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坐在那里啜著茶,看著端寧郡主的反應,腦子里狗血一陣一陣的飄過,瞧顏容郡主神游的樣子,心上人肯定是有的,再看端寧郡主的樣子,莫不是?
宛清心里的八卦也叫囂起來了,瞥頭看著坐在她右側的靜宜郡主,用眼神詢問,那個有可能俘獲了兩顆芳心的人是誰。
靜宜郡主努努嘴,眼楮望著前方,宛清瞥頭望去,那邊小道上有三個男子,分別是二皇子、莫翌軒以及阮文浩。
若是按照兩顆芳心算的話,二皇子和莫翌軒已經排除了,那只可能是阮文浩,宛清想著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對她相公說話有N多個啊,而且音調七拐八拐的罵不怕攆不走的男子,宛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忙啜了口熱茶把這股寒意給壓下去,不過那顏容公主嫁不出去,他就娶她的話,從阮文浩嘴里說出來還真有那麼兩分讓宛清置信,因為她認識的那麼多人中就數他最不著調了,換成旁人宛清還真不大相信。
宛清瞅著靜宜郡主,雖然她比端寧郡主只大一兩個月,但是端寧瞧著就像個一直長不大的孩子,她就要成熟的多,靜宜郡主也是看著宛清笑呢,期間還忍不住揉了下太陽穴表示有些頭疼,另一手卻是指著另一邊。
宛清再次瞥頭,那邊閑晃的三個男子邁步過來了,人還未到呢,一個欠扁的聲音就傳了來,「小宸當真丟下你一個人逃命去了,他不知道你最喜歡招來刺客嗎,他真放心一個人走?」
宛清抽著嘴角站起來福身給他們請安,阮文浩說完,眼楮還在四下尋找,那樣子顯然不相信莫流宸已經走了,好半天才不得不承認他當真走了,悠悠的嘆出來一聲,「還想找他報仇來著,看來又得等下一回了,你是不是給他吃了什麼,武功一天比一天高,連錦親王都逮不住他了,想當年,錦親王爺拎著他的衣領幫我訓斥他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啊。」
一旁的二皇子听得直撫額,他真好意思說的出來,自己打不過人家,就跑王爺那兒去告狀,害的小宸挨了訓,回頭又來揍他,打不過繼續告狀,繼續挨打,真是一點記性都不長,依著今日小宸的武功,兩個他都不一定能拿下他了,還想著報仇呢,還真的是只能想想了。
宛清瞅著莫流宸,一直好奇他和莫流宸之間有著怎樣化不開的恩怨,宛清疑惑的問道,「我相公為什麼要打你?」這個問題她憋很久了,問某人,某人一張臉臭的,一個字的回答沒有。
阮文浩眼楮瞥著,半個字都坑不出來,說出來不表示他有眼無珠麼,宛清見他不回答,瞥頭去看二皇子,二皇子瞥頭瞅著莫翌軒,宛清眼楮緊緊的盯著他,莫翌軒扯了下嘴角,「有人第一次見面以為小宸是女扮男裝,巴巴的跑去找錦親王提親了。」
他還記得那時正是下朝的時候呢,那麼多的大臣啊,他一路喊著去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地,文武百官整整笑了半年呢,端寧郡主正喝著茶呢,听到這話,一口茶水就那麼噴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正沖在阮文浩的衣服上,阮文浩還在回想那時丟臉的事呢,這麼多年早該習慣了才是啊,他怎麼就那麼有眼無珠呢?
一口熱茶噴過來,阮文浩直跳腳啊,宛清揉著額頭,單肘撐在桌子上,她知道她相公長的俊美無鑄,可也不至于被誤認的這麼差吧,難怪見他一次打他一次了,沒扒了他的皮估計已經是仁慈了,他不是該離她相公遠遠的才是麼,怎麼每回都湊上來挨打,當真是皮癢?
端寧郡主噴了人家一身的茶水,扭著帕子站在那里,臉都憋紅了,阮文浩扯著衣服,直嚷嚷著,為什麼倒霉的總是他,端寧的臉沒差點窩地里去了。
顏容公主讓丫鬟帶他下去換衣服去了,二皇子還有事問宛清,示意宛清往一旁站一站,宛清疑惑的听吩咐,就听他問道,「上回,你讓我去查的事……。」
宛清听得眼神閃閃,忙問道,「查出點什麼了?」
二皇子臉色有些訕然,搖搖頭,「什麼都沒查到。」
宛清听得眼角輕顫了一下,不過這個結果也在意料之中,王爺帶著疑惑半真半假的查了二十年都沒查出來,這麼幾天時間怎麼能夠呢,這可是欺君之罪,宛清猜當年知道這事的人除了幾個知情的,其余估計都死的差不多了,國公府和溫貴妃哪敢留把柄下來,留下來的人證物證只會是對她有利的,不過宛清相信,沒有誰的手能伸的那麼遠,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宛清瞅著二皇子,笑道,「當年救皇上和王爺的不是溫貴妃而是另有其人。」
二皇子听得怔住,眼楮直直的看著宛清,宛清點點頭,話是一次性說完了,可是她只知道這麼多,半點證據都沒有,他要做的就是把證據找出來,二皇子是絕對絕對沒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心里哪是驚濤駭浪可以形容的,一旦認定屬實,溫貴妃的下場可想而知。
宛清說完,就退到桌子旁,端寧小嘴一直就撅的高高的,那邊顏容公主的心就沒沉靜下來,不管了,拎起裙擺就要去問太後了,成親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她走了,端寧郡主和靜宜郡主自然是要去的,宛清想回去了,可端寧說了一句,前些日子太後還提到她了,既是進了宮,順帶去給她請個安再回去,她和她一道出宮。
顏容走的快,顧忌著宛清懷有身孕,另外兩位郡主就走的慢了些,那邊阮文浩換了身衣服回來,見一個個的往那邊走,有些撓頭,靜宜郡主忍不住問了一句,「當初你說過的話還記得麼?」
阮文浩一頭霧水啊,他說過的話得有多少啊,要是能全記住,那他還是人嗎,「哪一句?」
靜宜郡主顫了下眼角,「就是你娶顏容公主的話啊。」
阮文浩扭著眉頭,宛清瞧他的樣子怕是說了就給忘記了,果然,好半天才想出來,神色那個訕訕的,「她的臉已經好了啊,我一吊兒郎當正事不干的,哪有那個福分娶公主啊,皇後把她嫁給誰?」
一旁的端寧臉色那個臭,拉著靜宜郡主就走遠了,都把宛清給落下了,阮文浩撓著額頭覷著宛清,「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宛清上上下下的打量他,阮文浩被嚇到了,驚恐的眼神看著宛清,「別打我主意,小宸會扒了我的皮的,你可別害我小命沒了。」
宛清扯著嘴角,「就是想看看你有什麼特別的過人之處,惹了兩朵燦爛的桃花,自己還不知道。」
阮文浩欲哭無淚,他哪有桃花啊,當初她的臉受傷,哭得撕心裂肺,他又從來沒勸過人,冒出口的話就是那一句了,被二皇子說佔公主的便宜轟出宮了,人家不是沒當真麼,時隔一年半了,怎麼又翻出來了,還有一朵是誰?
宛清瞅著他,好奇的來了一句,「你也老大不小了,比我相公還要長上小半歲,為何現在還沒娶妻?」
阮文浩被問的臉紅,眼神飄忽,邁了腳步要溜了,宛清在後面悠悠的來了一句,「她已經長大了。」
听著宛清的話,阮文浩一個腳步嗆著,沒差點摔下去,後頭走過來的莫翌軒,眸底充滿了疑惑,「誰長大了?」
宛清回頭看了他一眼,是不是這里的人反應都比較的遲鈍啊,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讓他們不會往多了想,宛清嘆了一口氣,難道她今兒進宮就是專門做媒來了?
「端寧上個月及了。」宛玉懷孕那時,她和莫流宸曾去丞相府,那挨打明擺的是在躲媒婆提親嘛,再者,他整日的跟莫翌軒膩在一塊,甚少瞧見落單的時候,除了哥倆好情深意重外,或許有點別的什麼呢,方才她仔細瞅了一下,端寧噴水的時候臉色大紅時,他笑的那個開心,要不是喜歡,那就是腦子不正常,端寧喜歡他也沒什麼奇怪的,除了莫翌軒,外男,端寧瞧過最多的估計就是他了,宮里那群皇子除外,人家都是堂兄妹。
宛清搖著頭瞥了眼石化的莫翌軒,由著梳雲輕扶著追著去了太後宮中,太後宮中好些人,就是方才被震到了的二皇子吩咐完手下人也到太後宮中了,除了那些妃子,就連左相夫人都在,一臉的喜色,宛清猜肯定是有什麼喜事,二皇子臉色有些的沉陰,顯然是不高興了,宛清進來請完安才坐下,那邊十三皇子一陣風卷進來,臉色那個臭啊,「怎麼都無視我說的話呢,那麼個丑女人也敢做我皇嫂。」
皇後听得瞪了他一眼,「洛兒,不許胡說。」十三皇子把臉一撇,瞅著二皇子,「二皇兄,你當真要娶她,那我以後都不認你做皇兄了。」
二皇子眼楮立時亮起來,走過來,一攬過十三皇子的脖子,「怎麼會呢,皇兄永遠是你皇兄。」
言外之意,就是應下了十三皇子的話了,十三皇子一個剪刀手就比劃了出來,宛清在一旁坐著嘴角狂抽,敢情商量好的呢,十三皇子蠻橫慣了,說話沒大沒小沒什麼關系,但是二皇子就不一樣了,宛清眼楮瞅著,那邊十三皇子臉往這邊一瞥,「看什麼看,上回你給我做的衣服丑的要死,不算數,得另賠一件。」
宛清顫著額頭,「丑的要死,你還穿身上?」
十三皇子低頭一瞧,身上穿著的果然是宛清賠的那件,臉有些些的紅,隨即脖子一昂,「就是穿給你看又多丑,本皇子回去就換下來。」
說完,昂著脖子走了,臨出門還囑咐二皇子別忘了答應他的話,這話就莫名了,答應他的話,哪個,私下的的交易,還是方才不許娶趙欣然的話?
二皇子回頭看著皇後,皇後揉著太陽穴,身邊的丫鬟忙扶著她下去歇著了,皇宮里的女人頭疼都不是真病,而是用來逃避的一種方式,她就兩個兒子,怎麼能因為個女人離了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的,洛兒也太不知道分寸了,還怎麼娶,那不是逼的他們兩兄弟以後都不說話了嗎?
左相夫人就那麼看著皇後走了,臉上的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見太後瞧過來,臉上又染了笑,那邊淑妃笑道,「欣然莫不是什麼時候惹著咱十三皇子了吧?」
淑妃的話音才落,左相夫人的臉就瞥向了宛清,欣然頭一回和十三皇子打照面就是因為她,還因此挨了訓,都是她惹出來的,宛清無語,人家兩兄弟算計好的,不關她什麼事啊,別把矛頭指著她好不好啊,二皇子娶誰不關她兩毛錢的事啊,宛清啜著茶,心底哀嚎了千遍萬遍。
那邊淑妃淡笑連連,四皇兒早該娶妻了,左相一直想著把女兒嫁給二皇子,將來可以母儀天下,可惜了,人家二皇子寧願不要他的勢力也不願意娶她,既然他這麼蠢,這勢力她可以拉過來。
皇後走了,當著一群後妃的面,顏容公主也不好問她的親事,只得扭著帕子在那里坐著,著急的不行,可是大家都自說自的,沒人發現,宛清坐在那里,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惜了,有人要巴結太後,宛清成跳板了。
淑妃娘娘瞅著太後,關懷的問道,「太後的腿疾可好些了,前些日子太醫不是說半月坊有膏藥能緩解疼痛嗎,可尋來給您了?」
太後搖搖頭,一旁的賢妃接口道,「太醫是一撥一撥的去,前兒還找到半月山莊去了呢,還不是一樣空手而回了,這半月坊關門有一月了吧,何時開張也沒個信,不少後妃已經開始鬧騰了,說制香坊的香聞著嗆人。」
淑妃听著就看向了宛清,「半月坊是因為錦親王府燒了他三間院子才關的門,臣妾听聞半月坊和錦親王有個三月之約,這都過去一個月了還沒一絲半點的消息,瞧樣子估計是懸,怕是要再等上兩個月了,可太後的腿疼太醫們治了這麼些年都沒用,臣妾瞧著都心疼。」
說著,帕子就湊到眼前了,宛清真納悶了,怎麼就那麼喜歡裝哭了,可是真有眼淚了,那邊顏容公主听著頭就抬了起來,宛清雖不是半月公子,可是醫術高超是一定的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幫著瞅瞅,那邊端寧郡主干脆的往這邊挪,挪了兩步就停了下來,眉頭揪著,不為別的,宛清懷了身孕了,這些事不該一個懷了身子的人操心啊,萬一累著了可怎麼辦?
靜宜郡主搖頭暗嘆啊,就不知道饒著點,瞥頭望著宛清,問道,「宛清姐姐手里頭有好些的奇方,可有能治太後腿疾的?」
宛清蹙了下眉頭,沒瞧過怎麼敢亂開方子呢,萬一吃壞了可怎麼辦,宛清站起來回道,「宛清的確背了不少的藥方,但是要對準了太後的脈象才敢開方子,宛清讓丫鬟幫著把個脈。」
說著,宛清給梳雲使了個眼色,梳雲睜大了眼楮求饒,宛清眉頭一扭,梳雲就乖乖的上去了,學了醫術就是要用的,她是沒法隨意救人,但是她可以啊,冷灼比她相公開明多了。
太後瞅著梳雲,那邊丞相夫人忍不住哼道了,「太後萬金之軀其實個丫鬟隨意踫的,萬一出點什麼差池,她可擔待不起。」
那邊淑妃卻是笑道,「丞相夫人此言差矣,二少女乃女乃既是大著膽子讓她瞧,說明這丫鬟有兩分本事,出了點差錯自然由她擔著了。」
宛清听得無語,治病救人是好事,這麼逼迫誰膽子都得小兩分,難怪太醫署的太醫習慣商量著開藥方了,出了錯可以分了擔責任啊,而且開的藥方肯定保守又保守,只求無過,緩兩天好都沒什麼關系,可病情這麼一拖,可能就壞事了,都是被逼的啊,靜宜郡主癟著嘴瞅著宛清,好像給她惹麻煩了,不過她以為她會自己上去的,沒想到她會讓梳雲上去,梳雲也會醫術不成?
顏容公主朝太後道,「還是先听听丫鬟怎麼說的才下定論吧,之前也听了不少太醫的,她有沒有真本事還能糊弄的過太後不成。」
太後點點頭,梳雲就打著膽子上去了,心情有些忐忑,以往都是給少女乃女乃和竹雲南兒北兒問平安脈鬧著玩的,今兒可是給太後問脈啊,梳雲把了脈,把出來的癥狀說出來,太後點點頭,贊嘆道,「果真有兩分真本事。」
梳雲說著,宛清就在琢磨著開什麼方子,梳雲把完了,回來細細的跟宛清說了一遍,宛清嘀咕了兩句,梳雲點頭隨著那邊的丫鬟就去寫藥方了,寫完了又讓人找來太醫驗看一遍,不求賞賜,但求不出錯。
來的太醫是孫醫正,瞧了藥方連連贊嘆,宛清這才站起來,把要在太後膝蓋上針灸的穴位告訴了他,三天扎一回,配合著藥物,不出兩個月,太後的腿疾定能痊愈。
太後听得欣喜不已,當下賞了宛清一柄玉如意,賞賜梳雲一塊羊脂玉佩,梳雲忙跪下來謝恩。
在太後寢殿里坐了一會兒,宛清就帶著梳雲和南兒告辭出去了,端寧郡主和靜宜郡主一早就來給太後請安來了,也該回去了,便一道了走,才出屋子呢,那邊珊瑚抱著個小匣子過來,顏容公主接過遞給宛清,笑道,「這是送你的,我知道你喜歡香木。」
宛清接過,打開了一瞧,果然是些珍惜的香木,宛清向她道謝,顏容公主搖頭,反倒塞了張銀票過來,「如今半月坊關了門,我就是想買些香都無處去,今兒要麻煩你了。」
宛清听得一怔,隨即笑道,「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公主跟宛清客氣什麼,你這一匣子香木可是有銀子都難買呢,想要什麼香直說,別的不敢保證,但是香管夠。」
宛清知道半月坊關了門,聞慣了半月坊香要換肯定不適應,據說京都已經有黑市交易了,半月坊就京都的關了門,別處的還照常了經營,有人買了到京都來轉手高價賣出,從中牟利,只是過了手,就不知道品質如何了。
顏容公主也就不跟宛清客氣了,她是聞慣了梅花香,但是燻香就是百濯香,兩樣都不便宜,宛清一口應下了,半月坊關門突如其來,里面的香應該還余下不少,回頭讓人取出來就是了。
宛清這麼說,端寧郡主也湊了過來,「那我也要買兩盒,姐姐也幫我跟半月坊說一聲。」
宛清都應下了,跟梳雲提了下,梳雲建議她們去醉扶歸取,幾位郡主笑著應了,宛清和她們往馬車處走,瞅著一溜煙兩排侍衛,宛清眉頭扭了兩下,那邊暗衛車夫上前作揖道,「他們是王爺派來專門護送少女乃女乃回王府的。」
宛清嘴角抽了又抽,要不要這麼夸張啊,宛清隨意數了一下,不下二十個,就這陣仗,就是刺客有心刺殺也不敢了,出了皇宮,暗處還不知道有多少暗衛守著呢,都守著她做什麼,不用忙別的事了?
宛清往前走,由著梳雲上了馬車,梳雲和南兒也上去了,陪宛清說話解悶,梳雲想著昨兒早上趙媽媽派人來跟她說的事,有些訕訕的看著宛清,「奴婢有件事忘記跟少女乃女乃說了,昨兒二夫人派了人來說老太太的安神香用完了,已經好幾日沒睡安穩覺了,問您能不能尋到,奴婢把這事給忘記了。」方才要不是她們提及,她估計還想不起來,要是礙著老太太休息了,她要被扒皮才好,太不長記性了。宛清瞪了她一眼,拿手去戳她腦門,「待會兒去半月坊看看還有沒有剩下的,不然就趕緊的制,自己回顧府跟老太太說清楚,下回再敢忘事,我讓阿灼把你吊樹上睡一晚。」
梳雲低頭連連認錯,路過半月坊的時候去問了一下,安神香沒有了,梳雲絞盡腦汁的想,可香室被毀了,那些工具也都沒了,便讓小允準備了一套全新的,還有必要的藥材一會兒讓人送去王府,她得連夜制好,明兒一早給老太太送去,唉,沒有了觀景樓,做起事來真是麻煩,絳紫軒的雜事自林媽媽去後少女乃女乃全權都交給了她和竹雲,竹雲走了就全堆在了她身上,南兒北兒還在識字幫到的地方不是很多,平時那些賬冊都在觀景樓里擱著,昨晚全被燒毀了,回頭還得重新的準備。
宛清回了王府,直接就往王妃的屋子走,還沒進院門呢,那邊三太太扶著冰嫻郡主出來,冰嫻郡主的眼圈紅紅的,還有些腫,三太太連聲勸著,「別氣著身子了,暄兒也是隨他的父王,幸好今兒王爺不在府上,不然暄兒又得挨罰了。」
宛清上前福身行禮,冰嫻郡主忙擦了擦眼楮,嘴角擠出來一抹笑,「你可算回來了,鐵匣子當真被皇上收走了?」
宛清點點頭,這些事不用她說自會有人傳回來了,宛清擔憂的看著她,「大嫂這是怎麼了,誰惹著你了?」
冰嫻苦笑的搖搖頭,三太太扶著她就走了,宛清疑惑的眨巴了兩下眼楮,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誰敢把她惹哭啊,莫不是王妃發脾氣了吧,可瞧著不像啊,宛清正疑惑呢,那邊北兒就迎接了出來,湊上來道,「冰嫻郡主的貼身丫鬟綠兒剛剛在屋子里突然作嘔還暈倒了,大夫查出來有一個月身子了呢。」
宛清听得張大了嘴巴,南兒听得眼楮都睜圓溜了,忙上前詢問著,據綠兒說,又是莫流暄喝醉酒惹的禍,還不是別的日子,正是莫流宸站著回來她查出來懷有身孕的那一日,宛清揉著太陽穴,青芙是這樣,綠兒又是,難怪冰嫻郡主都氣哭紅了眼,不過這回又與上回有些不同,青芙畢竟是老夫人屋子里的,綠兒可是冰嫻郡主身邊的,那話怎麼說的,世子爺院子里的女人都是他的,他愛誰都沒問題。
只是讓宛清好奇的是三太太那一句,莫流暄隨了他父王,隨了王爺?這也隨王爺?宛清嘴角忍不住又抽了兩下,瞥頭看著梳雲,「交給你個任務,去查查當初沈側妃為何嫁進王府的。」
梳雲點頭記下,伺候宛清進屋,屋子里氣氛有些的壓抑,至少沈側妃臉色不好了,宛清知道點兒,上回青芙她還可以隨意的罵,可綠兒是冰嫻的丫鬟,不管是莫流暄用強的還是綠兒刻意的,對冰嫻來說臉上都無光,說來說去都是那半傻子的錯,要不是他站著回來,暄兒也不會喝醉酒,也就不會犯錯。
宛清從容的進屋福身行禮,王妃拍著宛清的手,「去了好半天,總算是回來了,這都晌午了,可用過飯了?」
宛清搖搖頭,王妃瞥頭就去吩咐玉苓讓廚房準備吃的,宛清坐下來,那邊二太太就笑道,「宛清如今也懷了身孕了,可不能委屈了宸兒,今兒冰嫻屋子里出了這事,也該引以為鑒才是,宛清素來大度,也該想著給宸兒納房小妾伺候著才是。」
宛清听得無語,冰嫻郡主的丫鬟懷了身孕,她們就想辦法弄死她,她好好的,就想法子往她屋子里塞人,宛清回道,「宛清听相公的。」
王妃拍著宛清的手,但笑不語,事事以宸兒為先,她還求什麼呢,方才二太太就勸她早做打算,別讓宸兒傷了宛清肚子里的孩子,說的王妃心里也有了三分擔心,不過宛清懷了身子,這時候納妾對她太殘忍了,宛清辛苦幫宸兒生孩子,他吃點苦頭也應該,現在宛清說一切听宸兒的,王妃也就不管了,拍著宛清的手道,「只要不傷著母妃的孫兒,你和宸兒怎樣都好。」
宛清欣喜的點點頭,沒塞小妾過來給她,她就千恩萬謝了,其余人,無視。
王妃想著之前侍衛回來稟告的話,問宛清,「方才母妃听說在皇宮里,宸兒就和他父王打起來了,是不是真的?宸兒當真半個月不回來了?」
宛清點點頭,那邊六太太詫異的道,「王爺不會沒分寸,宸兒又惹著王爺了,這已經是第二回了吧,上回王爺在床上一趟那麼些日子才好,這一回還不知道傷成什麼樣了,那可是皇宮,那麼多人瞧著呢,還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怪罪他,在王府了,他最听的就是你的話了,等宸兒回來,王嫂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了,幾次三番和王爺動手,外面人還不知道怎麼傳他不孝呢。」
王妃听得臉上就有三分不悅,不喜歡莫流宸被人說不孝,可心里也是在擔心,畢竟不是什麼好話,再者她也弄不清楚宸兒和王爺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起來,等她們走了,再好好問問宛清。
半刻鐘後,玉苓就領著丫鬟把飯菜端了上來,幾位太太都用過飯了,不好留下,還得去勸勸冰嫻才是,就都走了,宛清坐到桌子上用著飯,瞥頭看著梳雲幾個,「你們去廚房尋些吃的去,不用守著我了。」
宛清說完,梳雲幾個就福身下去了,王妃蹙了下眉頭,隨即又舒展開了,這幾個丫鬟很听話,讓她們做什麼便做什麼,王妃給宛清夾著菜,「老實跟母妃說,宸兒是如何惹著王爺的。」
宛清听得暗暗翻了個小白眼,這事明擺的是王爺挑起來的啊,宛清把懷里的玉鐲和玉佩掏出來,遞到王妃手里頭,「這個還給母妃。」
王妃見著手里拿著的東西,神色一怔,「這是你和宸兒的定親信物,怎麼給母妃?」
宛清撅了嘴,還沒說話呢,那邊一個腳步傳來,宛清瞥頭望去就見王爺龍行虎步的邁了進來,見宛清和王妃在用飯,宛清放下手里的筷子把嘴里的飯菜胡亂咽下去,王爺只點了點頭沒說話,直接就進了內屋,宛清猜估計是拿什麼東西,沒兩分鐘就出來了,瞅進王妃手里拿著玉佩和玉鐲,腳步止住了,瞥了宛清一眼,宛清扯著嘴角,才吃上飯呢,就轟她走了,小心她相公回來,她告小狀,餓著她沒什麼關系,餓著他兒子事就大了,宛清望著天花板在心底嚎了一句︰相公,你爹不給你兒子飯吃。
宛清放下筷子,站起來,灰溜溜的往外走,王妃瞅著宛清,「才吃了沒兩口就飽了,你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不比尋常,再多吃……。」
王妃話還沒說完,王爺的話就打斷了她,「宛清回自己院子再吃,我餓了,給我盛飯。」
宛清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往外撤,她這個可移動的電燈泡啊還是回去吃吧,她好想把碗端著一路走一路吃,真的好餓,宛清癟著嘴,屋子里的話傳到耳邊,「把玉佩給本王系上。」
「這玉佩是宸兒的。」
「本王還沒傳給他呢,當初父王給你,你怎麼不給我?」
沒聲了。
「還不給本王系上,玉鐲拿過來。」
「玉鐲是宛清的。」
「本王戴上的只能本王取下來,你要是敢還給宛清,今兒宸兒打了我一拳,我會送他去監牢住半個月的。」
宛清在屏風處听著,一個特大白眼翻著,到底誰挨的拳頭啊?上會在書房,某人還說他父王不會賴皮呢,他真該好好听听,這還不算啊。
宛清才要邁步走,聲音又傳來了,這回是王妃的,「宸兒呢,你當真要滅了他?」
不用猜,宛清都知道王爺這會兒的表情有多憋屈,他倒是想啊,可也得有下手的機會吧,就听王爺道,「你應該多擔心點我才對,他有宛清掛心。」
「那宸兒什麼時候回來?」「半個月後。」
「你不是去找他嗎,什麼時候能找到?」
「半個月後,我和他一起回來。」
「那你還去找宸兒做什麼?」
宛清悶笑,王妃這是怕王爺又惹毛某人,到時候半個月到了也不回來呢。
「……他出門的急,我給他送銀子去,免得他在外面吃不飽穿不暖,你擔心。」
宛清捂著肚子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