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才站在城牆上望向遠方,那遠處的聯軍軍營,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整個荒原,夜色下,那一處處的營帳就如螢火蟲般熒熒發光,由近及遠散布在整個平原,給荒原披上了一層閃光的外衣,一眼望去格外壯觀。于濤走到王才身邊,慢慢說道︰「聯軍援軍不久就會會聚城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要想走的話,那就得盡快了。」王才想了想,目光漏出一點精光道︰「我們就這樣灰溜溜的走嗎?一旦聯軍發現,率兵追擊的話,那麼我們就麻煩了,我們將近30萬人要撤走,不可能不被他們察覺,因此我們得作出詳細的計劃才行。」
付雷道︰「敵人援軍如果會集,那我們絕對沒有任何機會了,我認為只有在他們未會合前各個擊破我們才有機會。聯軍的第十軍團和第十八軍團離我們有三天的路程,聯軍的第五軍團和三個奴隸兵團離我們有五天的路程。另外在我們城下,有聯軍三個軍團及五個奴隸兵團。因此我們只有派遣輕騎突襲聯軍援兵,在三天內往返300里。」
「什麼,300里,那士兵們能否承受的了如此大的行軍作戰,而且由誰去指揮這模一只隊伍呢?在這樣的環境中作到這樣的精確的作戰計劃,如果沒有出色的戰局把握能力及戰術指揮能力,那是不可想象的。」付雷猶豫道。
「我去,我願意帶領五千輕騎狙擊敵軍援兵,如果完不成任務我願軍法處置。」龍蛟道。
王才道︰「將軍此去,多加小心,在這里祝你早日凱旋。」
夜色朦朧中,一支騎兵悄悄的從峽谷的裂縫中蜿蜒的向遠方馳出。
「龍將軍,聯軍的部隊已經探到了。」一個斥候從部隊後方飛馳而來。那個士兵也不下馬,大聲報告完後,立即撥轉馬頭再次飛馳而去。
「將軍,聯軍的部隊速度極快,已經到達風塔谷。」
「將軍,聯軍的部隊距離我軍二十里。」
「將軍,聯軍的部隊已經越過風塔谷。」
一個又一個斥候騎著馬,奔來馳去,立時傳達給了士兵一個信息︰要開戰了。
士兵們興奮起來,大家開始交頭接耳,行軍的速度明顯的更加快速。
龍鯪神態安詳地端坐在馬上,雙眼內夾雜著幾絲淡淡的興奮。
馬建文騎著一匹紅馬,跟在龍鯪身後,緊張地四處張望。第一次參加大部隊打大戰,要說不緊張那是假話。隨著斥候越來越頻繁的跑來跑去,馬建文的渾身肌肉都繃緊了,甚至于呼吸他都感到有點困難。
馬建文是個獵手的兒子,箭法精準,百步穿楊是個很優秀的小伙子,龍鯪正因為他有這樣的身手,以及明銳的觀察力,所以把他帶在身邊,好好培養,這可是一個軍官的好苗子。盡管現在還有點稚女敕,但是不久他會張開自己的翅膀,擁有自己的一片天空。
「深呼吸……」龍鯪听到他象拉風車一樣的粗重呼吸聲,趕忙回頭對他笑著說道,「深呼吸可以減輕你心里的緊張。」馬建文不好意思的抓抓頭,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可心髒依舊不听使喚的拼命地跳動著。
「打大戰不象打小股部隊遭遇戰。打大戰由于雙方都要精心準備,所以大戰來臨之前氣氛一般都會非常緊張。而遭遇戰,就象前幾天你經歷的,是倉促應戰,倚仗的是各人的勇氣和小團體的配合,所以一般也不會給你緊張的時間,戰斗就已經開始了。」
馬建文點點頭。龍鯪把馬速降下來,和馬建文並排而走。他看到馬建文依然非常緊張,就指著四周說道︰「這地方叫落鳳坡。你看山崗由此而下,又平又寬,特別適宜騎兵部隊在沖鋒時加速,大大增加騎兵沖擊時的威力。」說著龍鯪已經縱馬出列,站到了山崗的頂部。馬建文緊隨著他。
二人都向山崗下望去。落鳳坡的底部是一個半月弧形的草地,方圓有三四里。而在半月弧的弧頂和弧腰是二座小山丘。山丘上樹木茂密,望上去綠蔥蔥的一片,象極了半個綠隻果。
「將軍,如果我們能在那二座小山上各自埋伏五百騎兵,聯軍的部隊從這里經過,我們從中截斷,分裂他們的部隊,那模我們有機會把他們完全擊潰了。」馬建文用手上的馬鞭指著對面山丘,隨口對龍鯪道。
龍鯪沒有做聲,默默地望著前方。
龍鯪及他的鐵衣衛排在隊伍的最前面。後面是一千人分成的十個隊列,每個隊列一百人都騎馬站在一條線上,等待出擊。最前面三排是射手,中間三排是長矛兵。最後四排是沖鋒陷陣的主力,武器比較雜,刀,劍,斧,狼牙棒都有。
馬建文被分在第一排的中間。戰場的氣氛非常壓抑,憋的他喘不過氣來。他拼命的掩飾著自己內心的緊張,按照龍鯪教的方法,深呼吸,然後再用嘴噴出去。他那拉風箱似的呼吸吸引了旁邊戰士的注意。那個戰士大概是個老兵,沖著馬建文無聲的笑了起來。馬建文非常尷尬,臉立即就紅了。
沒有人出聲。連馬都感受到即將要爆發的戰斗,一個個高昂著頭,豎起雙耳,準備接受主人發出的指令。
龍鯪的視野里,聯軍的大軍終于出現。先是那面繡刻著金色的天使的大旗,然後就是旋風般沖出的騎士,一個,幾個,一群,轉眼見鋪天蓋地地涌出了巨大的一片。
敵軍的馬蹄聲就象一面被敲打的小鼓,先是隱約可聞,漸漸的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震耳欲聾,漸漸的腳下的地面也劇烈地震顫起來,一切就如同山洪爆發一般,驕橫的死神帶著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心神俱裂。
龍鯪鎮定自若,他的臉上甚至于出現了得意的笑容。
部隊的馬匹開始搖頭擺尾,焦躁不安起來,四蹄不停的交錯擺動,鼻嚏噴個不停,有的馬甚至都沖出了隊列半個身軀。
馬建文劇烈的心跳好象慢慢適應了這令人窒息的氣氛,他微微抖動的雙手已經可以牢牢抓住馬韁了,他那拉風箱似的呼吸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正常了。但他的心神都已經被山崗下鋪天蓋地的敵騎所吸引,渾然忘記自己還有緊張這回事。
龍鯪在眾人的期待中終于舉起了右手。夾在第一排的號兵立即鼓起個大大的腮幫子,吹響了早就放在嘴邊的端牛號角。長長的沖鋒號角聲一時間響徹了整個落鳳坡。
「呼 ,呼 ……」士兵們高舉武器,從憋滿了悶氣的胸腔內發出了一聲聲驚天動地地吶喊。所有的戰士一時間無不熱血沸騰,都被這震耳欲聾的吼叫聲激起了全身的斗志。恐懼,驚慌,膽怯,所有的一切,在這一瞬間都化作了雲煙,蕩然無存。
馬建文受到這氣氛的感染,渾身充滿了無窮的力氣。他張大了觜,漲紅了臉,用勁全身力氣高舉戰刀,聲嘶力竭的盡情吼叫著。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戰爭也有這樣迷人和具有誘惑力的一面。
「殺啊……」龍鯪高舉長矛,騎在高揚前腿,仰首長嘶的白馬上,回首向自己的部下發出了出擊的吼聲,同一時間,白馬馱著他,象風一般沖了出去。
聯軍直到听見了聲沖雲霄的牛角號聲,才驀然醒悟他們已經遭到了敵人的埋伏。雖然敵人以逸待勞,率先出擊搶佔了先機,但他們具有人數上的絕對優勢,這個先機相對來說並不具有什麼決定性的意義。
聯軍指揮官大聲喊道︰「整隊,保持陣型,長矛手蹲下,立矛。弓箭手準備。」
「標定20節,預備,放。」
聯軍訓練很有素,在初期的慌亂過後,立刻就鎮定下來。
落鳳坡的斜度幫助龍鯪的部隊騎兵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加速到了極限。戰士們嘴里高喊著,飛速向敵軍殺去。
牛角號聲突然再度響起。山坡兩側的輕騎的吼聲隱隱約約的傳來,「上箭……」
「放……」
滿天的箭黑壓壓的一片,就象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雲朵一般,讓人窒息,感到壓抑。高速飛行的箭撕破空氣的嘯叫聲,就象死神發出的冷笑。死亡的氣息霎時籠罩在空曠的落鳳坡上空。
箭簇入體的「噗嗤」聲被轟鳴的馬蹄聲淹沒了,只能看見整齊的聯軍士兵齊刷刷的倒了一片。
聯軍的射手們立即回射了一輪。但由于他們陣形散亂,射出來的箭缺乏一致的距離,威力大打折扣。
3000精衛依舊在聲嘶力竭的叫喊著︰「上箭……」
在號聲的指揮下,連沖在最前面的龍鯪都是按照指令拉弓搭箭瞄準。
「放……」
雙方距離六十步。號叫聲再起。
馬建文在隊列高聲吼叫︰「長矛預備……」
最前面三排弓箭手突然展開松散陣形,每二人中間都露出容一馬通過的通道。三排長矛兵再次加快馬速,超越弓箭兵,形成長矛兵在最前列沖鋒。
絕大部分弓箭兵都收弓,拿出自己戰斗的武器。只有射術奇高的士兵依舊用弓箭做自己的攻擊武器。
雙方距離三十步。號叫聲再度響起。
長矛兵再次變陣,形成一個平行四邊形的沖擊陣列。這個陣列使得每一個士兵都能夠在第一時間內同時面對敵兵。這使得殺傷力成倍增長。但它又有縱深,每個士兵都會得到左右和背後戰友的盡力保護。
二丈長的長矛(大約相當于現在的六米)沖了出去,任何騎在馬背上的敵人想躲過去,都是非常困難的。
聯軍在雙方在剛剛接觸時,吃了一個大虧。
望著一個個被長矛洞穿的士兵或被摔落或被挑飛,耳邊听著無數淒慘的叫聲,聯軍指揮官的憤怒就象飛濺的鮮血一樣,不可遏制地噴發了出來。
「殺……,殺……」他揮舞著長刀,叫喊得有些聲嘶力竭了。
聯軍士兵在指揮官的指揮下漸漸擺月兌了剛剛的慌亂情形,慢慢又組織起來,形成一個密集的方陣,龍鯪作為攻擊的先鋒,猛的回轉馬頭,向聯軍的側面沖擊過去,而3000騎兵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整支隊伍形成以龍鯪為刀尖,3000千騎兵為刀身的移動戰刀,刀鋒所過之處聯軍士兵象麥子一般整片倒下。聯軍的密集陣型被支解為一個個互不相統的5個戰場。
而聯軍也迅速的圍成一個巨大的圓形防衛圈,與龍鯪的部隊對峙。
「嗚……」
突然,沉浸在戰場上血腥廝殺的雙方,同時被一聲長長且低沉的牛角號聲驚醒了。在這一瞬間,所有的人都扭頭望向發出號角聲的山丘上。
在落鳳坡兩側的山丘上同時出現了兩支騎兵隊伍。密密麻麻的騎兵佔據了整個山頭。那高高飄揚的大旗上,赫然是一只碩大的火紅色飛龍。
龍鯪的士兵們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響徹雲霄的歡呼。那是龍之一族的標志,那是龍之一族的榮耀。龍鯪的伏兵出現了。
聯軍指揮官立即明白自己中了龍鯪的誘敵之計。如今自己被包圍,只有突圍一條路了。
他剛要張嘴就要命令自己的部下去傳達撤退的命令,但他卻沒有叫出聲來。他看見馬建文雙手握著一柄鮮血淋灕的戰刀,正踩在自己傳令兵的尸體上,殺氣沖天的望著自己。
聯軍的部隊立即慌亂起來,有的想要撤退,有的準備逃跑,有的指揮部下趕進列陣進行抵御。雖然所有的士兵都還在舍命搏殺,但已經沒有了先前必勝的信念了。
山丘上的騎兵開始驅馬下山,在響徹滿山的沖鋒號聲中,發起沖鋒。
龍鯪預先埋伏在這里的二千騎兵已經窩在山里好幾天了。今天終于發揮作用,虎下南山,心情別提多爽快。馬蹄身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震耳,終于發出了巨大得轟鳴聲。落鳳坡得草地顫抖起來。
龍鯪的二支騎兵開始沖進已經陷入混亂的戰場。
聯軍的部隊和龍鯪的部隊交織在一起,一時間根本就難以抽身。即使調動出一部分部隊,也根本沒有時間組織起有效的抵御。就象一個充滿氣的氣球,突然被刺入了二根針。「噗嗤」就癟了。
聯軍內部一團混亂,軍隊喪失了統一的指揮。聯軍各部各自為戰,此起彼伏的牛角號聲讓士兵們無所適從,不知听那一個將領的指揮好。于是兵敗如山倒,聯軍的部隊立即象雪崩一樣崩潰了。
隨後的戰場就是一場屠殺。龍鯪的五千鐵騎,一個個如狼似虎,手中的刀就象切菜刀一樣,機械的重復著一個動作︰舉起來,砍下。戰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轉眼間就變得稀稀拉拉的了。
龍鯪在突襲援軍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容許收留俘虜的。
戰爭的殘酷與血腥讓騎在馬背上的馬建文目瞪口呆,無所適從。
龍鯪命人把馬建文叫到自己身邊,當著幾位手下的面,把他夸獎了一番。
龍鯪把戰場的戰利品,一匹寶馬賞賜給馬建文。馬建文謝過後離開他們,遠遠的站在一邊,負起護衛龍鯪的責任。
部隊在落鳳坡把繳獲的馬匹,刀劍等戰利品收集整理後,立即出發了。
馬建文駐馬站在落鳳坡頂,回頭望著坡下淒涼血腥的戰場。
橫七豎八的死尸躺滿了方圓三里地的草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腥味,殘破的旗幟和武器丟棄的到處都是,有的還插在士兵的尸體上。間雜有一些野花在風中搖曳,伴隨著山丘上搖晃的小樹,呼呼的山風,好象大自然也在為這些死去的靈魂哀嘆。
一個名叫葦箔的精衛在他背後喊道︰「走吧,建文。沒有什麼好看的,總有一天,我們也會和他們一樣死去的。」
馬建文收回目光,打馬追了上去。
「小葦子,我們到那里去?」
「不知道。將軍帶我們到那里。我們就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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