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遮日,巨大的黑影將整個天空遮擋。那一只手就像是地獄閻羅直伸向蚩幕,黑風狂嘯昭示著主人的憤怒和憎恨。
真的是他!羽非又驚又喜的望著那再熟悉不過的巨大黑影,她早已經知道這個巨大的黑影就是藍雲風的虛影,但是當此時真正將他看成藍雲風時,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悸動從心中升
起。
她依然清晰的記得他是如何小心翼翼的在她面前攤開手掌說——給你,都給你!
是他,用自己的力量讓鳳家無奈的屈服。
是他,用一百顆伏陽果逼得鳳家與她站在一起。
是他,一直用另一個身份保護著他。
也是他在那段她冷心的日子,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何德何能遇到他?
鳳家人已經認出了這個黑影,他們沒有想到這個黑影會出現的如此及時。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這個黑影到底是誰。
楚雲義等人則是無奈搖頭,他果然是他,他回來了,看來修羅玄界已經血流成河宛如修羅了。
黑影毫不留情的抓向蚩幕,蚩幕先是吃了一驚,然後狠狠盯著那個黑影,展翅化作一道黑影射向天空躲開。然而黑影自然不會放過他,轉手雙手合掌將他所在的那邊空間封鎖。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射向蚩幕,砰的一聲撞在黑影上,然後飄然落下。
「該死的女人,現在回來干什麼!」蚩幕狂吼一聲,力量竟然再次爆發,黑色的霧氣迅速升起,砰的一聲震開黑影的雙手,飛快的向落下的白影飛過去。
這些不過發生在一瞬間,人們只能來得及看到那個飄落下來的白影落到蚩幕的懷中。
羽非這才看清楚那個白影竟然是青頭白鶴!
她終于想起為什麼蚩幕這個名字這麼熟悉,是她前兩天在路上听到的。
而黑影也頓了頓,迅速消失在天際。
羽非有些失落,難道只有他的分身在嗎?
青頭白鶴並沒有什麼大礙,很快清醒過來。此刻蚩幕終于松了口氣,突然仰天長嘯!
「是誰,給我滾出來!」
羽非只覺得體內的血氣瘋狂的奔涌,她吃了二十顆丹藥,整整將實力提高了三成,顯然,這樣吃危害極大,可是羽非的倔強不允許她輸。現在蚩幕這麼一叫,羽非本來就狂暴的力
量再次沸騰。
羽非悶哼一聲,血從嘴角流出來。羽非硬生生將口中的血咽下去,眸光陰寒的瞪著蚩幕。握緊天羽劍,大不了再來一次!
「你他娘的給老娘閉嘴!吼什麼吼,你居然為了逼我回來對那個孩子出手,你真是長本事了!」青頭白鶴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飛起來落到蚩幕頭頂伏頭狂啄!頓時蚩幕頭上脖子
上的羽毛如雨點似的落下來。
蚩幕大翅膀一把將青頭白鶴拂下來摟在懷中,怒道︰「今天你就是把我的毛扒光了我也要帶你回去!」
「想得美,老娘好不容易發發善心幫一下那兩個孩子,你他娘的居然給我搗亂,如果不是老娘來了,那丫頭能活過今天?你是什麼實力你不知道?她是什麼實力老娘不知道?剛剛
那丫頭的一招估計用了什麼藥,你他娘混蛋,她要是死了你他娘的這輩子就自己過吧,要不去找別的女人,你他娘的!」
「好好好,我不殺他們了,你跟老子回去。我放他們走,好不好?」
別人听不懂這兩位在說什麼,可是羽非卻能听得懂。這兩位儼然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情罵俏呢,而羽非和懶懶悲劇的成為了蚩幕大人逼自己老婆回家的工具。
而且還是她的命!
無名怒火燃燒著羽非的理智,本身此時她的理智已經被狂暴的力量要吞沒,此時,她就像是一座火山,徹底爆發了!
「我,不同意!」森冷的聲音幽幽的傳遞向還在空中打情罵俏的兩位。
此時羽非雙眸赤紅,一身血氣如地獄修羅猙獰。散開的頭發無風自動飛舞,她的力量終于被激發到了最高點。她只覺得那股火焰直燒到她的四肢百骸,還有她的心髒大腦。
她要殺了那個自以為是的大鳥,她討厭他!
強烈炙熱的氣息向四周鋪散開來,眾人都在這股氣息中驚醒,飛鳳隊的人們嚇了一跳,誰也不敢說話。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羽非,儼然如索命閻羅,身上狂殺之氣震懾天地。
白玦心中一跳,溫和的笑容頃刻間收斂。
「不好,這丫頭肯定吃了不少丹藥,如果讓她爆發出來,她的筋脈必定受損,必須阻止她!」
听白玦這麼說,眾人都嚇了一跳。喬英臉色慘白,連忙沖上去,但是卻被那狂暴的力量狠狠甩了出去。可是看著羽非,喬英心髒一陣抽痛,他此時恨透了自己的無能。
「藍雲風,你給我出來!」喬英仰天大嘯,絕望悲戚。
此刻蚩幕和青原也終于看到了羽非的狀況,心中都緊了緊。
這丫頭要拼命了!
「蚩幕,你干的好事!」青原怒喝一聲俯身向羽非沖過去。
此時羽非只覺得有東西靠近,而且力量不小。猛然間,天羽劍散發出炙熱的光芒!
「丫頭——」青原驚叫一聲,蚩幕早已經見架勢不對,一把攬過青原。
「呵——」羽非狂喝一聲,一劍直劈青原。
「攔住她!」楚雲義大喝一聲,和黃同兩人急忙上前。
羽非只覺得自己的力量在燃燒,就像是當初涅槃一般,將她的身體燒成灰燼。一種想要毀滅天地的沖動讓她忍不住想要出手,不管眼前的是誰,她只想殺,殺!
楚雲義和黃同兩人直沖羽非,卻無法靠近羽非。那炙熱的能量將兩人催的連連倒退,眾人心中大驚。
事情不對,即便是她吃了好多丹藥也絕對不可能是這種情況。這種情況就好像是原本封印的力量被解開,無法控制一般。
「羽非……」一聲清清淡淡的聲音就像是風一般吹來,人們只覺得如清水流過心中那般清涼,輕松。
人們心中一松,真的是他回來了!
羽非的手被一個冰涼的手緊緊握住,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過去的,似乎就在那一晃神中,他已經站在了羽非的身邊。他的臉被羽非狂暴的氣息烤的更加蒼白,他的手卻堅定不移的
握住她又要揮出劍的手。
一股清涼的氣息傳入她的筋脈中,羽非的眸光漸漸緩和下來,紅色漸漸退去。她轉頭,那張清潤的臉靜靜的看著她,眼楮中是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羽非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陣空白,奔騰的氣息也慢慢緩和。
「你回來了?」羽非不知道自己怎就問出這句話。
藍雲風抿著唇,慢慢拿下她手中的劍,將她抱在懷中。天羽劍的炙熱侵入他的筋脈,但是他卻絲毫不為所動。
「你休息一會兒,我來,好嗎?」
羽非點點頭,但是動也不動的還在原地站著。
楚雲義等人終于松了口氣,這家伙終于出現了,要不然這丫頭今天真的會毀了這里,只怕蚩幕夫婦也要退一層皮。
喬英看著慢慢安靜下來的羽非,心中一陣酸澀,卻也松了口氣。也許,她的選擇是對的。
藍雲風溫柔的眼神頃刻間如利刀一般直射蚩幕!
語言不通,那就知道出手!
藍雲風毫不猶豫縱身而起,逆羽劍出手直刺蚩幕。
蚩幕已經,連忙後退將青原護在身後。他當然已經感覺到那個黑影就是這個男人,他也清楚這個人的實力,雖然他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現在老婆回來了,他不想打了!
蚩幕急速後退,抱起自己老婆逃跑。
而藍雲風卻認定了這只鳥必須死!狂追不舍!
「千水龍鳳印!」藍雲風狂喝一聲,長劍自天而降直射蚩幕。
楚雲義嚇了一跳,這家伙對蚩幕這麼強的敵人居然還敢一個人用出千水龍鳳印!這小子真的火了!
冰寒的力量直刺蚩幕!
蚩幕也火了!
「我不出手,別以為我怕你!」蚩幕怒喝,一把將青原推到一邊,巨大的翅膀帶起綠色的元力猛然扇出去!
青原見一人一鳥大的難解難分,都有了拼命的架勢,焦急不已。現在的主要點在那個丫頭!想到這里,青原就向羽非飛過去。
而此時羽非的眼楮一瞬不動的盯著藍雲風的身影!
這才是他的實力,強大到連蚩幕都要忌憚,兩人居然難分上下。
可是她剛一靠近羽非,飛鳳隊的人轟的一聲全部將羽非圍在中間,蓄勢待發的看著青原。
青原焦急的在空中盤桓,叫道︰「丫頭,你快叫他們停手。這件事是個誤會,他們這樣打下去肯定會兩敗俱傷的。你看在我幫過你的份上,你快阻止你家男人啊!」
羽非冰冷眸中不帶一絲戲謔,淡淡道︰「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兩敗俱傷。因為,死的只有一個人!」
青原驚的說不出話,她沒想到這個女孩居然無情到這種程度。玄獸雖然沒有人類豐富的感情,但是卻真摯單純。從來沒想到她居然如此無情,甚至冷血!
羽非長嘯一聲,長劍也直刺蚩幕,劍勢儼然也是千水龍鳳印。
「惱我的人,還沒活著的。」羽非森冷的聲音傳來,讓青原打了個寒戰。
羽非一劍劈向蚩幕,但是卻沒有擊中蚩幕,而是將兩人的劍分開,青原立刻飛到蚩幕身邊,羽非抱著藍雲風退到一旁,兩邊形成對峙。
此刻,羽非才又開口。
「但是,我鳳羽非卻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的保護之恩,我記著,但是,我只記這一次。下一次,我不介意讓萬獸國易主!」羽非收起劍,淡淡的說著,眸中卻不見一絲暖意。
藍雲風見羽非阻止他出手了,也不問其他的,她說話他听不懂,所以只是安靜的護在她身前。
青原此刻再看不出兩人的身份,那麼她著幾百年就白活了。雖然他們離開那個世界許多年了,但是有一種人,她還是認識的。
而藍雲風也認識,或者知道面前這兩位,在那個地方,沒有人知道他們的。
蚩幕冷哼道︰「恐怕你還沒那個本事。」
羽非眼色一凌︰「那麼試試?」
「怕你?」說著兩人又要動手,青原一翅膀扇在蚩幕背上,蚩幕這才冷靜下來。
而此時楚雲義四人也飛上來,熟人見面卻沒有熱鬧的客套,幾人都是大眼瞪小眼詭異的氣息。
「蚩幕大人,許多年不見,沒想到你在這里做了王。」楚雲義戲謔道。
蚩幕冷哼一聲,卻口出人言︰「原來是混蛋楚還有其他三個混蛋,真是哪里都少不了你們。這次居然領著人類來搗我的老窩!」
羽非驚訝不已,這家伙居然會說人言?而且看樣子,蚩幕似乎是從修羅玄界來的!還是楚雲義他們是舊識?
「你他娘的知道我們來是為什麼居然還敢來這招,你是打定主意了我們不敢出手是不是?」肖宇瑯也火了,要不是武神天雷的節制讓他們不能出手管理人類玄界一些事情,他們怎
麼會眼看著羽非範險。
蚩幕冷聲道︰「有本事你們也自封功力啊,躲過武神天雷隨你們怎麼做。現在,趕緊給老子滾出去,否則老子讓你們都被雷劈!」
楚雲義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問道︰「那三個月後的狩獵?」
蚩幕瞪了他一眼,道︰「告訴風混蛋,這是我萬獸國的事情,讓他少管閑事,有多遠滾多遠。萬獸歸元陣是老子親手修好的,誰敢來踩,老子吃了他!」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楚雲義笑道,然後突然神秘兮兮道︰「對了,紅鸞姑娘還在等你哦,你真的不要回去了?」
「你他娘的給老子滾!」蚩幕狂怒的聲音響徹整個天空。
「蚩幕,你他娘的混蛋!」青原狂罵一聲,展翅就飛。
「女人,你給我回來,我跟紅鸞什麼事也沒有,楚混蛋故意的!」蚩幕也不管羽非他們這些人,展翅追老婆去了。
羽非看著他們相伴相隨的身影,微微嘆了口氣。
看來,這場大戰早已經被人預料到,而且早在很久以前就做好了準備。羽非不過是恰好趕在了這個時候,她在人類玄界的狂性不過是有機會將她推上了這場大戰的最前沿。如果她
在武神玄界,只怕也可能躲不開這場大戰。
突然,羽非只覺得那股力量再次涌上來。
「藍雲風,快,封住她所有的筋脈!」白玦急切的聲音傳來,藍雲風一把抱住羽非飛快的鎖住她的筋脈。剛剛他是用自己的力量先鎮壓住羽非的氣息,剛剛她出手,由引動了那股
力量。
羽非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就跌入一個冰涼的懷中。
「鳳七——」
「非非——」
眾人看到羽非倒下去,全部驚叫起來。飛鳳隊員沖過去,將羽非圍住。喬英和鳳鳴兩人守在旁邊,面色焦急。
「她到底怎麼了,好像變狂了似的。」鳳鳴憂心問道。
白玦替羽非把脈,然而卻眉頭緊皺,搖了搖頭。
「你說的沒錯,她剛剛的跡象就像是玄獸發怒時的狂變。」可是她明明是個人啊!白玦也不敢妄下定論。玄獸很少狂變,但是一旦狂變無論是對對手還是對自己都是毀滅性的。她
是個人,怎麼會有這種反應?
「索性現在沒事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休養一下。飛鳳隊也要和鷲們好好培養一下感情,等這丫頭好了我們再起程吧。」楚雲義說道。
藍雲風抱起羽非,愣了愣。她瘦了好多!低頭看她,臉上傷疤猙獰,頭發散亂,衣衫破爛,狼狽不堪。
千趕萬趕,還是晚了。藍雲風抱緊羽非,一股窒息的心痛襲上心頭。
眾人又找到先前休息的洞,飛鳳隊這幾天天天拉著鷲出去遛彎培養感情。因為這些鷲被揍得太慘了,顯然老實的很。當時他們國王對這些人的態度他們也清楚了,更沒有想讓國王
替他們出頭的想法了。
所以,這些天他們相處的還不錯。
但是羽非的情況卻一直不見好,至少五天了,一直沒有醒過來。果果和懶懶天天圍在她身邊嗚嗚的叫,藍雲風也坐在她身邊動也不動只看著她。喬英也心焦不已,寸步不離。所以
她身邊五天來都被守得嚴嚴實實,只怕有人想要來害她也比登天還難。
「她什麼時候醒來?」藍雲風轉頭看向白玦,清淡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白玦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已經檢查過了,除了筋脈受了些傷但幸而被你及時鎖住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其他都很正常,也許她是累了。」
累了?累了能睡五天?
顯然眾人都瞪了他一眼,白玦無奈的搖頭,他也很無語好不好?
楚雲義見人們這樣,忍不住嘆道︰「好了,都不要守著了,讓她透透氣說不定就醒了。」
听此,眾人不動。
倒是喬英苦澀的笑了一聲,轉身出了洞穴。看到她躺著動也不動,他心如刀割。他忍受不了驕傲的她這幅模樣,可是看到藍雲風坐在她身邊的時候,喬英覺得自己該離開,無論是
心還是身體都要離開。
所以,他離開了。
像是響應楚雲義的話似的,羽非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眼楮慢慢睜開,眼瞳已經恢復成黑色。但是全身的疼痛讓人輕輕皺了皺眉頭,然後才看到圍在她頭頂那一圈臉。
果果,小熊,藍雲風,全部都湊到她眼前,滿眼喜悅。
「媽媽——」
「姐姐——」
「羽非——」三個驚喜的聲音讓她的腦子清醒了很多。
藍雲風抬了抬她的手,抿唇道︰「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而眼底卻是忍不住的激動。
而羽非卻一把拉住他,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半年嗎?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她就怕他著急,他說過他的處境,如果處理不好,羽非毫不懷疑藍雲風的下場。
藍雲風輕笑的點頭︰「都處理好了,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羽非只是微笑,卻沒有說話。
白玦見她醒了,松了口氣,再不醒諸位要吃了他了。
飛鳳隊的人听說羽非醒了連忙回了洞里,眾人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喬英遠遠的看著他們的笑臉,如釋重負的笑了笑。
也許,這樣更好。
羽非雖然醒過來了,但是她的筋脈依舊被封著。白玦說了,那股力量並沒有消失,而是暫時被壓制了。只有等到徹底被封起來,羽非的筋脈的封鎖才能解開,不然隨時都有暴走的
可能。所以楚雲義,黃同,肖宇瑯和藍雲風四個人用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將羽非體內的那股力量封了起來,然後又休息了兩天這才踏上去往百靈國的路。
羽非也感覺到了,自從那股力量封存起來,她修煉的速度顯然降低。她顯然也不知道那股力量怎麼來的,原本以為就是那些丹藥的原因,但是貌似比較復雜。
而她,終于受到了從她和藍雲風在一起以來第一次被訓斥。藍雲風的訓斥是無聲的,的確是無聲的。自從羽非的力量被鎖起來後,藍雲風只看著她卻不說話。
藍雲風本來話就少,現在一句也不說,羽非受不了了。
她道歉,她愧疚,她發誓,最後終于在她的一個輕吻中,藍雲風說話了。
他說——知我者,莫若你。
羽非大囧!
……,……
蓬頭垢面,衣衫破爛,精神振奮,豪氣風發,這就是現在對飛鳳隊一行人的形容。走在路上,他們絕對會被認為成是意氣風發的乞丐,眼中透著暴發戶的光芒。
他們在百靈國內一座荒山上落腳,將鷲都放進了山上。而人們則是加快腳步想著百靈國的帝都靈都飛奔而去,十天後,一行人終于到了靈都城外。
「哇,這是哪里來的逃荒者?」
「百靈國怎麼還有逃荒的?還都是男子?」
顯然,沒人看到他們振奮的精神。
可是當飛鳳隊的人听到這種評論,全部嘴角抽搐。互相看了看,好吧,這些日子被整的有點過了,卻是比逃荒者好不了哪里去。除了那六個一直不出手的,飛鳳隊而是六個人,喬
英加上羽非,現在就跟逃荒者無二般。
最引人矚目的還是羽非,羽非神清氣爽但是外表狼狽不堪,身邊還跟著一只熊,那只熊笑眯眯的似乎在跟身邊的人交流著。這一幅畫面讓人們有點驚悚!
「姐姐,這里的都是你的同類嗎?他們和你長得很像啊!」
「不是,姐姐是飛禽化身,他們是人!人類,是一個獨立的種族。」羽非糾正它的想法,認真的說。
懶懶還是不太明白,但是還是唔了一聲。羽非無語,懶懶它爹媽都教它什麼?
突然,一把利刀飛向羽非。羽非眸光一沉,揚手一接。
「怎麼了?」眾人一驚,連忙向羽非這邊跑過來。
這是一把飛刀一塊花型雕刻,飛刀上還幫著一塊布。羽非打開那塊布,上面寫了一段話。
「千仞雪?她居然也來了!」喬英驚訝道。
「百靈圖顯跡,地點在……在心谷!」羽非詫異的叫出聲,百靈圖顯跡居然在心谷。羽非立刻回想起當初靈谷中的那個大殿,她總覺得那個大殿詭異的很,還有大殿中間的那
個圖。
「她說還沒有人發覺,千仞幕現在已經往回趕了,不知道有沒有發現什麼。不過,王家人留在了這邊,在李家。」喬英又看了一遍那塊布,然後說道。
羽非心中一凌,立刻道︰「鳳鳴,你帶著飛鳳隊截住千仞幕,就算殺不了他也要讓他兩個月不能有任何動作。至于怎麼做,你們清楚。比如,綁架皇室,炸了武學院,襲擊王家。
他們很有可能會提前出手,一定要杜絕。」羽非突然有點想明白這些人要干什麼了!
「二師兄和四師兄你們跟著回去吧,剩下的我們幾個處理一下百靈國的事情。」羽非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讓所有人都發寒。
綁架皇室?炸了武學院?他們還要不要繼續在千水國呆下去?
可是羽非用一種‘你們能做到’的眼神看著他們,鳳鳴咬了咬牙,道︰「好,我們一定會完成。」
他們現在這幅鬼樣子加上鷲,少有人會認出他們來。而且就算認出來怎麼樣,反正已經反了!
鳳鳴領著飛鳳隊火速離去,剩下羽非,藍雲風,左玉堂,喬英,肖宇瑯和楚雲義還有懶懶。
「我們現在干什麼?」左玉堂說話聲音有點顫抖,顯然他已經猜到要干什麼了。
羽非挑眉,干什麼?當然是干該干的。
「左顏家的長老和前家主已經死了,左顏家現在就如一個空殼,不過手下卻有不少勢力。你是要收回左顏家,還是要直接滅掉?」羽非問道。
左玉堂手一顫,滅掉左顏家?那些畢竟是他的族人,可是就是他的族人殺死了他的父母兄弟。如果左顏家被滅了,他一個人能撐起一個家族嗎?
想起父母死前的期盼,想到整個左顏家的落寞……
「我要控制左顏家,左顏家不能在我手上就這樣消失。」左玉堂堅定道。
羽非看著他,淡淡道︰「走吧,進城。」
這一次,羽非再次絕對雷厲風行!
左顏家的大宅內,各處機關細密的設置者。無論是人活著獸,都不可能在這里面有立足之地。如果不是左顏家生活在這種壞境中,也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在他們的大門上,也是機關重重。
大宅內,左顏家現任家主正在享受著此時的美好。左顏家高手盡除,可是現在的那些機關設計,這世上都沒有幾個解得開。他用一個家主之位,將手下的勢力交給李家,如此左顏
家得到了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的寶貝和無上的地位。
以前繁盛的左家,此時只有三百來人,但是個個生活的很好,這是左顏霍最驕傲的。
突然,整個院落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音。煙霧飛揚,竟然將院落包圍。
「怎麼回事?」左顏霍絕對不會認為有人能破了他的機關闖進來。
而此時,一個冷漠的聲音緩緩的啟聲。
「看到了嗎,左顏家已經成為了李家的棄子,你的擔憂是多余的。」
煙霧中,紅衣少女手持長劍緩步走向他。她手中的劍,血還在滴。她的身邊,一個男子亦是如此,那把劍幾乎被血染成了紅色,走了一路,淌了一地。
一只熊老老實實的跟在他們身後,雙臂還舉著一個人。見到左顏霍,懶懶吼了一聲將那個人扔向左顏霍。
他們身後,一個讓左顏霍咬牙切齒的人正滿臉悲憤的看著他。
左玉堂沒想到現在的左顏家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空殼,他們從正門進來,機關已經被換過了,的確精妙了許多,可是根本阻擋不住肖宇瑯。羽非和藍雲風一路殺過來,沒有一個人
想要投降。他們習慣了這種奢靡的生活,他們不想失去。
的確,那些反抗的人已經被左顏霍都殺了,不然整個左顏家只有三百人嗎?
他們以為機關能夠保住整個左顏家嗎?就算保得住宅子,難道還能保住人嗎?
難怪他最貪得無厭不學無術的叔叔能搶得到家主之位,榮華富貴已經讓他貪婪到了發指的地步,又有李家在後面慫恿和幫助,左顏霍再做內應,如何不滅?
左玉堂此時覺得自己真的太沒有用了,就算沒有羽非和藍雲風等人,現在的左顏家已經擋不住他了。他居然還想著怎樣收回左顏家,這樣的左顏家,他要來干什麼?
左顏霍見到這幅場景,拍案而起,怒喝道︰「左顏玉堂,你不是左顏家的人!你居然領別人殺進自己的家中,反了,你反了!」
左顏玉堂的臉色越來越冷,他現在能感覺到羽非當初對千羽家冷心的心情了。此刻,他也好像一個人就這麼出去闖蕩,這樣的家族,要來何用?
「鳳七,我們走吧!」左顏玉堂苦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你留在這里就是為了左顏家的事情,謝謝你。但是我高看了我自己,我以為這個家族無論如何都是我自己的,我有必要
承擔起來。但是現在我突然想通了,一個沒有了靈魂的家族,早就不是我的家。也許,我該像你,走自己的路。家族,從來就不應該是一個人的依托!」
羽非放下劍,藍雲風也跟著放下。
羽非明白左玉堂的意思,他是真的想明白了。其實早在家主換人的時候,左顏家已經滅了,左玉堂不過是留著那個曾經的左顏家人的血。就像羽非,她身上留著那個爺爺曾經說過
的千羽家的血,可是她卻永遠不會再是千羽家的人。她永遠屬于羽家,卻不屬于那個人人敬仰的千羽家。
他們都一樣,自己的家族在自己的心中。
他們暢通無阻的進入了左顏家,又暢通無阻的出了左顏家。
初春的風並不怎麼冷,可是左玉堂覺得自己的心異常的冷。和羽非在一起的日子是熱鬧的激情的,充足的。但是他卻沒有忘過自己的家仇,總想著回來報仇,哪怕是殺盡這些人。
可是現在他明白了,左顏霍活不過今天的。就算是李家,也不會讓他再活著。看到他現在的狀態他就知道,他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也許,那場預期的大戰真的要開始了。
天上的雲聚聚散散,不過十七歲的左玉堂此刻像是長大了十歲一般,面容寧靜淡然卻掩不住深深的傷痛。
「謝謝你們救了我,讓我度過了最充實的一段日子,也讓我報了仇。」站在左顏家的門口,左玉堂慢慢開口。
羽非無法開口勸他,這一切都是她預料到的。唯一沒有預料到的是,他的心還是沒有那麼堅強。
「也許,我應該學著堅強了。天下之大,我想總歸會有我的所在之處。兩個月後的大戰,我怕我去不了了。」左玉堂苦澀的笑著︰「就算是去了,也是給你添累贅。鳳七,藍雲風
,我左顏玉堂這一生欠你們的,也感謝你們為我做的一切。我左顏玉堂,至死不忘!後會有期!」
白衣翩然,左玉堂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其實羽非從頭到尾就沒有了解過他,所以也不知道他去干什麼。不過,她能感覺到,如果再次相見,一定會又是一番景象。左玉堂比她想象的要聰明,只是他一直用自己的漫不經
心遮擋著。
當多年以後,這個曾經青澀的,從痛苦中掙扎出來的少年再次站在她面前時,羽非也不得不為他驚嘆。只是那時候,物是人非,他們也不過是談兩句彼此的過去罷了。
「此子非凡,但是這一段過往一定會成為他人生中最大的陰影。左顏家要想再次崛起,恐怕不行了。」楚雲義感嘆道。
「我們也走吧!興許,我們還能追上鳳鳴他們。」羽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
「不去處理李家嗎?王家的人可是在李家,也許這是個好機會。」楚雲義問道。李家的劍術是他早就想見識一下的,雖然在修羅玄界也見過不少劍術高超的,不過站在高處的人總
想著找到對手。楚雲義也不例外!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羽非說道,她要去證明一下她的想法。
三大國寶的地點讓她非常疑惑,百靈國的百靈圖在千水國的中心地帶,千水國的千水龍鳳印在千水國的東北,比較接近邊境,萬獸國的萬獸歸元陣在百靈國和萬獸國的邊境處,仔
細看來,他們的位置竟然如此特殊。
而且,千仞幕到底是要得到三大寶物還是想要毀掉,羽非似乎有點猜想了。
三大寶物中,可謂兩件寶物算是護國寶物。只是百靈圖並指導其作用,如果百靈圖的作用也是保護國家,那麼很可能那些人得到三件寶物不是為了做什麼,而就是為了毀了。
「百靈圖到底是什麼?」羽非問道。
「百靈圖是……是一個陣法!」肖宇瑯想了想說道︰「不過,這也是以前流傳下來的說法,沒人見過,也沒人證實。不過,應該是一種對于百靈國很吉祥的東西。」
陣法……真的是陣法嗎?如果真的如她猜想的那般,恐怕,整個人類玄界都要經受一次巨大的波動了。
也許勢力變更,也許全界動亂,也許……更加嚴重。
「你是不是想到什麼?」藍雲風問他道。
「一千年前的三界動亂,三界都連成一氣,互通起來,這也是將那場大戰蔓延到了整個玄界大陸的原因。這是我听說過的,如果前人想要阻止再次發生那樣的事情,前人會怎麼做?」羽非看著他說著。
「杜絕根源,封住界門……」突然藍雲風停頓住,驚詫的看著她。
楚雲義等人似乎也明白了羽非的意思!
想要杜絕再次禍亂三界,那麼就要釜底抽薪,一點點接觸危難。然後慢慢處理掉那個隱患,自小做起,切除一切。
實在不行的話,那麼封住界門,也可以組織禍亂三界。
這麼說來那三件寶物的作用絕對可能是用來封住界門的,而且看三件寶物的作用,似乎就是為了阻止這場大戰產生的。
還有……羽非想起他們三個的位置,那是個常見卻堅固的形狀!
「這一切還是猜測,我們不過是跟著千仞雪的猜測走下去的而已。現在我們馬上啟程去心谷,到了那里也許什麼都會清楚。」羽非長嘯一聲叫來飛飛,眾人上了飛飛的背,啟程去
心谷。
藍雲風抱住羽非,手中傳來冰涼。封住界門……這個猜測讓他的心狠狠抽痛。
一種堅定的光芒閃過他的眼底,他靠在她耳邊輕聲道︰「羽非,我跟你說件事情。」
羽非心中一緊,藍雲風這個樣子很少有,讓她有點不安。
「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是要去修羅玄界的,我們在一起,好不好?」藍雲風聲音有些祈求,似乎在避諱著什麼。
羽非拉住他的手道︰「不是說好了一起去嗎?怎麼了?」
藍雲風微微一笑,可以放松道︰「沒事,我們很快就要過去了,只是告訴你一聲,等去了那邊,不要叫錯名字。我叫慕容玨,記住了嗎?」
羽非眼楮一亮,點頭道︰「嗯,記住了。」
藍雲風見她明亮的大眼楮,心中一松,暗暗祈禱,記住,一定要記住,一定要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