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視察鹿城
時光荏苒，轉眼已是2006年初，蕭宸回到江東已經一月有余。
今天，鹿城市委書記張維林早早地率領鹿城市委班子等候在鹿城市委大院門口，因為今天，吳城市委書記陳偉波，吳城市委副書記、市長王文遠等一行將趕來鹿城。但陳偉波、王文遠也不是來鹿城視察工作的，而是來等候另一位大領導視察鹿城。
這位大領導不是別人，正是江東省委副書記、紀委書記蕭宸。而蕭宸此次前來，卻是為顧挽瀾總書記一個星期後來鹿城調研打前站的。
之所以總書記要來，是因為鹿城在2005年年終統計時達到了江東省「全面小康」的所有指標，成為江東乃至全國第一個全面小康縣(鹿城為縣級市)，一時之間，全國學鹿城的風潮大起，與當年全國學吳城如出一轍。如此成績之下，總書記當然要來親自調研一番，一是總結鹿城經驗，二來也是看看鹿城是否果然如數據表現一樣那麼好。
對此，江東省委自然不敢不重視，萬一總書記來視察，看到的東西是吹出來的，那笑話可就鬧大了，尤其是總書記對李元焯書記一向十分看好，李書記又豈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原本他是打算親自走一趟鹿城的，無奈新年伊始，他作為省委書記，手頭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最後想了想，還是讓蕭宸走一趟吧。一來他這個黨群副書記相對比他和周正江省長清閑一點，二來他曾經做過吳城市委書記，對下轄的鹿城比較熟悉，這話說回來，鹿城後來的發展規劃，還是蕭宸拍板做出的呢，這鹿城全面小康的大功里頭，可少不了他這個前任班長的一份！這個時候讓蕭宸去，也能顯示出他李書記的博大胸襟，絕不與下爭功。
目前江東省委省政府對鹿城的官方評價是︰鹿城人成功走出了一條以外向型經濟為主要特色的「鹿城之路」，並且不斷賦予了它新的內涵，以創造性的實踐，探索著具有鹿城特色的率先發展、科學發展、和諧發展的小康之路。
在全國迎來「十一五」發展時期之際，鹿城率先實現了全面小康。到2005年底，全市人均gdp、城鎮居民收入、農民人均純收入分別達到13500美元（按常住人口計算，也有6500美元）、16600元和8450元，並全部達到江東全面小康指標。鹿城人為全國提供了一個不含水分、人民群眾得實惠、老百姓認可的「全面小康」樣本。
這也是鹿城交出的一份答卷。三年前，也就是黨的**提出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後的第二年——2003年，全國「兩會」剛落幕，江東省委書記李元焯就帶著黨中央對江東「兩個率先」的囑托直奔鹿城。面對這片充滿朝氣與活力的土地，他明確要求︰「鹿城要爭當全省‘兩個率先’的排頭兵。」當年仲夏，江東發出了實現「兩個率先」的總動員令。三年過去了，鹿城終于不孚眾望。江東省委省政府日前專門發出通知，號召全省學習鹿城經驗，推進「兩個率先」。
其實，鹿城一直都是一顆引人矚目的明星。且不說鹿城創造了諸多的「全國第一」，如，第一個自費建立開發區、第一個封關運作出口加工區、第一個網上報關，近年來鹿城也是新聞不斷，榮譽接踵而至。2004年入選「最佳華夏魅力城市」，2005年躍居全國百強縣市之首，成為名副其實的華夏第一縣。鹿城以佔全國萬分之一的土地、萬分之五的人口，吸聚了佔全國千分之二十三的到帳外資，實現了佔全國千分之二十的進出口總額，創造了佔全國千分之四的gdp。2004年5月，顧挽瀾總書記到鹿城視察之後說︰「都像鹿城，小康社會就實現了。」
鹿城奇跡絕非一天之功。改革開放20多年來，鹿城人成功走出了一條以外向型經濟為主要特色的「鹿城之路」，並且不斷賦予了它新的內涵，以創造性的實踐，探索著具有鹿城特色的率先發展、科學發展、和諧發展的小康之路。
當初蕭宸在吳城市委書記任上之時，對鹿城就寄予了殷切的希望，並對鹿城提出了三個要求，而這三個要求，正是如今鹿城率先實現全面小康的關鍵點。蕭宸提出的三個要求是︰率先發展、科學發展、和諧發展。而當時接任鹿城市委書記的陳德是怎樣秉承蕭宸書記的意志的呢？
有道是「英雄不問出處」，1979年之前，鹿城還只是吳城的一個「米袋子」，人少地多，全縣工業產值才1億多元。如今，鹿城已是一個新興的工商業城市，全市gdp超過了730億元，工業總產值突破了2300億元，全口徑財政收入達到117億元，均居江東省各縣（市）第一位。
外向型經濟，是鹿城之路的最大特色，在鹿城小康進程中發揮了引領作用。全市60%的財政收入、70%的gdp、80%的工業總量和90%的外貿進出口都來自開放型經濟，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有一半源自外資。在鹿城，外資趨之若騖，同時也吸引了全國各地驚訝、羨慕和探究的目光。說起來，除了區位優勢之外，不斷優化投資環境是鹿城發跡的秘訣。鹿城的歷任書記、市長，就像接力賽一樣狠抓招商引資，從提出「人人都是投資環境、個個都是形象大使」到「對外商不說‘不’，不說不能辦，只說怎麼辦」，再到「親商、安商、富商」理念；從開展誠信服務到成立「馬上辦」，再到實行「首問負責制、二審終結制」，無不生動詮釋了鹿城先進、務實、高效的政府服務、人人服務。一體化的機制與環境使鹿城的外資雪球越滾越大，目前已吸引了55個國家和地區的4200多個外資項目，總投資300億美元，世界500強企業中有40多家擇鹿城而居。
一花獨放不是春，外向型經濟唱「獨腳戲」也有過度外向依賴和外資候鳥式遷徙的擔憂。鹿城這三年最下功夫的是民營經濟，在深入實施「外向帶動」戰略的同時，積極實施「民營趕超」戰略，力圖在發展動力上由依靠外資帶動為主向內資外資「雙輪驅動」轉變。鹿城每年民資保持近100億元的強勁投入，並推動內外資企業配套協作，延伸產業鏈，促進了外企生根和民企壯大，同時也促進了產業集聚。目前鹿城已聚集了700多家it企業，生產筆記本電腦所需的580多個零部件中，除極個別需要進口外，其余全部可以在鹿城制造。難怪鹿城可以成為全國乃至全球重要的it生產制造基地，全球每三台筆記本電腦就有一台在鹿城生產，數碼相機、手機也各佔了世界市場的1/3。鹿城還闢出多塊民營工業園，大力引進國內民營大企業、大集團和原創型企業。隨著鹿城民營經濟快速發展，目前全市已有私營企業1.5萬多家，個體工商戶3萬多戶，民企總數居江東省縣（市）之首，迅速躋身江東省民營經濟「第一方陣」。現在的鹿城，外資仍在江東省「獨領風騷」，民資亦已成為「後起之秀」，外資、民資比翼齊飛的發展格局正在形成。
目前，電子信息產業已成為鹿城的第一大產業，佔全市工業總產值的比重達48%；服務業在引進外資中的比重與日俱增，在新增注冊外資中佔20%，在新增注冊民資中佔50%以上。鹿城還在集中力量發展光電和特種汽車兩大產業，扶持民營企業科技創新，建設留學生創業園、軟件園等載體，努力促進自主創新，不斷爭創區域競爭新優勢。
但是，如果你以為鹿城是一個暴發戶，那就錯了。鹿城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百戲之祖」的昆曲是世界文化遺產，顧炎武的名言「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猶在耳邊，鹿城的歷史與文化就像古鎮周莊的雙橋流水，悠遠、深邃而富有神韻。漫步鹿城市的大街，一種繁華和海派的城市之風會迎面撲來；行走在鹿城的阡陌小路，你也會感到鄉村的整潔和文明，一派「百里綠廊連城鄉」的嶄新風貌。鹿城還是國家級衛生城市、環保模範城市、園林城市、優秀旅游城市。信步所至，你看到的是一個統籌協調發展的鹿城。
這幾年來，鹿城特別注重經濟和社會的協調發展，加強科教、衛生、基礎設施等社會事業建設。僅2005年，鹿城市累計在各項社會事業財政投入14.81億元，佔全年財政總投入33.01%。以教育為例，鹿城圍繞率先基本實現教育現代化目標，優化教育資源配置，深化教育體制改革，教育主要指標在全省乃至全國處于領先地位。一個縣級地區，引進吳城大學、洛陽外國語學院等，舉辦地方高等教育項目6個，這在全國是首屈一指的。
統籌城鄉發展也是一個著力點。在工業化、城市化進程中，鹿城堅持以城帶鄉、以工哺農，把農村發展納入區域發展的全局統籌促進。2003年，鹿城打破城鄉界限，以片區發展為主，把全市927平方公里作為一個整體來規劃建設。在全國率先實行投資強度定額管理標準，提高土地開發利用的門檻和效益。高水平規劃建設小城鎮，重點開展農村環境綜合整治，積極推進人口、工業、住宅「三集中」。目前，全市有60%以上人口生活在城鎮，90%的工業產值來自各類園區，已建成33個農民集中居住區，在建40個，初步實現了城鄉空間合理布局、資源集約利用，初步展現了一幅城鄉共榮的現代化新農村的美好藍圖。
「古老的昆曲聲中，演出的是迅猛發展的經濟步伐；悠閑的生態環境，嫁接出世界經濟格局中重要的現代產品。這是一座剛柔相濟、兼容並包、以人為本的城市。鹿城，以其充滿活力和動力的發展底蘊，創建著中小城市眾多之最的輝煌業績。」cctv「2004年度華夏魅力城市」的頒獎詞所言不虛。
至于和諧發展，按照蕭宸的看法，首看民生。如果說前兩者都可以從鹿城的各類數據中很直觀的看出，那麼這一條，蕭宸則堅持要在各處隨便看看，才肯相信。
所以今天陳偉波、王文遠都給張維林下了指示，不要指定地點給蕭書記看，因為蕭書記肯定不會按照你的安排去看。張維林本身也是吳城干部出身，他也清楚蕭宸的風格，這是一個不好糊弄的領導——好在鹿城現在也的確不用糊弄誰。
如今接近年關(指農歷)，鹿城也頗有些陰冷，陳偉波這幾天正是有些感冒，被這冷風一吹，頓時有些頭重腳輕。由于都是蕭宸一系的干部，王文遠這兩年跟陳偉波搭班子配合得還不錯，便勸道︰「偉波書記，要不你去車上暖一會兒吧，蕭書記的車隊到這兒估模還得半個多小時，你這麼吹下去，沒等他來你就倒了，那是何必？」
陳偉波強笑著擺擺手︰「領導來視察，大家都在這兒，我這個做書記的怎麼能自己一個人去吹暖氣？」
王文遠笑道︰「你自己也是省委領導啊……再說蕭書記也不是那種時刻擺著官威的領導，身體受不住還怕他不能理解？」
不料陳偉波卻很堅決地搖了搖頭︰「別人可以不接，蕭書記是一定要接的。」
就在此時，一輛公安涂裝的suv出現在眾人視野，極目遠眺，一個逶迤的車隊駛了過來，中間那輛掛著蘇0-00003號車牌的黑色奧迪a6l仿佛是一劑興奮劑，剛剛被眾人看清，等候在市委大院外的幾十號領導干部精神陡然一振，一個個仿佛打了雞血，昂首挺胸，斗志昂揚，那刺骨的寒風吹在身上竟也沒有了半分涼意，倒好像更能讓他們體現出逆境中的頑強精神一般，讓他們容光煥發。
車隊終于駛來，陪同蕭宸前來的領導也不少，其中甚至包括了省委秘書長韓平在內。須知副書記出行，陪同的一般是省委副秘書長，今天韓平的到來，自然不是蕭宸書記面子特別大，而只能看做是李元焯書記對這次視察的重視，他雖然自己不能來，但也要派自己的心月復過來實地看一看，同時也釋放一些信息，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老領導見老部下，一番寒暄自然不必贅言，蕭宸也不是個喜歡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在並無太多意義的噓寒問暖上，所以只是代表省委向吳城市委領導和各級基層領導表示了肯定和慰問之後，便說到今天的正題。
首先當然還是由鹿城市委書記張維林向省市兩級領導詳細介紹鹿城的發展，以及鹿城「兩個率先」的執行、實施情況。接下來，蕭宸便按照鹿城市委的安排，在省委常委、吳城市委書記陳偉波，吳城市委副書記、實在王文遠，以及鹿城市委書記張維林等人的陪同下考察了三家落戶鹿城的大型it企業，分別是具有代表性的外資、台資和民營企業各一家。
在最後參觀的民營it企業中，蕭宸再次強調了國內民營企業要「具備核心競爭力」，重視人才、重視科技、重視企業文化，不能僅僅滿足于「華夏制造」，要把目標定位「華夏創造」。然後告誡吳城市委市政府和鹿城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們︰政府對于民眾而言，是引導他們走向幸福和保障他們幸福不被剝奪的組織；對于企業而言，則是保障他們後顧無憂，專心創業的「後勤員工」。他要求吳城、鹿城兩級政府確保兩件事︰一是企業的保障工作必須盡善盡美，二是人民群眾的各類社會保障決不能漠視。他強調︰搞企業、搞經濟，最終目的都是為了人民群眾的生活過得更富裕、更無憂，凡是違背這一初衷的行為，都是本末倒置。
吳城、鹿城兩級政府均表示，將認真領會和學習貫徹蕭書記的指示精神，一切行動以人民群眾的利益為出發點。蕭宸對此表示肯定，然後要求「找幾戶民家看看」。
最終，蕭宸果然不出陳偉波和王文遠的所料，沒有去城區的幾個新建小區視察，而是跑到了郊區，隨便去了一個農民小區。
今年四十七歲，剛剛開著一輛兩廂經濟轎車拖著年貨回家的趙啟發听見那幾位一看就有領導相的大官介紹他們一行中間那位年輕人就是省委副書記蕭宸的時候，嘴里驚訝得能塞進一個鵝蛋，然後立即醒悟過來，高興萬分地和蕭宸握手︰「蕭書記，我知道！是我們吳城出去的好書記啊！當年王和、秦壽那些貪官，都是蕭書記抓的！蕭書記，來我家坐坐吧！」
「今天來這里，也就是走一走，看一看，看看咱們鹿城現在究竟發展到了什麼程度，倒是打擾你們了。」蕭宸笑著接受了趙啟發的好意，饒有興致地跟他進了他家的小院。
「不打擾，不打擾，蕭書記什麼時候想來，我們都歡迎，咱們這一大片有七八個村，有幾千戶呢，您就是一天吃一家，一年都吃不過來！」
蕭宸哈哈大笑起來，打趣道︰「我以後退休了，要是沒地方吃飯啊，就來你們這打秋風了……我說，這怎麼好像沈萬三的那個兒子來著？這可不好，我可沒有地放給你們租啊！」
「蕭書記，您雖然沒給咱們地，可您給了咱們政策啊，要不是政策好，我還住不了這樣的房子呢，以前那房子呀，您就是願意來，我也不好意思讓您進門！」
說著，蕭宸已經進了他家。趙啟發的家里三室兩廳，客廳里放著49寸的背投電視，茶幾上水仙花正吐蕊。臥室還有液晶電視，書房里一台電腦……這就是鹿城「楓香苑」農民小區一戶普通人家的風景。張維林沒有吹牛，富裕起來的鹿城人正過著幸福生活。
張維林很會抓時機，就地談起鹿城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幸福之花得益于一系列富民政策的催化。近幾年來，鹿城把富民優先作為第一導向，突出抓好「三有五保」。實施以「個個有技能，人人有工作，家家有物業」為內容的「三有工程」，完善以最低生活保障、基本養老保險、基本醫療保險、拆遷保障和征地保障為內容的「五道保障」體系，大力促進創業富民、就業富民、物業富民、股份富民、社保富民、幫扶富民。2004年底，全市城鎮勞動力就業率達到97%，農村勞動力就業率達到91%。目前城鎮三大保障覆蓋率和農村保險覆蓋率均達到99%。有就業就有經濟收入，有保障便無後顧之憂，鹿城一邊努力縮小貧富差距，一邊使全體居民分享發展成果。把「親民、安民、富民」與「親商、安商、富商」結合起來，注重處理好黨群、干群關系、政企關系、勞資關系等，推動「三個文明」協調共進。一個安定、安全、安居樂業的美好社會已躍然眼前。
一個外地人走進鹿城，你很可能會遇到老鄉。鹿城是一個典型的移民城市，外來人口已有70萬，超過了本地人口。在這里，不管是寧徽人還是寶島人，不管是建築工還是海龜派，都被親切地稱為「新鹿城人」。新鹿城人與鹿城老市民一樣享受著同工同酬、子女入學、勞動保障等權益和待遇。隨著鹿城加大引進人才力度，加快人才國際化進程，現在全市各類人才總量到了10萬多人，位居江東省縣（市）之首。在這個第二故鄉，新鹿城人找到了施展才華、創造財富的廣闊天地。在這片開放的家園，百萬新老鹿城人齊心協力，共同建設著全面小康社會。
窮的地方都是一樣的，但富的路則各有不同。各地的條件和發展環境不一樣，但光榮與夢想是相同的。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蕭宸希望看到，在小康之路以及現代化的征程中，鹿城這個領跑者的身影將不再孤單。
晚上，蕭宸下榻在吳城太湖國際大酒店，而市委書記陳偉波、市長王文遠和市委副書記、紀委書記李雲新都齊聚在一起，觀看一檔節目錄像。
「24年前，鄭南巡在吳城視察時，希望吳城早日實現小康社會，為全國提供小康社會現實模樣。如今，吳城鹿城在全國率先建成全面小康社會，實現了鄭南巡的殷切期望。那麼，場觀眾的目光吸引到大屏幕上。
2分鐘短片用最精練的語言和最有代表性的畫面向現場觀眾展現了小康鹿城的現實模樣。「鹿城真是太美了，鹿城人也很幸福。但是我們的記者卻發現，鹿城正在推行‘文明行走’。實現了小康的鹿城人為什麼要學走路？下面我們請出今天的主嘉賓——鹿城市委書記張維林，請他為我們解答。」在大家熱烈的掌聲中，張維林健步登場，和洪偉成面對面落座。
剛落座，洪偉成就請張維林解答鹿城人為什麼要學走路。張維林說︰「鹿城基本實現全面小康社會後，發現市民素質必須進一步提高，才能與小康社會相適應。鹿城先賢顧炎武就說過‘衣食既足，廉恥乃知’。學走路實際上就是學規範，讓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協調發展。」
洪偉成接著向嘉賓發問︰「你們如何看鹿城人學走路？學走路對建設全面小康有什麼意義？」現場嘉賓京城昭陽區一位村書記說︰「學會了走路，其他什麼都會，都是筆桿條直。如果人人學會走路，讓著走路，社會就會更加和諧。」《小康》雜志社社長蘇建全說︰「鹿城人學走路看似小事，其實很有意義，是在向文明社會邁進。我相信學走路只是鹿城提高市民文明素質的一個起點。」
中歐商學院名譽院長、著名教育家劉洎說︰「張書記說得很對，學走路就是學規範。市場經濟其實就是法制經濟。鹿城人學走路，不僅是向文明邁進，還提高到法制教育層面，又前進了一步。」
洪偉成向現場觀眾問道︰「鄭南巡生前提出達到溫飽、實現小康和實現現代化三步走的戰略目標。有誰知道這三步人均gdp的標準是多少？」有觀眾作了回答。蘇建全點評道，溫飽標準500美元、小康標準800美元、現代化是3000美元。當時提出的小康屬于低水平的小康。**提出了全面小康，不僅包括經濟指標，還有社會事業各方面。
洪偉成接著問張維林︰「你認為鹿城處在哪一個階段？」張維林說︰「應該是第二階段向第三階段邁進。雖然鹿城按戶籍人口算人均gdp接近2萬美元，但是在25項小康指標中，只有3項是經濟指標，其他的都是文化、社會、生態方面的指標。」
這時，洪偉成又轉向現場觀眾，請他們猜一猜25項指標有哪些。現場氣氛頓時活躍起來，有的猜生態，有的猜收入，有的猜犯罪率等。洪偉成插話︰「大家要注意張書記的表情，他微笑就代表你猜對了。」張維林說︰「我始終保持微笑。」現場一片笑聲。
在笑聲中，洪偉成請嘉賓們在撰寫的諸多調研鹿城文章中用一句最精彩的話來描述小康鹿城。一位嘉賓略作思考後說道︰「鹿城的全面小康是人民群眾真正滿意的小康。」現場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在掌聲中，洪偉成向觀眾道出央視記者的第二個發現︰在外向型經濟發達的鹿城，引進的第一家外資企業蘇旺你公司卻搬出了鹿城，難道鹿城現在嫌企業多了？
張維林用充滿感激的語調說道︰「蘇旺你不僅是鹿城引進的第一家外企，也是江東省引進的第一家外企，上世紀80年代落戶鹿城，為鹿城經濟發展作出很大的貢獻，與鹿城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是，勞動密集型企業由于勞動力供應、企業生產成本等因素，現在在鹿城發展空間不大。從企業自身發展看，蘇旺你也在轉型升級，把研發、營銷等核心部分留在鹿城，把制造部分轉移至寧徽。這也是經濟發展的一個必然趨勢，我們也鼓勵產業梯度轉移，為鹿城新一輪發展騰出空間。鹿城開發區近年來搬出40多家企業，騰出1800畝土地。」
洪偉成繼續問︰「听說鹿城還關停了一批企業，為什麼關停而不遷移出去？」張維林從容地答道︰「有一句話很流行，‘既要金山銀山，又要綠水青山’，這實際上很難做到。鹿城在早期曾辦了一些輕度污染的項目。我們的做法是針對主導產業將廢棄物分成9大類，引進了25家專門‘吃廢’的企業。對污染企業實行集中整治，治污不達標的企業堅決關停，不準搬遷外地。為什麼呢？作為經濟實力相對雄厚的鹿城都難以治理，這些污染企業搬到外地，對當地生態環境會造成更大的傷害。所以，鹿城堅決不讓污染隨企業搬到外地。」現場頓時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觀眾為小康鹿城的社會責任感而叫好，為鹿城市委書記的坦率而叫好。「那麼，鹿城的環保理念是什麼？」「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環保優先才能實現率先。」洪偉成率先為鹿城環保理念鼓掌叫好。
「如何處理經濟發展與環境關系？請各位嘉賓評說。」洪偉成請劉洎先說。劉洎說，經濟發展到了一定階段必然有一個產業梯度轉移的規律。鹿城就是到了這個階段。在這個階段，鹿城很好地處理了經濟發展和環境的關系。鹿城經驗很有借鑒意義。李俊宇則提出不同的觀點。他說，科學發展觀是對地方執政者的一個考驗。鹿城好就好在能與時俱進，自覺地正確處理工業化與城市化、外向型經濟與內源型經濟、工業化與資源、工業化與環境的關系。鹿城的經驗和做法，其他地方不一定能學到，但其精神是可以學的。「蘇社長的看法呢？」主持人問。「鹿城做法有其特定條件決定的，但其精神值得大力宣揚。」蘇建全同意李俊宇的觀點。
「鹿城正確處理經濟發展和環境的關系，從而實現了全面小康。那麼，鹿城還有窮人嗎？讓我們來看看央視記者的新發現。」接著，大屏幕上又播放了一段錄像。玉山鎮一位名叫言學英的中年婦女清早推著一輛早點車出去賣早點，她還要照顧一個老人和一個正在上學的孩子。她對記者說，雖然收入微薄，但只要看到孩子在做作業，就會看到希望。
「張書記，鹿城還有多少窮人？」洪偉成問。「鹿城目前低保戶還有4000多戶。鹿城低保對象主要是家庭缺乏勞動力，或是家庭成員喪失勞動力，或是家庭成員患上重病。在鹿城，就業不成問題，只要願意勞動，能勞動，都可以得到就業崗位。目前，鹿城基本上消除了零就業家庭。」張維林放慢語速說道。
「那麼，鹿城目前是如何幫扶、照顧好弱勢群體的？」洪偉成再次發問。「一是實現城鄉低保全覆蓋，農村每人每月240元，城鎮每人每月320元。二是實行城鄉醫保全覆蓋，為每個特困人員發放醫療救助卡，每張卡500元，設立500萬元特困人員醫療救助基金。今年我和市長都沒有收到看不起病的人民來信。三是向貧困戶送富民合作社的股份，每位貧困戶每年可分得1000元的紅利。四是全面實施免費義務教育，對貧困生進行愛心助學。五是建設了17萬平方米的經濟適用房，安置低保戶。通過一系列措施，鹿城確保了每位低保對象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有學上、有病能治。」張維林如數家珍，「照顧好弱勢群體是鹿城鞏固小康成果的重要內容，我們一定要讓他們共享鹿城發展成果。」張維林的真誠顯然打動了現場觀眾，主持人帶頭鼓掌。
「很多地方的農民都想進城，而我們的記者發現，鹿城的農民卻不願當市民。」洪偉成的話又一次吊起現場觀眾的胃口。張維林說︰「鹿城已沒有完全意義上的農民。從戶籍上看都是鹿城居民。農民不願進城當市民一是年齡的問題，年輕人願意進城，老年人不願意進城。二是城鄉差別正在縮小，我們建立了五道保障，農民和城里人一樣可享受‘老有所養、病有所醫、弱有所扶、貧有所濟’。三是農村生活環境發生很大的變化。」
洪偉成向嘉賓問道︰「在縮小城鄉差距和貧富差距方面，鹿城做出了榜樣。那麼，鹿城經驗有哪些？」劉洎說︰「始終發展好經濟，著眼大多數，給貧困人群以人性關懷。」李俊宇說︰「經濟和社會協調發展，充分考慮貧困人群的利益。」蘇建全說︰「鹿城農村比較和諧，是我國農村未來一個發展方向。」
「鹿城農村如此誘人，張書記你能不能從細微之處描述鹿城農村？」洪偉成繼續問道。張維林說︰「生產現代化，改變了原來的生產方式；生活城市化，改變了原來的生活方式。如今的鹿城農民和城里人一樣共飲一個龍頭的自來水，生活垃圾被運到同一個爐子焚燒，公交延伸至村頭，環境生態化。」「能不能用一句話描述鹿城農村景象？」「粉牆黛瓦，小橋流水，風景如畫。」
「幾位來自農村的村書記，你們在建設新農村過程中有什麼問題要向張書記請教？」洪偉成的話音剛落，來自遼安省鐵峰市的村書記就問道︰「我們村是城郊村，村里準備把農民住房拆遷，把騰出來的土地用來辦工業區。在拆遷過程中遇到阻力，鹿城是怎樣推進農村社區進程的？」張維林說︰「鹿城首先從規劃入手，實行了城鄉規劃全覆蓋，這樣就避免了四處亂建低水平社區的狀況。鹿城目前規劃了73個新型農村社區，在哪兒建，不在哪兒建，都事先規劃好了。對拆遷農民實行‘拆一還一’和貨幣化兩種拆遷方式，由農民任選，讓農民享受到土地的溢價。」
李俊宇插話道︰「在很多地方，土地收益都由開發商和政府共享，而鹿城則是由開發商、政府和農民共享。鹿城農民既是打工者又是‘地主’。」
京城昭陽區的村書記問︰「我們村是一個城中村，周邊土地早就開發完了，現在只有農民住宅地未開發。我們設想把農民搬進高樓，騰出土地建文化一條街，但是缺乏資金。如果你是我們的書記，將怎樣支持我們？」張維林笑了笑說︰「你所說的情況是蛙式開發，就是先挑好地開發。當初鹿城也出現過這種情況，但是我們通過規劃避免了這種情況。如果你們要開發，首先要算好經濟賬，再引進公司進行市場化運作。」
「鹿城有沒有老板對我們這個項目感興趣，張書記能不能幫我們引進？」村書記的發問引來全場一片笑聲。
「有機會到鹿城來，鹿城古鎮周莊的開發經驗可能對你們有些借鑒作用。」張維林在笑聲中回應了村書記的提問。
「鹿城是不是一個典範？全國如何學習鹿城？」洪偉成對嘉賓的提問，也是現場觀眾腦海中的一個問題。
劉洎說︰「鹿城的小康圖景是全國各地追求的目標。但發展措施不能盲目照抄，要結合各地實際情況，根據規律辦事。」
李俊宇說︰「全盤照搬鹿城做法不現實，但鹿城的精神可以學，鹿城的榜樣力量是無窮的。」
蘇建全說︰「**提出的全面小康就是‘六個更加和一個惠及’。鹿城在實現**提出的建設全面小康方面為全國各地作出了榜樣。鹿城的發展路徑為全國各地實現全面小康提供了借鑒。」
「最後請張書記談談鹿城實現全面小康後的打算。」洪偉成說。
「鹿城實現全面小康社會是落實科學發展觀的具體體現，也只有始終堅持科學發展觀，鹿城才能率先實現全面小康社會。下一步我們將認真貫徹落實黨的十六屆五中全會精神，更加自覺地、更加有力地落實科學發展觀，深入推進‘兩個率先’，力爭通過5~10年的努力，率先基本建成現代化的產業體系、現代化的城市格局、現代化的社會事業、現代化的人居環境、現代化的公共政府架構以及與現代化建設相適應的人才和干部隊伍，使鹿城的主要發展指標達到中等發達國家和地區的水平。」現場觀眾起立，為張維林鏗鏘有力的話語鼓掌……
……
看完錄像，王文遠笑著朝蕭宸一笑︰「怎麼樣，張維林這個同志，還是上得場面的吧？」
蕭宸笑了笑，仿佛是默認了。
張維林的水平看來的確不錯，對自己的工作也有足夠了解，只是，才從鹿城抽調了一個陳德，又立刻抽調張維林，鹿城自己會不會出現短暫的「無核心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