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wisdom公司
葉玉靈已經無力地癱軟在蕭宸懷里任他施為,蕭宸的手逐漸攀上她胸前的兩峰,葉玉靈猛地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用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掙扎著推開蕭宸︰「蕭宸,不,現在……現在不行。」
她雖無多大力氣,但很堅決。
蕭宸微微有些喘氣,卻仍然收回了手,看了看神智突然恢復的葉玉靈,點點頭,平靜了一下心情,壓下欲念,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我等你。」
葉玉靈卻是誤解了這句話,頓時有些結結巴巴︰「我,我是說……現在不可以,要……」她臉色羞得通紅︰「洞房那天……」
蕭宸卻是奇了,睜開眼,點點頭道︰「我知道。」
葉玉靈很是松了一口氣,她就怕蕭宸一時欲火攻心非要今天要了她,她雖然表現得很堅決,但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此刻自己心里對他根本沒有抵觸心理,甚至正相反,還有些期待他的憐愛,只是心底那一份堅持讓她推開了蕭宸,倘若蕭宸堅持一定要得到她,她真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能抵擋得住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吸引不陷入他的魔掌。
此刻蕭宸很快壓制住了欲火,葉玉靈輕松之余,卻不知怎的,偏又有些失望。她甚至發現自己心底里其實真的不想蕭宸就此停下。
這讓一直冰清玉潔的葉玉靈忍不住羞紅了耳根,心里暗罵自己怎麼會有如此婬性,難道愛上他,就一定要跟他那樣才滿意嗎?
不,決不能這樣,這會讓他看輕自己的。葉玉靈心里對自己說道。
蕭宸這時深吸一口氣︰「我去洗把臉。」
葉玉靈心中雖然剛剛告誡自己,但此時卻依舊下意識地拉住蕭宸的手臂。蕭宸一愣,回頭看著她嬌女敕通紅的臉蛋,不知何意。
葉玉靈卻靠了過來,鑽到他懷里,呢喃道︰「抱著我……」
蕭宸心中苦笑,你是真當不知道自己有多大魅力麼?光看著你,我就想吻下去,摟著你,身子就明顯有反應,你還拿那對玉女峰如此用力地頂著我小月復,這還真當是考驗我的精神意志力啊!
京城,首都機場。
蕭老的機要秘書楊錦風親自接機。
不過蕭宸倒是並不驚訝,爺爺的前任秘書游靖,已經即將升任江東省省委副支書了,他在幾年前不也是親自來給自己接機麼?——當然,其中有另外一個原因是,他跟自己私人關系也很好。
楊錦風跟蕭宸的關系,顯然不如游靖深厚,但兩人都知道,他們的關系,需要變得很好才行。所以楊錦風親自來接機了,蕭宸也跟楊錦風顯得特別熱絡,直到楊錦風請蕭宸和葉玉靈坐進那輛黑色的奔馳S600的後座之後,他自己則到副駕駛座坐下之後,雙方的談話依舊沒有絲毫結束的意思。
他們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聊家常,他們說的也不是各自的工作——原因很簡單,蕭宸的工作情況,作為蕭老的機要秘書,楊錦風非常清楚,而楊錦風的工作情況,按照蕭老的規矩,蕭宸卻是不敢清楚的。
所以,他們談的是真正的「國家大事」。
「你是說,爺爺要我旁听這次談話?」蕭宸有些驚訝。
「沒錯。」楊錦風輕輕地說道︰「旁听‘西部大開發’的一些事情。」
蕭宸沉默下來。
美國,某間密室。
「……所以說,目前的華夏政府,或者說華夏黨,自洪定邦以下,包括現在開始活躍在華夏權謀舞台上的文成璽等人,是華夏新一代技術官僚的代表性人物。這批人雖然缺乏上一代權謀領袖如主席、鄭南巡們那種改天換地的本事,但卻多了一份專業知識和國際眼光。與魅力型權謀領袖善于打破現有的約束條件,推動系統變化的特長相比,技術官僚似乎更長于在給定的約束條件下,尋找最優的問題解決方案。正是因為這種技術官僚成分被注入權力之內,華夏在90年代的執政,在增加了一份理性的同時,也增加了一份拘謹;在多了一份短期權衡的同時,也少了一份長期戰略考量。」
一位高瘦的白人聳了聳肩膀︰「由于華夏新一代技術官僚大多分布在政府內,他們幾乎清一色的是集權的擁護者。所以在整個90年代之後,我們可以看到兩種不同的權謀發展趨勢,一方面是華夏宏觀管理制度的不斷理性化、國際化過程,比如稅制、金融等方面,另一方面是集權程度不斷膨脹的過程。華夏宏觀管理制度——請允許我說明,它幾乎完全局限于經濟領域——的建構,雖然大部分是因應經濟發展的需要而被動調整的,但長期不斷調整的結果,不僅顯著增強了權力的控制能力,也在相當程度上改變了這個權力的面目。我們可以看到,在經過長期的演變之後,華夏已經在政府層面建立了一套現代化的宏觀管理框架。不管未來的華夏權謀如何演變,這一套框架將是可資繼承的。正是憑借這一套演進出來的宏觀管理框架,華夏權力才在80年代末之後直至今天長達十年轉型中有驚無險,免于失控。從更長的歷史接續的角度看,華夏1990年代技術官僚做了1949年之前蔣先生想做但還未來得及做好的事情。可以觀察到的是,華夏權謀技術官僚化的趨勢不僅體現在經濟領域,也同樣體現立法、軍隊等多個領域,只不過在經濟領域表現得尤其突出罷了。1990年代華夏黨權力向技術官僚的轉型,彌補了這個權力在道德自宮之後不斷流失的權謀合法性,也大大延長了所謂鄭南巡神話。不然的話,鄭南巡神話在1992年到1993年之間就可能壽終正寢。然而,權謀決不僅僅意味著管理,更不僅僅意味著宏觀經濟管理。統治者單方面不斷完善的統治和管理技巧與人民的自動遵從更完全是兩回事。如果沒有一個同樣具有現代性的下層結構加以配合,呼應,那麼一個哪怕再精巧、再現代的宏觀的控制和管理框架的效能都可能大打折扣,甚或為零。換句話說,如果沒有一個具有自我組織、自我穩定的人民,那麼這套宏觀管理架構隨時都可能遭遇意想不到的攻擊。正是在這層意義上,80年代末之後華夏社會的穩定除了技術官僚的精心維護之外,我們認為,也與好運氣有莫大的關系。」
高瘦的白人站起來,拿著一只電子筆,侃侃而談︰「總起來看,在80年代末之後,華夏的權謀既有不斷進化的一面,也有急速退化的一面。如此,在短短十多年的時間中,華夏重新建立了一個在道德上極端自私但在統治技巧、管理技術方面都非常現代化的集權政府。這個權力吸納了一大批具有現代專業和行政知識的技術官僚。它裝備了先進的當代信息技術和威懾力量,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個官黨權力的權謀合法性與道義力量則相當脆弱。顯然,這是一個極其古典和極其現代的一個復雜的權力組合。將一個極其落伍的權謀精神內核與一個極其發達的外在統治技術巧妙組合在一起,並對一個巨型國家實施有效的治理,再一次證明了華夏官僚權謀的生存、接續能力。80年代末之後在華夏誕生的這個‘新’權力面目模糊、難以辨識。對此,大多數人用西方概念將其歸類為的後極權權力,或者右翼專治權力,但更為貼切描述可能是︰這是一個繼承了華夏官僚權謀精髓,但糅合了西方統治、管理技術的現代官僚權力。顯然,這是一個中式而非西式的權力,至多,它是一個中體西用的權力。其內里,與一個天子加士大夫的王朝權力更為相似。這就是模石頭高手鄭南巡模來模去最後模出的權謀體制。這是一個既古老又現代的權力,也難怪人們會對它感到難以捉模,迷惑不解了。」
一位面色淡然地白人微微一笑,有些不屑地道︰「那麼按照道格拉斯先生的說法,現在的華夏權謀體制,反而是一種非常先進,非常適合華夏的體制了?這是不是就是華夏人所希望的那種……嗯……中學為體,西學為用?」
之前那位高瘦的白人並沒有在乎這位面色淡然的白人有些不屑地發問,反而微微一笑︰「80年代末之後,太多的人對華夏權謀發展做出了各種不祥的預言,然而,華夏這一獨特的權謀體制憑借其神奇的適應能力,將這些預言一一擊得粉碎。而華夏80年代末之後持續至今的經濟增長神話更是對我們這些西式的民主理想構成殘酷的嘲弄。種種跡象顯示,華夏的權謀領袖和各級官僚都從80年代末之後的權謀實踐中吸取了越來越強的權謀自信。在表面上,華夏的權謀領袖仍然戰戰兢兢,但在私下里,他們則相當傲慢——這一點可以從他們拒絕任何權謀改革的態度中看到——在他們那里,華夏黨在90年代的權謀發明,不僅在未來可以應付自如,甚至還可以長命百歲。未來要做的,充其量也就是使這部機器更加靈巧,更加精致。不過我們認為,世事難料,過去的成功很可能成為未來的包袱,如果華夏權謀領袖真的以為能夠以不變應萬變,那麼,華夏這架看上去運轉良好的權謀機器,就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出其不意的拋錨。事實上,我們已經看到了這種拋錨的跡象。因為80年代末之後由執政者刻意設計出的博弈可能正在曲終人散,華夏的權謀邏輯也正在發生歷史性的轉換,所以,專門為這場博弈而設計出來的權謀機器肯定也會不斷遇到麻煩。」
「咚咚!」那位之前開口說話的白人有些不滿地敲了敲桌子︰「請注意,美國政府花這麼大的價錢雇佣你們對華夏局勢作出判斷,並不是要听你們把局勢無限地復雜化。先生們,我們誰都知道華夏局勢的復雜程度,誰都知道這樣一個對我們西方民主制度心存敵視而又強大的權力是一個多麼巨大的麻煩……但是請注意,先生們,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們需要你們給出分析,但不是無限地把這些東西理論化。——結論,給我結論!」
他再次強調︰「我需要的是,美國政府需要的是……弱點,他們的弱點!別說那些沒用的廢話!」
高瘦白人朝在場的七八名高層無所謂地聳聳肩︰「OK,先生們,那麼,我給出我們wisdom公司的華夏社會調查權謀調查報告的初步結論之一。」
「嗯哼,很好,就是這樣,道格拉斯先生,您需要做的就是給我們結論。」那位白人高層點點頭,滿意地說道。
「先生們,我們的結論是︰在那次起事之後,一切文化的約束,一切內心的敬畏都從華夏人的心靈中被驅逐出境,他們不再服從鬼神,不再服從信條,不再服從人類最基本的同情。一句話,不再服從任何東西。在一個崩潰的心靈秩序面前,任何看上去強大無比的制度都將被狡猾的人性所擊敗。華夏改革中諸多制度失效,大抵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幾位高層對望一眼,先前說話的那位白人高層微微點頭︰「請繼續,道格拉斯先生。」
「事實上,人民與權力之間這種狡猾的博弈,就是80年代末之後華夏權謀的核心內容。看上去,這個統治游戲似乎天衣無縫,80年代之後的華夏權謀實踐更從經驗上對此加以證明。但稍做推理,人們就容易察覺這個游戲賴以維持的一些一些基本條件。其中之一就是,它必須不斷地提供財富增量以滿足人民的財富欲念,用一句更加通常的話來說就是它必須有能力不斷‘將餡餅做大’——這可以說是80年代末之後,華夏官民之間,各階層之間達成的惟一共識。不僅官僚階層要通過‘把蛋糕做大’來進一步發展——注意,不是維持——自己的既得利益——這也經常是華夏官僚階層為什麼經常贊成改革甚至主動推動改革的謎底,而且民眾也要通過‘把蛋糕做大’來爭取更高的生活水平。不如此,統治者誘之以利的治理策略就會成為無源之水,難以為繼。幸運的是,華夏不僅做到了,而且做得相當出色。這個關鍵條件的滿足,實際上就是80年代末之後,華夏權謀相安無事,波瀾不驚的原因所在。對于這一點,華夏的執政者是格外清醒的。也由于這種清醒,‘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以及與此同義的諸如‘發展是硬道理’之類的口號,在90年之後不僅被奉為執政圭臬,而且得到了權謀領袖們極其頑強的強調。如果說90年之前,‘發展’還是華夏黨人的一種執政理想或者一種追求的話,那麼在90年之後,‘發展’則成為權力得以生存、游戲得以維持的一種生死攸關的先決條件。對此,以直率著稱的華夏總理洪定邦曾經做過非常形象的詮釋。一則未經證實的故事說,在1993年華夏宏觀調控開始之後不久,洪定邦在視察處于困境的東北國有大中型企業的時候,听到一片倒彩式的‘打倒’之聲,性格倔強的洪定邦撂下一句狠話︰‘經濟搞好了,你打也打不倒,經濟沒有搞好,你不打我也倒’。雖然這個故事的真假未經考證,但它的確反映了華夏領導人對‘發展’的極端重視。以這個角度觀察,90年代後期在經濟增長的內生動力趨于衰竭之後,華夏執政者不惜代價、不惜手段追求GDP高速增長的狂熱,就是一種非常容易理解的現象了。因為游戲的主導者知道,非如此不能生存。在華夏執政者那里,發展,不再是一種出自人民的普遍價值,而是維系權力生存的一種手段。這實際上也注定了‘發展’這一概念在1990年代後期的異化悲劇。我們絲毫不會懷疑的是,這個執政思維在今後可能到來的顧挽瀾時代,將會得到了幾乎原封不動的繼承。所謂‘一心一意謀發展,聚精會神搞建設’,不過是用顧挽瀾的嘴再講了一次鄭南巡的話,可見其深入骨髓的程度。雖然從目前的情況看,華夏的GDP的高速增長仍然沒有停滯的跡象,但常識和經驗都告訴我們,經濟增長終究會有停滯的一天。在這個時候,對于一個以利誘為條件甚至是唯一條件的治理游戲來說,將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之前說話的那位白人頓時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我們必須等到華夏的發展動能自動衰竭,到那個時候,這個強大的對手才會自然而然地倒下——就如同蘇聯一樣?」
高瘦地道格拉斯微微笑了起來︰「大致類似,但也有很大的差別。」
「那麼請講,道格拉斯先生。」
「願意效勞。」道格拉斯微笑起來,再次開始他的宏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