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經紀人 十六.第二個阿倫的難題

作者 ︰ 泠雨

林楓拿著剛請人傳真過來的阿倫-艾弗森背景資料,久久沉默不語,答案在進入nba後的波折,林楓早已清清楚楚,但他沒想到艾弗森在進入nba前的命運,還遠比以後所遇到的一切崎嶇得多。

艾弗森1975年出生在弗吉尼亞州的漢普頓,母親安妮懷上他時只有15歲,而他的父親從艾弗森三歲起就從他的人生中消失了,後來他跟隨著母親和繼父搬到了充滿暴力,毒品,**的貧民公寓,繼父還因倒賣毒品而坐了將近4年牢,年輕的母親就一個人帶著艾弗森和他的兩個妹妹,家中的地板常常整天泡在髒水之中,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安妮給不到10歲的艾弗森買了一雙邁克爾-喬丹系列的球鞋。為了贏得未來改善家里狀況的希望,帶著母親的期盼,艾弗森哭著開始練習他原本一點都不喜歡的籃球,逐漸放棄了他原本中意的橄欖球。

過人的天賦讓艾弗森聲名鶴起,但在他還沒來得及享受籃球帶給他的榮耀,又一個打擊來臨了,在1993年,因為在一次有50多人受傷的斗毆中涉嫌襲擊一位女性並導致其失憶,艾弗森被判入獄,在監獄里待了四個月後才獲釋,卻被禁止參加任何體育活動,理由是他有暴力傾向,2004年12月,法院才撤消了加在他身上的罪名,而直到一個多月前,所有的指控才完全被撤消。

就算這樣,現在的阿倫-艾弗森依然陷在困境之中,他最小的妹妹因為時常發病而終日沉浸在疼痛之中,而ncaa強制性的規定讓艾弗森無法得到任何的經濟援助,以幫助她妹妹哪怕得到好一些的治療。艾弗森今天依然忍受著窮困給他帶來的痛苦。

看到這一切,林楓不由開始懷疑,自己真能拯救有如此慘痛經歷的答案嗎?

自己雖然曾經是孤兒,但小時候生活上雖然得不到很好的照顧,也沒有那種完全吃不飽,睡不寧的日子,現在的身份更是很難與他找到共通點。對于阿倫-艾弗森來說,現在他支撐他的主要是親情,他需要的籃球上的發展和經濟上的利益。當初傳言答案是因為經濟原因而選擇提前進入nba的,現在看來應該是沒錯了,恐怕這也是他選擇大衛-福爾克做經濟人的最關鍵因素吧,論到商業人脈關系這些能幫助旗下球員得到更多金錢利益的能量,現在聯盟里的經紀人無人可及福爾克,這樣算起來的話,未來艾弗森的選擇已經是**不離十了。

林楓突然變得很煩躁,他確信自己比大衛-福爾克更適合做艾弗森的經紀人,但他卻拿不出哪怕任何一條有說服力的理由來讓任何一個人相信這一點,除了會無條件信任自己的家人。

他想幫助艾弗森,想讓他擺月兌那本已注定的命運,但現在卻發現想做好事是這麼難。而且,林楓心里還有更深層的考慮,他要成為nba最好的經紀人,必然會與福爾克產生激烈的沖突,這樣的話,原本都將沒有好出路的艾弗森也可能會成為被殃及的池魚,林楓已經在開始造就一個太陽了,今後可能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這樣的球隊,未來兩年內,除了96年的選秀大年外,他手中就還握著個很有可能出現的大殺器,足以造就一只頂級強隊(大家猜猜是什麼),這樣下去除非艾弗森轉換門庭,不然希望會越來越小。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林楓始終也拿不出個真正的辦法,可能只有先和艾弗森見見面,再看情況吧。

在讓雷阿倫去和艾弗森聯絡的空隙時,林楓接到了羅伯特-薩沃爾的請柬,邀請林楓到他在亞利桑那州南部城市圖森的別墅一聚。

圖森是羅伯特-薩沃爾的出生地,雖然薩沃爾的事業主體並不在這里,但每年都會有一段時間住在這,林楓帶著安娜趕到時,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兩個熟人︰布萊恩-科朗洛格和格雷。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羅伯特薩沃爾和林楓只見過一面,這樣直接邀請對方來拜訪一般都需要雙方共同的熟人來協調,不然有什麼犯對方忌諱的都不清楚,聯絡感情的舉動反而容易交惡。

羅伯特薩沃爾和妻子佩妮,帶著他們的三個孩子一起在別墅前的花園迎接客人的到來,布萊恩和格雷也各自帶了一位女伴,布萊恩的女伴是他的妻子,而格雷的女伴則一反格雷平常的風格,是一個端莊的黑發女郎。整個場面看起來,就是一個典型美國家庭聚會,自然而溫馨。

互相介紹完畢後,佩妮就帶著幾位女士到一邊閑聊,順便照顧幾個小孩子,薩沃爾則招呼三位男士來到別墅延展出來的小平台上坐下,開始隨意地談笑。

格雷突然指著不遠處正在逗小孩子玩的安娜說,「德瑞克有個讓人羨慕的妹妹,她無論到哪里都是那麼自然,好像隨處都是她的家一樣。這麼可愛的女孩,德瑞克卻把她在家關了這麼多年,直到這兩個月才放出來,嘖嘖。」

「噢?我記得那天在菲尼克斯的酒會上,我好像見過她,和波特曼小姐在一起。德瑞克和波特曼小姐很熟嗎?」薩沃爾的記性很好,而且在座都是年輕人,相對來說,也不需要顧及太多。

「如果安娜把她與波特曼小姐的熟悉程度分哪怕百分之一給我,那天我也不會在波特曼小姐面前出丑了。」林楓很隨意地自暴其丑,擺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啊哈,」三個男人都大笑起來,布萊恩又加了一句,「看來有個好妹妹的確是件很值得讓人開心的事,也許我該回家勸我爸爸再努把力了。」

這下連林楓也不得不搖搖頭笑了,格雷則用手指著布萊恩,卻笑得說不出話來,也只有布萊恩能這樣拿他父親杰里-科朗洛格開玩笑了,連薩沃爾也不大好接話,趕忙喝了口咖啡,強咽下去,免得笑出聲來。

「有的時候我就覺得,德瑞克加上他的妹妹是絕配,安娜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的,而德瑞克則老是愁眉苦臉,對吧?」格雷又把話題扯到林楓身上。

「行了,我就知道你是想說我了,我認錯,自罰一杯!」林楓這幾天心里一直在想ai的問題,連今天情緒也不是很高,在座的都是人精,很快就發現了。所以格雷才胡扯一通想提醒他,林楓也發覺自己有點明顯,就干脆點直接認錯,喝了一大口咖啡。

「哪有人自罰咖啡的!德瑞克,你可不能這樣啊!」布萊恩抗議了。

「意思一下就行了,我們總不能把德瑞克灌醉,然後讓可愛的安娜送他回去吧?哈哈!」薩沃爾作為主人,當仁不讓地出口解圍了,關心地問道︰「工作的事很麻煩?」

「有一些小問題,但一直沒想到解決的辦法,失禮了!」林楓笑笑。

「前幾天杰里-科朗洛格先生和我聊到了你,他說你是個很有天賦的經紀人,是個對聯盟有很深層理解的人才,還說如果你是他手下的員工的話,他一定給你加薪!」薩沃爾繼續說著。

「噢?」林楓一下子感覺出了薩沃爾話中有話,靜等著下文。

「他說你的工作努力程度和對聯盟的熟悉程度常常讓他這個浸婬聯盟二十多年的人都感覺到瞠目結舌,而且很多視角非常特別,他很看好你的發展。我認為他說的很有道理,至少工作努力程度我們今天就看到了。哈哈」薩沃爾善意地沖林楓眨眨眼,顯得很有興致。

「不過呢,他也說你有一點弱項,也許你自己都沒發覺,你工作很努力,總是力爭做好,但可能並沒有真正跳出來看待你的工作,這是你現階段的瓶頸。」

「跳出來?」林楓若有所思。

「你啊,整天想那麼多干嗎?出來玩就是玩,我就喜歡在玩中找靈感。要是讓我變成你那樣,我可受不了。」格雷的話很有他的風格。

美國人很講究生活,他們總不願意長時間高強度地工作,為此有時甚至願意舍棄一些利益也要讓自己有充足的休閑娛樂時間,美國人也很少出現因為事業而忽略了家庭的情況。這也是林楓遲遲沒有完全適應的一點,畢竟,從骨子里,他還是一個中國人。

「喬治(格雷)的話雖然有點直接,但道理沒錯,放松點有些時候會更好。」布萊恩倒是點頭支持格雷。

「不管你遇到的是什麼樣的麻煩,都沒必要煩惱。一味想著怎麼樣完美解決,有時並不是真的好。盡力去做,問心無愧就行了,很多時候,‘盡人事,听天命’未必不是好的選擇。」薩沃爾最後為這個話題打上了結尾的標簽。

不得不承認,無論是薩沃爾,布萊恩還是格雷,都是遠比林楓更會享受生活的人,但與此同時,他們的能力和事業的表現也並不差,林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入埋頭苦干的誤區了。轉個思路想想,自己的確沒必要這麼急,自己抱著一顆對彼此有利的心去幫助艾弗森,如果最後有好的結果,自然完美,如果沒有效果,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不是神,不可能拯救所有世人,何必把擔子都壓在自己身上呢。

這樣一想,林楓心里感覺好多了,壓抑了幾天的情緒也得到了釋放,開始頻頻主動出擊,和三人打成一片。薩沃爾他們看到林楓恢復得這麼快,也很高興,氣氛更加融洽了。

薩沃爾突然感慨地說︰「現在這個時代,是真正的日新月異,不斷地有出色的年輕人冒出頭來,我是一直認為自己屬于年輕有為的,可現在不到30歲事業有成的比比皆是,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變老了。」

「薩沃爾先生你都說老的話,全美不知道有多少人該自稱老朽了,有幾個人象您這麼年輕有擁有這麼大的事業。」布萊恩很直接。

「遠的不說,就說你們三個吧,德瑞克剛才說了,現在不提;格雷也在太陽隊做了好幾年了。而布萊恩你,馬上要接替你父親總經理的位子了吧?」薩沃爾開始點兵了。

「我父親的確有這個意思,這段時間在讓我學習相關的東西,還請薩沃爾先生多指教。」

「我指教什麼啊,喏,這里不是有個專家嗎?」薩沃爾抬抬下巴示意。

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這不會是今天聚會的真正目的吧?林楓暗想。又發覺自己有些不對,怎麼心思變深沉了這麼多,什麼都要想有沒有什麼目的陰謀的,剛才才說了,還是放輕松一點吧,有什麼就說什麼,呃,沒有的,自然不說。

「我能有什麼意見啊,我可听說布萊恩11歲就開始想坐杰里-科朗洛格先生的位置了,到現在才接班,真要我說的話,我還覺得晚了一些。」林楓耍渾了。

「噢?沒想到德瑞克連我小時候的妄語也知道,我差不多可以想像父親面對你時常吃驚的樣子了。」布萊恩有些驚奇,「大概10月份,我會正式接任總經理,當然總裁還是由父親擔任,到時候德瑞克,我們打交道的機會就比較多了。」

「我相信布萊恩一定能做得很好的。」林楓舉起杯子,「嘖嘖,父子兩代,都是不到30歲就擔任聯盟一只球隊的總經理,為了這樣的傳奇,我們是不是應該干一杯?」

「cheers!」四人舉杯相踫,仿佛象征著一個小團體。

「既然這樣,我們也不需要那麼客氣,德瑞克,你剛才在想什麼,方便給大家說說嗎?」薩沃爾又把話題轉了回去。

「是這樣的,」林楓想想他們和自己沒有直接沖突,甚至有一定的利益聯系,也許真可以提供些參考意見,「我發現一個很優秀的大學球員,我為他設計了一套良好的發展方案,但卻不知道該如何讓他信任自己。」然後向三人介紹了一下阿倫-艾弗森的情況。

短暫的沉默後,布萊恩最先開口︰「我听說過艾弗森這個球員,今年比爾-克林頓還曾經到球員的更衣室里去看過他。只是我不清楚他的經歷竟然這麼復雜,在這樣的情況他能做到現在的程度,的確非常難得。這樣的人才,也難怪德瑞克會動心。」

「恩,這樣的人才,德瑞克,你怎麼不向太陽推薦啊!」格雷這時候想起自己的立場了。

「他只要不出意外,十有**是狀元,我推薦了有用嗎?」林楓直接了當地說。

「噢?這麼強大?按德瑞克的說法,他最需要的經濟方面的考慮,你有什麼競爭對手?」薩沃爾則把這和商業競爭聯系起來。

「別的我不知道,但有一個我能確定︰大衛-福爾克!」

「噗!呃,咳咳!」格雷差點一口把咖啡噴出來,幸好他反應快,用手捂著嘴巴,連忙向三人擺手致歉,「那你還爭什麼啊,除了我們太陽,有誰能相信你勝過大衛-福爾克?」

林楓在心里默加了一句︰恐怕你們太陽也未必相信吧!

「這的確是個問題,福爾克和許多公司關系非常好,他能提供出許多其他人做不到的合約。」布萊恩也開始皺眉頭了。

「既然直接經濟方面勝不過,那就只有另開戰場,也許從感情方面入手也會有效果。就算是商人,很多時候也講感情的,更別說他現在還是學生,出身層面又比較低,接觸面還不廣。」薩沃爾的思路又不一樣。

听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林楓想起了中國的那句老話,「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更別說眼前這三位可不是臭皮匠可比的,說不定今天下來,還真能找到些合適的辦法。

這樣一想,林楓的心情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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