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命皇後 二皇子

作者 ︰ 莫清露

二皇子凌宣來的時候,我剛剛睡醒,正坐在床頭發呆。幾日不見,他似乎清瘦了不少,看著我的眼楮里,是一閃而逝的落寞中夾雜著滿滿的激動。

他走至我面前,欲伸出手來,伸到一半又倏地停下,頓了會,才又將手放下去,然後盯著我看了半晌才低聲道「對不起」,我嘴唇動了動,還是把將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他接著道「我雖十分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次若不是皇叔,我真不敢想象……」

我見不得他那面色掙扎、苦惱的模樣,在我印象中,他從來都是陽光帥氣的,何時曾有過這樣的表情,遂安慰他道「現在不是沒事了嗎,你不用那樣,都過去了」

他勉強笑了笑「是啊,你如今沒事比什麼都好」

他今日這神態和語氣似乎都有些弦外之意,不過想來也可能是我這次的事情真把他嚇住了,倒也沒有深思,又默了一會,我抬頭看他「你看如今我就只剩半條命了,那婚約的事情還是就此作罷吧,我雖爛命一條,可也怕死得很」

他一怔,苦澀一笑「你知道你的毒是怎麼解的嗎?」

我雖疑惑著,倒也點點頭,他淡然道「你可知皇叔的師父就是世上廣為傳頌的冷面鬼醫」,這冷面鬼醫,我倒是听說過,據說是當今世上醫術最為高明之人,但是卻鐵石心腸,從來不會解救無相干之人,于是心中一怔情不自禁喜道「我們的婚約解除了?」

他面色沉痛質問我「你就這麼想著和我解除關系?就如此想著和他在一起?」

我才後知後覺,剛才的一時口快,已經傷了他,于是干干咳了一聲,低頭不語。又听他道「不過我從不後悔當日的決定,只要你能活得好好的,能遠遠地看著你,就夠了」,我心中感動,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情真意切說了聲「凌宣,謝謝你」

他淡然看了我一眼道「我知道你對他有情,雖然這次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鬼醫才出手,但是鬼醫雖醫術高明,能研制各種解藥,但是有些藥材他未必就有」

我一怔,沉聲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道「醉生夢死本是無藥可解的劇毒,你以為解藥那麼容易研制?」

我依舊不太明白,「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定定看了我一會,「解藥的藥引中,我倒是知道一些,可惜要想獲得,卻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我不清楚鬼醫是如何醫治的,但是若以一般的思維,那條途徑確是必須的,只是那代價也很大,不過若是我有這個機會,我想我也會選擇付出全部,也在所不惜」

他這一通悵然感嘆,我不知他具體是什麼意思,想來也許是他的某種胡亂猜想,鬼醫自有鬼醫的手段,我還在琢磨著這事,就見他神態悲戚道「為什麼你從來就看不到我?心心念念卻都是他」

我只覺得感情這事,實在是沒辦法說清楚,心不由己,只能愧疚看著他,他定定瞧了遠處一會,恨恨道「若是這世上沒有了他,你會看得見我的心嗎?」

我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正欲張口,就听他道「我不會這麼輕易認輸的,這次是我心甘情願把你推到他的身邊,若是……」

我道「若是什麼?」

他目光沉靜看著遠處道「帝王家本就是權勢遠遠高于血緣親情,鹿死誰手還未可知,若是那一日我敗了,成王敗寇,我沒有怨言,若是我贏了……」,說到這,他突地轉頭盯著我道「那時,我必定會奪回你,一生一世!」

我只覺得心中十分難受,兩個重要的人,為什麼非要犧牲一個甚至兩敗俱傷,悲涼而無奈的苦楚瞬間襲上心頭。

臨走時,我喊住他「那件事,皇後怎麼說?」

他淡然道「母後那里,你不必擔心,本來她同意賜婚,除了是要成全我外,也是想打壓打壓皇叔的氣焰,或者趁機要挾些什麼,如今我為了你能活著,選擇放棄你,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母後對我其實一向很縱容」

我有感而發道「真是個好母親,你真幸福」

他一愣,喃喃道「幸福嗎?也許吧」,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他的背影,竟是無端的落寞和淒涼,我深吸一口氣,閉了眼楮靠在了床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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