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真的不躲閃?難道,真的心甘情願被我殺了?」風嵐上下打量著玄武遲疑著沉吟了片刻,才說道,「成為劍靈已經不知有多久了。舒駑襻以前的許多事情,我都已記不清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在哪里間過我的?」
玄武沉吟道︰「當年,我還未成為劍靈之時,曾經誤入金神的神殿。在雨露池旁壓到了金神大人的衣角。幸得風嵐公主說情,金神大人才饒了我的性命。這份恩情,幾千年來,我一直記在心間。我的命是風嵐公主救的,風嵐公主若想要,盡快拿回去。」
風嵐仔細回想了一下,依稀記得自己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好像是有過這麼一會事兒。不過,當時她當時救那只小龜的本意並不是覺得那只小龜可憐,而是想要用那只小龜炖一鍋王八湯。只不過,後來忙著去玩別的,便將那只小龜忘了。等回頭再找時,那小龜已經不知所蹤,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
風嵐當然也沒有想到,那只竟然就是後來的神獸玄武。更沒有想到,那只小龜最後竟然成了撼天鞭的劍靈。
在夢中听著風嵐的心聲,蝶舞一陣無語。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無心插柳柳成蔭吧……可是,若是玄武那時被金神一怒之下,拍成龜殼餅,還可以重入輪回。然而,風嵐救下他後,他卻成了劍靈。如此說來,風嵐到底算救了他,還是害了他,已經沒人說的清楚了姍。
想到面前的玄武,差點就成了一鍋王八湯,還對自己一直心存感激,風嵐不禁有些愧疚。方才滿心的憤恨與怨氣一時被沖得煙消雲散。只不過,她的字典里,是絕對沒有「錯」這個字的。就算錯了,也要將錯就錯,順坡下驢。
「原來是這樣。昔日你欠了我一條命,所以今天便想將命還我?」將頭一仰,風嵐傲然道,「那麼,我今天若是再放過你和你的主人,你就欠我三條命了。是不是?」
玄武皺了皺眉,藍灰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不明所以的詫異,似乎一時算不出風嵐所說得是什麼邏輯。蝶舞認真上下打量玄武,覺得他是一個干淨沉穩的俊秀男子,看上去一副很踏實,很規矩的樣子娣。
「你只要死一次,就會魂飛魄散。如今欠了我三條命,是不論如何也還不起了。所以,以後不論我吩咐你做什麼,你都應該听我的話,對不對?」
玄武顯然覺得風嵐的這個道理不怎麼通順,可以又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只有點了點頭。
「好!那我就饒了你和你的主人。今日的話,你記下了。」
說話間,風嵐轉身御風離去,只剩下了玄武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
「蝶舞,蝶舞?」
上官茹的呼喚上將蝶舞從夢中喚醒。睜開眼楮看了看手腕上光芒閃爍的索命環,蝶舞意識到,自己已經從風嵐的記憶所編制的夢中走了出來。定了定神兒︰「娘?你怎麼來了?」
上官茹溫婉一笑道︰「收拾一下吧!今日午時,啟程去雷瀾城。」
……
雷瀾城位于天雷的西北,與鳳棲城相距並不遙遠。算起來,五國首都之中,離雷瀾城最近的,就是森丘的鳳棲城。然而,五國之中,到的最晚的,也是森丘。改朝換代之後,森丘有太多的政務要處理。在五國大會之前,勉強穩定住政局已經極為不易。
待眾人在天雷為森丘所準備的行宮安頓好,蝶舞便暫時與眾人告別,來到了水韻的行宮。
「姐姐!」蝶舞剛一走進院子,百里飛煙便撲了上來。
拉著百里飛煙上下端詳了一番,蝶舞發現,兩個多月不見,百里飛煙愈發嬌艷,估計她和子空一定是恩愛得如膠似漆,故意調笑道︰「听說,飛雲也已經到了雷瀾城,我還以為飛煙已經去陪他了。看樣子,你是一刻也不想與子空分開了?」
百里飛煙兩頰飛霞,還沒來得及還口,身後已經響起了冷子空的聲音︰「師姐,別難為飛煙。是我不讓她離開我身邊的。」
「幾日不見,子空就學會護短了?」蝶舞笑著問道,「子空,你有沒有將爹爹帶來?」
冷子空點了點頭︰「水韻國內的政務大多要靠雲丞相定奪。他本是不想來的。我見了師姐的信,就將他強拉來了。」
「來了就好。」蝶舞長出了一口,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凝神望了望冷子空,發現兩個多月不見,他的身型又魁梧了不少,越發有一國之君的風範了。贊嘆間,又不禁想起了冷子興,輕輕嘆了口氣道,「子空,師兄他……他沒能見你最後一面。」
冷子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問道︰「哥哥走的時候,對我可曾有什麼吩咐?」
蝶舞搖頭道︰「沒有。師兄說,有飛煙陪在你身邊,他已經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
冷子空笑了笑,藍色眼眸中的光芒變得愈發明朗︰「既然如此,便沒有什麼好難過的。破界成仙是喜事,我也替哥哥感到高興。先進屋吧,我還想跟師姐研究一下五國大會比武的事情。」
此次五國大會是玄天大陸高手雲集的盛會。幾乎每個國家的君王都應邀來到了雷瀾城。不僅是王孫貴族,玄天大陸各國的平頭百姓也都來到了雷瀾城,觀看這場千年難得一見的盛會。
為了公平起見,五國協商決定,每個國家最多派出三人,抽簽進行比試。另設十個名額,給五國那些無歸屬的高手機會,參加比試。由于神器的持有者和一般人的實力相差懸殊,本次五國大會規定︰比賽較量,不得使用神器。否則,一律取消比賽資格。
大會的前三天留給那些自願報名的人士相互比試,爭奪那十個名額。休息三天之後,便進入最後三天的角逐。
听冷子空大略介紹的五國大會的規定之後,蝶舞淡然笑道︰「最後三天的角逐?就算勝了,又能得到什麼?」
冷子空淡淡笑了笑︰「我想,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
蝶舞不置可否,又問道︰「子空打算讓誰出戰?」
冷子空無奈道︰「我本來是打算由我,師姐還有哥哥三個人出戰的。沒有想到,哥哥已經先走了一步。」
「難道……你想讓飛煙頂替師兄的位置?」
「這絕對不行!」冷子空立刻否定了這個設想,「凡是比試,都難免傷人。飛煙雖然已經是水韻的王後,卻也仍然是巽飛的公主。我不能讓她夾在水韻和巽飛兩國之間為難。」
蝶舞微微皺眉︰「那麼,子空是想讓爹爹……那可不行!雖然爹爹的等級不低,但是之勤于政務這麼多年,他已很少與人動手。萬一折在了後輩小子的手里,爹爹豈不是晚節不保了?何況……總之,我絕對不能讓爹爹出戰。」
何況,我還打算借五國大會之機,讓爹娘團圓,讓清揚與爹爹相認。絕對不能讓爹爹在五國大會上與上官家再添新仇——這句話,蝶舞只在心里轉了轉,沒有說出來。
見蝶舞的態度如此絕決,冷子空有些為難。這次到天雷,水韻國中與他同行的高手,也就只有百里飛煙和雲濤了。如今,這兩個人選都被否定了,他還能派誰出戰?心里雖然有些為難,冷子空的神態依然從容︰「五國大會只說,每個國家最多派出三人出戰,沒有說必須派出三人出戰,我們也不必太過強求。就由我和師姐兩個人出戰好了。」
「也好。」蝶舞笑了笑,「若是與子空不幸在大會上交手,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啊?」
冷子空淡淡一笑︰「這個自然。」
「子空,雲姑娘,你們說得熱鬧,好像是把我忘得一干二淨了啊?」冷懷悠從門外走了進來,拍了拍胸膛道,「就算我冷懷悠是個草包,多一個人也總比沒有強吧?還是說,你們覺得多一個我跟你們一起出戰,還不如沒有?」
看了冷懷悠一眼,蝶舞忍俊不禁。她確實根本就沒有將冷懷悠列入參加五國大會的候選人之中。或者說,她的確已經將冷懷悠忘得一干二淨。
嘴邊帶著一抹笑意,蝶舞秋波流轉,與冷子空交換了一個眼神。冷子空會意地淡然笑道︰「二哥自告奮勇,願意代表水韻出戰,我們自然是求之不得了。那就有勞二哥了。」
于是,水韻參加五國大會的三個人就定下來了︰冷子空,蝶舞和冷懷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