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可兒流產了
「你現在有什麼可說？」他在等，等她到底還有什麼謊言沒有說。
可兒愣在原地？她有什麼可說？她說的話他會听嗎？不也一樣會貶低她嗎？她現在在他心里是什麼樣的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吧。
「沒話說我上樓了，不想看到你這張惡心的臉蛋。裝清純，哼，骨子里流的都是放浪的血。」他轉身上樓，不想再面對讓他很不舒服的人，他怕他會狠不下心，但是他卻不會讓她在一次把自己欺騙了。
莫可兒呆呆地站著，仍然處在震驚當中。而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重重地打在她的心里，頓時血像噴涌而出。然後，她再次听見，脆弱的心髒再次破碎。撕裂般的疼痛使她差點站不穩。
她像行尸走肉地慢慢走上樓梯，可是腳軟，幾次都差點從樓梯上滾下來，還好她及時扶著了樓梯的欄桿。也讓她頓時清醒了許多。心里泛起余悸，她現在可是懷有寶寶的，要是不小心摔下來那就不堪設想了。
在樓梯的出口，雷思宇剛好走出來。看著臉色依舊蒼白的她，臉上閃過一絲心疼，卻又很快被他忽視。
「你上來干嘛？應該去找你那個舊情人，也就是孩子的父親。」他沒發現他的語氣泛著些許的酸意，他早就被憤怒的情緒沾滿心胸。懷著孩子嫁給了他，那以後的孩子就可以掛著雷思宇的親生兒子的牌號，享受雷家榮華富貴了。算盤打得真好。
「不過也是，他現在可是宋依然的丈夫，人家都已經有了靠山，誰還會要你這種沒錢沒權的女人啊？也只是個累贅罷了。也只有我，會這麼好心地讓你在這里吃好的穿好的，還要充當一個雜種的冒牌父親。」
莫可兒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直到眼楮酸疼，大顆大顆的淚珠涌了出來，她還是定定地盯著他看。
他說，她是累贅。他說，他是好心收留她的，跟結婚沒有關系。他說，他娶了一個不潔的下賤女人，他還說，自己的孩子是雜種。
「別老是這副表情，好像自己有多委屈。我才是最委屈的，娶了一個不潔的女人，孩子還不是自己的。」雷思宇憤怒地瞪著她，這個把自己推向墳墓的罪魁禍首。要不是她，他會失去自由嗎？
莫可兒緊緊咬著嘴唇，心里不停地告訴自己，他不過是在說氣話，不要介意，不要被他說的話影響了情緒。生氣的話會對孩子不好的，不能生氣，不能傷心。莫可兒，不許哭。可是眼淚卻不听使喚地直往下流，莫可兒，你真沒用。
「今天跟姓徐的在一起可真親密啊，感情可真好。連我看了都動容呢。難怪他一直都舍不得讓你走。」想起今天那一幕，他的額頭就冒起青筋，緊握著雙手的指關節都泛白了。全身散發出令人震懾的怒氣，黑眸緊緊地懾住可兒，讓她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我跟徐軒一點關系都沒了，自從他結婚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聯系過。只是偶爾會踫面，打個招呼。這次他找我出去，說真的我也很意外，他說有急事找我，所以我就去了，根本沒多想。」莫可兒一股腦兒把今天的事都說了出來。她真的很累，被他冤枉得好累，也讓她有很大的壓力。
她深吸一口氣，「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抓我的手，我努力地掙開他，可是力氣卻不足，後來你就到了。事情就是這樣，如果你真的認為我們有什麼的話，」她無力地靠在欄桿上，「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呀，現在變成是我在無理取鬧，我在冤枉你了是不？」雷思宇嗤笑，她的一番說辭根本就沒有說服力，要他相信她，做夢！
莫可兒揉揉眉心，疲憊地閉上眼楮，她就知道他是不會相信的。他的骨子里已經認定了她的為人，三兩句話又怎麼能輕易改變他的看法？可是她真的很累，不管她怎麼說，說什麼，他還是不相信，所以她也就放棄了說服他的念頭。
現在只要他不再用尖酸的語氣跟她說話，就算他不理她，她也認了。
看著她不再搭理他，雷思宇的終于忍無可忍，隱忍一天的脾氣終于爆發。
「不要以為不理我，我就拿你沒辦法。你現在居然還跟我耍脾氣，你活得不耐煩了？」
莫可兒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搖頭也不點頭，不說話也不吭聲。擺明了是要跟他做無聲的抗議。這個舉動讓雷思宇火光，他努力克制自己，忍住上前掐她的沖動。她今天真的把他惹毛了。
「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我爺爺讓我娶的一個孤女。要不是爺爺念在莫老頭的份上，你會成為我雷思宇的妻子？做夢。說到底，不過是我娶回來，為了替雷氏生下繼承人的工具。」看著她終于有反應的臉蛋，他譏誚地繼續接話︰
「可是我和爺爺都算錯了一步，就是你居然懷了別人的種，我不打掉他已經是恩慈了，不要再得寸進尺。要是讓爺爺知道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親孫子，你猜他會有什麼反應？」要不是顧慮到爺爺身體不比以前了，他怎麼也不會隱瞞這件事的。
他狠狠地烙下一句，「簡直是雷家的恥辱。」
莫可兒眨了眨沾著霧氣的眼睫毛，眼楮酸澀地疼，心里如撕裂般疼痛。
爺爺，我這樣做是錯了嗎？難道我執意要留下我和思宇的孩子，真的會讓雷爺爺很為難嗎？讓雷家蒙羞了嗎？可是這個孩子真的是思宇的啊，我現在該怎麼辦？你能不能告訴可兒？爺爺……
她蒼白著臉迎向他，「要怎麼說你才相信孩子是你的？是雷家的孫子？」罷了，只要他能相信孩子是無辜的，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因為她不想讓雷爺爺失望啊。他是唯一對她很好的長輩了。
「終于想通了？你早點想通事情就不會是現在這種狀況了。」他冷笑道，要是早就認輸，他會毫不猶豫地把孩子打掉。
莫可兒點點頭，無奈自己仍然是輸給他了。感情是這樣，連自己孩子的權利也讓他決定。她覺得她好沒用！
「那好。」他冷漠地看著她稍微鼓起的肚子，冷冷地說︰「只要你把孩子打掉，我，就會相信你！」
莫可兒顫抖地後退一步，靠著欄桿站穩。到了現在，他還是不肯放過孩子，還是要走到最後的一步，讓她絕望。
「你，還是決定要這麼做！」她淒涼地笑了，心里裝滿了苦澀和痛苦。要她親手扼殺自己的孩子，叫她怎麼忍心？那是她的骨肉，融合著她和他的血。
「對，這也是你說的，所以為了表示你的誠信，我等著看你的表現。」今天她給了他選擇，那他就會毫不猶豫地親手扼殺掉她的希望。讓她忍受痛苦的折磨。這也是她背叛他的下場。
「可是你答應過齊大哥和小雪，不會打掉孩子的。」難道他想背棄承諾？
「我是答應過他們，但是答應的是暫時不會那樣做，但是我現在後悔了。而且現在也過了暫時的階段。」哼，論陰險，傲還是比不過他。別以為他會乖乖的就範，那他就不叫雷思宇了。
莫可兒終于見識到什麼叫狡詐陰險，沒想到他會鑽空子，現在把她逼得死死的，無路可退。她終于知道了絕望的滋味，原來是這般傷心欲絕，撕心裂肺。
「怎麼樣？讓我看看你的誠意。」雷思宇不停地逼她，他就是要看她悲痛欲絕的樣子。他知道她不會那麼乖乖就範的，女人就善變，就算一秒鐘之前答應你，但是也可以很快就把剛才的承諾賴掉。他身不的女人都是善變的動物。
莫可兒咬著紅唇，「如果這樣做，你真的會相信嗎？」他不會又鑽空子？而到了下次，這回的承諾就會變成什麼都不是了。她要他的承諾，讓她不會再有懷疑的承諾，就算這會要她的命。
雷思宇不屑地看著她，這就是她在拖延時間，想反悔的推月兌之詞。她果然沒膽量，剛才還說得信誓旦旦的，現在就想反悔了。看來女人真的不可信啊。
「如果你真的那樣做了，我會。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我都會相信。」為了讓她安心，他還是乖乖地答應她這個條件好了。他要看看她到底打算要干嘛？
莫可兒怔怔地看著他，想看清楚他的內心是不是真的像他外表那麼絕情冷酷，他的心里真的是這樣決定嗎？如果是，她會照做的。只是，孩子，會成為她心中永遠的痛。
「寶寶，對不起，媽媽沒有辦法保護你。就讓媽媽陪你一起吧，這樣你就不會孤單，不會害怕了。」
她抬起頭，決絕地看著這個她愛到骨子的男人。臉上多了一份堅定，那是哀痛至極的堅定。
「好，我答應你。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她靠著欄桿站著，涼意從腳底竄到臉龐，冰冷縴細的左手指緊抓著有點褶皺的裙角。皓齒緊咬著沒有血色的下唇，沒有精神的眼楮盯著稍微有點凸起的肚子。
一滴滴晶瑩的熱淚滴在右手手背上，然後隨著光滑的皮膚暈開來。溫熱的眼淚卻怎麼也不能溫暖內心的的冰冷。她可以感覺到她的心慢慢地封閉起來，任憑怎麼也無法阻止。
張著淚眼婆娑，紅腫的眼眶，再看一眼看似仍然沒有表情卻帶著揶揄的表情看著她的雷思宇，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人的心居然可以漠視冷硬到這種地步，可以絕情到扼殺一條生命，就算他認為不是他的骨肉，但這也是生命啊。
她吸了口氣，往後退了一步，站到了樓梯的入口。
雷思宇看著她退到了樓梯的入口，心髒差點停止。只要她再退一步就會摔下去，他屏氣凝神地看著她，她在想什麼？
「你在干什麼？難道不知道再退一步就會摔下去嗎？你瘋了？」他冷厲地看著她。
莫可兒淒然一笑，她要干什麼？真是好笑，明明是他要她這樣做的，現在又來質問她。不知道這樣她會以為他心軟了嗎？可惜，她知道，一切都是她在空想。他是什麼樣的人，她現在已經徹底了解了。
悠悠深情，被誰牽絆；
真情實意，只是一場空；
歡喜為何，卻被悲傷覆；
情生希冀，幻化成了灰燼。空空的天空，卻看不到該有的希望。
這些句子正是她現在的寫照。莫可兒輕輕地念著這些句子，然後，踏出了右腳，然後，她瞥見，雷思宇的眼中閃過驚慌。是嗎？也許是她看錯了吧？沒有心的人怎麼會替她心疼？
「不要。」意識到她也做什麼，雷思宇快步地走近她，可是他們之間本來就隔得有點遠。等到他走近欄桿，伸出的手，只能觸模到空氣。看著莫可兒的順著樓梯滾了下去。冷冷的寒意沁入心扉，恐慌和心疼堵塞了胸膛。雙手扶著欄桿，借由欄桿而站穩。
快步來到可兒的身邊，看著她躺在血泊里，雷思宇顫抖地把她抱著懷里。她全身都冰冷，臉色死白，因為疼痛已經漸漸閉上的眼楮。
「你怎麼這麼傻？我又不是真的要你把孩子打掉，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他真的沒想過要她把孩子打掉，也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來懲罰他。他抱緊懷中的她，卻感覺到她的氣息越來越若。
「救護車，快！」當他把手機放下的時候，莫可兒困難地睜開了無力的雙眼。她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該來的還是來了。她顫抖地撫上肚子，孩子，現在正在一點一點地流失他的生命，而劊子手就是她自己。
「可兒，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你忍一下。」看著她哀傷地模著自己的肚子，他就覺得自己真該死。
「可兒，你怎麼那麼傻？我真的沒有打算要把孩子……我剛才只是在開玩笑的，我想看你的誠意到底有多少。真的……」
莫可兒搖搖頭，眼楮卻沒有看向他。氣息柔若地說︰「就算你今天沒有這種打算，但是……你的心里，始終不相信我……你的心里……還是會認為，我是個……不潔的女人……總有一天，你還是會……不要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