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道,本來就不是為了長生逍遙。」
郭怒那銳利的眼神、鏗鏘的聲調,都是為了拷問楚江的靈魂,好在他心中種下心魔。
當時楚江心中但凡有一絲絲對峨眉的懼怕,有一點點畏難不前的心思,那麼他日後必會因未曾替父母討回公道,從而滋生出心魔。修為非但無法寸進,反會在心魔一天天壯大之下,最終走火入魔,修為盡喪,淪為廢人!
但很可惜,楚江根本就不曾有過懼怕畏縮的心思。
「我修行,原就是為了報仇。」
楚江冷眼看著郭怒︰「這件事我會去查的。如果事實證明你沒有說謊,我家滅門之事果真與峨眉有關,我自然會向峨眉討還公道。若事後證明你是在用謊言挑撥我與峨眉啟釁,那麼即使你躲在陰間修行,我也必追入幽冥地府,打你下十八層地獄!」
「好!」郭怒道︰「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峨眉派勢大滔天,高手如雲,法寶無數。你若討公道不成反被殺,到了陰曹地府,可千萬別來尋我晦氣!」
「我氣數正旺,怎會被殺?我日後若下陰曹地府,必是閻羅天子座上貴賓。哪會有心情尋你這小小鬼修晦氣?我話說完,你們安心上路吧!」
說完這番盡顯楚某人「狂徒」本色的話,楚江提劍連斬。只听 嚓兩聲脆響,郭怒、余乾人頭落地。兩具無頭尸身腔子里各冒出一股黑氣,凝成兩個鬼魂,正是郭怒與余乾的魂魄。
這兩人雖然修的是鬼道,但肉身被斬,到底會影響修為。兩人的魂魄,修為都跌了一層,由凝丹期滑落到煉靈期。
「但願你我後會無期!」
郭怒魂魄面無表情地沖著楚江一拱手,旋及便與余乾魂魄消失無蹤。
楚江躍上大鵬金翅雕背部,收起銅甲尸與大力金剛猿、黃皮黑紋虎。又命大鵬用兩爪抓起郭怒那兩具凍成冰坨的銅甲尸,隨後便乘大雕飛離谷底,升上了天際。
玲瓏又變成手臂長、手腕粗的晶體小龍,攀到了楚江肩膀上。
大鵬金翅雕在山谷上方盤旋幾周,楚江看了一眼下方已化為一片廢墟的鬼道山門,心緒復雜地輕嘆一聲,拍拍大鵬雕的背︰「走吧,我們回家。」
金翅大鵬雕長嘯一聲,振翅升上萬丈高空,往雲南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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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端坐雕背,無視高空中撲面而來又勁又疾的寒風,手里把玩著一塊淡青色的玉瞳簡,淡淡道︰「玲瓏,你如今已不是純粹的天煞幽魂,可以學習道法了。」
說著,他將那塊淡青色的玉瞳簡拋給玲瓏︰「這是五層黃泉鬼道訣,正合你修煉。」
玲瓏自郭怒上丹田中拖出了兩枚玉瞳簡。其中淡金色的那一枚里棲息著楚靈,這一枚淡青色的玉瞳簡里,便記載著五層《黃泉鬼道訣》。
玲瓏張口叼住那玉瞳簡,一仰脖子咕咚一聲吞了下去。
「你雖可以本能地修煉,但這黃泉鬼道訣畢竟是鬼道正法,其中頗有玄妙。等回去之後,我先替你講解一遍。你日後修煉時,若遇上模稜兩可之處,須得先問過我,我自會為你解答。切不可自己胡亂揣測,免得誤入歧途。」
玲瓏連連點頭,攀在楚江肩膀上蕩來蕩去,顯得很是興奮。
「你只得五六歲的靈智,與我小妹倒是同齡。」
楚江呵呵一笑,輕輕撫了撫玲瓏頭上那雙小巧的龍角。
「等我妹妹重塑了肉身,你正好陪她玩耍,順便保護她。不過想來你也保護不了她多久。我要用那葫蘆籽結出的寶葫蘆,替我妹重塑肉身。我氣運正旺,定能進入上古金仙洞府,拿到那葫蘆籽。那可是先天靈胎,天生道體。用不了多久,靈靈的法力神通就能超過你啦!到時若遇上麻煩,可能會是她保護你哦!」
玲瓏也不爭辯,只是樂顛顛地將下巴擱在楚江手背上,輕輕地磨蹭。藍汪汪的大眼楮里,滿是歡欣與依戀。
「真不知道你這小家伙,為何每時每刻都能這般快活。」
楚江伸手撓了撓它的肚皮,笑道︰「不過快活總比悶悶不樂的好。有你這快活的小家伙陪著靈靈,她也就不會悶了……」
廣西的十萬大山,距雲南梅里雪山的卡瓦格博峰並不十分遙遠。沒花多長時間,楚江便已坐著金翅大鵬雕,飛到了卡瓦格博峰上空。
他這一趟兩戰兩捷,途中不曾有半點耽擱。因此這一去一回之間,只花了一天功夫。當他來到洞府大門前,解開那白玉大門禁制之時,準備開爐煉天元金丹的趙琰,才剛剛備齊了所有煉丹材料。
趙琰已得楚江傳授了洞天中所有禁制、陣法的操控之法,一旦有人觸動禁制,她便能即時知道。因此楚江開啟洞天大門時,洞天之中的趙琰便有了感應。
趙琰察覺到大門的禁制是正常開啟,並非暴力破解,知道是楚江回來了。念及楚江來去這般迅捷,顯然一路順風,諸事遂心,趙琰禁不住心頭微微一喜。她放下手頭正做著的事情,自煉丹房所在的浮空山上飛出,向著洞天入口處飛去。
飛至中途,她便看到楚江乘著金翅大鵬雕,飛翔在洞天那彌漫著靈氣雲霧的天空中。趙琰欣然一笑,止住前行之勢,凌虛懸浮在空中,看著漸漸接近的楚江。
楚江也早就看到了趙琰。見她飄在空中候著自己,楚江笑著朝她揮了揮手,又輕輕一拍大鵬雕後背。金翅大鵬雕立即加快了速度,幾息之間飛到了趙琰面前。
趙琰朝著楚江微一頷首︰「你此去不過一天時間,現在又笑得這般開心,想是諸事順遂,已成功救出了你小妹魂魄。恭喜你啦!」
楚江長身立起,站在大鵬雕背上,對著趙琰一揖到地︰「此行能這般順利,琬璇你親手煉制的三尊黃巾力士功不可沒。以你我現在的交情,好比家人一般,原不必如此鄭重道謝。但小妹是我唯一的親人,蒙琬璇你相助,我才能救出小妹。此恩此情,不可不謝!」
「誰與你是家人啦?」趙琰俏臉微微一紅,揚眉嗔視楚江︰「再說了,若你真拿我當家人看待,又如何會說小妹是你唯一親人?盡是些花言巧語,只好哄些涉世未深的雛兒。人家兩世為人,才不會著你的道兒。」
楚江知她面女敕,識趣地岔開話題︰「琬璇,我此行收獲不小。非但救出了小妹魂魄,連為小妹重塑肉身的寶貝都有了著落。我打算潛修一段時間,等修至煉骨大成,有了金丹期的境界、法力,便去尋那寶貝,為小妹重塑肉身。但我若要盡快修至煉骨大成,還得指望琬璇你煉出的天元金丹。所以……」
趙琰見楚江說起正事,便斂了淺嗔薄怒,正色道︰「我已備齊材料,今天就能開爐煉丹。只需四十九日,便可成就一爐天元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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