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嗩吶絲竹之聲響徹整個七皇子府,宛容的院子離正屋不遠,走路也就大半盞茶的功夫,所以听得格外的清楚,宛清沒有站起來,倒是瞥頭看了眼宛容,宛容眼楮盯著她,蹙眉問道,「上回在宮里頭你打了城吟郡主一棍子,你還給她道歉了?」
宛清鄂然怔了兩秒,隨即輕點了下頭,「二姐姐雖然被禁足了,可消息依然靈通嘛。舒駑襻」
那邊宛容卻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她擺明了就是和陵容郡主算計你的,你傻了還給她道歉!」
梳雲和南兒忍不住了,這進門才多大會兒,一盞茶都還沒喝完呢,就已經被罵好幾回傻了,少女乃女乃不跟她一般見識,她們忍不住了,南兒上前一步道,「二姑女乃女乃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的性子,看我們少女乃女乃隨和,以庶出的身份嫁的比她們好,橫豎瞧我們少女乃女乃不過眼,逮著機會就貶斥明譏暗諷的,我們少女乃女乃道歉是寬厚,免耳根子受罪!」才不是傻呢,傻的是洛親王妃她們,把人送上門來給她們少女乃女乃欺負,正大光明的欺負完,然後領著人家的道謝,心安理得。
宛容眸光淡淡的撇了梳雲和南兒一眼,平素哪位大家閨秀出門都只帶一個貼身丫鬟,大丫鬟,就宛清出門帶兩個丫鬟,一大一小,這也不算失禮,可她總覺得有些納悶,宛容晃晃腦袋,端起桌子上的茶啜著,「七皇子已經八抬大轎把城吟郡主給娶回來了,這喜宴上要是鬧出點什麼笑話,肯定大快人心,你不是出門總會帶許多人嗎?怎麼不下手?別人家打你,你才還擊,你手底下有人,要主動出擊!」
宛清听得嘴角微冷,眸光輕寒的看著宛容,「你被禁足在屋子里,還想著玩花樣呢。」
宛清一眼不眨的看著宛容,宛容眸光輕閃一下沒有躲過宛清的眼楮,宛清蹙了下眉頭,宛容還真的一如既往的狠啊,被關在屋子里出去都遙遙無期,她還不知道先護住自己,宛清真覺得靠她去跟城吟郡主對抗,太過高看她了,宛清放下手里的茶盞,「再叮囑二姐姐一句,城吟郡主比你想象的要難對付的多,她會武功,雖然不高,但是對付你,綽綽有余。」
宛容睜大了一雙眼楮看著宛清,眸底的寒光越來越冷,磨牙聲也漸漸的大了起來,她一直覺得哪里不對勁,她力氣不小,沒道理悄無聲息的叫掉水里去了,原來城吟郡主會武功,那她還裝出來一抹柔弱的樣子,卑鄙無恥!
宛清瞧宛容那神色,暗自輕搖了下頭,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裙擺,外面拜堂差不多拜完了,該吃飯了,正好,她也有些餓。
宛清同宛容告辭,然後帶著兩個丫鬟就出來了,回到宴席處,外面院子里張燈結彩,下面坐著的是男客,屋子里的才是女眷,宛清進屋,那邊就有嬤嬤道,「世子妃怎麼才來,奴婢都要差人去請你了。」
宛清輕點了下頭,那邊王妃溫貴妃還有端王妃長公主等王妃在一桌,王妃和端王妃坐在溫貴妃的左右手下,宛清被嬤嬤領著和端寧她們一處用飯,端寧瞧見宛清,那叫一個高興啊,正好又和宛清坐一塊兒,其實也不是一塊,中間原本隔了個位置,她知道這該是宛清的位置,就跟人家換了一下,這會兒眉眼彎彎的湊到宛清耳邊道,「我苦口婆心磨了好多天,靜宜總算是招認了。」
宛清挑了下眉頭,然後點頭表示知道,然後端寧的嘴巴就癟了下去,知道一個有什麼用,她又不好去拽著人家溫大公子問他喜不喜歡靜宜,端寧想著,忍不住嘆息了一下,宛清卻是在屋子里掃了兩眼,「七皇子娶城吟郡主,皇上都沒來?」
端寧愣了兩秒,隨即點頭,「來倒是來了,拜完堂就走了,來找皇上的公公臉色有些急,不知道說了什麼,皇上就擺駕回宮了。」
端寧說完,那邊一位容貌端莊的夫人便接了口,「我倒是听到一句,似乎是什麼糧食被火燒了。」
宛清听得愕然,糧食被火燒,還驚動了特地來參加七皇子喜宴的皇上,連忙擺駕回宮,這批被燒的糧食得有多重要,宛清挑起眉頭,大家一桌夫人談談笑笑,沒把那事擱在心上,朝廷的事自有自家夫君處理,她們哪管得了那麼多?听一句是一句。
宛清吃著听著,也沒什麼好琢磨的,那邊以為夫人瞧端寧吃酸的,忍不住道,「可得恭喜郡主了,都說酸兒辣女,郡主這麼愛吃酸的,一準是個小少爺。」
端寧胎氣頭來,「有這說法嗎?我打小就喜歡吃酸的啊。」
那邊說話的夫人立時啞然,宛清在一旁懵笑,「端寧怕是不知道那些呢,打小就喜歡吃酸,那生兒子是肯定的了。」
一桌子笑聲啊,那邊右相夫人听得直笑,宛清這話算是說到她心坎里去了,這第一胎生個兒子討喜,第二胎就隨意了,端寧臉紅的,想起自家夫君一口一個兒子,端寧糾結了,萬一生個女兒怎麼辦,端寧抬眸看著宛清,「宛清姐姐,要是我生了女兒,就嫁悠兒然兒好不好?」
宛清狂汗,這是要定女圭女圭親了,宛清手夾著菜,直接就掉碗里去了,宛清眼角輕顫了下,嗔了端寧道,「你就這麼看好悠兒然兒?」
端寧拼命的點頭,就是看好了才會下手的,不然她的女兒才不會輕易許給誰呢,宛清有些想哭來著,那邊一夫人挑眉道,「世子妃莫不是不願意吧?」
端寧听了直拿眼楮看著宛清,宛清翻了下白眼,輕搖了下頭,「那倒也不是,只是悠兒然兒年紀還小,連路都不會走,端寧更是連孩子都沒生,這親事定下來太草率了,雖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說,可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還得自己瞧中意了才成,將來悠兒然兒願意娶誰,我不打算過問的。」
宛清說著挑眉看著端寧,那眼神什麼意思,你這個快要做娘的差一點就經歷了被逼婚啊,萬一將來自己的女兒不喜歡她的悠兒然兒,那可就是逼婚了,端寧听著宛清的話,茅塞頓開啊,自己的親事自己做主,她曾經是這麼想的,要不是宛清姐姐和錦親王世子橫插一腿,她這一輩子不定能如願,端寧點點頭,癟著嘴看著宛清,「可我還是喜歡悠兒然兒。」
宛清嗔瞪了端寧一眼,「自己沒幾個月就快生了,還肖想悠兒然兒。」
端寧脖子微勾,臉微微窘紅,吃菜,宛清拿了添菜的筷子給端寧夾了好些的菜。
這一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繼續談笑風生,等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宛清瞥頭朝王妃那桌望過去,桌子已經空了,宛清眼楮眨巴著,招手把丫鬟找來,「溫貴妃她們呢?」
丫鬟恭謹的道,「去園子里賞花遛食去了,前院老爺們要散宴還得要一會兒呢。」
端寧也吃完了,這會兒正拿帕子擦嘴呢,頭有些微低,臉色的羞紅那叫一個不好意思,一桌子人,就屬她飯量最大了,一個個瞅著她,她好想說,右相府沒不給她吃的,真的,此刻听宛清問,端寧忙道,「要不我們也去園子里逛逛吧,悶坐在這里,難受的慌。」
宛清點點頭,那邊幾位夫人都贊同,一行人就轉道去了園子里賞花,七皇子府宛清倒是來過幾回,只是每回都是宛容有事,她沒那個閑心去看風景,這會兒倒是靜下心來了,這些建築大同小異,主體講究對稱的美,可精致別具一格就在它細微處,稍稍一個方位不同,景致就大不相同了,盛夏過去,才剛剛入秋,那些花兒都還沒有凋謝,花園子里百花爭艷,空氣中彌漫著幽香。
宛清游玩著,那邊梳雲疾步過來,扯了下宛清的衣袖子道,「少女乃女乃,方才暗衛來報,溫貴妃借著王妃的名頭把王爺叫去了。」
宛清听得眉頭隴緊,還沒來及思考呢,梳雲又拽了下宛清的衣袖,手往前指了指,宛清瞥頭望過去,隔著個湖,王爺疾步在走,身側還有個暗衛,宛清認的,是王爺的貼身暗衛,宛清揉著太陽穴,這條路似乎是出王府的路吧,宛清給梳雲使了個眼色,梳雲會意,繼續去打探消息去了。
宛清轉身繼續賞花,也不知道那暗衛是怎麼想的,明知道是溫貴妃使的計,他還不阻止,由著王爺中計,宛清帶著疑惑賞花,那邊端寧用手肘推攘了下宛清,「再想什麼呢,好好一朵花都被你采的亂七八糟了。」
宛清愕然回過神來,看著一地的碎花瓣,宛清訕然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端寧說完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了,拽著宛清去看一朵她發現的花。
玩了一會兒,那邊溫貴妃就領著一群夫人走了過來,宛清沒看見王妃,眉頭輕蹙了一下,那邊一個小丫鬟過來稟告宛清道,「世子妃,王妃已經上馬車了,問您是不是一塊兒回去?」
宛清听了輕點了下頭,那丫鬟就提起裙擺往回奔,宛清跟端寧告辭,就帶著南兒走了,宛清有自己的馬車,王妃已經坐上了馬車,宛清不好打擾,就站在車簾外跟王妃請了安,王妃掀了車簾輕點了下頭,宛清瞧王妃神色有些怪怪的,沒法多問,則走到後面一輛馬車上坐下,梳雲跟著上了馬車。
在馬車上梳雲把從暗衛那里問來的都說與宛清听,宛清听得眉頭扭的沒邊了,才奇怪暗衛沒阻攔王爺呢,原來是王妃橫插了一手,暗衛發現溫貴妃的叮囑,頭一個就告訴了王妃,王妃輕搖了下頭,縱容了事情的發展,王爺中計了,見了溫貴妃有些愣,直看王妃在哪里,溫貴妃直接告訴王爺,喊他來的是她,有些事想問問他,彼時,王妃帶著玉苓就站在不遠處。
溫貴妃問王爺可曾愛過她,王爺這人別的優點宛清至今尚未發現,但敢做敢當那是肯定的,猶豫了那麼幾秒,點了下頭,的確愛過。
溫貴妃繼而問王爺愛不愛王妃,王爺才要說話,那邊暗衛急急忙過來稟告王爺,皇上急召他進宮,在暗衛靠近這段時間里,王爺一個字沒說,只蹙了下眉頭,暗衛把事情一說,王爺丟下這個問題,隨著暗衛就走了,這話就不了了之了,宛清不知道王妃是如何認為的,只怕听見王爺前一個回答,誤會重重了吧?那段時間足夠王爺說愛了,偏偏不說,不說話,在旁人眼里算什麼,猶豫不決啊,愛不愛還猶豫不決,那不擺明了不愛麼?難怪方才瞧見溫貴妃時,臉色不錯,王妃臉色怪異了。
暗衛把事情稟告王妃,王妃要是不去看著,那是對王爺無所謂,可偏偏去了,只怕是知道溫貴妃問的什麼問題,或許那些問題也是她心底想問卻問不出口的話,誰問的不重要,答案是什麼才是最重要的,現在好了,答案有了,卻不是自己想要的,此刻,宛清最想做的就是把王爺拽過來,捏緊拳頭對著王爺眼楮就打一拳算了,撒謊知道不?該撒謊的時候你就撒謊唄,實話實說個毛啊!
宛清有些想知道皇上有沒有派遣暗衛跟著溫貴妃,要是听見溫貴妃問這話,可就有的鬧了,可梳雲搖頭卻是擊碎了宛清的欣喜,白高興了,七皇子娶妻,這里是七皇子府,皇上放心,又或者火燒糧食事情太大了,皇上沒心思顧忌其他,宛清嘆息。
宛清心里堆著這事,沒心情去掀簾子看街道,馬車很快就到了王府,王妃下了馬車,宛清瞧王妃的臉色沒之前那麼差勁了,恢復成沈側妃等倒台之前的樣子了,宛清白眼翻著,好不容易王爺才挖掉點冰啊,這麼一個烏龍就前功盡棄了,她這會兒要去說,王妃是相信自己的眼楮,還是相信她的分析?
宛清走到王妃身邊,扶著王妃一胳膊,「母妃,父王他……。」
王妃頓了下腳步,「王爺被皇上找去了。」
宛清扯了下嘴角,她要說的不是這個,宛清問道,「母妃是不是知道溫貴妃中意的人是父王?」
王妃才要邁步,身子又僵硬了一下,宛清扶著她繼續走,半晌,王妃輕點了下頭,「當年,你父王將血玉項墜給溫貴妃的時候,溫貴妃曾欣喜的拿給母妃看過,還有王爺對她的誓言,母妃都知道,從那時起,母妃就知道她和你父王兩個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個屁啊!要真情投意合,為何當年溫貴妃不提出來讓王妃嫁給皇上,她做錦親王妃呢,宛清腦子迅速的轉著,當年王妃和沈側妃一同進門,第二天,先王爺就把血玉鐲和血玉佩給了王妃,就因為王爺弄掉了血玉項墜,先王爺不想搭理他吧?王妃是知道這是一套的,知道血玉項墜在溫貴妃手里,才沒有把血玉佩給王爺的吧,不然這麼重要的一個東西,王妃哪敢不給呢?
宛清沒好再問了,王妃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只怕這些想法都跟著她二十余年了,根深蒂固,哪是三言兩語就能打消的,宛清想,這要是不下狠手怕是不成了,可狠手在哪?宛清昂著脖子對天長呼,相公,你快回來啊,溫貴妃那廝又來破壞你父王母妃的感情了!
宛清送王妃回了院子,就帶著梳雲和南兒回了絳紫軒,臨出屋子前,宛清特地叮囑了玉苓好好看著王妃,萬一有些什麼異樣要及時稟告于她,特別是有想離開王府的想法,一定要給扼殺掉,雖然這可能很小,但要防萬一。
接下來小半天,宛清就在觀景樓上呆著,有些煩躁,因為沒有想到狠招。
第二天,宛清繼續想問題,一邊啃著果子一邊想問題,外面竹雲 的上樓來,稟告宛清道,「少女乃女乃,二姑女乃女乃被抓進宮了。」
宛清听得扼住,瞥頭看著竹雲,竹雲忙將事情與宛清稟告了,宛清听得眼角直抽抽,「城吟郡主變豬頭了?」
竹雲狠狠的點了兩下頭,可不是變豬頭了麼,一早起來,那慘叫聲整個七皇子府都聞見了,更是驚動了溫貴妃,溫貴妃懷疑是二姑女乃女乃在背後搗鬼,這不讓人把她抓進宮審問去了,竹雲扭眉,「奴婢也納悶呢,這藥粉除了少女乃女乃您有,旁人應該是沒有的啊,您又沒有要害城吟郡主,那她的臉怎麼會?」
宛清奇就奇怪在這里呢,連竹雲都能察覺出藥粉是出自她的手,那應該就錯不了,宛清蹙眉,那邊梳雲貓著身子往後退,宛清眉頭更沉,「站住!」
梳雲嚇了一跳,乖乖的止了想溜的動作,竹雲蹙緊眉頭,「城吟郡主是你下的手?」
梳雲連著搖頭,唯恐慢了一點被定罪,「奴婢沒有,昨兒出門,奴婢身上可沒帶癢癢粉,只是……。」
只是兩個字一出來,梳雲就支支吾吾了,竹雲真是被她給氣死了,「只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啊!」
梳雲吞吞吐吐,在幾大丫鬟瞪眼威力下,梳雲招了,小半個月前,梳雲上街買東西,不小心踫到碧玉被地痞調戲,宛容被禁足,有些東西不敢通過七皇子府的丫鬟,可不就得碧玉親自出門采買,碧玉是有幾分姿色的,穿戴也不差,只是孤身一人就容易引起小人的壞心思,梳雲想碧玉算得上是自家主子的人了,她還得幫著遞些有用的消息,她不能有事,少女乃女乃說過,她比二姑女乃女乃還有聰慧上三分,二姑女乃女乃想跟城吟郡主斗想跟溫貴妃斗,沒個好幫襯怎麼成,再說了,人家一個清白姑娘遭人調戲,她不幫忙良心會說不過去的,她學了那麼久的武功,不試試怎麼對得起這天時地利人和?
這想法一出來,梳雲就沖了過去,一腳就將地痞踹進來死胡同,馬步扎多了,腳力有多好,可以想見了,只是梳雲是頭一回,所以自己也被震傷了,梳雲腳疼,沒法施展輕功,差點反被調戲了,準備拽了碧玉逃走,這一轉身碧玉被人拽住,梳雲瞧見有棍子,當即拿了起來,回頭對著地痞就劈了下去,打的地痞是抱頭鼠躥,梳雲不解氣,這不把腰間帶著自保的豬頭癢癢粉撒了地痞一身,癢死你們算了,然後帶著碧玉要走,看碧玉被欺負的那麼慘,梳雲準備放回腰間的瓶子就給了碧玉,讓她以後自保用。
梳雲交代完這些,然後憋屈的看著宛清,剛剛一听到城吟郡主變成豬頭,她原先還納悶呢,正要開口呢,就想起來自己曾把藥粉送過人,這不就想溜麼,卻被宛清給喊住了,竹雲瞪著她,「救了人也就算了,你還把藥粉給人家,二姑女乃女乃什麼人,萬一她胡亂咬人,拖少女乃女乃下水怎麼辦?」
梳雲沒料到會這樣,她當時是好心嘛,誰知道碧玉會把這事告訴宛容,其實還是宛容眼角,那地痞要輕薄碧玉,脖子處肯定會留下些印記的,碧玉姿色不差,宛容以為是她勾引了七皇子,質問于她,碧玉連說不是,可宛容懷疑起來,也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這不,碧玉只有把梳雲給招了出來,那藥粉就是證據,這麼好用的東西,碧玉一旦擺出來,宛容肯定會動小心思的,這不,就把剩余不多的藥粉用在了城吟郡主身上。
宛清瞧梳雲那憋屈的樣子,忍不住擺擺手,「也不怪她,仗義救人沒錯,給人藥粉自保也沒錯,錯只錯在人家心術不正。」
宛清不怪梳雲,竹雲幾個卻還是忍不住狠狠的瞪了眼她,別給少女乃女乃惹事才好。
宛清其實心里也有這樣的想法,听到豬頭心里就有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一個時辰後,宮里來人了,將宛清給喊了去,宮里來人很急,急的連王妃想跟宛清說兩句話都時間都沒有。
宛清進宮,直接就被領去了常馨宮,皇後溫貴妃淑妃都在,皇上在首座上坐著,大殿里有輕泣之聲,宛清瞥頭就見七皇子下首坐著的,頭上戴著斗笠,有輕紗晃蕩,這還不算,輕紗下,城吟郡主還蒙了塊面紗,宛清瞧著自動翻了個白眼,至于這麼里一層外一層的蒙著麼?
宛清瞥了一眼城吟郡主,從容淡定的邁著步子,給皇上皇後等行禮,然後抬眸,「不知道皇上急召宛清來是有什麼天大的事?」
溫貴妃不等皇上說話,直接就對宛清道,「宛容招出來城吟是你害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宛清听著溫貴妃的話,瞧見皇上皇後扭眉,宛清也蹙了下眉頭,雖然她之前是有這樣想過,可宛容不會傻到把她這個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給扔了吧,若是沒有她在,溫貴妃壓著,她這輩子都難逃禁足等死的下場,宛清瞥頭去看宛容,宛容那暗自咬牙的表情,宛清知道,溫貴妃是炸嚇她的,宛清淡淡而笑,「宛清還想問溫貴妃想做什麼呢,一來就指著宛清的鼻子罵,無憑無據,溫貴妃認為宛清膽子小到輕輕一嚇唬就認了?」
溫貴妃嘴角弧起一抹冷意來,「毒不是你下的嗎?城吟這癥狀也不是第一個有,當初的沈側妃就有過,還有定遠侯世子妃,本宮查過,她們臉受傷前都找過你麻煩,一次是巧合,兩次三次還是巧合嗎?」
宛清听得眉頭輕蹙了一下,溫貴妃只怕把她都調查的清清楚楚了,不得不說,她太聰明了,聯想都不是一般的靈,可惜了了,她從未親自動手害過任何人,宛清瞥頭看著溫貴妃,修長的睫毛輕顫了下,「溫貴妃久居深宮,倒是對錦親王府和顧府發生的事了如指掌,那些事宛清早拋之九霄雲外了,溫貴妃倒是還記得呢,不錯,沈側妃當年的確有過相似的癥狀,定遠侯世子也有,可溫貴妃憑什麼就認為是宛清下手害的,僅憑一己猜測?要是誰得罪了我找我麻煩我就下手害人,這屋子里只怕沒幾個人能幸免吧?」
宛清說著,眸光淡淡的看著溫貴妃,「更何況,城吟郡主什麼時候臉受的傷,這藥什麼時候有效,溫貴妃找太醫詢問過了嗎?若是詐嚇宛清可以容忍,但是成心的污蔑,宛清可不受這冤枉。」
宛清完全理直氣壯一身正氣浩然長存啊,那邊淑妃連著點頭,「沈側妃臉受傷,臣妾也听聞過,還是世子妃和世子爺求半月坊才得的藥給沈側妃整治,一瓶藥十萬兩銀子,當時可是嚇了臣妾一跳呢。」
跪在地上的宛容接口道,「宛清昨兒參加喜宴並未去過什麼地方,只是與我閑聊了兩句,更是連新房都沒有邁進去過一步,如何下毒,宛容這些日子連屋子都未曾出過一步,就是想下毒也沒那個機會。」
皇上輕點了下頭,讓宛容站起來,也不知道宛容跪了多久了,起來時差一點原樣栽了下去,宛清蹙緊眉頭,「沒事就禁足,有事就將你找出來訓斥,二姐姐這日子過的真是憋屈。」
宛容也不遑多讓,感慨宛清,「三妹妹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事沒事都能跟你扯上一點關系,你還是想著如何幫自己洗月兌冤屈吧,方才還有個小妃子幫皇上排憂解難,要殺了你,只要你死了,就不用帶著五座城池出嫁北瀚了,也就不用半月公子給人做駙馬了。」
宛容說著,眼楮往那邊瞟,宛清隨著望過去,可不有個小妃子目光躲閃麼,宛清哼笑道,「死宛清一個護衛大御領土也沒什麼,只是你想好如何跟我相公跟我兩個兒子交差了麼?」
說起兒子,那邊賢妃笑道,「世子妃多慮了,前些日子還說及呢,慧海大師要收你那未出世的兒子做徒兒,要真殺了你,只怕慧海大師都得尋上門來了。」
宛清嘴角弧起一抹笑來,眸底寒光盯著那小妃子,小妃子嘴角的笑僵硬成什麼樣的,皇上眉頭扭著,「嫌朕煩心事不夠多是吧,竟添麻煩,來人,送她去冷宮常住。」
那小妃子嘴角連僵硬的笑都擠不出來的,連著求情,苦苦哀求,甚至拽了宛清的腳,說她知錯了,宛清懶得瞧她一眼,身在後宮指手畫腳她不管,但是別直到她腦門上去,還慫恿皇上殺了她,呲,那還不如把她嫁給北瀚呢,北瀚要是知道皇上寧願殺了她也不願意履行協議,輕輕一譏諷,大御的臉面蕩然無存了!
這邊小妃子被打入冷宮,那邊一個粉衣宮女進來福身道,「洛親王妃還有世子和顏容公主來了。」
皇後听了面上一喜,顏容出嫁這麼多天,也就回門那日來了一回,這都十幾天過去了,想煞她了,眼楮盯著門口,顏容公主走在洛親王妃一側,和莫城謹並肩走箭來,洛親王妃臉色有些差,瞧見城吟郡主,眸底閃過一抹疼惜,再看宛清一副閑適的樣子,火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卻是沒有發作,給皇上皇後行禮。
皇上說平身,洛親王妃才起身,走過去問城吟臉傷的如何了,洛親王妃今兒在府上等著呢,等著七皇子府派人去說圓房的事,結果左等右等也等不來人,倒是等來城吟變成豬頭臉的消息,連趕著就去了七皇子府,結果半道上被告之城吟已經進宮了,洛親王妃匆匆忙就進宮來了,心里火氣直涌,好好一件大喜事,怎麼就會變成這樣了!
溫貴妃和洛親王妃差不多,一早就等著喝兒媳婦查,檢查元帕,結果元帕是送來了,落紅也見著了,同時也告訴她這麼一個晴天霹靂,城吟臉腫了,一早起來差點嚇暈掉七皇子,溫貴妃最近是諸事不順,當下沒差點氣暈過去,卻是拼命的忍著,暗害城吟一事不會那麼簡單的,想著就覺得跟宛清月兌不了干系,昨兒她還有話跟王爺說,結果半道被暗衛給打了岔,想起來溫貴妃肚子里還是悶氣,這會兒臉色很差。
宛清站在那里,不想瞧見洛親王妃母女情深的場景,瞥頭看著皇上,福身道,「溫貴妃沒有證據指證是宛清所為,宛清就先回王府了,等有了能站得住腳跟的證據,宛清再來領罰。」
宛清說的堂堂正正,半天心虛都沒有,大殿里的宮女太監還有不少後妃都認為不是宛清干的,其中就有淑妃,「皇上,當初沈側妃一次臉莫名其妙的腫起,一次嗓子莫名其妙的啞了,都說是沖撞了什麼,要是真是宛清所為,還能不查出來,只怕這回,宛清還是受了冤枉,這幾次三番,一有錯,溫貴妃就認為是宛清所為,只怕是偏見導致。」
宛清真是感激涕零啊,宛清慘不兮兮的看著溫貴妃,「不知道宛清什麼時候惹惱了貴妃娘娘,要貴妃娘娘如此爭鋒相對,宛清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您說出來,宛清盡最大可能的去改。」
宛清說著,眸底切切的看著溫貴妃,那邊皇上也同樣看著溫貴妃,溫貴妃抿緊唇瓣,「本宮就事論事,對你沒有偏見。」
那就是真真切切的討厭我就是了,宛清月復誹的想,那邊宛容咕嚕道,「只怕三妹妹還是受了半月公子的牽連,當初他要是乖乖的娶了陵容郡主,你也不會跟著中毒,也就不會結下怨恨,陵容郡主遲遲不恢復公主的封號,只怕見了你听著半月公子這幾個字心里都在冒火吧,只能算你倒霉了,回頭回了王府多燒幾柱香,祈求半月公子能主動來跟陵容郡主道個歉,估計你就沒什麼事了。」
宛容這張嘴也是不得了,不說是溫貴妃和陵容的錯,反正半月公子人不在,一股腦的全推他腦門上去,可梳雲和南兒兩個听得是白眼橫翻豎翻,讓少爺來給溫貴妃賠禮認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可能還要大不少,這麼壞心思的女人,還敢肖想少爺,她們敢打包票,要是提議將陵容郡主嫁給她們少爺,溫貴妃一準鄙夷,就跟若芷公主差不多。
宛清卻是裝出來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小聲嘀咕抱怨疑問,「癥結果真在這里嗎?可我也是被利用的,何其無辜,不同情我也就算了,還把錯算在我頭上,我可真夠倒霉的了。」
宛清咕嚕完,抬眸瞅著皇上和溫貴妃,那邊城吟郡主忍不住說話了,聲音帶著委屈和沙啞,「母妃,我臉癢,會不會毀容?」
洛親王妃心疼女兒的不行,輕聲道,「不會有事的,太醫怎麼說?」
洛親王妃問及太醫的診斷,城吟郡主這下是真擔心了,「太醫沒辦法治。」
洛親王妃愕然睜大了眼楮,想伸手去瞧瞧城吟的臉,城吟緊拽了不給瞧,洛親王妃看了眼七皇子,然後去看溫貴妃,「先不管這毒是誰下的,城吟的臉怎麼辦?」
賢妃啜了口茶,正放在桌子上呢,听了便道,「之前听說有過相同的癥狀,被半月坊的藥物治好了,原本是想找錦親王世子妃來問問的,結果就鬧起來了,就是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什麼?不知道宛清還有沒有那個好心受了冤枉還給人求藥,她腦子秀逗了好差不多,宛清就那麼睜著眼楮瞧著,半晌,見所有人眼楮都盯著她,宛清無語,受冤枉的是她好不好,她有義務去替城吟郡主求藥嗎?有嗎?沒有吧?!
宛清不理會,卻是伸手去揉腳腕,表示她站了許久,腿酸了,那邊皇上有些揉額頭,眼前這個可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主啊,冤枉她轉過臉還來求她,之前他被嗆的還不夠嗎,那邊公公端了茶上來,皇上接過啜著,示意宛清坐下來,宛清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了下來,睜大了眼楮有些同情的看著城吟郡主,那表情很能讓人噴口水的,她可能真能裝傻。
洛親王妃見一個個的都不張口,她之前才瞪過宛清,這下也不好意思舌忝著臉面去求,只得把臉看著顏容公主,那邊皇後就道,「顏容,太後可是有好些日子沒瞧你了,可去給她請過安了?」
顏容知道皇後是不想她夾在中間受罪呢,所以干脆將她支走了,宛清性子不會吃虧,洛親王妃知道她與宛清關系好,擺明了是想她求宛清去,宛清或許會給她面子或許不會給,這或許可代表這宛清對她對二皇兄的態度,她不會參合在里面的,顏容福身道,「回母後的話,女兒回宮還沒有去瞧過太後,女兒先去給太後請了安再來陪父皇母後解悶。」
皇後點點頭,顏容公主就走了,臨走前瞥了眼宛清,眸底有笑,宛清起身相送,然後坐下來,那邊莫城謹眼楮盯著宛清一眨不眨,宛清挑了下眉頭,低頭的時候撓了下額頭,其實她是想模模臉上可有髒東西的,可是一想要是有,梳雲和南兒豈會不說,只是手伸了出來直接就放回去,有些僵硬,這不就順手撓額頭了,宛清那個郁悶啊,開口就開口,不開口就讓她走人啊,還想把她困在這里不成,別想了,她是不會主動傻乎乎的送上門的,梯子這東西,她雖然不定給面子,但是有沒有這是原則問題了。
宛清頭低著,那邊莫城謹走過來給宛清作揖,「還請世子妃……。」
莫城謹話還沒說完,宛清就伸出手來打斷他,「上一回你已經威脅過我一回,我也讓人治好了城吟郡主臉上的傷疤了,給城吟治臉不是什麼難事,不用半月公子,我就能辦到,只是宛清學醫不精,沒半月公子那麼大能耐,輕輕松松就能妙手回春,我要下狠手,用刀活刮她,她要是願意,我現在就動手,誰能借我把刀?」
宛清說的理直氣壯,莫城謹嘴角是抽了又抽,只得站在那里瞧著宛清眼楮溜溜的四下掃描,梳雲彎腰從小荷包里拿出來一把精致的小刀,遞到宛清跟前,「少女乃女乃,這是削水果的刀,應該可以用吧?」
宛清拿在手里,比量了一下,正正好,宛清拿著匕首起身,直接就朝城吟走了過去,「也不是很疼,把最表一層含了毒的皮膚給刮去,再配合吃兩劑藥,我保證不出半年,你就能恢復容貌。」
半……半年?一屋子的人瞅著宛清手上舉起來的刀,額頭是一陣汗水,嚇的,這哪是治病啊,擺明了是對城吟郡主施以刮刑嘛,膽小的已經捂眼楮捂耳朵了,那邊城吟嚇的直往洛親王妃懷里鑽,她就是死也不要宛清拿刀踫她的臉,宛清听著這一句,把刀還給了梳雲,輕聳肩膀,可不是她不願意,是她不要,她是被拒絕的那個。
宛清倘然的看著莫城謹,莫城謹知道上回城吟不念及宛清給她的治臉之恩,處處為難與她,她惱了,想要說服她給城吟治臉,只怕不是易事,當初威脅她也是逼不得已,現在這一招能用但是他不能說破,他知而不報也是罪啊!
宛清聳了下肩膀,「半月公子現在不知道在哪個角落里飄蕩,指望他怕是不成了,我醫術粗鄙,你們又瞧不上,那我是無能無力了,不過才半年時間,一眨眼也就過去了,你真不用?」
城吟斗笠下那冒冰的眼神,洛親王妃替她拒絕了,宛清惋惜的嘆了聲,「毒不是我下的,想露一手也沒機會,我留下也沒什麼用,這回允許我回去了吧?」
宛清說著,瞥頭去看皇上,皇上點點頭,宛清福身就要走,半點臉面也沒給。
宛清才出門,那邊一個小公公進門來,稟告道,「皇上,左相和幾位大臣已經收拾妥當了,只等下聖旨就可以啟程去查糧食被燒一案了。」
宛清出大門沒幾步,後頭皇上就出來了,皇上身邊的貼身公公追上宛清,福身道,「世子妃,城吟郡主那臉真沒旁的法子可以治了嗎?」
公公問的安然,宛清輕挑了下眉頭,公公不會閑的慌來問她這話的,怕還是皇上的意思吧,宛清不答反問,「皇上準備如何處置北瀚協議一事?」
公公被宛清問的一愣,眼楮狠狠的眨了下,瞧宛清嘴角的笑,公公忍不住抽了下嘴角,他也是跟在皇上身邊幾十年的人了,還是頭一回奉皇上的命來問話,被反問的,也罷,世子妃這脾氣他也沒想過這麼便宜,公公回道,「皇上不會同意把半月公子給北瀚做駙馬的,但是允許若芷公主嫁給半月公子,于此同時,再迎娶一位公主回去。」
宛清听得嘴角狠狠的抽了兩下,扯著嘴角道,「皇上待半月公子真好,送兩位嬌滴滴的大美人給他,皇上這兒想出來這麼好一辦法,可知道半月公子現在人在哪里?」
公公無力了,世子妃問的話他已經回答了,還問呢,公公硬著頭皮道,「昨兒倒是有人傳了信來,半月公子曾在五百里外的香木鎮露過臉,還高價買下一塊紫檀木。」
香木鎮,宛清倒是听過,去潼南有兩條道,其中一條就經過香木鎮,當初去潼南制琉璃,宛清是想走這一條道的,只是迂回了些,而且她是愛香之人,這香木鎮香木最是齊全,走那一條路,宛清肯定會忍不住逗留數日的,怕耽擱了琉璃,所以才沒走,沒想到他倒是自己去了,宛清突然心生出來一股子不滿,好歹下回等她一塊兒去啊啊啊!這世上還有比她更憋屈的麼,打探自己相公的行蹤還得問公公,宛清翻白眼。
公公被宛清那表情弄的是哭笑不得,只得再問,「城吟郡主的臉?」
宛清挑了下眉頭,「沒什麼大礙,不用抹藥,十日也差不多好了,就是疼的人難受些罷了,切忌不能抓,否則會毀容。」
安公公一把年紀了,听著這話,忍不住直拿眼楮看著宛清,「世子妃沒有騙老奴?」
宛清輕翻了下眼皮,「難不成公公騙我了,半月公子不在香木鎮?」
公公連著搖頭,「老奴就是向天借膽也不敢欺騙世子妃您啊,半月公子的確在香木鎮,皇上昨兒就派人去請他了,要是快的話,明後兒就能有他消息了。」
宛清訕笑,「皇上倒是自信,就不怕半月公子跑了?」
公公愕然抬頭,不知道怎麼回答宛清,他們勸皇上都是往好地兒想,世子妃怎麼偏偏做最差的打算,公公瞧宛清的樣子也不像是騙他的,當下福身追著皇上走了,在御攆旁恭謹的道,「奴才問出來了,只需將城吟郡主的手綁個十天,不讓她踫臉,不藥而愈,皇上,世子妃不像是騙人的。」
皇上揉著太陽穴,原來這麼簡單就可以了,還刻意說的那麼嚇人,把城吟郡主和洛親王妃給嚇的臉都白了,皇上搖頭,一路往御書房走。
看見御攆走遠,梳雲憋不住了,「若芷公主嫁給少爺不算,皇上還打算再賜一個公主,少女乃女乃,這公主是誰?陵容郡主還是思容公主?」
宛清翻著白眼,「我又不是皇上,我怎麼知道他想把哪個女兒往坑里推,皇上只怕還是想想,北瀚不會同意的,白送一個公主,這虧本的買賣誰願意干?」
梳雲和南兒嘴巴抽著,少女乃女乃果然是最合適做生意的,最虧的是您好不,兩人相視一眼,各自聳了下肩膀,撅著嘴跟在宛清後頭往馬車處走。
宛清往前走了幾步,那邊珊瑚就走了過來,問宛清道,「世子妃,顏容公主差奴婢來問問您舒痕膏可能治臉腫之癥?」
宛清挑了下眉頭,顏容公主是想討好下洛親王妃麼,只是拿舒痕膏,那不是暴殄天物麼,宛清輕點了下頭,「可以倒是可以,只是那一盒子原就不多,一瓶子也只夠抹兩回的,不過兩回能好一半。」
珊瑚听得訝然,不過想想也是,整張臉全腫著,既是抹藥可不得哪兒都抹上麼,珊瑚看著宛清,那邊梳雲道,「珊瑚姐姐就別想了,方才全公公已經問過了,這會兒不定城吟郡主都知道了。」
珊瑚一听,立時松了一口氣,給宛清行禮,然後退下。
宛清坐上馬車回王府,還沒停,就听見前面一聲勒馬聲傳了來,宛清掀了簾子瞅著,瞧見王爺躍身下馬,馬鞭直接就扔給了過來牽馬的小廝,宛清眼楮眨著,昨兒王爺就沒回來了,這會兒怎麼回來了?
宛清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受控制了,她有好多事都不知道,宛清下了馬車,去了王妃屋子,才進門呢,就听見王爺扭著眉頭道,「我才離開一天,怎麼見著我連笑都不會了,我快馬加鞭的趕回來,還以為你會想我,誰在外面站著,進來。」
宛清輕撅了下嘴,王爺脾氣似乎不好今天,以往他在外面站多久,他都不會問的,唉,宛清饒過屏風進屋,王妃瞧見宛清,緊繃的臉色有了三分松軟,那邊玉苓忙過來問道,「世子妃可算是回來了,你這一進宮,王妃是坐臥不安,沒遇上什麼麻煩事吧?」
梳雲當即撅了嘴道,「玉苓姐姐太不了解我們少女乃女乃了,素來都是出了麻煩少女乃女乃才會被叫進宮,然後在宮里遇上麻煩,總歸逃不掉麻煩二字就是了。」
玉苓听得額頭黑線直掉,不否認梳雲說的不對,可也太夸張那麼一點兒吧,宛清知道王妃擔心,當即福身回道,「是宛清害母妃擔心了,皇上召宛清進宮是因為城吟郡主的臉腫了起來,溫貴妃懷疑是宛清背後下毒害的,找宛清去認罪。」
王妃隴緊眉頭,王爺同是一樣,「怎麼出一點事兒都是你的錯,難怪宸兒都不敢讓你出門了。」
宛清听得挑了下眉頭,那邊王爺放下手里的茶盞,正要去看王妃,王妃卻是起身走了,王爺臉有些黑,沒去追王妃,而是問宛清,聲音略沉,「你母妃怎麼了,誰招惹的她?」
宛清狂汗,別說的要給王妃報仇一樣啊,王妃是對誰都冷著臉的人麼,整個王府也就您老了,這點眼力都沒有,宛清回道,「昨兒您與溫貴妃的談話母妃都听見了。」
王爺听了沒什麼大的反應,只是驚愕了一下,然後就歸為平靜了,「你母妃就為這點小事不理我了?她不知道我是被找去的嗎?」
宛清無語,知道又怎麼樣,別不當回事啊,宛清深呼吸,被王爺的平靜給打敗了,再細看,似乎能看見王爺眸底有欣喜之色,宛清翻白眼,再翻白眼,他不會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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