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非得已 我家小溫也喜歡

作者 ︰ 紫予

滕曼覺著自己的腦袋瓜一向都挺靈光的,可一踫到溫家人,就不好使!

為什麼要送她回去?她回去了,他呢?放他一個人在這兒?不行!她兀自搖了搖頭。

可溫景之看不見,只是冷著聲音又來了句,「都回去吧,我累,要休息。」他這個態度,跟剛醒來時可差老遠了。

溫行昀似乎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場景,不發一言的將滕曼往後攥了一把,示意她跟他走。

滕曼甩了甩手臂,自然是不肯輕易的就乖乖回去,溫行昀一個不察,竟讓她偷偷得了空,從手臂下哧溜鑽了過去,撲到溫景之的床前。

「你干嘛趕我走?我不走!」她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瞪了眼半躺在床上的男人,很是孩子氣的一把揪住他床上的被單。

邊上的柳如儀冷冷的看著滕曼耍賴的樣子,心里其實是義憤填膺的,這又算什麼?

「你是嫌他操的心不夠多不夠重是嗎?還是說覺著他身上的傷受的輕了?哦,該不會是可憐他瞎了眼吧——」

「媽!夠了,你帶著爸回去,好不好,吵死了。」溫景之略顯狼狽的扭過頭,眼神間卻是完全找不到落腳點。

滕曼還不知道溫景之眼楮的事情,听柳如儀這樣一吼,愣愣的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不論溫家人怎麼說她,罵多難听,她都能受得住,可是——

「媽,你剛剛說什麼,誰,誰眼楮,受傷了?」瞎這個字,還真是說不出口。她這話是對著柳如儀說的,眼楮卻是望著溫景之一瞬都沒有放開。

她不敢,不敢伸出手去確認,溫景之從剛剛就沒有把目光停留在滕曼的方向,這會兒,更是黯然的闔上雙目,太陽穴處突突的跳著,置于被單上的雙拳,默默的握緊。

「原來你還不知道?」柳如儀顯然也沒有想到這一層,瞥了眼自家的兒子,心中自然是比誰都清明,她這個傻兒子,總是事事替滕曼考慮。

這使得原先一直都沒有找到發泄機會的柳如儀,這回,算是逮著個由頭。

「看,你留在這兒有用麼?他身上有個痛癢你也不知道,別到時候還要他來操心你吧!我看,你愛上哪兒上哪兒去,愛干嘛——」

溫景之的臉色越發的難堪,猛然睜開雙目,腦袋轉了方向,「溫老三我說話不好使了是吧?讓你帶著他們走,你是听不懂,嗯?」

完全抓不住焦距重點的眼光,看上去沒有往日的凌厲,反倒增加了一絲的迷惘,即便是出口的話再有威嚴,也不免削弱了氣勢。

意識到這一點,溫景之十分不爽的將眉頭皺的更深。

「我不,我不走!」滕曼望望溫景之又看看溫行昀,死命的搖頭,一臉堅決。

溫景之也沒法,不用眼楮看也知道溫行昀在等他的答復,僵持了良久,只得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閑雜人一走,病房內便安靜的只能听到兩個人粗細交淺的呼吸聲。

「你這女人是怎麼回事,想留你的時候吧,連婚姻也留不住你,讓你走的時候你又死活不肯走。」他的語氣倒也沒顯著有多怨忿,只是淡淡的調侃和自嘲。

滕曼卻一個字也沒听進去,一心想著他的眼楮,「你,眼楮怎麼了,為什麼不跟我說?剛醒的時候還好好的呢!」這算什麼,究竟是她太大意,還是他根本就不打算讓自己知道?

滕曼咬著嘴角,心里苦的跟吞了黃連似的,方才他讓溫行昀送她回去,無非就是想瞞著她嘍。

循著她的嗓音,溫景之專注的‘盯著’她,輪廓本就深刻的眼眶,經過幾天的昏睡,加上身體的傷痛,不免深陷。看著讓人不免唏噓心疼。

「怎麼了,不說話,心虛了?還想趕我走,告訴你,我哪兒也不去,就守著你!」

滕曼嘆口氣,拉下手上的黑色發圈兒,將一頭長發簡單的束起,從方凳上起身,「呀!要死,忘了——」邊說,邊慌張的按響床頭的按鈴,手忙腳亂的關掉輸液器。

「哎呀,這都起包了,真是,疼不疼呀?」

說完,又兀自懊惱起來,能不疼嗎?皮膚無故的被空氣撐這麼大一包!

溫景之本也沒有注意到這些,被滕曼這樣一說,倒也隱隱覺著手背發脹。

護士來的很快,見溫景之手上多了一個包,滕曼紅著臉垂著頭站在一邊,不安的張望,嘆息著搖頭。

「不是告訴過你要多留意的嗎?你這照顧病人可夠不負責任的。」那護士瞟了眼滕曼,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溫景之給打斷。

「你凶什麼,她也不是專業人士!再說,腫在我手上,我樂意!」男人一听就不爽了,他媳婦兒,輪得到別人來說三道四的嗎?他自己都舍不得罵了。

眼見護士變了臉色,滕曼趕緊上前打圓場,「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我以後一定小心,你多教教我!」

溫景之頓時翻了個白眼,真是不爭氣,上趕子給人教訓吶?別扭的別開臉,開始假寐。

原本被氣得不輕的護士,見滕曼認錯態度良好,也就不好再計較。

「也罷,今天掛完了,我把埋針給撤了,明天重新打吧!」

「那這個包有什麼辦法可以消麼?」滕曼見護士就要走,趕緊上前詢問。

兩個人邊走邊說,腳步行至門外,一會兒,便又听見房門輕輕合上的聲音,接著又傳來一陣水聲,听著不是太清晰。

腳步經過特意的收斂放輕,速度卻是不慢,由遠及近,立定在床前。

脹痛的那只手背上,傳來一陣溫熱,使得溫景之濃密的睫毛也舒服的抖動起來。

「剛剛那位護士說了,用熱毛巾捂捂會舒服一點兒,我以後會注意的,還疼不疼?」

男人不吭聲,他側臥著身子,緊緊的閉上雙眼。

可滕曼就是知道他沒有睡著,稍稍有些泄氣,他似乎不願跟她多說,不安的垂下眸子,想到剛剛那護士走前跟她說的話,讓她多給他腿部做做按摩,躺著不動,肌肉會萎縮的。

小腿上突然一涼,柔軟細致的觸感,麻麻乎乎的傳導至全身,溫景之不太適應的縮了縮腳,卻扯動到傷口,不由倒吸口氣!

「我沒踫到你傷口,要麼是我的力道太重了?可是,太輕了也不起作用啊,怎麼辦?」

見他似乎很痛苦的樣子,滕曼一下懵了,以為是她的手勁兒太重了。

她語中的小心翼翼,溫景之听在耳里,特別不是滋味兒。

「看,就讓你回家了,以前都是別人看你的眼色,這下可好,你倒是學會忍氣吞聲了?」說到底,還是心疼她唄。想她什麼也不懂,伺候人這種事兒,她什麼時候做過?

滕曼見他終于肯跟自己說話,膽子也大了,上前俯,環住他的後背撫了幾下,「開什麼玩笑呢?我哪有本錢讓別人看我臉色。」

「你有。」溫景之吐出一口濁氣,雖然兩人已經好久沒在一起,可他還是憑著感覺,找到她耳朵,貼上去,輕輕呵著氣︰

「你有的,不管在誰面前,你盡管放心大膽的說話,沒心沒肺的快樂,不用看誰的臉色,更不用擔心會被人欺負,所有想做的一切都可以做。」

滕曼又開始不爭氣的眼紅,心里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是向著自己的,「小叔——」擁住他後背的手又緊了一些,口氣也軟軟的,嬌氣的不得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試試,今晚回家你就罵溫老三,看他敢不敢還嘴?你把家都砸了,看我爸我媽敢不敢打你?你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撒潑,無理取鬧,沒人敢說你一句不好。」

她早些跟個小媳婦兒似的,任由自己母親說那樣不好听的,也不知道還嘴,听著都替她憋屈。

滕曼听著破涕為笑,「我才不呢,你以為我還是小時候呀,恁地耍混!」她如今想好好表現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去做那種事情?那也太不懂事了!

溫景之怏怏的扯唇角,心里想著,你耍混的時候還少麼?

滕曼笑了好一會兒,才又安靜下來,小手也沒歇著,乘溫景之側身之際,一下一下,給他按著背部的肌肉。她也很是驚奇,這麼久都沒有在一起,可兩人之間的親昵似乎沒受到影響,所做的一切,都自然不過,絲毫沒有忸捏。

男人用鼻尖輕蹭著她的耳廓,這兩年多,外人看來,他是被這女人給傷透了,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傷人者,必自傷。她的日子定然也不好過。

當他從白曉口中得知自己被算計,一開始也是相當憤怒的,上天入地的想著要將她給捉回來,好好的教訓一番!

曼曼對他缺乏最最基本的信任,思來想去,這又是誰造成的呢?若不是他一直都不屑于解釋,也不會弄成當初那個地步,但是,回頭想想,如果時間倒流,讓他再做一次選擇,他想他還是會隱瞞。

所以,怨不得她,是他沒有能做到坦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這樣想著,也就覺得,一切都挺好的,起碼,他知道她對他也不是沒感覺,她要是能愛他比什麼都好。

溫景之總算是想了個透徹,對于他來說,僅僅是永遠生活在一起還遠遠不夠,他要她愛他!一直以來,只當是她不給。

于是,他就壓住自己的這個念頭,不提也不想,並且對于她的吝嗇耿耿于懷,又對于她的一舉一動斤斤計較,一方面不由自主的付出著,可有時候又會犯渾,禁不住的想要回報,像個別扭又無理取鬧的孩子。

各種的心里矛盾,糾結不順。

分開的這些日子,他也終于想通,是該讓她自己做回決定的時候了。用一紙婚姻綁住的,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還有兩個家庭,讓兩邊的老人跟著鬧心,也實在說不過去。

想著她如今這樣的畏首畏尾,無非就是覺著,當初因為誤會而導致了分開這樣久,這傻妞兒又把責任都扛到她自己頭上,其實,該要反思的人,是他才對。

模索著來到她的發頂,輕輕落下一個吻。

「曼曼,我以我的方式愛你,哪怕你不能理解,可是我想告訴你,我也許給你的不是你想要的,但是我給你的,都是我認為最好的。」

卻不想,還是將她傷了,即便傷她是他最最不願去做的事。

「小叔,你會——恨我嗎?」說出這句,她明顯感到自己的身體瑟縮了下。

溫景之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背,溫柔的撫弄著,「這個,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我蟄伏努力這麼多年,心心念念不過一個你,在沒有你的那些年里,我的生活,就是一杯在桌上久置的水,無人去問津,也沒有外力去觸踫,經年累月的積澱著沙塵。偶爾會漾起一絲的波瀾,也是通過蘇白寄過來的照片……」

他如今說的風輕雲淡,可在滕曼的心湖,卻猶如投下了一顆小小的石子,經久的漾開一圈圈的漣漪,不曾散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親口跟自己說起這些掏心窩子的話,不但沒有安撫到她,反而讓她有些惶恐。

溫景之看不到滕曼臉上的淒惶,自然是猜想不到她心中的想法,繼續說道︰

「後來你終于屬于我了,我這杯死水才經過你的淨化,變得生機勃勃,仿佛加進了好多的調料,酸甜苦辣,有疑似愛情的滋味,也充滿生活的味道……」

可終究,那好像只是他自己的錯覺,她其實一直都是被動的那個,他的強勢,讓她不得不毫無目的,毫無質量的跟著他的步伐前進——

「曼曼,你信不信,我什麼都輸的起,唯獨你,我輸不起。」

溫景之的聲音透著空靈的沙啞,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傾心相訴。

「小叔……」

滕曼嗅著鼻子,忍著發熱的眼眶,在他胸口蹭著。

「在發現愛上你之前,我一直覺得像我這樣的人,看著最無情,其實最深情,只要踫到愛的人。」

滕曼可算是被逗樂了,笑著擦掉眼角的淚,「哪有這樣夸自己的?真是不嫌臊!」

可溫景之卻是一本正經,「我說真的,曼曼,我只想告訴你,我可以等待你愛上我的日子,但對于愛情我很霸道,我愛你,就要你的所有,思想也好身體也好,完完全全的都要,所以就忽略了過程,這其實對你不公平。你若愛我,北極都能遍地開花,你若愛我,你才會覺得幸福……」

滕曼總覺得,他這是話里有話,不過一時倒也沒有多想。

「我打點水過來,給你擦身子。」聊著聊著,差點忘了正事兒。

不得不說,這幫病人擦身子的事情可真不是人做的。

羽被下面的溫景之,根本就是不著寸縷,滕曼糾結的輕輕掀開,一張臉,紅的能滴出血來,不過,好在溫景之他看不見,否則,她非得被他笑死不可。

柔軟的毛巾,冒著熱氣,溫溫的游移在男人精瘦的胸膛,滕曼避過幾處還沒有完全結痂的擦傷處,輕輕的擦拭。

「你看,你非得讓我回去,我回去了,這活兒誰來做?難不成讓護士來做?」

想到有這個可能,滕曼不可抑制的從胸腔中冒出酸氣兒來,手指微微使勁兒的戳著他的胸,小嘴撅著,很是不滿的樣子。

溫景之攏著英氣的眉,伸手撈了兩下,才算是抓住她那只使壞的小手,按在心口不讓她亂戳。

「我說你就行行好吧,還當沒當我是男人,被你在折騰幾下,是不是存心要看我笑話吶!?」男人一手按著她的小手,一手抬起,遮住他的雙眼,掩去尷尬。

滕曼咬著下唇,憋住笑意,便想將自己的手從他手掌和胸膛之間掙月兌出來。

「那你放開呀,在不給你擦,水要涼掉的,到時候別又感冒了。」

溫景之哼了一聲,這才放開她。

滕曼擦的一絲不苟,邊邊角角的地方都照顧到了,當然也包括重要部位。雖然過程有些艱辛,還險象環生——

「哎,你怎麼回事兒,管不了你倒是憋著呀!戳著我臉啦,討厭!」

溫景之內心一片凌亂,兀自申吟著,他這一世的英名啊!可算是毀了。

「我倒是想憋呢,可姑女乃女乃你,能不能不把熱氣噴到它上面呀?吃了這麼久的素,聞到點兒葷腥兒它能不激動嗎?你倒是教教我,怎麼憋,你給我憋一個試試!」他才是最委屈的好吧?

滕曼不以為意,男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都這樣了,還這樣!

「你不是傷著呢嘛,翻個身還要人伺候著,可它怎麼就這麼精神?還雄赳赳氣昂昂的,你別是故意的吧?」這男人還真是會做這種事兒的人!

「唔,你這形容詞用的好,我喜歡,我家小溫也喜歡!不過,你要能親親它,以解這長久以來的相思之苦,我想它會更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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