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功利心
不得不說莫林的做派相當不厚道，這廝素來喜歡搞些借刀殺人之類的勾當，這次更是想讓人家內部分裂自相殘殺，根本就毫不顧忌人家是教會的人，是諸神使者這個尊貴至極的身份。
對于兩位同伴質詢的目光，那位大祭祀——根據他的裝束來看，應該是法神祭祀。他的臉色更是變得極其心虛，不斷的用目光瞟著史密斯特主教大人。
「莫森！你無憑無據休要血口噴人！」史密斯特怒氣沖沖的站起身子，對著莫林叫道。
莫林卻已經再次恢復了那種淡然自若的表情，淡淡的道︰「主教大人，你若問心無愧，又何必如此憤怒呢？」
「我要以諸神的名義對你進行控訴！」主教大人伸手從懷中抽出權杖。能夠成為行省主教，史密斯特的實力也絕對不容小覷，如果他真要對莫林展開攻擊，那絕對是一場滅頂災難。
莫林當然不會容他出手，立刻大聲反駁道︰「史密斯特，你感覺你還有能力借用諸神的力量嗎？！」
史密斯特頓時一愣，莫林的話的確正中他的要害。作為牧師，他們的力量源泉其實並不單要依靠自身的修為，更多的是堅定的信仰，要以自身信仰之力，才能從諸神那里獲得準許借用平民的信仰之力，來釋放出強大的神聖魔法來。
莫林其實早在上次躬身伯納德子爵的時候，見識過曼斯坦主教克勒斯使用神聖魔法的時候，就已經在懷疑一個問題，那就是所謂的信仰之力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這種可以借住信徒的信仰來凝聚力量的特殊魔法的奧秘究竟是什麼。
莫林當然直到目前也沒有堪破這個問題，但他卻確定了一點，那就是教會所謂的精神魔法，不但要看施法者本身的力量，還要看現場的眾人的情緒，如果施法者受到質疑，那麼他自然就無法去借住那些「信仰之力」了。
莫林的咄咄逼人和史密斯特的遲疑，頓時更印證了眾人的質疑，一時間史密斯特更加忐忑起來，如果但憑自己的那點修為，他可沒有足夠的信心去對陣一位大魔導師。
「主教大人，不知道你敢不敢以諸神的名義立下誓言，說您這次的行動絕對光明正大，而不含一點世俗功利？」莫林淡淡的道，「兩位大祭祀，你們可以來為主教大人的誓言進行公正。」
莫林再次將皮球踢了出去，鋪墊已經足夠了，下面就看他們自己如何打了。
「史密斯特，請你以奧維利亞女神的名義起誓，以此來證明的你的清白。」那位女神祭祀開口說道。
好戲終于開演了。莫林內心一陣激動，諸神使者起內訌，這可是一個相當有看頭的好戲啊，更重要的是這還是咱一手導演的。
「圖斯莫斯，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讓我起誓，是在質疑我嗎？」史密斯特大聲的反駁道。
「哼，」那位女神祭祀冷哼一聲，作為三大主神中最神聖的奧維利亞女生祭祀，圖斯莫斯的地位是僅次于主教的，他對于史密斯特的忌憚自然也是最小的。不過圖斯莫斯也並沒有再繼續去糾纏史密斯特，而是轉頭將目標對準了那位更容易欺負的發生祭祀︰「赫爾，請你以女神的名義起誓，說你並沒有在這次行動中收受世俗賄賂！」
這純粹就是柿子先找軟的捏，不過這也正是莫林的劇本。那位赫爾當然不敢起誓，唯唯諾諾的一句話都說不囫圇了。莫林心里卻暗自嘆息，這個史密斯特也實在太垃圾了，竟然找這麼一個垃圾同謀，如果他和那個赫爾都足夠狡猾強硬的話，自己詐不出來，還真的要拿他們沒辦法的。
「赫爾!」圖斯莫斯厲聲大喝道，「你是不是已經違背的諸神的旨意，違背了《神典》的訓導？！」
「我有罪！」那個赫爾顯然比膽小的佛恩更膽小，不過一句大喝，就讓他屁滾尿流的跪倒在地，開始俯首認罪起來。
當然，這些只是科赫等人的認為，莫林卻在剛才那位圖斯莫斯大喝的時候，再次清晰的感應到了那種奇特的精神魔力波動——這是精神魔法！
莫林心中不禁一動，這個玩意兒好啊，竟然這麼容易就讓人一下子就招供了？可憐咱還在考慮著等會要看刑訊逼供的大戲呢，實在不行還準備著給這兩位大祭祀出點損招，例如將佛恩的逼供絕招教給你們試試呢，誰知道這麼輕松就拷問出來了？嗯，回頭這個魔法要學一下，以後可用得上啊。
莫林擁有強大的精神感應和控制能力，那也就意味著他可以清晰的感應到周圍任何的魔法波動，例如圖斯莫斯使用的這個精神魔法，莫林就已經成功的把握到了精神魔力的波動方式。回頭只要試驗幾次，說不定的確有可能參透這個魔法的奧秘。
當然，現在可沒功夫去繼續研究這個問題，畢竟眼前有好戲正在上演，更重要的是在這些教會的家伙們面前可不能輕易使用精神魔法，不然那就完全是引火燒人——精神魔法師雖然沒有被教會認定為邪惡者，但對于精神法師教會素來都是用最嚴苛的方式進行監督著。
「我……他，是主教大人！」赫爾大聲的叫道，「公爵大人讓他將這支隊伍給拖住，讓他們不能去攻擊威爾斯堡……」
「赫爾！」史密斯特怒喝一聲，抬起了手中的權杖。
莫林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閃電般的從懷中抽出法杖，一個閃電術就釋放了出去，直接將史密斯特給擊倒在地上不斷抽搐起來。
現場眾人紛紛愕然，攻擊主教？這廝也忒大膽了吧？不過也沒有一個人敢表示出質疑來，畢竟史密斯特剛才舉起法杖的姿勢誰都能看得到，再說了，誰會傻到為了一個犯錯的家伙出頭去和一個大魔導師起沖突？
「赫爾，老實交待出你的錯誤，祈禱諸神會減輕你的罪行。」圖斯莫斯轉回頭去，對赫爾繼續說道。
「是，我說，全都說。」赫爾的臉上稍顯有幾分茫然的說道，「主教大人和公爵大人商量這些的時候，剛好被我听到了，主教大人這次非要拉著我和他一塊兒干的，他說……事成之後，會給我一千枚金幣……」
「一千枚金幣你就把自己給出賣了，干出這種違背《神典》的事情？」圖斯莫斯冷笑一聲說道，「還有沒有別的原因？」
莫林暗嘆一聲這廝也不見得怎麼厚道，分明這廝和主教之間也很有幾分隔閡，所以這才趁此機會正好打擊主教，借機上位的。不過這樣更好，咱更喜歡。
「那個……主教還說，如果我不按他說的做的話，他，他就要把我在城里的那處私宅……」赫爾唯唯諾諾的說道。
顯然在圖斯莫斯剛才釋放的精神魔法的作用下，赫爾連最大的秘密都徹底給自我揭露了出來。雖然教會並反對牧師結婚，並且幾乎所有的牧師都會擁有自己的家庭，但卻要求牧師以更嚴厲的方式來保證遵從《神典》的約束，一生只能擁有一位妻子，並且絕對不能做出任何違背伴侶的猥瑣事情來，赫爾的行為絕對是教會中不可饒恕的大罪，並不亞于史密斯特的行為。
「赫爾，你的行為已經嚴重違背了《神典》的教導，我們將會對你的事情呈報神典。現在請你教出權杖，等待神殿的裁決吧。」圖斯莫斯冷冷的說道，「另外，你的表現還算不錯，主動承認自己的罪行，希望你能繼續配合對史密斯特進行指控，也許可以獲得諸神的寬恕。」
女神祭祀招來幾位隔壁房間的普通牧師，讓他們將赫爾和史密斯特兩位「罪人」押解下去看管起來，然後對莫林微一躬身，道︰「教會之中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敗類，實在讓我們深感慚愧。這件事情我會馬上派人上報神殿的，還請大師見諒……」
「呵呵，祭祀大人不必自責，就算是尊貴的第四主神，莫西迪爾不是也被黑暗侵襲，背叛諸神，投靠了邪惡的惡魔嗎？」莫林笑道，「諸神教導我們，邪惡無處不在，更是時刻意圖侵襲我們內部。祭祀大人慧眼如炬，今天又抓到了一個潛伏在內部的邪惡僕從，實在是大功一件啊。」
莫林這話讓圖斯莫斯心中一陣別扭。第四主神莫西迪爾背叛神界，投靠邪惡的事情一直都被稱為諸神的恥辱，但這也是教會用來搪塞其內部牧師的錯誤的最佳借口——神都不能抵抗邪惡侵襲，何況是凡人呢？
不過這廝這一句話卻已經將史密斯特主教的行為給徹底定性——他是被邪惡侵襲了，心智已經改變！這也就意味著對史密斯特，已經不能再認為他是因為貪婪而做出了錯誤的行為，而是因為被邪惡侵襲，已經成為了惡魔的僕從！那麼等待他的懲罰自然也絕對不僅僅是進行降職這麼簡單。
雖然對于這樣的結果圖斯莫斯很樂于見到，但他卻絕對不能將這表現出來，他淡淡的道︰「神殿一定會對史密斯特的行為做出最公正的裁決的。」
「嗯，這個我相信。」莫林也淡淡的道，「不過，對于侵襲主教大人的罪魁禍首，那位邪惡的公爵……」
莫林故意停頓了自己的話頭，拿眼淡淡的瞥著圖斯莫斯。
圖斯莫斯並不說話，顯然他已經看穿了莫林的小算盤，這位大魔導師顯然顯然很狡猾，他這是想利用教會的力量去打擊公爵大人。
「教會插手世俗戰爭，這可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啊。」莫林嘆息一聲，道，「我想對于這種試圖腐蝕神聖的教會，讓一位大主教墮落，並犯下這麼嚴重的罪行的人，大概可以稱得上是邪惡了吧？我想我有權利要求教會對這個邪惡公爵進行裁決的吧？」
莫林干脆直接說出自己的要求來。這位圖斯莫斯絕對是一個心機很重的家伙，在他面前兜圈子，讓他自己跳坑里的可能並不大，那就只能推他一把了。
「大師，這件事情我們也會上報神殿，相信神殿一定會給出一個公正的裁決的。」圖斯莫斯果然並不上當。
「嗯，我相信。」莫林道，「不過祭祀大人，邪惡公爵可是一個不小的人物啊，鏟除掉這麼一個強大的邪惡人物，應該也算得上是一件很偉大的事跡了吧？二位大祭祀大人……」
莫林這是利誘，**果的利誘。不過房間中也沒外人，除了那位一直很低調的戰神祭祀之外，並不怕有人將這場談話透露出去。而那位戰神祭祀一听完這話，兩眼也不免有些發光。
神職人員又怎麼樣？同樣是人，是人就有功利心。對于這些教會中的祭祀牧師來說，他們的功利標準不太一樣，不像世俗中人更注重金錢，但立功出名這種願望還是相同的。
莫林很輕松的就把握住了人性中這一固有的特點，引起了兩位大祭祀心底的那一點欲念︰「我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將這件事情公布出去就好了。」
莫林說的很簡單，但對于兩位祭祀先生的觸動卻很大。將這件事情公布出去，當然是在威爾斯堡公布出去，讓所有的民眾都知道公爵大人的卑鄙劣行，那會造成什麼後果？當然，如果能再將這件事情夸大幾分，那豈不是就更能激起民眾的情緒了？
就算伯納德手下兵強馬壯，強者輩出，但一個邪惡的，試圖侵蝕教會的家伙，又能受到什麼人的支持呢？只要在教會的呼吁下，立刻就能讓士兵叛變，讓民眾抵觸，架空他一個小小的公爵還不簡單？
對于世俗力量，只要不是皇室，教會可是從來都不會將他們放在眼里的！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科赫將軍，麻煩你安排兩位祭祀大人暫且休息一晚吧。」莫林淡淡說著，就直接起身告辭走人了。
這廝很不厚道，話才點撥了一點，就直接走人，因為雖然這廝是在留人住宿，但現在兩位祭祀心念大動，又如何有心情住上一夜？說不得就想直接動身回去，展開對邪惡公爵的戰斗。
打倒一個邪惡公爵，那可是不是普通的功勞，別說神殿方面一定會褒獎，而這個邪惡公爵還正在起兵謀反，帝國皇室只怕也不會不表示一下的。
「莫森大師……」圖斯莫斯又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莫林，他心中還是難免有些擔憂，畢竟一個公爵雖然還並不能讓神殿放在眼里，但畢竟圖斯莫斯只不過是一個祭祀，並不能真的代表神殿啊。再說了，伯納德如果真的是個邪惡的人，那麼他的手下萬一有些和他同樣邪惡的家伙，展開抵抗怎麼辦？
圖斯莫斯並沒有意識到此刻他也正經受著邪惡的侵襲。
「呵呵，祭祀大人還有什麼事兒？」莫林微笑著道。他離開當然只是為了做做樣子，因為莫林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想把別人當槍使，最好的方法就是能讓他心甘情願，只有這樣這槍才會足夠鋒利。現在已經成功的挑起了這兩位祭祀心里的**，那麼接下來最好是讓他們求著咱幫忙，而不是認為咱在求著他們干活，他們才能自覺的發揮出全部的心力去干這件事情。
「嗯，這個……」圖斯莫斯還真有點張不開口。
莫林呵呵一笑，道︰「這樣吧，我給各位一個建議，那就是各位先暫時休息一個晚上，明天一早再回威爾斯堡，這樣剛好可以趕在教堂早會的時候將這件事情選不出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這個……」圖斯莫斯所想要的當然不止這樣一個無關痛癢的小建議。
「唉，對抗邪惡是所有神之子民的義務。」莫林又開始裝逼了，「嗯，這樣吧，干脆明天一早我和你們一塊兒去一趟威爾斯堡吧，如果可以的話說不定我還能在這場對抗邪惡公爵的行動中出上一小份兒力。」
圖斯莫斯和那位武神祭祀頓時眼楮亮了起來，二人交換了個眼色，同時重重的點了點頭。
一個大魔導師出手相助，那麼對付邪惡公爵豈不是就有把握多了？就算公爵手下真的有一些邪惡之徒，也根本就不用怕他們！
「呵呵，科赫，安排各位祭祀大人早點休息吧。」莫林再次淡淡的笑著將兩位大祭司送出門去。
他可沒時間繼續和這幾位磨嘰了，搞定主教後莫林就已經開始盤算著既然伯納德想借助教會來對付自己，那咱何不也利用教會來給他弄點麻煩？好吧，就算憑借教會這三十多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伯納德的對手——莫林可以很肯定這個家伙手中絕對有一些特殊的助力，例如泰貝莎魔獸召喚師這種稀有動物他都能收歸麾下，誰又能肯定他手里沒有一些特殊人才？例如精神法師這種灰色邊緣人物？
再說了，伯納德無非就是忽悠一位主教受賄而已，這也算不上多麼邪惡的罪行，號召民眾抵抗的力量比較有限。所以為了保證計劃能夠順利實施，最好還是親自出馬去攪和一番，就算弄不倒伯納德也讓他元氣大傷。
不過執行這個計劃之前，莫林還要再完成一些部署，例如必須建立一條通訊線路，保證自己進城之後還能和科赫等人進行聯系，畢竟戰爭中信息通暢可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有可能將城里的士兵策反，說不定就很有機會一舉拿下威爾斯堡城啊。
莫林一邊忙著將雷諾手下收集來的各種金銀銅鐵和各種魔法材料煉制組合一台信號發射器，一邊還不忘讓科赫將那個自作主張打開城門放教會這些家伙進城的小隊長抓起來砍頭——教會怎麼了？為了教會就能違背軍令，這種家伙不殺如何能正軍令？
當然殺人的借口要換一下，讓大家心知肚明，而那些絕對狂熱的信徒也不能借此再去教會的人面前嚼舌頭就行了。而更重要的問題是，那個小隊長的尸體卻不知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