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伯納德的醒悟
魔導師又能怎麼樣？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來說，魔導師還不如一個五級武士，至少五級武士可以利用斗氣護體，減少自己所受到的傷害，同時強悍的身體素質也能讓他們承受更強的傷害，而魔導師的魔法結界一旦被攻破，那就和一個凡人沒有任何區別。
莫林的水爆炎絕對可以稱得上最恐怖的火系魔法，氫氧燃燒爆炸可以產生兩千多度的高溫，並且強烈的爆炸聲，強大的爆炸沖擊波同時作用，炸死幾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難度。
可憐法師隊伍被消滅，剩下那些武士們得不到魔法加持的支援，單純的武力根本就不足以和牧師們進行對抗。片刻功夫後那些可憐的武士就被干掉過半，剩下的匆忙四散奔逃，但教堂大門緊閉，一時間根本沒有出路，可憐又被莫林幾個閃電術和那些牧師們的聯手攻擊下全部撂倒在地。
「莫森大師！」圖斯莫斯感激的對莫林大聲叫道。
「救人！」莫林沒有心情和他們 ，雖然莫林並不關心那些和自己無關的人的死活，但听著大廳里那些傷者的哀嚎以及教堂外那些大規模的殺戮聲，他還是很分得清此刻是應該得瑟的接受感激和救人之間哪個要緊。
圖斯莫斯點了點頭，和幸存下來的那些牧師們分別念誦咒語，將幾位重傷未死的同伴們釋放了治療術，然後又匆匆的隨著莫林一塊打開了教堂的大門。
教堂外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血海，諾大的一片廣場上到處都是倒在血泊中的平民，甚至還一層一層的疊壓在一起。廣場中心處還有大片的平民擠在一起，旁邊卻圍著數百名身穿黑甲的士兵手持長槍利劍砍瓜切菜一般對著平民們痛下殺手。
那些平民們有的拼命朝著人群中心擁擠，試圖躲開外圍的殺戮，而有些卻試圖逃離開去，擠出人群立刻就被刀劍加身，偶爾有一些逃離出去的卻被廣場四周一些專門防守的士兵堵截住，依舊南逃死亡的命運。
莫林被眼前的場面震撼了，他經歷過戰場，經歷過生死的搏殺，甚至他自己都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但他卻並沒有見過這樣單純的殺戮。戰場廝殺，畢竟是士兵間的戰斗，但屠殺手無寸鐵，毫無反抗能力的平民，那絕對是純粹的屠夫行徑。
莫林感到一股熱血上涌，他抽書法杖連續丟出幾個火球術，將幾位堵在教堂門口的士兵直接炸飛出去。但現場的士兵並不是少數，五六百名士兵又其實他和那幾位牧師所能低檔的了的？莫林大聲的對圖斯莫斯等人叫道︰「跟我去把城門打開！」
說完之後，莫林立刻拉起圖斯莫斯，利用飛翔術朝著城門方向飛去。
內城一共有四個城門，最近的當然是正對著教堂的南門，而南門方向的守衛士兵也是最多的，一共貳佰來人。雖然人數不多，但這些人都是伯爵最終的力量，全都自幼就在伯納德的秘密訓練下養成的死士，其中絕大多數的實力都可以媲美三級武士的水平，絕對不是好對付的。
直接落在城頭上，幾個狂風術釋放出去，將城頭上的士兵吹飛了十幾個，然後從背包中翻出擴音器來，對圖斯莫斯道︰「用這個，宣布伯納德的罪行，讓外面的士兵進來！」
城下的平民和士兵們已經注意到了城頭上的騷亂，一片喧囂的歡呼聲讓莫林只得大聲的對圖斯莫斯吼出這句話來，卻依舊讓祭祀大人听不清晰。
圖斯莫斯望了望手中的喇叭，一臉困惑，但顯然現在並不是詢問的時候，因為城牆旁又有幾名黑甲武士朝著他們沖了過來，莫林依舊老規矩，輕風術直接揮出，將那幾個家伙吹飛出去。
圖斯莫斯拿著喇叭，心中猜度出莫林的用意，可問題是他可沒用過這種東西，于是悲催的畫面出現了，只見祭祀大人將喇叭的大口對著自己的嘴……
莫林汗了一把，再次揮出一個輕風術，慌忙抽空將圖斯莫斯手里的喇叭掉了個頭，圖斯莫斯的聲音立刻就變得如同諸神在空中吶喊一般，聲音甚至直接壓過了城外上萬平民的喧囂︰「……伯納德已經被黑暗侵襲，此刻城里正由數千名平民正在被他的私軍屠殺，威爾斯堡的子民們，拿起你們的武器，沖開城門對抗邪惡吧……諸神與你們同在！」
圖斯莫斯祭祀顯然很擅長引導信徒的心理，一番話立刻就激起了城外那些早已經被莫林的錄音機所釋放出的消息而攪得心神不寧的平民們的熱血，于是那麼狂熱的信徒們開始沖擊城門，特別是那些有親朋剛才進城了的平民們，更是瘋狂攻擊城門，緊接著一隊常規守備軍沖了進來，這些真正的士兵的加入，顯然要比平民有效率的多。
而莫林卻已經趁此機會將城頭上防守的那一半士兵全都用輕風術吹飛了，剛開始他是將這些家伙吹進城里，後來當圖斯莫斯成功挑起城外軍民們的仇恨之後，又將那些黑甲武士吹出城外，專門揀正規士兵的位置丟，可憐那些實力強筋的黑甲武士立刻就被一群人圍上去亂劍加身，連反抗都來不及就直接被干掉了。
城頭上的士兵被解決掉，城外軍民攻城就不用擔心城頭上的攻擊，效率那是相當的高，有的撞擊城門，而那些實力稍強的家伙更是直接攀爬起城牆來，片刻就有幾十人爬上了城頭。
莫林又夾起圖斯莫斯飛了起來，身在半空又接連朝城下那一半黑甲武士中丟了幾分火球術，將他們的隊形徹底打散，讓那些跳上城頭的武士們有機可乘，沖上去打開城門。
其實對于攻擊城門來說，最好的方法莫過于釋放一個強力的土系魔法，直接將城門給震塌掉，不過土系魔法可是相當耗費法力的，莫林此刻可浪費不起，此刻這一連番的戰斗已經讓他消耗掉了兩顆魔核的魔力了，誰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樣的局面等著自己？
城門打開，莫林再不管眼前的陣勢，直接又攜起圖斯莫斯朝著教堂前的廣場飛去，同時在半空中用最快的速度更換了魔力儲存器。
如果說此刻在威爾斯堡內唯一值得莫林擔心的人那就是艾達了，剛才為了去鼓動城外軍民反叛伯納德，不得不出動圖斯莫斯這位大祭司，所以莫林沒能力再將艾達帶在身邊，此刻他自然擔心自己離開這點時間內艾達會不會遭遇危險。
艾達遭遇危險是難免的，畢竟她和那十幾個牧師可沒能力抵抗得了數百黑甲士兵。在莫林和圖斯莫斯離開之後，牧師們和艾達立刻就開始對那些平民的營救，阻止黑甲武士們的屠殺，但畢竟他們的力量有限，片刻間對方便分出百十人來圍剿這十幾位牧師和艾達。
黑甲武士雖然平均實力都不過是三級武士的水準，如果論單打獨斗，根本就不是這些牧師們任何一個人的對手，甚至艾達的實力都比他們強得多，可問題是這些家伙可是集團攻擊，並且全都穿著黑鐵甲，讓牧師們的魔法對他們根本形不成多大的威脅，而武士系牧師和艾達雖然能夠對他們形成傷害，但區區幾個人又豈能對抗得了近百人的圍剿？
不過好在牧師也有牧師的特長，在強大的祝福術和對敵人的詛咒術的支撐下，倒也勉強能夠抵抗得住這些黑甲武士的圍剿，不過要想支撐下去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時間又有幾位牧師倒了下去，艾達也是憑借著龍皮甲的保護才勉強躲過了幾次致命攻擊。
等莫林飛回廣場的時候，場上活著的平民顯然比剛才更少了，莫林的目光已經開始變得血紅，他抬手丟出幾個火球術，將那些黑甲武士的隊形給打散開，解開艾達等人的壓力，然後直接飛身下去，手中法杖連點之下，用閃電術撂倒了幾個圍在艾達身邊的黑甲武士。
片刻後城外的軍民沖了過來，這些人中有正規的守備軍，也有一些彪悍的平民，沒有組成任何的沖鋒隊形，如同一盤散沙一般，根本就如同不會形成任何戰斗威脅一樣沖了過來。
但這些人有勇氣，有救助親友的決心，有諸神的保佑。更重要的是他們有人數，足足上萬人前僕後繼的涌上來，如同一股洪流一般直接將那些黑甲武士給淹沒了，正規廣場再次陷入殺戮的海洋之中。
「圖斯莫斯，組織大家支援守備軍！」莫林大聲的吩咐道。
圖斯莫斯立刻用手中的喇叭開始呼叫起來，牧師們也紛紛沖出去對那些黑甲武士釋放詛咒術，對那些軍民釋放祝福術，更重要的突然多出這麼多的平民來，那也就意味著這些牧師可以借用的信仰之力爆棚，可以釋放出的魔法威力數倍增加。
莫林長舒了口氣，卻緊接著干咳起來，這一連串的劇烈運動……好吧，雖然莫林最大的活動就是揮動手中的法杖，行走全靠飛的，但緊張的情緒下還是不免影響到了後背的傷口，壓力下呼吸和心跳的異常更是讓他體內的傷勢有幾分惡化的征兆。
「你沒事吧……」艾達一臉緊張的扶住莫林，因為他發現莫林嘴角竟然溢出一絲血跡。
莫林抹了一把嘴角，眨巴眨巴眼楮，接著干脆將血跡在下巴上胡亂抹了幾下，讓自己看上去似乎傷勢更重一般，道︰「好了，我要死了……」
「啊……」艾達臉色大變，她失措的大聲叫道︰「圖斯莫斯祭祀……」
圖斯莫斯並沒有走遠，雖然眼前正是「聖戰」，在他的鼓動下已經成功引得全威爾斯堡的人都參與了進來，廣場四周不斷又有軍隊和平民涌進來，顯然四方城門都已經被攻克了，全曼斯坦的軍民全都起來對抗邪惡公爵了。而這時候圖斯莫斯卻變得輕松起來，根本就不用他再去親自上陣，這會兒祭祀大人正拿著莫林的魔法喇叭繼續鼓吹著「聖戰」宣言。
听到艾達的呼叫，圖斯莫斯轉過頭來立刻就看到滿嘴鮮血的莫林，他立刻跑近前來，叫道︰「莫森大師，你這是……」
「傷口惡化了……」莫林的聲音顯得十分虛弱，這廝的身子更是仿佛連站都站不穩了，全身的重量全都支撐在艾達的身上。
「呃，別急，我給您釋放治療術。」圖斯莫斯主教大人立刻念起咒語，借助著廣場上數萬平民的信仰之力，對莫林釋放了一個絕對最頂級的治療術。
「您感覺好點了嗎？」圖斯莫斯釋放完成之後，慌忙就接口問道。他對于這位莫森大師的崇仰之情幾乎已經可以比擬于諸神，畢竟今天莫林已經不止一次的救過他和那麼牧師們，以及威爾斯堡平民們的命。
「不，不行了……」莫林卻依舊一臉痛苦的表情，似乎圖斯莫斯的治療術根本就沒起到作用一般。
「我再試試……」圖斯莫斯也慌了手腳，高級治療術都不能起到作用？不可能的，就算是被開膛破肚，只要及時使用高級治療術都是能救得活的，莫林不過是老傷口崩裂，怎麼會沒效果？難道說他體內已經傷及內髒了？
圖斯莫斯再次釋放出高級治療術，莫林的臉色卻依舊沒有多少好轉，但這廝臉上痛苦的表情卻又猛然一邊，整個面孔都沉了下來，一臉凝重的轉頭望向公爵城堡的方向。
圖斯莫斯緊接著也反應過來，他抬頭順著莫林的目光望去，卻忽然看到一串隱隱的光芒從城堡最高處那個塔樓內亮起，不斷的閃爍著，並且光芒越來越亮……
彼得.伯納德公爵的心情十分沉重，他站在城堡最高處的大廳中，透過窗口望著龐大的威爾斯堡城，望著渺小的如同螻蟻一般的威爾斯堡子民們沖過內城城門，在教堂廣場前匯集起來，他心中充滿了一種無形的悲傷。
作為公爵，他將一生都奉獻給了威爾斯堡，奉獻給了整個格林特行省；甚至不止是他，整個伯納德家族數百年來都一直在兢兢業業的維系著伯納德家族的名譽，收攏著格林特行省所有子民的民心。他們不能像別的封疆大吏一般對治民橫徵暴斂，去過極盡奢華的鶯歌燕舞生活，因為他們一直夢想著有一天能夠重新光復伯納德帝國。
對于這些子民來說，伯納德是又愛又恨，他無法想象自己家族歷代祖先數百年的經營，竟然依舊無法讓這些子民們對自己死心塌地，只不過一個教會幾句鼓動這些平民們竟然就反叛了自己？
眼看自己的復國大計就要成功了，卻又莫名其妙的功虧一簣？這讓他根本就無法接受。他無法接受被數十萬軍民背叛，無法接受戰事一切順利的情況下，卻被一幫牧師們一陣鼓動就要徹底萬劫不復。
他很希望自己能夠憤怒，但他卻悲哀的發現此刻自己望著那如蟻一般暴亂的軍民們，自己的心中竟然只有淡淡的哀傷，甚至是很冷靜的哀傷。
回想一下，他發現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引起的，而整個錯誤的決定其實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被埋下了——海德拉！
不錯，正是海德拉！
公爵此刻出氣的冷靜，他終于發現自己最原始的錯誤，那就是當年將海德拉收歸麾下。這個精神法師，絕對是邪惡的精神法師，一向都表現得對自己相當尊敬，一切都以自己唯命是從，但此刻他卻忽然發現，自己原來那麼多的決定都是听從了海德拉的建議才做出的。
從最開始暗自聚攏實力，到後來不論對方出身，不管善惡全都照收不誤，從大量收攏孤兒暗中訓練邪惡私軍，到後來和哈森人簽訂合作協議，這一切違背《神典》的邪惡事情全都是在海德拉的影響下做出的。
伯納德忽然有一種被人利用了數十年卻渾然不知的震驚，更讓他感到震驚的卻是眼前的這種局面甚至都有可能是海德拉故意制造出來的——利用教會去牽制那一隊從天而降的帝**隊？那豈不是明擺著去觸動一個最不應該踫的禁區嗎？更可恨的是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同意了他嫁禍的主意，更是直接想牧師隊伍派出殺手！
如果單純是對主教行賄，也許這些平民們還不會暴動，如果只是刺殺牧師，也許這些軍民們還不會全部暴動，但自己最蠢的竟然是去屠殺那些平民——都是威爾斯堡的子民，誰知道自己屠殺的那幾千平民們在外城又有多少親朋呢？這是真正觸犯眾怒的地方！
伯納德忽然發現自己怎麼會做出這麼一連串愚蠢的決定來？難道，難道自己被海德拉進行精神控制了？
不，不應該，精神魔法雖然可以對人產生影響，但這種影響往往都是一個暫時的，眨眼間被釋法者就能反應回來，自己怎麼肯能被海德拉真的控制住？
不過伯納德很快就又發現一個問題——自己對精神魔法的了解，全都來自于海德拉的描述！
公爵大人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難道真的是這樣嗎？他霍然轉身，望向了海德拉。
此刻海德拉正端坐在頂層這個碩大的大廳中，在他四周是密密麻麻的魔法陣，魔法陣四周還散座著十名身穿連帽黑袍的法師，這些人全都在念著咒語，每個人的咒語都不相同，不同的咒語匯集在一起卻形成一種怪異的節奏……
公爵大人心中有一點靈光閃過，難道正是因為海德拉正在釋放這個魔法，所以集中精神之下，對自己的精神控制失效，自己才醒悟過來這些問題的？
公爵大人心中狂跳，如果這個魔法真的釋放成功的話，海德拉會不會像他所說的那樣，一切都為為了自己所做？又或者他其實這幾十年來處心積慮的跟在自己身邊，就是為了利用自己，達到目前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