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呀?」菊墨眨著眼楮問花姐,「你們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呀?青蚨她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兒,今晚上就是她姐妹兒的一個聚會;除了青蚨比一般女生更野一點兒,除了姐姐們比一般女生都好看之外,我也沒覺著你們有什麼不一樣的啊?」
花姐倒是挑高了眉尖兒,「哦?你竟然這麼看?那剛剛豹豹當眾上了她男朋友,也沒嚇著你?」
菊墨想了想,羞澀一笑,卻還是堅定搖頭,「花姐也說了,那是她男朋友。雖然是喝酒有點高,當眾就這個了,但是那也畢竟還是她男朋友啊……沒什麼大不了的,總比外頭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員、商人們,人前人模狗樣的,背後玩出來的東西還不定多齷齪呢。」
「哎喲,哈哈,我的天啊……」花姐樂得敲著菊墨的肩膀,「你這個小孩兒,我算是知道青蚨怎麼會被你給釣住的了。你果然稀罕個人兒,難得你這麼說。」
菊墨面頰一紅,「花姐,今晚上青蚨帶我來參加聚會,我就想到肯定是她要借姐妹淘的眼楮來考驗我呢。花姐,您一看就是今晚的大姐頭,您的話肯定最有分量——花姐您看我到底咋樣兒?瀘」
菊墨一副丑媳婦兒見公婆的羞澀和局促,主動伸手搖著花姐的手臂,看得花姐都笑個不停。花姐嘆了口氣,「你個小東西。行了,花姐這關你過了!回頭我就到青蚨眼前兒說你幾句好話去。」
「那,那謝謝花姐了!」菊墨給花姐滿上酒,自己捧起滿滿一大杯酒仰頭就喝。可是喝著喝著都吐了出來……花姐又笑又搖頭,「哎你這孩子!不能喝就別喝啊,這弄得一身這是!」
啟櫻見了趕緊奔過來,抽著面巾紙給菊墨擦身上的酒,還一邊跟花姐道歉,「花姐不好意思啊,他不懂事兒,沒弄髒花姐的衣裳吧?」說著還掐菊墨,「你可真丟人!我下再不帶你出來了,你怎麼這樣兒呢!喵」
「行啦,沒事。」菊墨一身的酒漬,花姐就也遠遠站著了。
女生終究是女生,多少都有點嫌髒,于是便都避開去。菊墨周遭旋即就靜下來,啟櫻手腳麻利給他擦著,卻在燈影一轉里看見他調皮眨著的眼楮。啟櫻就明白了,暗下里掐了他一下,「你故意的,嗯?說吐就能吐出來,你還真有才!」
「可簡單了。」菊墨繼續裝作暈陶陶的樣兒,趴在啟櫻肩頭說,「用這個法子擺月兌女人,最有效。我教你哦,就是喝急酒的時候,給自己胃先擂上一拳,一定就能嘔出來……」
「惡心死人了!」啟櫻欣慰,卻還是忍不住罵他。罵著罵著還是輕輕嘆了口氣,「難受不?」
菊墨乖乖地倒在啟櫻的肩上,輕輕說,「能讓你這麼對我,就一點都不難受了。格格,你從小到大還沒這麼伺候過人吧?」
「知道就好!」啟櫻咬了咬牙,將他扶著坐好。又將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來,蓋在他身上,「衣服都濕了難受,蓋著這個暖和些。」.
菊墨這樣吐了一身,終于安然度過了這個晚上。縱然還有釣魚女想要逗他,可是也嫌他髒。啟櫻打車跟他一同回去,兩人回到世都大廈的房間,才松了口氣。
「害怕了麼?」又隔著簾子,兩人一同換衣服。啟櫻輕問。
「有一點。」菊墨坦白回答,「在CLUB里,花姐見過我。就算你給我化的妝很濃,可是如果她一旦來真的,要真的模了我身子,我怕我還是騙不過她。」
「所以你就故意吐了一身!」啟櫻站在簾子那頭只能搖頭笑。這法子除了他,恐怕還真沒人能想到。
「沒有女人能忍受得了吐了一身的男人。」菊墨嘆了口氣,掀開簾子走過來,伸臂將啟櫻拉進懷里,「除了你。」
「你可是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的小格格,你沒嫌我髒,還照顧我。櫻,謝謝。」
啟櫻推開菊墨,避開他的眼楮,「是我帶你去的,是我讓你遇見危險。所以這是我應該的,你別多想。」
窗外的寒風吹打著窗口上的塑料布,嘩啦嘩啦地響。菊墨認真地問,「既然花姐都是釣魚女里的人,波.波也是CLUB的人;那我是不是可以認定,整間CLUB都是有問題的?」
「你說呢?」啟櫻穿好衣服,將長發梳順,只曼妙瞟他,「你以為他們想方設法勾齊公子、奚林他們那幫官二代來玩兒,為的又是什麼?平時沒事,一旦CLUB出事,那麼CLUB就會拿出那幫公子哥兒在里頭荒唐的錄影帶來。那幫公子哥和他們的老子,就自然而然成了CLUB的一張又一張擋箭牌。」
菊墨眯起眼楮來。
「好了,謝謝你今晚幫我的忙。」啟櫻穿好大衣,手指搭載點燈的按鈕上,在幽幽的燈影里再回望了菊墨一眼,「走吧。」
說罷燈就滅了,房間與整座破敗的大廈一期,仿佛化作一座立體的古墓。窗外的世界只有遙遠的馬路上傳過來的一點燈火,他們仿佛是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啟櫻擔心菊墨看不清門外的黑暗,便捉著他衣袖,兩人在漆黑的樓道里一路向前去。
「你,不跟我一起回學校麼?」菊墨輕聲問。
「你回去,我還有事。」啟櫻站在破敗的樓梯間,借著外頭篩進來的一點月光抬頭望菊墨的眼楮。話音未落,菊墨就已經吻了下來。將她小小的身子壓在破敗的牆壁上,他的身子都碾壓下來,與牆壁合力擠著她的身子。唇舌放肆的吮咂聲里,幾乎听得見骨頭即將斷裂的聲響。
啟櫻開始沒有躲開,甚至主動回吻了他。兩人的糾纏到了用唇已經不足夠的地步。菊墨伸手進了啟櫻的衣衫……
「好了,夠了。」啟櫻卻避開了菊墨更灼熱的唇,在黑暗中堅決推開他,「別得寸進尺。」
菊墨眼眸中一時渴望難褪,卻想了下便笑起來,「你的意思是,允許我吻你了?櫻你的意思是,答應我跟著你,而且還同意我像剛剛那樣吻你?」
啟櫻憤憤瞪著他,心里的吶喊險些沖口而出——「我不同意的話,就能擋住你不再強吻我麼?」卻還是忍住,只是瞪了他一眼,「我沒答應你什麼。」「櫻。」菊墨歡喜攥住啟櫻的手,「我們約會吧?你不是啟櫻,我也不是菊墨。你可以當青蚨,我當小昭……行不行?」
「你有病啊?」啟櫻有些氣短。
「嗯。」菊墨再將啟櫻抱進懷里,「我為你病了很久了,你不知道麼?相思入骨,無藥可醫。」
啟櫻仰頭望他在黑暗和月色里光華灼灼的眼楮,「你會後悔的。」
「若沒愛過你,我這一生才會後悔。」菊墨抱緊了啟櫻,「我是青蚨的男人,我知道會遇見什麼。我要跟你在一起,什麼都不怕。」.
「怎麼會這樣?」
貝鶴鳴指著案頭的蘇富比春拍的畫報,再指著本地新聞的報紙,「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紕漏?」
蘇富比春拍的畫報由貝氏出版集團制作印刷,小樣剛剛出來,本地報紙上卻爆出消息,說蘇富比春拍出現贗品。
其實業內人都知道,就算是蘇富比這樣的國際著名拍賣公司,也並不保證每一件拍品都是確定無誤的真品。雖然拍品上拍之前會有該公司的資深專家進行鑒定,但是誰敢說專家的眼楮就不會走眼?可是眼下這件事關系到貝氏集團印刷品的準確性,就讓貝鶴鳴不能不重視。
貝鶴鳴用手指敲擊著桌面,緩緩說,」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地方的藏友在借機炒作?拿自己的贗品來質疑蘇富比的真品?」
助手小心回答,「總經理,報紙上雖然沒有指名道姓說本地的賣家是誰,但是坊間也已經流出些傳聞來——據說賣家是孟紫仙。這個名字也許還不見經傳,但是他父親孟正華卻是文物局的副局長……蘇富比的專家就算再權威,好像也比不過文物局的專家吧……于是此時坊間的聲音幾乎已經一面倒,認定了蘇富比的拍品是假的。」
貝鶴鳴也是一凜,「消息經過證實了麼?」
「不會有確切證實的。」助手搖頭,「如果真的是孟正華的公子,那麼這個官方身份就永遠不會公開來說。不過坊間幾位重量級人物都已經口頭確定了此事。總經理,我想此事大概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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