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快的速度擺月兌圍上來的觀眾,好吧,我承認,中間有很多人都提前偷跑了,一群人一直到臨時租下的小別墅,才放松下來,各自洗澡修整,約克和科爾則輪流給上場的隊員做簡單的理療。
林楓呢,他和加內特正湊在一起研究艾弗森得到當場最佳的紀念品︰一個小的銅人。經過兩人認真的考究,確定其為鍍銅,不過真正吸引人的是銅人的正面刻上了ai,背後還有艾弗森的號碼︰3號!這就很有紀念價值了,ebc作為業余錦標賽,並沒有設獎金,但這樣專門制造的獨一無二的紀念品,卻讓其他人都很羨慕,至于會不會激發他們下場比賽的熱情,會起到正作用還是負作用,那就另說了。
好不容易過了興奮勁的十多個人圍著一張長桌進行了愉快的晚餐,各種美食擺得滿滿一桌,奧爾良雞翅,辣醬炒魷魚,女乃酪葡國雞,女乃香咖喱肉飯等等,看著都讓人留口水。只不過有七個人略有不同,他們面前只有牛肉通心粉,冬蔭功湯和蔬菜沙拉,對其他的東西,他們就只有看的份了。
比利-斯曼爾伯格是個有著典型日爾曼性格的營養師,要求非常嚴格,他會根據球員的身體狀況,提前制定他下面一個月的食譜,而且會隨時監控體重等身體狀況,一旦出現超標等負面情況,那麼恭喜他了,他下面的食物會越發單調。在他的限制食品名單里,豬肉,油炸食品等都在其中,鼓勵名單里則是牛肉,魚蝦,蔬菜,水果等,所以就在飯桌上出現了兩極分化,而林楓覺得邁克和本也算籃球運動員,也免得科比五人覺得不平衡,所以把他們兩個也加入其中了。
等吃完晚餐,林楓就召集起大家宣布本場比賽的小結了,也就是決定下一場得分額度的時候,看著五個人都略帶緊張的樣子,安娜首先忍不住笑了,「看你們的樣子,比打比賽時都還緊張,難道我哥哥長得很可怕?」
這下五個人都有點尷尬了,喃喃地說不出話來,不過林楓倒是很理解,經過第一場比賽,他們或許對這個得分的額度並是那麼看重了,林楓本身也沒真想用這個來限制他們,但這個游戲就等于在他們五個人中進行了一個相對排名,這才是他們最看重的。越是有能力,越是天才的人越不甘心屈居人下,這和彼此間的關系的好壞無關。
「首先我宣布的是今天最受歡迎的人,」林楓也不賣關子了,這時候在開玩笑就起反作用了,「ai!大家沒意見吧?」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艾弗森還是用力地握了握拳頭,他也需要別人的承認和鼓勵。其他人也早有心理準備,這個爭議不大。
「第二位加分的人是拉希德!恭喜你!」林楓補充了一句,「作為在你們之中受正統訓練最多,時間最長的球員,理論上講在洛克公園球場受到歡迎是最難的,但拉希德的激情和勇猛迎得了觀眾的歡迎,從某種程度上講,我認為他是今天你們之中打球最認真的一個,在你們水平並沒有太大差距的情況下,態度決定一切!」
林楓總是抓緊一切機會把自己的思想灌輸給他身邊的人,趁現在他們都還處于比較能夠接受的時候,盡量讓他們都知道一些,以後能少走一點彎路,而今天他抓住了一個好的機會,幾個人听到了都若有所思,林楓也並不奢望他們能一下子全接受,只要記在心里就行了。
「我再說下一個,今天沒有表現出他最好水平的,」林楓頓了一下,才用眼楮看著他,「凱文,你要留意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認為和這樣的對手交鋒沒什麼意義,但在職業籃球中,認真面對任何一場比賽是一個最基本的要求,你要記住,nba光是常規賽就有82場,持續8個月。每個偉大的球員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永遠不會放松自己,更不會真的放棄哪怕一場看起來沒意義的比賽。」林楓的話還算比較柔和,但卻指向了不單是加內特,而是每個人的心里。
「關于雷和科比,你們今天充分體現了自己的能力,也收到了很多的掌聲和歡呼,但都屬于你們很平常的表現,我們商議過後,決定用上集體的加分特權,今天你們倆都是不加不減。」
「呵呵,好了,說了這麼多你們也累了吧,現在就隨意吧。」林楓覺得也差不多了,就下令解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他說完話的一瞬間,他感覺到面前的五個人身體同時一松。
在他們都離開後,旁邊的比利-斯曼爾伯格突然冒出了一句︰「德瑞克,你現在越來越強勢了,很好!」
……
喧嘩散去,夜幕慢慢降臨,夜深了,林楓卻怎麼也睡不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干脆爬了起來,一個人來到院子里,坐在涼椅上,向頭上望去,卻看不見星星和月亮,林楓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到紐約來看星星,自己也真想得出來。
「哥,你怎麼沒睡啊?」林楓轉頭一看,是安娜。
「你怎麼穿著睡裙就出來了?也不多披件衣服,小心著涼!」林楓看著安娜夜風中瘦弱的樣子,忍不住心疼。
「都快到8月份了,不會感冒啦!」安娜也不管林楓說的,蹦蹦跳跳地坐在了他旁邊。
「你怎麼不睡啊?我听到你出來的聲音了。」
「沒什麼,就是睡不著,所以出來坐坐。」
「哼,你一定又是在為他們幾個考慮什麼問題吧,整天都這麼愁眉苦臉的,小心未老先衰,看你怎麼給我找嫂子!」
「怎麼又扯到這上面來了?而且凱文他們都很優秀,並不需要我擔心太多。」
「還說,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了解你嗎?我只知道你以前很懶的,最喜歡听音樂和看電視劇還有睡懶覺,你自己想,這幾個月,你還是這樣嗎?」安娜一下子又變得氣呼呼的了。
恩?林楓轉頭一想,好像安娜說的真有道理,無論是以前的林楓還是德瑞克-史密斯,都不是那種特別勤奮的人,總喜歡縮在家里听听音樂,把喜歡的電視劇翻來覆去地看好幾遍,有時很晚都不睡,第二天就能起多晚就起多晚,但最近這幾個月,他似乎一下子完全變了,每天想的幾乎都和籃球相關,連做夢都是在球場上或者談判桌上,轉變得這麼快,讓他自己都有點難以置信。
「可是,別人都把孩子交到了我的手上,我總不能不為他們多考慮一些吧!」林楓辯解道。
「可是,你只是個經紀人,而不是他們爸爸媽媽!」安娜並不接受這樣的理由。
「可是,我做的都是經紀人該做的啊!」
「我問過喬治,他也說別的經紀人可沒管你這麼多,至少不會沒事還組織他們來參加什麼比賽!」
「安娜,有些話我只能對你說,這次比賽不單對他們,對我也很重要。的確,我是想通過這次比賽多教給他們一些東西,但是,讓他們聚在一起,和我多待一些時間,也能加深彼此間的感情,幫助我更好地把握住他們,而且,在這里,對他們任何一個人來說,面對我時,都等于同時面對著我和其他四個人,你知道哥哥的根基還很淺,不得不想方設法增加自己的分量。和這相比,其他的一切都不算什麼。」這樣苦口婆心的解釋,林楓也只能對安娜說。
「但你這樣不是很累嗎?其他經紀人都是幫球員簽完合同,找幾個私人教練,球員表現不錯的時候去找些廣告商要贊助,然後球員合同到期後幫他物色一下球員,就這些啊,一年中至少有一半的時間在休息。可我感覺你是在幫他們設定好以後要走的每一步,還每時每刻地盯著他們,不斷地做這做那來防止出什麼意外。哥,憑你的才能,不用做那麼多也可以成為一個不錯的經紀人,何必呢?」安娜眼楮里都充盈著淚光了,每天看著哥哥房間里的燈都是半夜才關,隔三叉五地飛來飛去,不停地見不同的人,她是真的很心疼。
「因為我和其他的經紀人不同,」林楓突然一下子感到很疲倦,軟弱的感覺不期而來,「和任何人都不同,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行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所以他們可以心安理得,但是我知道,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某些事發生,所以就算再難,我也不得不去做。」
安娜沉默了,眼淚無聲地留下,她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說服哥哥,她感覺到了哥哥心里的疲累,但是她卻不知道如何分擔。
「安娜啊,」林楓伸出手,把妹妹抱進懷里,「其實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不是很擅長和人打交道,而你卻能和任何人很快熟絡起來,大家都很喜歡你,可以說你就是我的潤滑劑,我一直很慶幸有你這樣的妹妹!」
「什麼潤滑劑啊,難听死了!我那是幫我自己!別忘了‘杰-安娜’可有我的一半!」話雖這麼說,但安娜卻使勁把頭往林楓懷里擠,哥哥已經好久沒這樣抱著自己了,好舒服噢。
「還擠!你又不象小時候那樣只有幾歲,都是大姑娘了!」感覺到妹妹身體的溫度,林楓感覺好像有些不妥。
「我喜歡,怎麼著?而且我擠我的,又不礙著你什麼。」
林楓哭笑不得,又不好使勁掙月兌,也只好由著她了。輕輕地用手拍著安娜的背,想起了小時候,德瑞克也經常在妹妹哭了的時候把她這樣抱在懷中,然後不停地說好話,拿好東西來哄她,直到把安娜逗笑了或者哄得睡著了為止,每完成一次這樣的艱巨任務,德瑞克總是累得精疲力盡,坐在地上都沒力氣爬起來了。但看著妹妹可愛的樣子,他還是開心得直笑,而每當看到妹妹笑呵呵地到處跑來跑去,他就覺得所做的一切都是無比值得。
「德瑞克……,如果你還有意識,最舍不得的也應該是安娜吧。」隨著和德瑞克人生越來越深的融合,林楓發覺他竟然給自己編織了這麼結實的一張彌天大網,讓他這個感情淡薄的孤兒也深陷其中,難以擺月兌,也越來越不願意擺月兌,那個無比平凡的人,正用人世間最真誠的情感做著最美麗的事。這力量,讓人無法抗拒。
等了好久,林楓才從腦海里清醒過來,發覺懷中的安娜早已經睡熟,他只好輕輕地把她抱了起來,慢慢地送回她的房間,一如當初德瑞克捧著似珍寶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