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殘想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幻境天梯[中]

作者 ︰ 天使之柩

「 通——」

第三千二百四十三聲……

菲亞斯默默的數著,無數的場景拼湊出一段完整的人生,西維爾的存在是整個故事的主旋律,那個張揚的少年啊,總是笨拙的用花痴般的習性去掩飾他對他的真心,他從來沒有說過愛他,卻心甘情願的為他拼盡了性命……

「小西……」不知道為什麼,菲亞斯倒是格外的想起了西維爾來……

但是幻境沒有給他過多的思考的時間,新的景象展現在他的眼前,那是——滿山遍野搖曳的篁竹,微風拂過,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撩撥起菲亞斯的心弦-

那個時候的日子似乎很平淡……從蜿蜒的石階上走下來一群少女,她們看見他,然後提起裙擺,欠身行禮,她們的目光中充滿了崇敬與眷戀,卻從不宣之于口,她們總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愛著他。

菲亞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就好像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無動于衷一樣,也許被創造者愛上創造者,那就是一種必然,每一個都一樣,于是也就沒什麼不一樣了。

菲亞斯拾級而上,終于在石階的盡頭看到了紅衣的青年,似乎,和所有人都一樣,有似乎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妖。」菲亞斯听到自己叫出了他的名字。

那麼純粹的眷戀,那麼堅強的隱忍,他似乎從來都不會成為他的負擔,霧夕妖,那個他曾經刻在心底的名字,漸漸的也浮出了記憶。

「小西和郁迦大人吵起來了。」妖的臉上浮現起無奈的神情,雖然同伴們都說不用理會,可是,他總覺得由他們吵下去可能會有不好的後果,更何況。那兩位都是脾氣火爆的人,希望不會打起來吧……

「我們去看看吧。」菲亞斯伸手模了模他的頭發,一如面對著自己最疼愛地孩子。

步入銀色地宮殿。遠遠地就听到兩個聲音在爭吵。

「如果沒有那些亂七八糟地事情。他一定會愛上我!!」西維爾地聲音一如記憶中充滿了活力。「倒是你。有事沒事老礙著我!你到底安地什麼心?!」

「礙著你?明明是你礙著我才對。」陌生地聲音卻有著熟悉地感覺。是了。那是他地兄長月皇郁迦……

不屑地語氣輕而易舉地挑起了西維爾地怒氣。「要不。我們來打個賭吧!!」

「賭什麼?」月皇郁迦地聲音里透著濃濃地笑意。

「就賭。如果他忘記現在地一切。我一定能夠獲得他地愛!」西維爾大聲地說道。

菲亞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那個傻瓜啊,難道听不出那是兄長地陷阱麼?可是。為什麼心里卻有一絲的期盼呢?如果日子可以過得不要那麼平淡,那麼,就算是賭了又何妨呢?!

「愛他?這個世界上愛情就是全部了麼?你能給他所有他想要的東西麼?你能保護他不受傷害麼?」月皇郁迦冷聲問道。「如果讓他跟著你吃苦受累受傷,我毀掉你們的愛情!」這番話里不知道有幾分真假,但在菲亞斯听來,卻是听出了一股憤恨的味道。

究竟是怎麼了呢?記得以前,兄長是最疼愛的自己的,為了自己的願望,甚至寧願違背法則,陷入沉睡也不讓他受到一點兒傷害……是因為西維爾的出現麼?可是,他明明就知道西維爾地存在的啊?

菲亞斯困惑的想著。手指不自覺的伸了出去,搭在門上,然後輕輕的一推……

房間里的聲音忽然都小時了,月皇郁迦也好,西維爾也好,他們都愣愣的看著他的出現,似乎他才是最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人一樣。

菲亞斯記起來了,那一天,他應了別人地邀請本是打算出門的。但是走到半路卻想起來忘記告訴侍女給西維爾傳信了,心里擔心那個家伙耍無賴在他的宮里大鬧,于是不得已又趕回來……

只是很簡單的事情,卻因此听到了不該听到的東西……

「菲……」「空色……」兩個人的叫聲中都帶著濃濃的不安,誰也不知道菲亞斯究竟在外面呆了多久,有究竟听到了多少內容。

「很不錯的注意啊……」菲亞斯淡淡的說道,「平靜地日子終于要有些樂趣了,真是很令人期待呢!」他輕輕地揚起下巴,「唔……讓大家來做個見證好了……」

「 通——」幻境並沒有結束。可是心跳聲已經響起。

「等一下!!」菲亞斯急忙大叫。但這並不能阻止幻境的破碎。

那個賭地內容究竟是什麼呢?菲亞斯低頭思索著,他知道。正是因為那個賭,才會有了他這一世的生命,還有身邊的人的態度,西維爾、佛羅里格斯,甚至……加西亞!

他現在已經知道加西亞就是他的兄長月皇郁迦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西維爾也好、佛羅里格斯也好,他都能感覺到那麼一絲熟悉,唯獨加西亞,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他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的親近……

菲亞斯搖了搖頭,越是往後的幻境于是艱難,他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別的事情,再次展現在他的眼前的是大片大片破碎的鏡子,在那些鏡子中,映出一個又一個的他——不同時代的,神明的樣子,凡人的樣子,甚至一些幻化的動物和植物的樣子,每一個都是他,而每一個卻又不是他……

「你——究竟是誰?」神秘的聲音在一次在他的耳邊響起,無比的清晰。

菲亞斯看著鏡子的碎片里形形色色的自己,眼中浮現起一次困惑︰我究竟是誰?他是菲亞斯麼?他的神名明明就是月皇空色……那麼他是月皇空色麼?可是他做過一個叫做艾梅索斯的男人,然後和一個叫做夜姬無心的女人相愛……那麼他是艾梅索斯麼?如果他是,那麼菲亞斯又是誰呢?

「無論過去還是未來,最終都會相交于一點……」菲亞斯听到自己的聲音輕輕的響起,「那就是——現在。」

「我是——菲亞斯.加爾布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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