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容沒法子,只能應了,拿了雲緞一路直跳腳,最後將氣全撒在了宛清身上,帶著丫鬟,拿著雲緞,連院子都沒回,就直接尋宛清來了,等了好半天不見人,更是火氣沖天。
宛清叫屈,又不知道她們兩個怎麼互掐將她給扯上了,少不得解釋道,「大姐出嫁,做妹妹的自然要送些添妝,這原就是規矩,可二姐姐也知道,妹妹沒什麼積蓄,連副像樣的鐲子都送不起,只能在手藝上下功夫了,就連雲緞還是找李總管拿的呢,至于二姐姐送什麼,那全憑自願,怎麼就非得送繡屏了?」宛清一副不解的樣子。
宛清一番話在情在理,宛容一時間無言以對,只得瞪著宛清,要不是她引起的,這把火也燒不到她身上去,一把拿過碧月手里的雲緞,扔到宛清懷里,狠狠的瞪了宛清一眼,「這事原就是你引起的,要不是你非得繡什麼添妝,我也不用跟著受罪,雲緞放在你這兒了,到時候我來拿繡屏。」
話畢,也不等宛清說話,仰著頭,瞪了宛清一眼,走了。
宛清放下雲緞,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輕輕的喝著,完全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反而雲淡風輕的問道,「這茶比昨兒的好多了,是這個月的新茶嗎?」
竹雲從屋外進來,听了便道,「這是陳媽媽沏的,奴婢泡的茶二姑娘才喝了一口就連杯子一起扔了,好好的一套青花瓷杯就這麼差了一只。」
宛清這才注意到,桌子上果然只有三只杯子了,不過也無礙,平素也沒什麼人來,湊合著用也成,倒是梳雲拿起那雲緞,扭著眉頭想了想道,「姑娘,奴婢還是把這雲緞給二姑娘送回去吧。」
宛清笑著,給她倒了杯茶,挑了眉頭道,「你送回去,二姑娘能收?保不準還要挨頓打回來。你跟我走了許久的路,先喝口茶歇一會兒,待會兒我還有事找你去辦,這會子二姨娘應該在大夫人那兒,竹雲,你知道怎麼辦吧?」
竹雲點點頭,胸有成足的笑道,「奴婢這就給大夫人送去,就說是二姑娘落在這兒的。」
宛清點點頭,依著大夫人的頭腦,有這句話就夠了,梳雲滿臉疑惑的宛清又看看竹雲,直到竹雲出了屋子,也沒想明白,問宛清,宛清也沒說,只說要她自個兒想。
一杯茶飲盡,宛清就放下杯子,起身去了書房,梳雲忙將手里的茶一飲而盡,也跟著去了,「姑娘有什麼事要奴婢去辦?」
「先幫我磨墨,」宛清坐下來,拿起為數不多的幾張紙鋪開,這還是上回從三姨娘那兒要來的,梳雲趕緊遞過來一只鵝毛筆,宛清唰唰的寫著,梳雲瞧著眼圈就紅了,鼻子泛酸,她家姑娘在府里過的什麼日子啊,每晚熬夜繡活,就連只毛筆都沒有,吃的就跟她們沒差別,哪里像是個正經主子啊。
梳雲想著,眼圈就更紅了,三姨娘不受寵,三姑娘也不受寵,出門處處受擠兌,還要對大夫人送來的劉媽媽笑顏相對,就算是被欺負了也不敢吭一聲,同是庶女,二姑娘因著二姨娘的關系,身份要比三姑娘高不知道多少,至少那些婆子對著她不敢兩眼望天,吩咐的動她們。
約莫一刻鐘時間,宛清才寫好,輕輕的把墨汁吹干後遞給梳雲,「待會兒你拿著銀子出府,把這上面的東西買回來。」
梳雲抬頭一看那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臉就有些紅了,也不接也不說話,宛清望著她,有些詫異的問道,「怎麼了?」不說話可不像她的性子。
梳雲頭更低了,半天才憋出來幾個字,聲音也是小的可憐,「奴婢不識字兒。」
宛清一怔,不由得啞然失笑,她以為竹雲識字,梳雲肯定也識字的,是她以為錯了,看來只能竹雲去了,宛清正想開口,就見梳雲抬起頭,一雙眼楮清澈明麗,「姑娘要買什麼直接跟奴婢說,奴婢記得,要是姑娘怕奴婢記差了,奴婢可以畫下來。」
宛清想了想,這事還真就她能辦,性子活乏,人也機靈,竹雲繡活要好些,待會兒還能幫她穿個針再繡兩針什麼的,便抽出兩張紙來,指著對梳雲道,「這個是藥材方子,這個是香木方子,你直接把方子給人家讓人家照著抓就可以了,另外買個石藥碾和石臼回來,還要些煉蜜和蜂蠟,另外……」
宛清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梳雲听著在紙上記記畫畫,宛清說完她也寫完了,看著梳雲那張紙,宛清隨意指了兩樣,都沒出錯,宛清不由的對梳雲豎起了大拇指,這圖估計也就她自己能看懂,一級解密高手都破譯不了啊。
听了宛清的贊嘆,梳雲都快無地自容了,更是紅著臉暗暗發誓,待會兒回來就找竹雲識字去。
一整天,宛清都在繡那繡屏,倒也無人來打擾,就連一日少說也要在宛清跟前晃個幾十次的陳媽媽都破天荒的沒露臉,不過是在珠簾外瞧上幾回,只要人沒偷懶就成了。
傍晚的時候,梳雲才拎著大包小包回來,陳媽媽遠遠的瞧見了,扯著嗓子就罵道,「小賤蹄子,我說怎麼一整天沒見著人影呢,原來是出去閑逛了,我倒要看看你買了些什麼污穢東西來帶壞主子。」
說著,作勢就要去搶梳雲手里的包袱,梳雲因為手里拿著許多東西,躲閃之間不小心被陳媽媽的指甲給刮傷了,有幾條長長的紅印子,疼的眼楮都紅了,但還是緊緊的拽著包袱不松手。
宛清听到聲音從屋子里走出來就看到這一幕,打心底冒出一股子氣憤,陳媽媽背地里欺負梳雲竹雲兩個,她沒有證據又顧著她是大夫人的人便不好幫她們出頭,沒想到她倒是變本加厲起來了,當她好欺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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