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至一叢花前,細細聞著這清幽的花香,深深吸了口氣,江旭堯道「你,喜歡花?」
我站起了身子,道「我自小就愛養花」,走了幾步,突想起那次的事情,遂道「當初你朝堂之上說自己有了意中人,那時應是為了拒婚才如此說的吧?」
見他半晌沒吭聲,我回頭望他,他此刻正一臉澀然,道「那時,我就認定了你!」
我一怔,苦澀笑了笑,道「我那時候還猜想你這心儀之人會是什麼樣的呢,想著有朝一日定要見上一見,著實好奇得很,只是沒想到那人竟會是你」
他道「如今見了很失望?」
我笑著道「那倒沒有,只是那時候沒想到會是你」
他苦笑道「你那時估計壓根已經將我忘了,又怎會聯想到我。
沉默半晌,方抬頭看他「我如今的處境是不是依然在危險之中?」
他道「舅舅那邊如今不會對你如何,畢竟是在京城,而且王爺已經答應娶了表姐,你對他們不會再有什麼威脅」
我唔了一聲,突然又覺得還有些疑惑「你昨日特意去接我,不是為了保證路上的安全?」
他笑著道「昨日是專門去看你,正巧遇上這事」
那日趙詩涵說慕楓留我在將軍府,是為了保護我,難道竟為了隱瞞他與韓家結親之事?只是他既然做都做了,還獨獨瞞我一人,有何意思?心中痛意更甚,原來到如今,我竟連一個可信賴之人都不得。
昔日的種種有如落花伴著流水一般一去無影蹤。若是有一日那人對我不忠,我會轉身,就算痛得死去,亦不會去妥協和低頭。
況且幾次死里逃生,命懸一線,我咽不下這口氣,如今我卻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走,呵,又是一個人生抉擇時。
次日,去看了平宇,出來的時候,江旭堯已去了宮里,我遂修書一封,讓碧桃轉交。
出了尚書府,我漫無目的胡亂走著,趙詩涵那里,我不會再回,冷冷自嘲了下,似乎這次我又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兒。所幸出來之時,身上還帶了一些銀票,這銀票還是許齊昨日硬塞給我的,讓我留著備用。
沿著街上走了很久,突然記起慕凌宣來,昨日江旭堯說如今的二皇子妃已經瘋了,我當時不知是何心情,雖然是因我而起,卻也只是導火線,即使沒有我,政治的戰場亦是一樣的結局,如今顧相已倒台,凌宣過的定是更為艱難。
凌宣對我來說,那種感覺雖不是愛,卻是一種難以言語的親情,我猶記得那日,他冒雨上山,一步一步在泥濘中將我背著下山。
心底的吶喊,讓我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向著二皇子府走去。
走至一半,又生生頓住,本就是因為我才讓他如今更為不順,如今我卻怎麼有臉面出現在他的面前,去看了又怎樣,只能徒增煩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