左鄰右舍4名青年,急速向雨幕中奔去。有著多年防汛經驗的江榕丘知道,暴風雨的夜晚,大堤最容易發生險情。他安排4名青年沿著大堤一路巡查,自己則走到堤腳下的棉田里,趟著沒膝的積水觀察險情。就這樣,一直巡查到凌晨3點多,老人才放心地回去休息。

7月28日深夜,又是一個暴風雨之夜。正在團北村2組守護大堤的村民楊三和忽然發現堤腳下有一窩水,開始,他以為這是一處散浸,誰知幾鍬下去,里面頓時流出渾水。他馬上招呼同組的村民前來幫忙用沙卵石堆壓,但是,險情仍然沒有被制止,反而越來越嚴重,並開始出現大堤崩塌現象。楊當即踏入渾水中,用雙手挖出泥塊,加緊疏通導濾溝。不知干了多久,險情終于被排除了。楊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28歲的楊自從防汛以來,兩個多月沒有離開大堤一步,他家里的18畝棉田早已全部被淹,8歲的女兒也托付到外婆家。岳陽市委支書章平昌听說他的行為後,十分贊賞他這種舍小家、顧大家的忘我精神,並當即親自擔當他的入黨介紹人。7月30日,在抗洪大堤上飄揚的黨旗前,楊舉起右手,握緊拳頭,莊嚴宣誓,實現了他多年的願望。

7月底的7級大風席卷雲夢時,團結村10組堤段急需大量的護坡設備,但是,當時彩條布難以及時送到。這時,已經轉移到大堤上的團東村10組村民譚臘梅、羅愛蘭妯娌急中生智,風風火火地跑回堤腳下的家中,將家里的棉梗摟上堤來,阻擋風浪。團東村8組60歲的陳鳳姣老人也趕緊招呼在家的婦女兒童們拿出家里的棉梗上堤防浪。頓時,沿途1200多米的堤段內聚集了300多名婦女兒童,他們有的摟棉梗,有的幫忙打防浪木樁。

風浪依然考驗著頂風斗浪的人們。團建村16組組長徐紅林被一個巨浪卷入了湖水中,前來送飯的一位婦女看見這一情景後,幾步沖下堤坡,伸手抓住了徐的一只手,把他從死亡的邊緣拉回。為了充分發揮護浪林的作用,村里決定將沿岸的樹枝砍斷,以緩解風浪對大堤的沖擊。團東村4位村民主動請戰,劃著小船在險象環生的波濤中奮戰了一個下午。等回到村里檢查時,他們才知道全都染上了急性血吸蟲病。

8月15日,政務院總理洪定邦、政務院副總理兼國家防汛抗旱指揮部總指揮文成璽緊急趕赴岳州。飛機在暴雨中強行落下,洪定邦總理和文成璽冒著大雨從機艙中出來,跟岳州干部們一一握手。

等見面完了,洪定邦總理忽然一怔,皺起眉頭朝岳州市長李成明問道︰「你們支書呢?怎麼沒來?」文成璽副總理一听,也朝李成明看去。

李成明微一猶豫,道︰「章支書說過,水位不降下去,他不離開團州,現在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下過大堤了。其實前幾天支書就在大堤上累到暈過去一次,當時我們將他送到醫院打點滴,他一醒來就問水退了沒,醫生告訴他還沒退,讓他先安心休養,結果支書當場拔了針頭又回了大堤上……」

洪定邦總理微微動容,臉上的疑慮一下子消失無蹤,點了點頭,沉聲道︰「嗯……你們支書叫章……平昌,是吧?」

李成明小心道︰「是的,總理。」

洪總理轉頭,那張嚴肅地、一貫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成璽啊,看來挽瀾同志還是很有識人之明的。」

文副總理溫和地笑了笑︰「是啊,顧副主席已經多年從事組織工作,對于發現和使用人才,是很有眼光和魄力的。」

洪總理微微點頭,卻又道︰「還是要看一看才知道。」然後轉頭對李成明道︰「走,去團州大堤。」

李成明大吃一驚,急忙道︰「總理,團州大堤現在危險之極,水位離大堤只有一米,隨時可能出現意外,為了您和文副總理的安全,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

「去團州大堤。」洪總理從隨從手里接過雨傘自己打著,一字一頓,平靜而決然。

李成明就把求助的目光朝文副總理望去,眾所周知,文副總理是一位溫文爾雅的紳士,李成明現在只能企望他能體會下面同志的難處,畢竟團州大堤現在幾乎就是危堤,說得不客氣一點,垮不垮、潰不潰,那除了看抗洪的人是不是足夠努力之外,還起碼有三分要看運氣。這個時候讓總理上大堤,萬一忽然出現險情,怎麼辦?他李成明擔得起這麼大的責任?再退一萬步講,就算天可憐見沒有出意外,可總理今年已經七十歲了,這麼大年紀的人,今天的風雨又如此張狂,萬一在大堤上總理身子受不住出了問題,這個責任他李成明也照樣擔不起啊。

但文副總理自然比李成明更清楚洪總理的脾氣,這位鐵腕總理又豈會將這區區洪水視為威脅?正如他今年就任時所做出的承諾一樣︰「不管前面是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我都將一往無前,義無反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文副總理不僅沒有勸說總理,反而道︰「對,今天總理和我來這里,主要就是來看團州大堤的情況來的,團州安,則岳州安;岳州安,則瀟南安……帶路吧。」

李成明無法,只好帶路。等洪總理一行撇開了原來瀟南省委省政府和岳州市委市政府定下的路線,直接來到團州大堤見到曬得跟包黑炭一樣的章平昌時,這才在心里相信了這位章支書的確是一位敢沖鋒在第一線的干將。

看著眼前這位將岳州市情、水情說得井井有條、一絲不苟的市委支書,洪定邦總理極具殺氣、斜插雙鬢的大刀眉下,雙眼中逐漸多了一絲激賞。這位膽敢在正副總理前來視察都不去接的市委支書,從此進入洪、文兩位總理關注的目光之下。

8月19日,超高位水位再一次威逼團州。當天,團州3000多軍民揮汗如雨,加固、整修子堤12000多米,將子堤高程加到36.80米,另外加固防浪堤坡14000多米。與此同時,他們水陸兼顧查險處險,63條小船在7600米長的水面附近不分晝夜地巡查,大堤上16米1人負責檢查導浸溝,同時每班15人整體排查,一天排滿8班,輪番巡查。當天夜里,一處20多米長的裂縫滑坡被他們及時發現,軍民聯手奮戰2個多小時,終于化險為夷。

經過兩個多月的高水位浸泡,團州大堤已是傷痕累累,體無完膚。盡管這段大堤單雹瘦弱、含沙量大,但是,在鎮守團州的軍民頑強守護下,大堤依然傲對洪水,巍然挺立。

這里的人們清楚地知道,98年洪水水位比兩年前高出1米多,但是,大堤卻經受住了考驗,家園沒有遭受洪水的侵襲,而且他們迎來了抗洪斗爭的最後勝利。

8月底,當武力官兵們班師回營時,團州垸的鄉親們情不自禁流下了熱淚。他們紛紛表示說︰「是你們保護了我們的土地和家園。沒有你們,我們的抗洪搶險斗爭會更加艱難。」所有人自發走上街頭送別武力官兵,許多孩子舉起條幅︰「長大了,我也要當兵!」

……

在一條條通往災區的路上,掛著各地牌照、裝滿救災物資的車輛日夜兼程。

在住著災民的地方,一支支醫療服務隊的志願者們,背著藥箱走進一個個帳篷,為災民防疫看玻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億萬雙充滿愛心的手,為災區人民托起了一片晴朗的天空。

那個被洪水圍困在樹上一整夜的小江珊,雖然失去了家園,失去了母親,卻得到了家的溫暖,母親般的關愛。京城一所學校千里迢迢將她接去念書,並作出了將她撫養到18歲的承諾。

那個在孟溪大垸潰口中倉皇逃離家園的陳鳳,雖然家被淹、田被毀,一家人至今還住在帳篷里,可是今年考上長安交通大學的她,卻在社會各方的資助下高高興興走進了大學。

那些失去了家園也失去了校園的孩子們,人們從四面八方給他們送來了課本和書包,給他們搭起了帳蓬希望小學。

那些失去了家園也失去了土地的農民,人們給他們送來了衣物食品,還送來了重整家園的資金、技術和良種。

……

水,是生命之源,它哺育了生生不息的人類。

水,也是妖魔猛獸,它給人類帶來數不盡的痛苦和災難。

1998年,流經華夏大地的長江、女敕江、松花江等大江大河,隱去往日溫柔美麗的笑靨,露出了凶猛可怖的猙獰。

肆虐的暴雨,橫掃著華夏的南方和北方,暴雨所到之處,江湖水漲,河溝漫溢。

漲!漲!漲!

凶猛的洪水跳過設防水位,警戒水位,緊急水位,危險水位,歷史最高水位,瘋狂地涂寫著新的水位紀錄。

元月初,錢塘江告急!太湖告急!

3月初,贛江告急!信江告急!撫河告急!鄱陽湖告急!江贛大部分江、河、湖、庫水位普遍越過警戒線,全省提前進入汛期。

3月中旬,湘江告急!資江告急!汀江告急!灕江告急!雲夢湖惡浪翻滾。

6月中旬,長江告急!漢江告急!清江告急!丹江告急!東荊河告急!府環河告急!流經瀟北的大江大河全線告急!

7月初,東川告急!沙市告急!刑事告急!石首高急!監利告急!洪湖告急!岳州告急!漢陽告急!黃石告急!武穴告急!九江告急!安慶告急!蕪湖告急!金寧告急!長江發生了全流域性特大洪水。

7月中旬,內蒙告急!祥林告急!哈爾濱告急!佳木斯告急!齊齊哈爾告急!大慶告急!松花江、女敕江流域發生了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

如今,一切苦厄終于過去,這漸漸遠去的洪水,給華夏大地留下了一片片瘡痍之地。但是這場洪災卻將貌似一盤散沙的民心凝聚得更緊,將曾不大經意的民氣沖洗得更加耀眼,將似乎失蹤的民魂又召集在華夏民族的大旗下。

正是這種民心、民氣、民魂,華夏人才戰勝了這場百年不遇的大洪水。

正是這種民心、民氣、民魂,華夏才對明天充滿了希望。

也許,只有在歷史的參照系下,我們才能掂量出這場勝利的重大。也許,只有在與歷史的對比中,我們才能看到這場勝利的偉大。

面對這場百年不遇的洪災,華夏人沒有束手待斃。他們要為華夏民族不可戰勝的尊嚴而戰!為保衛改革開放的成果而戰!為保衛人民的生命財產而戰!

長江、女敕江、松花江沿線數千萬群眾撲上大堤與洪水展開了英勇的搏斗。海、陸、空數十萬官兵從四面八方奔赴抗洪一線投入戰斗。軍民肩靠著肩,手挽著手,用血肉之軀築起了一道摧不毀的長堤。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洪滔滾滾的長江、女敕江、松花江猶如一個大戰常從瀟南、瀟北到江贛、皖徽、江東的幾千公里長江大堤上,在內蒙、祥林、黑省的女敕江、松花江流域,800萬軍民與洪水進行著殊死的搏斗,他們頭枕怒濤,與江水共眠,日夜守護著大堤,守護著身後的家園。

這是一部驚心動魄的人與洪水搏斗的活劇。汗水與血水,生存與毀滅,堅韌與苦難,奉獻與犧牲,組成了一曲曲英勇悲壯而又蕩氣回腸的旋律。

這是一場與洪水較量的史無前例的「戰爭」。在這場「戰爭」中,軍委先後調動66個師、旅和武力部隊共27.4萬兵力投入抗洪搶險,110多位將軍親臨一線指揮。他們在一個完全不同的戰場上,鑄造和捍衛著共和**人的榮譽。

這是一場人與自然的激烈鏖戰。從長江、漢江到女敕江、松花江,800多萬軍民在「嚴防死守」的口號下,拼出血肉之軀,與洪峰進行著超極限的較量,將人的精神力量發揮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最高境界。

這種精神力量來自于一種責任、一種信任、一種召喚、一份愛心,來自于摧不毀的民心、民氣和民魂。

僅以長江為例。1931、1954、1998年,是本世紀最大的洪災年。

1931年,長江干堤決口300多處,長江中下游幾乎全部受淹,14.5萬人死于這場災難。武漢三鎮「堤防盡潰,人畜漂流,田廬蕩析,浮尸蔽江面,人立半山顛」。

1954年,長江干堤決口60多處,分流洪水1023億立方米,江漢平原和岳州、黃石、九江、安慶、蕪湖、武漢市漢陽區受淹,京廣鐵路中斷交通100天。災後爆發的疫情奪走了3.3萬人的生命。

但1998年,長江干堤僅九江一處決口,5天便被堵上。江漢平原以及沿江大中城市安然無恙。長江流域共死亡1320人。

洪水終于退去了,一場驚心動魄又壯麗輝煌的活劇終于緩緩拉上了帷幕。

當我們展開記錄1998抗洪救災的長幅畫卷時︰

我們會記住長江、女敕江、松花江的驚濤駭浪。

我們會記住這個讓人徹夜難眠的驚心動魄的夏季。

我們會記住高建成和他的戰友們,會記住胡繼成等許多普通農民的名字。

我們會記住在這次災難中不幸遇難的3004名父老鄉親和兄弟姐妹。

我們會記住那些舍小家保大家,將洪水引向自己家園和土地的農民。

我們會永遠記住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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