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的目光在小小的屋內尋梭了一圈,沒有看到兒子的小身影。
「嘉軒呢?」
「小家伙早上起來就找你,哭了半天,最後還是商越抱他到樓下去這才讓他安靜了下來,看看時間差不多要回來了。」亞楠抹了抹臉上的淚,不無擔心的說道。
向晚感激地拍拍她的肩,「太感謝你們了,多虧了你們照顧軒軒!」
「別跟我們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亞楠搖搖頭,過了許久,在心里盤旋了半晌的疑問到底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向晚,你跟……那個東少其實是認識的吧?」
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剛開始她和商越都以為向晚是被個惡人給纏上了,直到後來到包廂里听了半晌才明白過來,這倆人根本就是相識的。只是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見面就能鬧出這樣驚天動地的動靜來。
向晚知道她一定會問,輕嘆了一口氣,將腦袋耷拉下來︰「亞楠,那是我惹不起的人。我今天就準備搬家了!」
「什麼?你今天就要要搬?你的意思是他還會找你的麻煩?」亞楠想起昨晚在酒吧里那番場面心頭還忍不住發抖。
向晚沉默著,她不僅是怕蔣東臣查到住址,也怕會連累了亞楠和商越,更擔心的是如果被他發現孩子的存在,只怕又會掀起一場大風浪來。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越快離開這里越好!
「對,一會我朋友就會來接我和嘉軒,這屋子里的東西恐怕一下子也搬不走,你和幾個鄰居姐妹們有需要的全拿走吧!」向晚一邊說著一邊在屋子里踱步。
雖說這間十五平米的小房子殘破不堪,但是畢竟是住了兩年的居所,再加上素日與周圍鄰居關系很好,向晚想起要搬離多少還是不舍的。
「向晚,你會搬到哪里去,以後我們還能去看你和小家伙嗎?」亞楠幫著她收拾起來。
向晚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先不要透露自己的去處--
「亞楠,別問那麼多,知道我的下落對你沒有好處。」
話已至此,亞楠心中便已明白她這是為了大家好,若是那男人真有心要查,只怕以他的手段沒人能夠抵擋,不知道反而對大家都是一種最好的保護。
「媽…媽…抱!」
向晚一邊加快收拾的動作一邊交待亞楠一些注意事項,突然就听見門口一陣響動,接著就是也嘉軒小朋友在商越的懷中拼命地朝著向晚揮動那白白胖胖的小手。
她放下手中的物件,將兒子一把接在手中,小家伙軟軟女敕女敕的小臉立刻就湊了過來,在她的臉頰上蹭了又蹭,十分親熱難舍的樣子。
「軒軒想媽媽啦?」兒子身上帶著濃濃的女乃香味,小小的柔軟的身體一貼上她的身體,向晚只覺得全身都軟了一樣。
「嗯。」小家伙乖巧的點點頭,雙手在她臉上揉捏著,圓溜溜的大眼楮盯著向晚好似在認真的研究什麼。
「咦--」亞楠和商越站在一旁看著兩母子親密無間的互動,突然就發出驚異的聲音。
「怎麼了?」商越問道。
「你有沒有覺得……小家伙跟昨天那個惡霸有幾分相似?」
亞楠話音一落,向晚听得心中一個咯 ,而商越則好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的湊上來要瞧個仔細。
「你不提醒還不覺得,這麼看來還真是有幾分像!向晚……他是不是就是……」
「沒有,沒有,你們瞎說什麼?我兒子當然是像我啊,怎麼可能跟那個男人像呢?」向晚有些慌,抱著嘉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呀……呀……」嘉軒吃飽喝足了又出去逛了逛街,似乎情緒很好,趴在向晚的肩膀上快活地手舞足蹈。
亞楠越是看便越覺得自己的判斷有道理,加上這些年向晚一個人帶著孩子住在這棟樓里,從來不提孩子的父親在哪里。以至于讓大家都誤以為嘉軒的父親已經不在人世,為了不讓向晚想起傷心往事,一個個都十分有默契地不提。
可是想到昨天向晚與那男人之間的種種,此刻看著向晚有些慌神的反應,越發在心中肯定了。
「哎,商越,我和向晚要說會悄悄話,你先回去唄!」亞楠推了推他的肩膀。
「什麼事情這樣神神秘秘的?就算嘉軒真是那個男人的兒子那又如何?只要我們不說,誰又會知道?」商越不太高興自己被排除在外,有些孩子氣地提高了嗓門。
向晚拿著玩具逗嘉軒,滿月復的心事。
這滿座樓的人誰不知道自己單身帶著個一歲多的孩子,蔣東臣查到也是遲早的事情,到底怎麼樣才能瞞過去呢?
再說更令她心驚的是,葉嘉軒小朋友剛出生的時候幾乎同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是越長大,隨著五官漸漸長開了,竟然有百分之八十與蔣東臣的相似。尤其是小家伙專注研究玩具的時候,幾乎與他的親生父親專注工作時的神態一模一樣,那微微輕蹙的眉頭,那樣專心忘我的眼神,無一不是傳神到位。uf3j。
就連亞楠這種神經大條的人只見過蔣東臣一面,就能判斷出嘉軒與他的關系,若是被他本人親眼看到,那將會造成什麼結果?向晚用腳趾頭都能夠想象的出來。
「向晚,你放心,我去跟大家講,如果有不相干的人打听你的事情,我們一律為你保守秘密。」亞楠一臉的豪氣干雲。
「嗯,謝謝你們了!我只希望盡快地搬走不給你們增添麻煩,你們昨天也是見過他的厲害的,凡事不要勉強,一切都以自己的安全為重。不然,我走也走得不安心。」向晚想了又想,只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離開這里,其他的事情只能以後再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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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軒軒,咱們到了!」舒雅將車駛進了地下停車場。
「你家在這里?」向晚抱著嘉軒下了車來,四周看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接下來你們就安安心心的住下,另外找房子的事情不用著急,慢慢來。」舒雅從後備箱中提出兩口大號行李箱來,「你在那住了兩年,怎麼就這麼點行李?」
向晚點點頭︰「我的東西不多,大多都是嘉軒的衣物和玩具,其他不太方便帶的都留給亞楠她們了。」
舒雅不屑的撇了撇嘴︰「你那些二手家具不要也罷,真不明白在那些破銅爛鐵中怎麼也能住上兩年。」
向晚笑著推了她一把︰「好啦,小資女,我們趕緊上去吧!」
「不著急,等著男人下來拎行李。」舒雅拿起手中的手機在她眼前晃了晃,「作為女人,可不要總是親自去干這種粗重的活,得對自己好一點明白嗎?」
「你那個德國深造的男友終于回國了?」向晚笑了笑。
舒雅听到她的話,臉上竟然破天荒的露出了一抹難得的小女人嬌羞之色。
向晚還想繼續打趣,突然想起了什麼︰「不行啊,你們小兩口小別勝新婚,我和軒軒這一大一小兩個電燈泡夾在中間算什麼?不行不行,我還是另想別的辦法吧!」
一邊說著,她單手抱著嘉軒,另一只裹著紗布的手就想去拎箱子。
「葉向晚,你瘋了,你的手剛剛才包扎上,是不是不想要了?」舒雅有些惱火地將她輕輕推開,「鐘志揚我已經安頓好了,你和嘉軒,我也同樣會安頓好的。」
正說著,只听遠遠地傳來一個男人朗悅的聲音︰「舒雅,真是不好意思,剛才跟總公司通電話所以下來遲了,讓你們久等了。」
舒雅見到有人過來,立刻住嘴,只是拿眼楮瞟了向晚一下,示意她別添亂了。
向晚听著聲音一轉身,便愣住了。
「江承澤?江先生……怎麼是你?」
對方看到她的臉,又見她手中抱著個小女圭女圭,同樣也是一臉詫異,可是到底是個極其有修養和風度的男人,那樣的表情也僅僅在臉上停留了兩秒中便立刻收斂了起來。
「原來你就是舒雅說要介紹的那位朋友?真是太巧了。」
「承澤,怎麼?你們認識?」三人中最詫異的莫過于舒雅了。
向晚輕輕一笑,臉微微地紅了︰「正如你說的,我就是個會制造麻煩的機器,昨晚還真是給這位江先生增添了許多麻煩。」
舒雅看著她羞澀的樣子,突然詭異地一笑,用肩膀撞了撞江承澤的手臂,眼風一挑捉狹道︰「行啊你,走到哪里都是桃花隨行嘛!明港這地方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了,你這才回國幾天,就能遇見這種好事!」
江承澤極其有風度,嘴角仍舊保持方才的弧度,只是眉目間多了一絲無可奈何︰「你呀!這張刁嘴還是這麼不饒人,平日里打趣打趣我們這些男人也就算了,連你的好朋友你也不放過,真是不知道鐘志揚怎麼受得了你這麼多年。」
他偏頭又看看滿臉漲得通紅的向晚,抱歉地說︰「舒雅從大學里就是這副德行,你可別听她胡說八道。」
「我知道,我不會往心里去的。」向晚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早已習慣了舒雅的習慣。
得人不子。「好了好了,我們談正事。江承澤,我就將向晚和我的干兒子托付給你這一陣子,等鐘志揚回德國了,我再來接她們,你可不能動什麼壞心思哦。」
「什麼?」向晚听到她的話,突然腦門都開始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