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股挾著滾滾黃沙的大風,從龍兒和楊廣身上碾過,二人這才清楚過來,終于分開了糾纏許多的唇舌。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不約而同的後退一步,慌里慌張地轉過了身去。彼此背對著對方。
接下來就是沉默。
龍兒垂頭坐在地上,手指在面前的沙土上劃著無意義的符號。小臉兒紅得有如晚霞。
楊廣背對龍兒,也是垂頭坐在地上,擺出一副「沉思者」的造型,微黑的臉龐紅得紫。
除了龍兒的手指劃在沙土上的沙沙聲。和不時呼嘯而過的沙漠風聲。兩人之間再沒有任何其余的聲音。
沉默,,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四分鐘過去了。
八分鐘過去了,,
整整半個小時的時間,在風聲相伴下,毫不留戀地遠去了。
扮了半小時沉思者的楊廣終于開口了。只听他緩緩吟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光陰似箭,歲月如梭。珍惜生命,遠離毒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龍兒咋哧一聲,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邊笑邊輕聲說道︰「阿摩哥哥。你又胡言亂語了。」
「我不是胡言亂語,我是心有感慨啊!」楊廣喘噓道︰「剛才我們兩個,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了。差不多有半小時吧?這麼長時間。做什麼不好呢?就算不用來趕路,我們也可以聊聊學習心得、人生理想、社會責任什麼的,總好過在這里呆」
龍兒低著義,羞澀地笑道︰「只是你在呆好不好?我才沒有呆呢。我一直在回味來著
「其實」楊廣紅著臉,吭吭哧哧地說道︰「我,我剛才,也,也在回味,,這,這是我的。初,初,吻。」
龍兒深吸一口氣,猛地站起身來。回轉身撲到楊廣背上,扒著他的肩膀,小臉貼著他滾燙的黑臉,輕輕摩挲著,呢喃道︰「阿摩哥哥,我也是初吻呢。我們彼此擁有了對方的第一次」今生就該永不分離,誰也不能辜負對方」
楊廣伸出手,笨拙地撫摩著龍兒光潔如玉的面頰,說道︰「龍兒你放心,我絕不會辜負你的。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龍兒輕問︰「那,你會對我有多好呢?」
楊廣愣愣地說︰「呃,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就是很好很好。」
龍兒追問︰「說具體一點嘛!」
楊廣皺著眉頭,緩緩道︰「具體一點」那,那怎麼具體?」
龍兒嘟著小嘴說道︰「是我在問你哎!你說要對我很好很好的,可是具體做法都不知道,你怎麼對我好啊?」
楊廣想了老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掙錢養家」
龍兒撇撇小嘴︰「我已經掙到很多錢了,我們兩個以後什麼都不做。天天到處逍遙,這輩子也花不完。」
楊廣又道︰「那,那我,我給你做飯」
龍兒搖頭︰「你一個大男人,要你做什麼飯?我做飯的手藝不知道比你好多少,楊伯伯都夸我來著。」
楊廣又道︰「那我,那我陪你看電影…」
龍兒忍不住想笑︰「拜托,情侶一起看電影,看的是個氣氛,影片倒在其次。可是你呢?一進電影院就只顧盯著屏幕關注情節展了。坐得比小學生還規矩」這也叫陪我看電影?」
楊廣不好意思地一笑,說道︰「那我給你送花。我看好多人都給女朋友送花的。」
龍兒哼哼道︰「我只喜歡鮮活的花草,才不喜歡那些幾天就會渭零的無根花枝呢。你要給我送花,還不如給我送水果。」
楊廣眼楮一亮︰「那我就給你送水果!這樣行不行?」
龍兒啊嗚一聲。咬了楊廣的耳垂一口,哭笑不得地說道︰「你該不會覺得,給我送水果,就算是對我很好很好了吧?」
楊廣愁眉苦臉地道︰「我說掙錢吧。你比我還能掙錢。我說做飯吧。你比我做得還好。看電影不行,送花也不行,送水果又不夠,那。那究竟怎樣才行呢?」
龍兒扁著小嘴,嘀咕道︰「我怎麼知道?我也沒有戀愛過哎!」
楊廣冥思苦想好一陣,總算組織好了語言,很是認真地說道︰「龍兒。從今以後,我只喜歡你一個人。不騙你,不欺負你,答應你的事情說到做到。你開心,我陪你一起開心。你不開心,我哄你開心。你想聊天,我听你傾訴。你想安靜。我一言不。別人想傷害你,我豁出命也要保護好你。有美女誘惑我。我視而不見。我這輩子只和你在一起,陪你一起變老。要是你先老得走不動路,我背你。要是我先走不動了,你幫我推輪椅就好。我們都老死了,骨灰也要混在一起,只用一個骨灰盒裝著,葬在同一個墓穴里。持子之手,與子偕老。生則同余,死則同穴。」
龍兒呆呆地瞧著楊廣,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喃喃道︰「阿摩哥哥,,你原來,」這麼會哄女孩子的嗎?」
楊廣撓著頭,頗為不安地說道︰「我不懂怎麼哄女孩,我也不是哄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我心里最真實的想法。龍兒,是不是,是不是我說錯什麼啦?」
龍兒搖搖頭。展顏一笑,送給楊廣一個無比炫麗的甜美笑容,雙臂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飛快地在他臉上啄了一口,歡笑道︰「阿摩哥哥。我好喜歡你!」
楊廣一怔,旋及開懷道︰「我,我也很喜歡你。」
「那我們去周游世界,旅行結婚吧?」
「好」啥?」楊廣大團「你,你才十五歲吧?」
龍兒咯咯笑道︰「騙你的啦!我才這麼才不著急嫁人呢!怎麼樣。你是不是很失望?」
楊廣不好意思地一笑︰「是。是有點失望。剛剛雖然吃驚,但心里。心里確實有點竊喜。不過,不過失望之余。也松了口氣。你確實太小了點,你敢嫁,我都不敢娶。」龍兒呵呵直樂,「有什麼不敢的?憑你我的本事,就算真要結婚,旺風對六。內,阿屁哥哥,等我身子長大了,我就嫁給管我多少歲,你都要娶我,好不好?」
楊廣猶豫道︰「那,那你要是一直長不大怎麼辦?我,我豈不是一直都不能娶你了?」
龍兒薄怒︰「才不會一直長不大呢!不出兩年」嗯,最多三年,我身子就能長大啦!」
楊廣欣然道︰「那,那還行。你十八歲的時候,我娶你肯定沒問題。」
龍兒滿意地點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哦!」
楊廣點頭又搖頭︰「咱倆在這里商量婚事,是不是有些不合適?這事兒,得,得讓我爸和你爸拿主意吧?」
龍兒大咧咧地一揮手︰「我爸肯定會同意,楊伯伯很喜歡我,也不會反對。這事兒咱倆先定下來,到時候通知他們一聲就行了。」
楊廣哦了一聲,又道︰「那,那現在,你,你是不是就算我未婚妻了?我,我們兩個成男女朋友沒多久,就晉級成未婚夫妻,是不是太快了?」
龍兒笑眯眯地說︰「我六歲就認識你,從小就喜歡你,這麼長時間還算快?現在的年輕人,第一天認識,第二天牽手,第三天接吻,第四天上床。就這效率還算慢的。我們倆呀,到今天才彼此交出初,吻,已經算是馬拉松似的戀愛啦!」
楊廣愣愣地說︰「可是,可是咱倆。咱倆認識之後,有八年沒見」這,這麼長的空白期,也算在戀愛經歷里面?那,那你從小喜歡我。可是,可是你那時候才一個小小的丫頭,我,我,我拿你當小妹妹來著
龍兒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當我是小妹妹,可是我當你是喜歡的對象葉!你不能因為我年紀就忽視我的心情。你不知道我很早慧嗎?我呀,六歲的時候心理年齡起碼有十六歲。」
楊廣訝然︰「你這麼早慧啊?那你當時心理年齡不是比我還大?那你現在心理年齡得有多少歲?該不會,該不會比我還大,拿我當弟弟看吧?我,我,我壓力好大,」
龍兒搖頭嘆息︰「世有名言︰一遇楊廣誤終生。自從小時候見到你。我就犯花痴了,心理年齡一直沒有長進,到現在還是只有十六歲」所以阿摩哥哥你不要擔我心理年齡比你大,我既是你的未婚妻。也是你的小妹妹。」
楊廣舒了口氣︰「我說呢,這才正常嘛!要是你心理年齡比我大,再在我面前撒嬌那就太不合適了,」
龍兒也暗自舒了口氣,心里嘀咕︰「一時興起,牛皮吹得太大,差點沒圓過來。還好阿摩哥哥比較好哄,否則以後想撒嬌都不行了
兩人又絮絮叨叨地聊了好一陣,龍兒突然一皺眉頭︰「阿摩哥哥,你有沒有听到那輛沙漠越野車的動機聲?」
楊廣聞言,連忙耳貼地面仔細傾听,果然听到那熟悉的動機聲。正向著他和龍兒所在的方位接近。
「我們在這里耽擱得太久了。」楊廣起身看著龍兒︰「趁他們還沒過來,我們要抓緊時間趕路了。
龍兒道︰「你覺得」他們向我們這邊接近,究竟是巧合選中了我們所在的方位,還是有意沖我們來的?」
楊廣搖搖頭︰「現在還無法判斷。總之先另選方向,避開他們的前進方向再說。如果我們換了路線,他們還能跟上我們。那就肯定是有意的了。」
「兩個。小家伙更換了路線,現在正往東北方向前進。」
沙漠越野車上,威廉閉著雙眼。遙感著楊廣和龍兒的動向。
伊麗莎白道︰「他們之前是往東南方向行進的,現在突然更改路線。看來他們辦現我們了。距離好幾公里,中間又有好幾座沙山阻隔,仍然能現我們的動向」那兩個小家伙也不簡單呢。」
威廉微笑道︰「很正常,沙漠里沒有多少噪音干擾,汽車動機的聲音十分明顯。稍微懂一點听地的技浮。就能輕松現我們。」
伊麗莎白道︰「那個小姑娘是四級度型能力者,在沙漠里的度比我們開車還要快。現在他們又能提前現我們,看來想要繼續追蹤他們,開車有些不合適了。需要棄車嗎?」
威廉道︰「暫時不要棄車,用最快的度追趕他們。能力者不是永動機,就連五級能力者都有極限,何況一個四級能力者?那個男孩度沒有我們的車快,想要一直月兌離我們視線之外,那小姑娘就只能拖著他跑。而我們只要還有油,只要沒有接近沙漠邊緣,就能一直開車追他們。我不信累不倒那個小姑娘。」
伊麗莎白笑道︰「這樣也好。我們開車蓄養體力。那小姑娘和那男孩只能疲于奔命。無論是否能把那小姑娘累到,我們對付起他們來,都會輕松很多。」
龍兒一只手拖著楊廣,帶著他在沙地上飛奔。奔行了好一陣,龍兒停下腳步,側耳傾听,隨後秀眉一擰。說道︰「阿摩哥哥,看來他們真是沖著我們來的,一直在我們後面吊著。」
楊廣道︰「聖堂騎士的行事風格就是這樣。這沙漠環境這麼好,最適合殺人滅口。那兩個聖堂騎士不跟上來我到還覺得奇怪。」
龍兒皺眉道︰「可是我們已經連續轉換了三次方向,他們還能一直跟著我們」這究竟是為什麼?換方向時。我明明把腳印消除了的」
楊廣道︰「有多種能力,都可以進行視距外追蹤。也許是心靈能力。也許是某種類似軍犬的強嗅覺,方法實在太多了。」
龍兒道︰「有辦法擺月兌他們嗎?我可以背著你,用過越野車的度奔跑,把那輛車越甩越遠。但是我不清楚要跑出多遠,才能令對方的追蹤能力失效。」
楊廣沉吟道︰「你能在背著我的同時,以越越野車的度跑出多遠?」
龍兒想了想,說道︰「這個我沒試過,不清楚自己的極限。不過,,跑上一百公里肯定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