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以仁孝治國,雖然如今蕭潛正值重用時期,可是也有很多人等著抓他的辮子。趙蓮心在國公府大門口跪自己女兒的這一幕自是被有心人士給抓了去,第二日便有兩個自詡正直的御史彈劾蕭潛治家不嚴,夏氏作為鎮國公世子夫人不孝,洋洋灑灑一大篇甚至還牽扯了皇後的臉面,蕭家的家風問題。
承平帝無法,朝著局勢還不穩,百官之心也沒有收回,他不能做的太過偏心,早朝之時便申飭了蕭潛一頓,罰了他三個月的俸祿,蕭潛毫無怨言的受了。
蕭臨煜手上沒有實權,卻依舊是鎮國公,這早朝自是要上的,御史彈劾蕭家家風不嚴,他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心里對戀雪的不滿上升到了極點。日兒給己。
等下了朝回到瑞安堂依舊端著一張怒容。
武氏有些小心翼翼的上前問道︰「老爺這是怎麼了?在朝堂上又受哪門子氣了?」
她不問還好,一問又讓蕭臨煜想起了朝堂上的一切,呯的一聲便將手中的茶盞砸了出去,到是把武氏嚇了一跳。
「今日我蕭家的臉面算是丟盡了,被人公然指責家風不正,你這個當家主母是怎麼當的!」蕭臨煜作為公爹不好直接指責媳婦,但武氏是婆婆也是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婆婆教導媳婦那是天經地義的。
「老爺就算要定罪,至少也該告訴個來龍去脈吧?」
「昨日里,夏家夫人跪在國公府門前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就是這事今早被御史參了一本,阿潛都讓皇上給申飭了一頓,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婦人!」自吳王登基之後,蕭臨煜的心一直處于冰火、兩重天的極端狀態,一方面蕭晴是皇後,就算他已經支持的是周王,但吳王也不會動他,而蕭家在蕭潛的帶領下只會越來越好,而另一方面自己的嫡次子算是徹底的毀了,蕭遠被抓進牢中僅五天,就被人打斷了腿,因為耽誤了救治,落下了終身的殘疾。
他最不看好的兒子一飛沖天了,而自己最喜歡的兒子卻成了地底泥,這讓他的心情很復雜。
可是蕭臨煜就算再不喜歡蕭潛,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前途無量,而這一次完完全全是那個讓他極度不喜歡的媳婦連累蕭潛,還累地他被人嘲笑,蕭臨煜恨不得立即休了那個沒有家勢,一無是處的媳婦呢!
武氏聞言心中一喜,原來是夏戀雪惹的禍。
「老爺我就算知道也沒有用啊,現在咱們府里頭明里是我這個國公夫人當著家,可是管事婆子哪個不巴結阿潛媳婦啊,我雖是婆婆,可到底沒有生阿潛,便是有心想要說她幾句,也是底氣不足,我在這府里是越過越艱難了!」武氏說著便傷心的流出了眼淚。
其實吧,她的日子說過的有多差那倒未必,戀雪可沒有動過同她爭管家權的心思,只那些管事婆子見風使舵趕著上去巴結戀雪,而這些人以前是趕著巴結武氏的,武氏心理有了這落差,自然就難以忍受了。
「反了天了,她算個什麼東西,去把大、女乃女乃給請過來,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對婆婆不敬的!」這話果然將蕭臨煜的怒火撩撥的更加旺盛了,一拍桌子直接對著外頭吼道。
外頭听候差遣的丫鬟一個激靈連忙往青梧院跑去。
小丫鬟存了討好戀雪的心,在來的路上便將自己在外頭的對話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戀雪。
小翠塞了一個荷包給她,然後才有些擔心的望向戀雪。
戀雪的臉色很平靜,昨日之事是她太過大意了,才讓趙氏留了個麻煩,只不過這朝堂上的御史也真夠討厭的,成天盯著別人的一畝三分地,還以為自家的內宅有多干淨呢!
幾個人匆匆趕到瑞安堂,整個院子鴉雀無聲,畢竟當家人發了大火,丫鬟們連喘氣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撞上槍口成了炮灰。
小翠撩開了簾子,戀雪不疾不徐的走到里頭,只見蕭臨煜黑著一張臉坐在太師椅上,而武氏則面無表情的樣子,當然仔細看還是能發現隱藏在眼底的一絲幸災樂禍。
戀雪上前同二老行禮,心中明白今日一頓責罵是免不了,這想要收拾她的是蕭臨煜,她也不好太過份了,畢竟這個人是蕭潛的生父,就算他有再大的不是那在蕭潛的心目中也是不同的。
戀雪屈膝行福禮,二人都沒有說話,她也只好維持著半蹲的姿勢,累是累了點,但她把心態放平了,這小小的為難便也算不了什麼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戀雪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浸濕了,膝蓋都微微的顫抖的時候,武氏才從蕭臨煜的眼神里得了消息,道︰「起來吧!」武氏的聲音帶著些許愉悅,這是她第一次將戀雪壓的死死地,而且還是在兩者地位發生逆轉的時候。
武氏直起了背脊,一副教導的慈母樣子,話里話外卻句句帶著諷刺,「老大媳婦啊,我知道我在你眼前也不算正經婆婆,可是有些話還是要提醒你一下,阿潛在外頭辛辛苦苦的為這個家打拼,你在家里不能拖他後腿啊,昨日里,你讓你娘跪在國公府面前,這都算什麼事啊?夏夫人就算再不是,那也是夏家的當家人,你的嫡母,這不敬嫡母可是大罪啊,你是鎮國公世子夫人,當初你嫁進來的時候,我就說過以後你的一言一行代表著鎮國公的臉面,你這樣不是讓人詬病嗎?這不,今日就有人彈劾阿潛了,皇上罰了阿潛,難道你就開心了?妻閑夫禍少,這句話還當真不錯啊!」
「母親當真是管的太寬了,我喜歡我媳婦給我惹禍還不成嗎?」冷冷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武氏的臉不由得一白,而蕭臨煜的一張臉都快比炭還要黑了。
「你個逆子——咳咳——」蕭臨煜氣的一口痰卡在了嗓子眼里,整個人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慌的武氏趕忙起來又是拍背,又是遞水的。
這是戀雪第一次見蕭臨煜同蕭潛起沖突,雖然蕭潛的面上依舊是那副冷冷的表情,可是戀雪可以感覺的出來他的身子比平日里僵硬,也就是說他的內心深處其實還是很在乎蕭臨煜的,只是這些年來蕭臨煜對他的態度讓他冷了心,不得不將自己包裝成了一只刺蝟。
戀雪的心頭微微嘆了一口氣,等蕭臨煜喘過了氣,便搶著開口道︰「媳婦知錯了,這一次是媳婦思量不周,才會惹出那麼多的事情來!」
見她認錯還算誠懇,蕭臨煜的神色松了松,只是看到蕭潛皺眉冷對的神情時心頭又燒起了火,這個兒子似乎生來就是同他作對的,從小到大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從不肯在他面前說一句軟話,他不願意他去做的事,他卻喜歡去做。
戀雪在心中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悄悄的扯了一把蕭潛,只道︰「昨日里,母親來是想讓我從周王府里將表姐給弄出來,媳婦不想因為夏家的事而壞了皇上對蕭家的信任,便沒有答應,媳婦也沒有想到母親會那個樣子!」
「這不管怎麼說都是你們夏家惹出來的禍,這段時間你就在青梧院別出來了!」武氏看了一眼蕭臨煜道。
戀雪恭恭敬敬的稱了聲是,又拉住了還想說話的蕭潛。
蕭臨煜冷哼兩聲,到底不想把情況弄地更糟糕,揮了揮手道︰「出去吧,我不想見到你們!」
武氏有些惋惜,本以為這次可以好好壓一壓戀雪的勢,沒想到蕭潛趕了回來,原本準備的一大堆斥責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老爺,你別氣了,阿潛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武氏站起來給蕭臨煜揉著胸口,柔聲的勸慰道。
「你瞧瞧他有什麼出息,被一個女人壓地死死的!」蕭臨煜喘著粗氣抱怨道。
武氏亦有些可惜的嘆道︰「我也不知道阿潛看中了夏氏什麼,論門第,阿潛現在是堂堂國舅,京中的名門淑女有什麼不好配的,以前或許還顧念著他的名聲,可是夏氏嫁過來這麼久了,不是活的好好的,可見那克妻之說不過是無稽之談!也許是夏氏顏色好吧!」
武氏的話听著像是勸慰,卻是句句誅心,京中名門世家娶妻其一講究的門第,其二講究的品質,這顏色好的大都是妾室之流。
蕭臨煜用力的一拍桌子道︰「膚淺,自古紅顏多禍水,我看那夏氏不是阿潛的良配!」
「可是他們的婚事是先帝做的主,咱們壓根就沒有反悔的余地!」
「你上次不是說你娘家的那個佷女還未嫁嗎?你去問問承恩伯夫人願不願意委屈做平妻,我雖不能做主休了夏氏,但這蕭家後院絕對不可以讓她一家獨大!」蕭臨煜氣呼呼的說道。
武氏心中一喜,面上卻絲毫不顯,只道︰「要論人品相貌,我那佷女也是不差的,先頭賢太妃便想做主撮合他倆,可是先帝的一道聖旨打亂那道好姻緣,如今皇上雖然沒有怪罪武家,但就有那些個小人喜歡踩人兩腳,耽誤了靈兒的婚嫁,如果老爺真能做主的話,我便同哥哥嫂嫂商量一下!」
武氏的算盤打地響亮,當初戀雪和蕭潛未定親之後,便想著通過武靈兒來控制蕭潛,可是被文景帝橫插了一腳,後來賢妃想讓武靈兒給蕭潛做妾,進而將蕭潛拉攏到周王這一方,可是承恩伯夫婦本就疼愛這個嫡幼、女,又如何舍得將寶貝女兒嫁給人做妾呢!
不過現在形勢已經不同了,武家早已經不復周王在京時的風光,而她也需要有一個人在這內宅里制衡戀雪,而這武靈兒自然是最好的選擇,好在老爺本就不滿夏戀雪,加上這一次的彈劾,這娶平妻的事情便也順理成章。
戀雪自是不知道瑞安堂這兩位的打算。
二人出了瑞安堂,戀雪便急這問他被彈劾的事情,這次的事情她當真沒有想到會影響到蕭潛。
「你不用擔心橫豎不過那些人拿我作筏子呢!」
新帝登基,亦是各大世家重新洗牌的時候,吳王還是親王的時候,後院女人就不多,除了正妃蕭晴之外便只有兩方妾室,子嗣方面更是只有一子一女,如今後宮空虛,早已經有大臣上奏勸皇上選秀,各家有女亦都看準了後宮的那一塊大蛋糕。
而皇上卻將這些折子留中不發,這不有好幾家找上了他,希望他向皇上進言。他同姐姐的感情向來親厚,雖知道皇上不可能一直不選秀,但這種勸誡的話絕對不會出自他的口。
這不便有好幾家等著抓他的把柄,會彈劾蕭家的家風不過就是看不慣皇後在後宮一家獨大,想要施加壓力罷了。
戀雪微微嘆了一口氣道︰「終究是我不小心,才讓人抓住了把柄!」
蕭潛沉沉的說道︰「那些人大概是太閑了,他們以為自己家里就沒有把柄嗎?那陳御史在老家養了一個外室,還以為沒人知道,還有那嚴御史,兒子可是濫賭鬼,為了替兒子還債,嚴夫人可沒少放印子錢,我倒要看看這兩件事爆出來後,他們還有臉自詡正直!」
幾年的青衣衛指揮儉使,干的便是替皇上監視底下的官員,這朝中清清白白為官的又有幾個,他手里多的是這些東西。
戀雪默然,想也知道這兩位御史將會為自己今日的沖動行為付出代價了。
「今日委屈你了,以後你大可以不必理會老頭子!」蕭潛見戀雪的神色不是很好,以為她還在為剛才的事情介懷,便柔聲安慰道。
「我沒事,這有什麼可委屈的,不過是被說上兩句而已!」戀雪笑了笑,此時正值正午,陽光最是猛烈的時候,急匆匆的趕到瑞安堂,這回又冒著太陽回去,讓她胸口有些悶悶的,大概是中暑了!
「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啊?」蕭潛伸手探了探戀雪的額頭,有些冰涼,忙對小翠吩咐道,「讓總管去請太醫來,你們女乃女乃不舒服!」
戀雪一把拉住他道︰「我沒事,大概有些中暑,等一下歇一會就沒事了!」
蕭潛哪里會放心,扶著戀雪回了青梧院,執意讓總管去請了太醫。
二人回到青梧院的時候,落梅已經將中膳準備好了,戀雪沒什麼胃口,只吃了半碗酸筍湯。
「是不是被氣著了?」蕭潛見她這個樣子,哪里還吃地下飯,連聲問道。
「我沒事,這天氣那麼熱,沒有胃口也是正常的,你讓我躺著休息一會就成了!」
蕭潛聞言也不再多花,抱著戀雪去了內間的美人榻。
半個時辰後,太醫院當值的周太醫滿頭大汗的趕了過來,蕭潛將人請了進去,周太醫見戀雪半靠在美人榻邊,似乎神色懨懨的樣子,不敢怠慢,凝神把起了脈來。
戀雪的身子曾經兩次受過重創,雖然後頭都有細心調理,但蕭潛的心中她便是個體弱多病的主,這才一見戀雪神色不好,便急著要請太醫。
周太醫一手搭在戀雪的脈門上,一手模著自己的胡子,微閉著眼,臉上的身軀卻有幾分凝重。
這也太久了一點吧,蕭潛臉色有些僵硬了,旁邊的小翠等人都被他感染似的沉了一張臉,若不是這一會不能打擾太醫診治,戀雪真想開口調侃他們幾句,不過是中暑而已,一個個的神色像是她得了絕癥一般。
好半晌,周太醫才收回了手。
見蕭潛的神色,嚇了一跳,連忙扯出一個笑容道︰「蕭世子,恭喜恭喜,尊夫人這是有喜了!」
……
安靜,一屋子的人都成了木頭人。
半盞茶後,周太醫見無人理他,只得又重復道︰「蕭世子,尊夫人有喜了!」
戀雪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手不由得撫上了平坦的小月復,不是有吃藥嗎?不對,她已經很久沒有吃藥了,那一次在柴郡的吳王府,事後便沒有吃藥,而回來後蕭潛基本上不到半夜不回來,回來的時候她往往都已經睡著了,兩人近半個月來也就沒有同房,那麼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在柴郡的時候懷上的。
「周太醫,孩子現在怎麼樣?」戀雪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她懷孕了,她懷了蕭潛的孩子。
「孩子現在還不足月,今日略動了胎氣,我這就給夫人開一劑藥,每日吃一劑,三日後我再給夫人把脈!」周大夫的話終于讓呆滯狀態的蕭潛驚醒了。
一把抓住周太醫問道︰「動了胎氣?有礙嗎?她的年紀還小,現在懷孕合適嗎?之前有吃太醫院開出來的藥會對肚子里的孩子有影響嗎……」
接連的十多個問題直把周太醫問地有些暈了,那握著手臂的手越握越緊,幾乎要將他的一把老骨頭給折斷了。
「爺,你先放開太醫,慢慢來!」落梅見周太醫快要昏過去的樣子,連忙上前勸道。
蕭潛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松開了手道︰「周太醫,實在是抱歉啊,沒弄傷你吧?」
周太醫在心中為自己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淚,怎麼沒弄傷啊,他敢保證,自己的胳膊定有五指手印了。
「無妨無妨,蕭世子的激動能明白!」周太醫強撐出一個笑容,不著痕跡的退後了一步,這才緩緩的說道,「世子夫人雖然年歲還小,但身子骨也長開了,懷孕自是無礙,這頭三個月是最脆弱的時候,需細心調養,這天氣雖然炎熱,但屋子里還是不要放冰的好!」
周太醫的話音剛落,小翠便指揮著兩個小丫鬟將冰盆給抬了下去。
戀雪有些無語的看著一屋子的人忙忙碌碌,蕭潛甚至讓落梅準備筆墨,將周太醫所說的注意事項都記錄了下來,洋洋灑灑三大張的紙,周太醫從中午進青梧院,直到傍晚才放了他回去。
蕭潛送走周太醫後,戀雪已經睡過一覺了,因為無法用冰,小翠便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給她打扇,蕭潛進去的時候,小翠正和戀雪說著話,一見他進來,小翠便識趣的站了起來道︰「綠柳在小廚房準備點心呢,奴婢去瞧瞧!」
戀雪喝了周太醫開的藥,又睡了一覺,臉色已經好多了,只天氣太熱,不一會額頭就冒了汗,蕭潛一面給戀雪打著扇,一瞬不瞬的望著她。
「怎麼又呆了?」戀雪推了推他。
蕭潛有些小心翼翼的撫上她的小月復道︰「還難受嗎?有沒有什麼想吃的?你中午才吃了半碗湯,現在餓不餓?」
戀雪有些好笑的捏了捏他的手,皺著眉頭嫌棄的說道︰「你今天說的話可都快比你過去的二十多年還要多了!」
周太醫老早就想要走了,偏他還絮絮叨叨重重復復的將那些注意事項問上三遍,冷面閻羅的形象算是破壞徹底了。
蕭潛有些無奈的說道︰「我沒想過他會來地這麼早,我本來打算等你十八歲的時候再考慮孩子的!」
「那你是不喜歡嘍?」戀雪皺了皺鼻子道。
「怎麼會不喜歡,這是你和我的孩子,可是我真的擔心你的身體!」
「太醫不是說我的身子骨已經長開了嗎?你再這樣說,小心這孩子出來後不認你這個爹!」戀雪心里明白她的擔憂,當初她中了蠍毒,他看著她的呼吸漸漸變弱,他告訴過她,那種心髒都要碎裂的感覺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他要她好好的。vkqi。
可是這個孩子既然已經來了,她便決定滿懷喜悅的接受他,他已經孤獨的夠久了,這個小東西是他的血脈的延續,她相信他的內心定是及其盼望他的。
蕭潛伸手將戀雪攬進了懷里,目光灼灼的望著窗外的一株海棠,好一會,戀雪才听到一個暗啞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我很開心,真的真的很開心,雪兒,謝謝你!」
戀雪的唇角彎了彎,沒有回應他的話,手卻是纏上了他的腰際,太陽已經落山了,窗外的院子里淡淡的一片霞光,歲月靜好,這一刻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