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貝恩談及蔣東臣的神色及言談可以看得出來,倆人的關系至少在過去是十分熟稔的,現在她都已經嫁給蔣天極為妻了,但是提到蔣東臣,眉眼中仍是一片溫柔小女人之色。
向晚看著她明明是大女人的形象,此刻卻完全一副小女人姿態,心頭不由有些難受。
話說著繞來繞去,貝恩念了半天勸慰的話語,也沒見真正轉到正題上去。
向晚惦記著上班,心底不免有些著急。
貝恩見她故作無意地看手上的腕表,微微抿唇而笑,知道時機也差不多,瞎掰胡扯也該結束了。
「蔣氏在明港已經是個老牌的企業了,尤其是在娛樂界的龍頭地位,無人可及。只是這一次,似乎是真的遇到危機了,若是這一關過不去,明港的娛樂產業將元氣不傷不說,我只怕……」她微微猶豫了一下,「只怕老爺子是熬不過去了!」
向晚知道她接下來就要提到蔣東臣,否則這種話題又與自己有什麼關系呢?
知出晚心。果然,話鋒一轉,貝恩望著向晚道︰「向晚,現在蔣氏集團和老爺子的命都系在了東臣身上,只是我听說,今天老爺子找他到醫院談,結果似乎並不讓人樂觀。」
看著她臉色瞬間變得憂慮起來,向晚心中也泛起了不解。早上見蔣東臣那般神情自若地前往醫院,她只以為他心中對此事的解決方法已有數了,可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是沒有談出個好的結果來。
「學姐,你知道的,以我……我的身份,在東臣面前也說不上什麼話,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用呢?」
貝恩突然伸出手來捏住她的手,臉上是向晚從未見過的懇求。
「向晚,我看得出來,東臣待你和其他的女人是不同的,而你對他,我也看得出來並非無情對嗎?」
向晚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其實,像他那麼優秀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是發光體,喜歡上他只是時間和程度的問題,沒什麼好覺得害羞的。」貝恩淡淡地戳中她的心思,「其實,你別看他性情喜怒無常的,可是對他而言家人是非常重要的。老爺子不喜歡他這誰都看得出來,可是他這麼多年卻從來不曾忤逆過老爺子半句,很多時候,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的,只是他不願意而已。」
「學姐,你……」
「向晚,我也不瞞你,我今天找你希望你能幫我個忙,好嗎?」
向晚輕輕將手從她掌中抽了出來,看著她一臉的認真︰「對不起,學姐,這件事我真的幫不上忙。我知道,你們都擔心賬目的問題被廉政公署查出來,蔣天極就要進監獄,所以才讓東臣暫代職務接手這些事。可是你們有沒有替他考慮過,若是攬下這件事,他又會遭遇什麼樣的後果?恕我直言,你們都太自私了,這個忙我幫不了,也不會幫!」
貝恩收回手,輕輕低垂下頭,波浪卷發掩住她半邊臉頰,叫人看不出臉上的神情來。
過了一會她重新抬起頭來,眼眶里竟然盈滿了淚水。tbed。
「學姐,你……」向晚忙不迭地抽紙巾塞進她手中。
「我知道為了天極的事情要求東臣做這件事的確是非常自私,但是你知道我剛剛新婚,他進了一次海關已經給了我徹骨的打擊,如果再來一次,你讓我如何能夠承受?」一向堅強的女強人,此刻竟然在向晚面前哭得泣不成聲,叫人好不心酸。
「老爺子不是神通廣大的人嗎?也許事情並不會像你們想象中那麼糟糕呢?」雖然漸漸對貝恩失去了好感,但是見她如此脆弱的一面,向晚還是很不忍心。
貝恩抽泣了一陣子,一點點地擦干眼淚,想了半晌後又開口︰「如果我還有兩全之策,可以保全他們兩人,你願不願意幫我?」
「什麼?」
「其實我知道東臣手上有那幾個項目的原始賬本,其中各項開支都有詳細記錄。若是這賬目落在廉政公署的手中,天極和蔣氏都沒有翻身的希望了。但是只要這賬本不讓外人發現,那麼即便是被廉政公署懷疑,他們也拿不出實際證據的。向晚,若是你能顧全大局,只要銷毀賬本,那麼大家都不會有事的,而且老爺子和天極都會念著東臣的好的。」
經她一提醒,向晚腦中念頭一閃,突然想起昨晚在書房桌上無意中看到的材料,莫非,那就是掌握在蔣東臣手中的賬目?
難怪連蔣老爺子都忌憚著蔣東臣,難怪那個清揚會說若不是因為他手上的東西,蔣天極早就對他下手了。
他今天拒絕了老爺子的提議接手集團的工作,難道是心里打算好了要將賬目交給那個叫清揚的人?如果這麼一來,蔣氏便真要變天了!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幾乎都想點頭了,可是想起蔣東臣昨晚那令人心痛的孤寂模樣,她就無法令自己答應這種事情。
他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夠孤獨的了,如果連她都欺瞞他,背叛他,那麼他不是更可憐嗎?
她做不到,她不是聖母,做不到為了所謂的大局,而去傷害他!
「學姐,對不起,我覺得你來找我,不如直接去找東臣。畢竟,你和他也曾有過一段感情,也許,他會願意幫助你。」
向晚說出這話的時候,雙手在桌下面緊緊地絞在了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說話來試探貝恩,可是她心里真的好想好想知道,他們倆人到底是什麼關系?
話音剛落,她便見到貝恩的臉色一白,嘴唇緊緊抿了起來。
「他……他都告訴你了?」
「我認識他那一年的時候還不到十六歲,那個冬天,在蔣宅的大門口看見他,我還以為遇見了天使少年。那時的他……真的好帥,好溫暖……」
貝恩臉上出現一種神往的迷蒙之色,仿佛記憶完全被帶回了當年與蔣東臣初識的那一天。
向晚听得心中越發顫抖與黯淡,她不過是一時好奇試探了一句,卻果然試出了這樣的結果。他們果然是有一段過去,原來那日看到的倆人相擁並非單純的安慰而已,可能還有彼此間的舊情難忘吧!
「學姐,實在對不起,幫不上你的忙。」她有些慌亂地站起身來,沒有再看貝恩,「我還要上班,先走了。」
說完,她腳步踉蹌地起身下樓。
貝恩並沒有開口挽留,亦沒有道再見,只是一直盯著她看似凌亂的腳步和不穩定的情緒。
她輕抿了一口咖啡,望著光影落在桌布上形成的光圈,突然怔怔自語道︰「貝恩,你的選擇,到頭來還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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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天開始,蔣東臣突然就變得忙碌了起來。
此前他大多數時間都呆在流月公館里,可是現在向晚卻是想見他一面也難了。
又過去兩天,她正獨自吃著晚餐,卻見洛姨去開門,接著便是一隊人搬著大箱子走了進來。
她放下碗筷,走進客廳里。
「洛姨,他們是什麼人?」她小聲地問道。
「都是東少手下的人,好像是來送文件的。」
「哦,那他怎麼不見回來?」向晚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你手機里不是有東少的電話嗎?若是想他了就給他打電話好了。」洛姨笑眼彎彎地盯著她看,直將她看得面紅耳赤起來,「我看他們送文件過來,大概東少最近會回來的,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洛姨,你又取笑我。」說著,她好似氣極地小跑上樓了。
其實問洛姨這話放在她心里琢磨好幾天了,她的手機里的確是有蔣東臣的電話號碼。每晚躲在被窩里看著上面熟悉的「東少」兩個字,常常是想按下通話鍵卻在最後一刻放棄了。最後一次是在昨晚,連手機短信都編輯好了,可是最後還是不敢發出去。
在她的記憶中,這支電話雖是專用來與他聯絡的,可是她卻一次都沒有用過。以前是不需要,而現在,是想撥打卻更讓人心慌意亂。
她握著手機在走廊上徘徊猶豫著,恰好見到那幾個送文件的人關上書房的門依次下樓。
想起那日貝恩的話語,她突然興起一種念頭,偷偷模模地看看樓下的動靜,見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情,于是大著膽子扭開了書房的門。
蔣東臣的書房大半時間是不上鎖的,可是住在這間公館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的辦公區域,也是不能隨便進入的地方,所以除了每日洛姨親自進去打掃外,幾乎沒有人再進去。
向晚第一次單獨進來,躡手躡腳地好像做賊一般。
她看清剛剛送進來的那幾個箱子上都打上了白色的封條,而辦公桌上則是剛剛放上去了蔣東臣平日里常用的那部電腦。
站在書桌前,她伸出剛剛觸踫到筆記本屏幕,心跳不由得更加厲害了--
「我只是看看,真的只是看看,我保證什麼都不會動的!」她嘴里輕聲念叨著,接著閉了閉眼楮,終于伸出手去按下了電腦的啟動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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