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樣?」
夜色里啟櫻凜冽轉身,紅唇含笑,目光卻冷似冰霜,「……可是我再饑渴,也不會去找你。羽見,你死了這條心。」
羽見狠狠摔門離去。啟櫻只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從小她就被剝奪了愛的權利。小時候曾有滿族親戚托人送給自己一只小貓。純白的小東西,看上去像是一團雪。憑著它,她幾乎能想象,東北祖地,那大雪紛飛的時節。
她從出生便被藏在深宅大院,從沒機會回到祖宗故地去。她只能去想象,當年祖宗的鮮衣怒馬、馬蹄揚雪。然後在網上看見當年席慕容回到內蒙老家大草原去的視頻,看見席慕容的激動,她就控制不住地坐在電腦前落淚。
就在隔日早上,白貓小雪就不見了。她發了瘋一樣地找,終于在射箭圃找見,可是小雪卻已經被活生生地射死在靶心上!那靶心通紅通紅的,不知是原本的涂料,還是小雪的血……
她不敢哭,只跌坐在地。千代羽見的父親,千代吉良手指扣著弓弦,轉頭望她,「小姐請記住,不要對任何人、事、物產生過于依賴的感情。倘若小姐一意孤行,小的自然不敢責罰小姐,便只能向那引致小姐犯錯的東西施罰。」
啟櫻那天沒哭也沒鬧,回到自己房間後只是一個耳光將那時同為少年的羽見打出門外。在那孩子破碎的眼光里,只能狠狠說,「吉良大人說得對,我不可對任何人事物產生依賴的感情。羽見,從你開始!」
啟櫻知道自己殘忍,可是就算明知道羽見喜歡她,又能怎樣?
可是她的殘忍卻終究還是落敗——那個孩子,她怎麼都趕不走他;對他故意做下.流過分的事,他卻毫不抗拒。他為什麼會這樣?他那樣的孩子,不是該最討厭她這樣放浪形骸的女孩子,不是該被她嚇跑麼?他怎麼會什麼都答應她,只要留在她身旁?
她該怎麼辦?
啟櫻按鈴叫陳太,「幫我收拾。既然已經定了孟紫仙,我想回去上學了。」
陳太怔了下,「回去?北京?」
啟櫻搖頭,「日本。」.
「仙兒,你怎麼了?」菊墨走進茶舍,就看見孟紫仙一臉的黯然。獨自默對一壺香茗,卻只任憑那茶點點地涼了,而無動作。
菊墨在茶案對面坐下來,伸手在孟紫仙眼前搖晃。
孟紫仙回神,努力笑了笑,「菊墨你回了美國這麼多天,一切安好吧?」
菊墨黯然,卻隨即綻放燦爛笑容,「很好啊,一切都很好呢。鄰居姐姐琳達生了個小寶寶,還是亞洲人,跟我可親了。」
孟紫仙看菊墨面上笑容,忍不住輕嘆,「哎,如今看你天真爛漫,可真幸福。」
「噗——」菊墨一口水噴出去,伏案大笑,「哎喲我的仙兒啊!說的你自己這麼老氣橫秋的。你很老麼?不過比我大兩歲而已!」
「不一樣的。」孟紫仙卻搖頭,「雖然年紀不比你大多少,可是我的心卻不同了。年少爛漫時,因為可以無憂無慮;可是我現在心中揣滿了思念,就不再是小孩子了。」
孟紫仙努力一笑,將杯子與菊墨的杯子輕撞,「菊墨你別笑我︰我真的為她朝思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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