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王某有了知道閣下名號的資格嗎?」翰兒微微一笑說道。
白衣人不言不語有些失魂落魄的看著面前的翰兒,眼中射出迷茫的神色。看來他很難接受被如此年紀的翰兒擊敗的這個事實。
「你是誰?」白衣人沒有回答翰兒的問題,到是反問了翰兒一句。
「我只是一個獄卒!」翰兒仍然是這句話。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隨著話音白衣人的嘴角流下一絲烏血,身體慢慢的倒在地上。
翰兒眼見此景不由大為震驚,這白衣人刺殺不成,便自盡身亡的手段豈是一般的殺手所能做到的?這簡直就跟盡忠赴義,視死如歸,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舍身衛國的熱血志士。
「今天還真是一個多事的日子!」翰兒不由嘆了口氣。
來到李邵信牢房前,看著無恙的李邵信翰兒道︰「李大哥,看來你的對頭是下定了要殺你的決心!」
「請動這麼多的高手,竟然只是為了我這顆項上人頭,我還真的把他們得罪苦了!」李邵信有些自嘲的說道。
「李大哥請放下心來,只要李大哥在這天牢一日,小弟就是拼了命也會保護李大哥周全的!」翰兒道。
「王兄弟,這幾回多謝你及時相救,若不然為兄早已命喪黃泉******」不待李邵信說完,翰兒已是接口道︰「李大哥客氣了,這些本便是小弟的職責所在,何以言謝呢!」
「雖然你我兄弟相交莫逆,但這救命之恩可是重如泰山!」李邵信伸手將翰兒的手緊緊的握住。
二人四目相投,更覺兄弟難得,一切情感盡在不言之中。
告辭了李邵信,翰兒來到白衣人的尸體處,將白衣人的尸體提在手中,正待走出天牢的時候,突然發現剛才所捉到的五個東瀛忍者此時已經沒了性命,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卻見五人俱是死在劍氣之下,翰兒明白這是自己手中早已死去的白衣人殺人滅口,想到這里翰兒不由暗道僥幸,多虧剛才白衣人在殺這五個東瀛忍者的時候耽擱了一下,如果白衣人來時直接便去殺掉李邵信的話,那麼即使自己有通天的本領也救不回李邵信的性命。
提著白衣人的尸體翰兒出了天牢,快步走向衛所,那里還有很多的手下倒在那里不知生死呢!
此時黃海與周雄二人正在衛所中一籌莫展,看到翰兒走進來,也不管翰兒的手中還有一具尸體便道︰「頭兒,你看這麼多兄弟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是不是被武林中人給點了穴道?」
翰兒放下手中提著的白衣人尸體上前查看了一番,還好獄卒們都是被點住了穴道,沒有鬧出人命。翰兒仔細的查看了一下獄卒們被點的穴道,發現眾人被點的只是普通的暈麻穴並沒有什麼大礙。翰兒將所有獄卒的穴道解開,一個個獄卒紛紛醒來,看到翰兒站在面前不由都嚇了一跳,暗道自己在當值的時候怎麼還睡著了,這回叫頭兒看見可糟了。
正當眾獄卒心中揣揣不安的時候卻見翰兒說道︰「這回大家的運氣好,只是被人家點了穴道,以後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要是在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天牢衛所的臉面不但全都被丟光,可能你們也不會再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听到黃海和周雄的解釋,還莫名其妙的獄卒們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上兜了一圈,不由得後怕不已。
翰兒見大家都恢復過來後派幾個人下到天牢內將五個東瀛忍者的尸體抬了出來,將六具尸體並排擺在天牢衛所的門前,又派了黃海與周雄分別去向天牢侍衛統領君天涯和刑部衙門報告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很快,君天涯便帶領幾個侍衛來到了衛所。看到滿地的尸體又听過翰兒所稟告的事情,君天涯第一時間調來了三百名侍衛將天牢嚴密的保衛起來。然後將翰兒拉到一邊說道︰「翰兒,今日你保護李大人安然無恙立下了大功,相信上邊一定會有重賞。而此事也許是李大人的一個轉機,刑部一旦將李大人天牢遇刺之事上奏皇上,李大人很有可能會被皇上赦免。在這一段時間,你一定要保護好李大人,千萬出不得差錯!」
「佷兒明白,請君叔叔放心。」翰兒恭聲答道。
「雖然這樣做我們會得罪那幾個奸臣,對我們可能不利,可是為了大明百姓也顧不上那麼許多了!」君天涯語重心長的說道。
叔佷二人正說話間刑部衙門的人到了,檢查了一番六具尸體,又听過翰兒的稟告,刑部的人命人將六具尸體送到刑部再由仵作驗尸。
次日刑部尚書的奏折便到了皇上的龍案之上。皇上看過奏章不由大怒,不但下令禁軍加強戒備,更是下令追查天牢刺客之事。怒火過後萬歷皇帝經過深思之後命刑部重新審理李邵信一案。對于翰兒此次在天牢立下的大功,皇上封給翰兒一個六品的天牢統領之職。這叫天牢內的獄卒們興奮不已,紛紛要翰兒請客,日子一貫過的清苦的翰兒毫不猶豫的打來了一壇老酒和許多的醬菜,跟這些天牢的老朋友們好好的喝了一頓。
為了追查天牢殺手一事,皇上下旨將王長虹召回京城,全權調查此事。
身為大明六扇門總捕,王長虹接到聖旨不敢怠慢,很快便趕回了京城,首先去東廠交代了一下「唯我獨瘋」夏陽的事情,當著東廠曹公公的面前說出自己追捕「唯我獨瘋」夏陽不是夏陽對手,難以擒獲,有負所托等話,最後在曹公公和那個死了佷子的大檔頭很是難看的臉色下告辭而去。向天牢走去的王長虹卻沒有想到自己這番話雖然把自己在這個麻煩中解月兌出來,卻給「唯我獨瘋」夏陽惹去了東廠的殘酷追殺。
第一眼看到兒子,王長虹感覺到兒子很明顯的改變了許多,可能是翰兒與無相毒王以及白衣人的交手令翰兒又有所突破。此時的翰兒沉穩了許多,完全沒有了以前的浮躁。
聞听翰兒此次保護李大人無恙被皇上封為六品統領,王長虹不由感到萬分欣慰。想到翰兒自小沒有了母親,而自己又常年在外辦案,翰兒年少的時候還可以帶在身邊,但是自翰兒十一歲以後獨自留在天牢內到現在已經是八年了,在這八年中自己僅看了兒子兩回,沒有想到兒子竟然學得一身護國聖師九霄散人的絕世武學,而且還立下不小的功勞,更被封為六品統領,僅僅比身為父親的自己低了兩個品級,想到這一切叫王長虹更是感慨萬分,不勝欣慰。
得到翰兒相告的李邵信也不由高興萬分,一般被打下天牢的大臣只要還能引起皇上的注意,那麼此人就說不定什麼時候被心情不錯的皇帝赦免,當然犯了重罪的大臣不在此列,再就是皇上動了殺心那可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李邵信興奮的連夜寫了一封給皇上的信,信中痛陳利害,直指放任倭寇為禍的各種弊端,又指出朝中大臣與倭寇勾結之事。最後又不惜以血明志咬破手指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長虹先去刑部衙門看了六具刺客的尸體,又看過仵作的驗尸記錄後,回到天牢衛所又找到翰兒問起了那天與刺客交手的情形,王長虹不由陷入了沉思。許久王長虹才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無相毒王能來此做刺客刺殺李大人,可見這件事的幕後主使之人何等了得,我想找到無相毒王對我們破案會有很大的幫助!」
「可是父親,無相毒王剛剛被孩兒削去三指,一定會遠遁療傷,恐怕我們很難找到他!」翰兒不由說道。
「為父也想過這個問題,雖然難找,但是還是要找。另一方面那名白衣人的身份卻是一點名目都沒有,能有如此身手卻在江湖中毫無名氣,便知道此人的身後一定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嚴密的殺手組織!」王長虹將對白衣人的分析說出來。
「老兄,這方面也是毫無頭緒,死無對證,你又能怎麼樣!」一旁的君天涯說道。
「都怪孩兒粗心,沒有想到白衣人會嚼毒自盡!」翰兒有些自責的說道。
「這怪不得你翰兒,這些殺手的手段又怎麼是從來沒有接觸過江湖的你能想到的呢!不要再怪自己!」君天涯听到翰兒之言忙開解道。
「多謝君叔叔開解,佷兒明白了,可是我們要怎麼開始調查呢?」翰兒道。
「現在我們只有把視線放到這五個忍者的身上了,翰兒,其中一個忍者不是曾經跟你說過他們是東瀛霧隱雷藏的屬下霧隱流的下忍嗎?」
王長虹說道。
「是呀,難道我們還要派人去東瀛調查不成。」翰兒不由道。
「那當然用不到去東瀛,如今的霧隱雷藏在東瀛已經失勢,早已流亡海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現在一定躲在我大明東南沿海的某處島嶼之上,而為父認為所有的東瀛倭寇中應該有他們一份,畢竟流亡在海外他們也要吃飯生存的!」王長虹道。
「父親的意思是要從倭寇這方面入手嗎?」翰兒問道。
「不錯,為父打算到東南沿海一帶去看看!」話鋒一轉對著君天涯道︰「天涯兄,這邊就要靠你了,無相毒王雖然隱匿無蹤,但是他畢竟受傷不輕,如果他仍然隱匿在京城之中一定會在某些藥鋪之內買些傷藥的,我們完全可以在這一點上作些文章的!」
「長虹兄言之有理,小弟會知會九門提督宋大人的!」君天涯忙道。
「父親,孩兒認為父親此時不應前去東南沿海,而是應該留在京城,以孩兒之見對方刺殺李大人未得手一定會趁李大人還沒有被皇上赦免之時再次下手的,只要我們保護好李大人,相信對方仍然是會自投羅網的!」翰兒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長虹兄,翰兒說的也很有道理,如果你遠去東南沿海,這邊出現問題的話,你怎麼解決?」君天涯聞听翰兒之言也覺得很有道理。
王長虹听了君天涯的話,想了想道︰「這也是一個辦法,但是如果刺殺李大人的對頭知道我在,那麼派來的人一定是很難對付的。」
「父親,我們何不潛入最有嫌疑的那幾個奸臣的府中搜尋與倭寇勾結的證據呢,這樣不是很快!」翰兒不由道。
「你懂些什麼?身為朝廷命官為父又怎可如錦衣衛那樣隨便潛入朝中大臣府中呢!而即使可以潛入他們府中,你就認為一定可以找到證據嗎?人家都是多年的老官場什麼場面沒有見過,怎麼會把證據留在家中而不把它毀了呢!」王長虹有些生氣的說道。
見父親有些生氣,翰兒乖乖的把嘴閉上沒了言語。
「要是有可能的話,能派個臥底到倭寇的中間我想應該會有所收獲的!」一旁的君天涯道。
「很難呀,倭寇的語言這一關就很難過。在朝廷中也僅僅有幾位通譯還懂得一些。如果現在去學也要很久才能派上用場。」王長虹言道。
「看來,我們只有等了!」君天涯喃喃道。
「是呀,只有等對方派來的刺客了!」王長虹嘆道。
君天涯出了天牢衛所第一件事便是趕到九門提督府,將天牢刺客受傷可能用到傷藥的事情告之九門提督宋金秋,請九門提督府派出人手監視京城中的各個藥鋪。
王長虹與翰兒則將李邵信開了鐐銬換上了天牢獄卒的衣服,而由翰兒穿上了李邵信的囚服在牢房內等待再一次前來的刺客。
但是天不從人願,在天牢內等了三天卻沒有等來刺客的光臨。反而皇上的聖旨卻到了,要天牢侍衛統領君天涯提出犯官李邵信到刑部衙門過堂受審。原來那少年皇帝看了李邵信的血書竟也有些感動,所以下了這麼一道重新審查的聖旨。
接到聖旨的君天涯不敢怠慢,收拾收拾帶上換回囚服的李邵信向刑部衙門趕去。
君天涯走了許久,王長虹心中覺得有些不妥,但是有什麼不妥一時還說不出來。將心中不妥說與翰兒,翰兒听後不由道︰「父親,刺客會不會在刑部衙門動手呢,或者是在去刑部衙門的路上動手呢?」翰兒一語驚醒王長虹。
「我們走!」王長虹話一出口父子二人已是如飛而去。
君天涯一隊人馬,總共百多人,頭前八騎隊尾八騎,中間是君天涯和另一位年輕武官兩騎以及百多侍衛保衛著李邵信的木籠囚車。在君天涯的身邊的這位年輕武官,一副勇悍堅忍的氣概,騎在馬上警惕的看著四周。他是君天涯手下的一名千戶姓劉名文俊,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出了天牢進入京城的大街上以後,君天涯看著道路兩旁的圍觀人群不由眉頭微微一皺,旁邊劉文俊見了不由低聲道︰「統領大人可是有些擔心嗎?」
君天涯環顧四周道︰「不錯,那**賊絕對不會就這麼讓李大人月兌罪的,這里人很多,非常適合刺殺,一定要小心謹慎些,萬不可出了岔子,傳令下去加快行進速度以免不測!」
劉文俊道了聲遵命便將命令傳達下去。隊伍的速度加快了,頭前的八騎天牢侍衛將街上的百姓紛紛趕到道路兩邊,正在街上的老百姓們紛紛走避開去,正在此時一頂紅色的兩抬小轎子出現在八騎侍衛的視線中,八騎侍衛中的一人口中不由喝道︰「前方轎子躲到路旁,天牢重犯押解,速速回避!」
兩個腳夫忙將轎子停靠在路旁讓過八騎,君天涯打量了一眼兩名腳夫,見兩名腳夫赤膊搭巾,一身肌肉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出一種逼人的剛烈之氣。君天涯心中不由犯了合計,兩名腳夫絕不簡單。悄悄的吩咐了一聲身旁的劉文俊,劉文俊將馬頭一調跑到了囚車旁,跟在囚車的旁邊,有意無意的看著前面道旁的兩名腳夫。
正在君天涯與劉文俊暗暗注意兩名腳夫的時候,隊伍前方傳來一聲慘叫,大驚的君天涯,忙催馬上前,原來是一名百姓走避不及,被開路的八騎撞倒在地。
君天涯隨口訓斥幾句手下,正待對那受傷的百姓說些什麼的時候,那受傷百姓已是暴起發難,一團在陽光下閃著烏光的飛針自那受傷躺在路上的百姓手中的一個細小黑筒中如暴雨般射出。
無數的烏黑細針直奔君天涯面門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