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迷茫
坐了半天，封智勇才站起身來撿起自己的包袱，拿出水囊咕嚕咕嚕往喉嚨里灌水。飲水只見，眼神不經意間落到了倒在地上的胖瘦兩人身上。
此時兩人嘴角的血液也開始凝固，黑黑地黏在下巴，兩人的眼楮都大大地睜著，雖然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但封智勇看見他們的眼神里充滿了不甘和怨恨，自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慌忙收勢好東西背好就要出發。
可走了幾步後他卻停下了，回頭看向地上的兩具尸體，心中萬千種滋味飄過，終是回過頭把兩人的尸體移到了一起，也把兩人的兵器撿了回來和他們放在一起。再把他們的眼楮合上，對兩人鞠了一恭，重新往者宣城的方向走去。
他也不知到自己為什麼要對剛才還要殺自己的人鞠躬，可能是對死者的禮貌吧，也可能是其他，他自己也說不清。
一路上，封智勇都是渾渾噩噩走著，沒有修煉，也沒有做其他事，就算到了中午也是在趕路，只是在走著。仿佛要逃離那個自己殺了人的地方，從早上一直走到現在，他的腦海中都是自己殺人的事情，雖然自己不承認自己是個好人，但是殺人的事情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所以他仍然不能接受自己殺了人，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手沾滿了血液，怎麼洗也洗不去，只想著有個人也把他打死了，讓他也感受感受做死人的感覺。
害怕、彷徨、忐忑的心情一直陪伴著封智勇一路，直來到宣城。
宣城，是整個貴州的州府。所有州的總行政刑事機關都設立在宣城，所以相比于封智勇出生的那個小鎮，宣城非常大，而且宣城作為一個要地，自己也有城牆和城門，本來太平天國，整個國家都可以夜不閉戶，但是皇帝駕崩仍未盈月，新皇的皇榜寫明了這段時間要宵禁，所以封智勇到達宣城的時候，宣城大門已經關閉，城門上有三三兩兩的衛兵在巡邏，而城門下面則有幾個不能入城門的人萎縮在牆角處。
封智勇也不說話，走進城門，發現在牆角萎縮的人個個都用提防的眼神看著他，封智勇也不在意，自己找了個旯旮坐下想著自己的心事。其他人見封智勇自己找了個角落坐下後再沒干其他事情，想是松了口氣般，有的人噓了口氣，有的人開始和旁邊的同伴聊天，封智勇的到來對他們來說只是往池塘里扔個小石頭，雖然能激起一點點波紋，卻不能影響什麼。
夜，淨悄悄的。月亮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爬上了梢頭，遠處的貓頭鷹在低鳴著，和著周圍躲在旮旯里的人的呼嚕聲，奏起一段難听的交響。
封智勇毫無睡意，他不是在修煉，也不想睡覺，腦海中只有早上在樹林中發生的事情。
一遍又一遍地跟問自己︰「我殺人了，怎麼辦？」他也沒有自言自語，他害怕別人知道他殺了人，他只想著自己能不能回到從前的日子，就算是在那個小鎮子里過著千遍一律的生活也比現在好。
雖然是這麼想著，但是他卻不敢往回走一步，因為要回去就必須經過那個他殺了人的地方。
時間悄悄溜走，誰也不能挽回。在城牆上的人開始慢慢感到腳步浮虛，腦袋沉重，東方已露出魚肚白。
城牆下的人或被鳥鳴叫醒，或被同伴叫醒，個個都站起身來伸展憋屈了一個晚上的身子骨，抖落頭上落的水汽，再次站在城門口等待開城。
封智勇坐的地方離城門較遠，別人都沒怎麼看到他，也不想管他。雖然見到這些人都已經起來，但是封智勇仍然坐著，他的精神已經差得不能再差了，只見他蓬頭垢面，眼神中的光芒早已被一成死氣覆蓋，不認真看，還以為這個坐著的人已經魂消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