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雨,淡淡的灑在窗前,絲絲縷縷落在窗前的芭蕉上面,艷麗的芭蕉盛開著嬌慷的花瓣,在風中淡淡搖曳,帶出點點雨落的聲音,在這夜中更加的清靜,寂然,仿佛沉睡多年的夢,在一層層推開。
今天沒有月光!
只有在陰天的夜晚,弱希才可以打開窗戶,雨不大,伸出手,正好可以接住,縴白的玉手,伸出窗外,勾回幾滴雨,清清淺淺的打在手心,酥酥麻麻的,令人欣喜的快樂,細眯起水眸,長睫扇動了兩下,勾出頭去,凝白的臉上因此落了幾滴小雨滴。
竹林中似乎有客人,所以今天弱希就沒有出去過,沒什麼事倒顯得今夜有些無聊。
伸手抱起小虎,無奈的坐在地板上,無聊的嘆口氣,原來不練琴的日子也不是很有勁,屋外面很安靜,月姨不知道是睡了還是又不在惚。
黑暗中透過窗外看著雨絲從風中滑落,听雨落的聲音,竟帶著別樣的心情,竟然可以這樣安靜,無痛無傷,無悲無喜,嬌慷的如一只懶散的貓兒,瞄了一眼雨絲,緊緊抱抱身邊的小虎。
小虎也很安靜,帶著跟她一樣的懶散,睜開還沒睡醒的眼楮,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沒理會她,打算繼續睡覺,這大晚上的,一個兩個都不睡覺,還不讓想睡的好好睡會,真不地道。
弱希沒覺察到小虎的不樂意,伸手拍拍小虎的頭,腦袋里不知為什麼又想起那雙深幽若海的藍色眼眸,只覺得心口悶悶的難受,說不上是惶恐還是不安溫。
那個人……好怪!水眸在黑暗中靈動了轉了兩下,一個人怔怔的想起心事來,那個人,真的很怪!感覺很怪!
黑暗的抱著的小虎身上忽的淡淡的涌動出淡藍的光波,陣陣掃過弱希的身子。
弱希的眼楮閉合了起來,不勝困頓的放下手中的小虎,縴瘦的身子無意識的往邊上一靠,竟沉沉的睡了去。
空氣中的微波凝聚成一道空間之門,一襲雪色繡梅花華服水洛杉從門口緩緩走去,淡淡的夜色中,藍色的眸子泛起如妖孽般的冷芒,瑩瑩間多了幾分不同于往日的寒氣,站在她面前看了一會,終于抱起她縴弱的身子放在床上。
修長的手探上她的脈搏,她的脈搏與中寒毒之前,並無太多區別,但仔細一探還是探出了微微的區別。
這脈搏極其古怪,寒毒己解,體內卻翻出另兩種毒素,每一種都至少不下十五年,而且她僅僅只有十六歲,俊眉微微皺起,手一挑,一道小型的水系結局籠住了兩個人。
結界中弱希慢慢睜開眼楮,有些迷離的搞不清狀況的看著水洛杉,長長的睫毛如刷子般整齊漂亮,瀲灩出萬種風情,看到他出現卻並不驚異,仿佛他的出現極其的自然,有淚從眼底滑落,無聲的落在枕上,清澈的水眸里,滿滿的盈積著痛楚,唇邊卻泅出一絲美的傾城的笑︰「殿下,今天不是您的大婚之日,如何有空過來?」
「弱弱,你恨我?」水洛杉的手輕輕的滑過她的臉,替她抹去臉上的淚痕,沉靜的眼眸有著她看得懂的淡淡溺愛,只這份溺愛看起來多麼滑稽可笑。
今日剛把她推入別人的懷抱,晚上他卻大而化之的出現在她的臥房,他把她當做什麼人,想來就想,想丟就丟,她現在只想忘記,忘記前塵,忘記往事,忘記所有的一切,繼然他己經有了太子妃,既然他己將她賜婚給別人,那麼就讓這一切都結束吧!
弱希疲憊的閉上眼楮,她很累,累的直想忘記一切,如果可以,她唯願一切是夢,夢醒後便了無蹤跡。
「殿下,我累了!」長睫顫抖中,又一顆淚落下,如果真的這麼痛,她唯願忘記,忘記他絕然無情的把她推入別人的懷抱;忘記他一身大紅的衣袍卻只為迎娶她人。
他的無情,他的絕然,他的冷漠,他永遠看不懂的心她要不起,便不再要了。
記得很久前師傅就曾經說過,有些人有些事是要不起的,強要的後果便遭受天罰,而他一定是他的天罰吧!
深層的睡眠濃濃的涌上,痛楚帶著一種失落的快意讓她唇邊的笑越來嫵媚,在那嫵媚極致之時便是濃重的黑暗和封印。
「弱弱,弱弱,你別睡,說出你的恨,你的傷,讓我幫你排解好不好?」看弱希靜靜的側頭轉向一邊,竟又沉沉睡去,水洛杉著急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只不過,意識全無的希弱白女敕的小臉順著他的手動了下,卻依然沒有醒來。
如果,真的那麼痛,她不要醒來!
如果,真的那麼傷,她不願醒來!
如果,真的己無法面對,她唯願只是夢一場
看著夢希竟真的又睡過去,水洛杉從床上抱起她,把她擁入懷中,低下頭,下鄂靠著她的發頂,只低低的呢喃道︰「弱弱,弱弱!」平靜的聲音帶上幾分倉茫和寂寞。
擁著她,只是靜靜的擁著她,側身躺在她的身邊,下一次,下一次喚醒她的時候,他一定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她,只希望她不要怪他。
弱希很難受,難受的只想醒來,那雙俊魅無情的眼眸是誰,為什麼那般無情的看著她,大紅的錦袍華美高雅,張揚的俊美只凝起深藍色的波濤,巨大的波濤洶涌而來,撲天蓋地的仿佛窒息般的氣息,無情而絕洌,他,是誰,她看不清!
巨大的波濤洶涌澎湃,激起千層浪,每一層浪都打在她的身上,生疼而痛苦,天空中無情的藍色眸子凝著在巨浪中的她,唇邊綻出冷漠的微笑,淡然看她有巨浪中折磨。
心,鈍鈍的痛,如用鈍刀一點點劃過傷口,刺骨寒洌!
是誰穿著大紅的錦袍把她推到邊上另一個男人的懷里。
是誰用無情的眸子淡漠的笑過她時,只有一層嘲弄的曬笑。
她,無力的從空中跌落下來,砍斷自己的神魂,碎裂自己的神格,只願歸于虛無。
無盡的虛空中無盡的滑落,永不見底的黑暗凝聚了千萬載的無情。痛,淚滑落
「啊!」心痛的感覺如潮水般涌上,慘叫聲中,弱希猛的坐起,臉色蒼白如雪,輕輕敲擊門口的手停了下來,然後一腳踢門進來。
「希兒,希兒,怎麼了?」月冷曄猛的沖了進來,一把抱住冷汗淋灕,茫然無措的弱希,著急的問。
弱希呆滯的被擁入月冷曄的懷中,茫然不知身在何處,半響眼眸中重新凝聚出月冷曄關心的面容,手指微有些顫抖的輕輕的推了推他,無力的笑道︰「我沒事,好象做夢了!」
每個夢里有些藍色,每個夢里都有一個看不清的人影,只唯眸子冰冷淡漠。
「是夢別怕,現在不是醒了,還怕什麼。」月冷曄笑著看著她,溫柔的替她擦去腮邊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那雙淡然的眼眸深處是他自己也沒覺察到的關懷和擔心,手底膩膩滑滑的是她如玉般的肌膚,讓他不由自主的想伸手替她抹去那抹傷寂。
「曄哥哥。」弱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有些虛弱的向後靠了靠,才覺得好些,半響抬頭才發現月冷曄竟這樣一直凝著她,靜靜的看著,才驀的有些臉紅,扭捏著問,「曄哥哥,這麼早有事嗎?」
「小丫頭,跟曄哥哥也客氣起來了。」月冷曄輕輕撥了撥她的發絲,終也是輕聲笑了,「曄哥哥一早起來,就听見小丫頭在房間里大喊大叫,能不過來看看嗎?」
弱希微紅著臉仔細看時,果然發現月冷曄似乎才起身的樣子,衣領半開著,露出他健美的鎖骨,烏黑的長發還沒來得及梳理,多了份平時沒有的散漫,少了份嚴峻看起來更加平易近人。
那樣的他多了幾分平時沒有的不拘,雄性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驚覺現在的狀況,有些不自覺起來。
「曄哥哥,又瞎說!曄哥哥,肯定有事,說吧!」弱希避開眼簾,故意只看著他的臉笑道。
「小丫頭,真聰明,今天陪曄哥哥出去逛逛,曄哥哥到這里來還沒逛過,你可是來了很久了哦。」月冷曄看著弱希微紅的臉,心頭微震,側頭轉邊一邊,咳嗽了一下才又轉回來笑道。
「那曄哥哥,你等我,我很快的。」弱希听到可以出去玩,驀的來了精神,一掀被子就想站起,不過看了看月冷曄似乎還沒打算走的樣子,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嬌嗔道,「曄哥哥!」
「好,那快點,曄哥哥在外面等你。」月冷曄笑著站起身來,走了出去,黑暗的眸子微微一沉,燃燒起熊熊大火,不過瞬間那火便熄滅,連灰燼也不曾留下,臉上笑容驀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