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霖衣衫襤褸,血跡斑斑,面色蒼白,嗓子沙啞的厲害,「東方逸,維基,看來我們這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你們心里有什麼遺憾沒有啊?」
隨即自嘲的笑了笑,這不是廢話嘛?三個人誰都不是簡單的平凡人,雖然經歷過無數的生死,可真到了臨死這一刻,沒有遺憾,騙鬼去吧。
「東方逸,你和萱兒是一起長大的吧,你能說說她的事嗎?」自己沒有參與過她的過去,但要是能從其他人的口中,了解一些,也能安慰安慰一下自己。
同簡雲霖一樣,東方逸渾身也是狼狽不已,不顧地上的骯髒,癱軟在地上,看著天空。其實,這個小島也不是難麼糟糕,那麼難以忍受,四處高高矮矮的樹木,遍布整個小島。地上綠草叢叢,不少的小動物自在的在樹林中穿插,給人一種寧靜祥和氛圍。像自己這樣長期處于黑暗,手染血腥的人都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心平氣和,還真是一個天然的養生地。
要真死在了這個島上,也未嘗不好,至少自己不寂寞,生前殺人無數,死後能享受這樣的寧靜,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福氣。
徹身听完簡雲霖的話,東方逸才發覺,其實自己也不是真的能心平氣和的面臨死亡,即使是這樣的美好的環境,自己還是不想等死,因為那代表著自己再也看不到她了。
「萱兒她的事,太多了,多的我都不知道該從哪兒講起了。」東方逸腦海里回想著曾經和寧萱經歷過的一幕幕,仿如昨天。
「你就隨便講一些吧,我只是想在死前多知道她一些事,加深對她的映像,讓我死後,哪怕是投胎轉世也不會輕易的忘了她。」萱兒如果我的死了,過奈何橋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喝孟婆湯,也不會投胎轉世,我寧萱做一只孤魂野鬼,生生世世守護在你身邊。就算你看不見我,也沒關系,只要我知道你過的好,過的幸福!
維基在一旁沒有插嘴,同樣對他們嘴里的萱兒很感興趣。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帝皇傾了一世情,又有什麼樣的魅力?讓這兩個人中龍鳳,對她情根深種呢?如果有機會,自己還真想見識見識。可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不禁苦笑,恐怕這個願望要落空了。
如果是平時,東方逸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陪在寧萱身邊所發生的一切,因為那是獨屬于自己的回憶,哪怕是墨澤都不曾有的美好。可如今自己也想讓人知道,就算萱兒她不屬于自己,那些回憶,卻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是他們羨慕也羨慕不來的。
「第一次見萱兒的時候,是在火焰幫的暗衛營,那時候的她不過五歲,個子小小的,粉嘟嘟的,如金雕玉琢,精致得如同一個小天使。我們當時有一百人,可我站在人群里,第一眼就看見了她。同時也很心疼,那麼小的一個人,怎麼就被扔到這個地方,接受殘酷的訓練呢?第一時間,我對她的父母有了責怪,當時我自己也很驚訝,為什麼自己會對一個陌生的人,那麼關注呢?以前不知道,知道後來長大了,才知道,原來第一眼,自己心里就住下了那個小小的身影。」說道這兒,東方逸臉上帶著一絲幸福,一絲甜蜜。
「後來的訓練中,她徹底震撼到了我,雖然她不是我們當時那群人中最小的,可她確實最吃苦,最努力,最堅強的女孩,不管是什麼訓練,她都是第一個通過,記得她和我對戰時,身上那一股毫不服輸的性子,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呢。••••••••」隨著東方逸的講述,簡雲霖和維基兩人也跟著起起伏伏,一會贊嘆,一會緊張,一會兒心疼••••各種各樣的情緒,在幾人臉上呈現。
這邊三個人一人講述,兩人津津有味听著寧萱從小到大的事,另一邊,寧萱此時卻和老者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戲。迪卡有些頭痛的看著兩人,玩這幼稚的游戲,他們不嫌丟人,他還嫌呢?你說說這都什麼事?
「臭丫頭,你倒是說說,艾爾他已經消失三天了,為什麼還不回來。」老者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率先停止了和寧萱的對峙。這臭丫頭一點也沒尊老的心,他都這麼大把年紀了,身體各個機能都比不上年輕時了,居然還瞪了自己這麼大半天了,自己的眼楮酸痛得都快滴淚了,你說他容易嘛他。
寧萱白眼一翻,不屑冷嘲,「有沒有搞錯,那是你孫子,又不是我的什麼什麼,不見了你找我干嘛?自己不知道去找啊。」
老者氣急,要是自己能找到,還問她干嘛,又不是找虐。「那你總得說說那天你和艾爾,究竟說了些什麼,他才會躲起來的唄。」
「不要。」寧萱毫不留情拒絕,做人要道德,怎麼能隨便在背後說人家的秘密呢?好吧,那根本不算什麼秘密,可誰叫自己就是看不慣這老頭呢?就讓你急,就讓你急,自己才有好戲看唄。
「為什麼?」老者忍不住加大了音量,真是不可愛的女孩,誰家父母生出這麼個小惡魔來著。看寧萱臉色沉了下來,老者訕訕的扯了扯嘴角,「好,好,好,你不回答就算了,那你幫我找找他行嗎?」
切!自己又不是聖母瑪利亞,做什麼好人啊。「喂,我說臭老頭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我一個階下囚哪兒來的本事,幫你去找人啊?況且我又怎麼知道他現在會躲到那個疙瘩角落呢?」寧萱痞痞道。
像是想到了什麼,寧萱眼楮一亮,嘴角詭異的勾了勾,邪氣的對著老者說道,「我說老頭,其實呢,你根本就不用擔心,說不定人家現在正在那個女人的床上,風流快活呢,要是你讓我去找,打擾了人家的好事,會遭天打雷劈的。」好吧,寧萱承認,自己是故意的,可那又怎麼樣,反正這老頭不是不喜歡艾爾嗎,現在又急著找人家,算什麼事嘛。
然而,寧萱和老者都不知道的是,他們說談論的主角,此時正站在門外,艾爾當然听見了寧萱的話,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及淡淡的寵溺,哎!在她心中,自己就是那樣的人嗎?
「你這臭丫頭,你胡說什麼呢,他什麼性子,我不知道嗎?如果他真要是如你所說,真的在那個女人床上,我都會懷疑那個人是不是艾爾。」老者氣呼呼瞪了眼寧萱,這丫頭越說越離譜了。
「哦,你很了解他嗎?那你說說,在你心目中他是什麼樣的人。」寧萱不禁也好奇了,在老者心目中的艾爾,他是怎麼評價的呢?
老者一愣,沒有想到寧萱居然會問他這個問題,同樣門外的艾爾也愣住了,衣袖下的手也握成了拳頭,自己在他心目中到底如何,自己也想知道。
老者本不想回答,可看見寧萱一臉期待,嘆了口氣,緩緩開口。「他,如果以一個下屬來看,確實是一個很有實力的年輕人,要不然當初我不會讓他做接班人了。但如果以親人來看,他還不夠格,不管他有多麼的強,多麼的好,我永遠不會承認他是我孫子,對于我來說,他只不過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下屬而已。」
老者冷冷的開口,雖然口頭上這麼說艾爾,可老者心底也閃過一絲疼痛,但老者選擇了無視,沒錯,艾爾只不過是一個有能力的下屬而已,不是自己什麼人,自己也沒孫子。
寧萱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之前自己還有一絲希望,老者那麼急找艾爾,是因為擔心他,看來並不是,「哼,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爺爺,如果我是艾爾,我永遠也不會認你的。艾爾他有什麼不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又有什麼錯,他其實才是那個無辜,可憐,被命運作弄的人,你不把他當親人是吧,那從今往後,他就是我寧萱的哥哥,他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說完,寧萱看也不看老者一眼,冷冷起身離開。
「艾爾,你•••你都听到了。」寧萱沒想到,打開門居然看見消失三天又突然出現的艾爾,瞬間有些緊張,剛剛那些話,他都听到了嗎?那他會怎麼想,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後悔過,自己不應該問那個無情的人這麼一個問題,讓艾爾受到傷害。
不可否認,男子心痛的都快要死掉,雖然從小到大,這樣的話自己不止听過一片,可沒想到,還是那麼痛,還是那麼難以接受,本以為麻木,可心髒傳來的一陣陣鈍痛又算怎麼回事?
男子看見寧萱眼底的擔憂及心疼,有些呆愣,原來這個世界上,自己還是有人關心的,感覺好暖好暖,剛剛心疼的那絲寒意急痛意也消減了不少,雖然還有殘留,但好過了剛剛。
強牽起嘴角,男子潤了潤嗓子,「听到了,我沒事,不要擔心。」反正已經習慣了,也麻木了,也無所謂了,如果說之前對這個唯一的親人還有一絲絲期盼的話,那麼今天是真的徹底死心了,剛剛她的話自己也听到了,她說她要自己做她的哥哥,真的可以嗎?
「剛剛你說的都是真的嗎?」男子有些緊張,有些忐忑,有些不安,直直盯著寧萱,好怕從她嘴里听到否認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