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懲罰性的淋雨
茫茫人海,站在台北其中的一角,莫可兒發現,居然沒有她的去處。她該何去何從?在這個台北待了那麼久,才發現真的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別墅,應該不會再歡迎她回去了吧。那里現在已經不是她的家了。這回許璃算是把她逼緊了。想起雷冰冷的眼神,雷爺爺失望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是不會再歡迎她了。現在也只當她是個陌生人罷了。
沒想到許璃流產,他會那麼關心她,好像全世界就只有許璃一個人了,而對她卻凶巴巴的,還拿冷眼瞪她。可惡的雷思宇,她生病的時候怎麼就沒見他對她那麼好?她才是正牌的耶,現在居然被許璃陰了去,實在是太可恨了。
天好像快要下雨了耶,在這個寒冷的冬天來臨的時候下一場雨來澆灌她此刻冰冷的心,真是及時雨啊。
大街上路人都在匆忙地趕回家,而商店也早早地關門了。不懂在這個夜晚,為什麼不再熱鬧了?也沒有小孩的嬉戲聲了。街道安靜地離譜,是不是都準備忙著過冬了?
走到一個櫥窗,看到兩個可愛的米老鼠躺在那里,微笑地看著她,好像在諷刺她是一個人。讓她想起被她擺在櫃子里的「微笑」,那是宇哥哥送她的禮物,可是現在好像沒有用了,因為宇哥哥已經不疼她了。可是前幾天不是還說著要好好疼她,愛她的嗎?男人也是善變的嗎?
一陣冷風吹來,吹進她的領口。拉了拉衣領,搓搓冰冷的手,這個冬天不知道她的手會不會再次受到寒冷的襲擊。一到冬天她的手腳都是冰冷的,要好好呆在室內才不會受冷。她最不喜歡冬天了,從小就特別怕冷。
她淒然一笑,這個冬天,還是得自己過。他不會知道她怕冷,不會擔心她了,更不會買保暖手套給她,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而現在他們之間又搞得那麼僵,根本就沒有機會了。
她仰望烏黑的天空,一滴小小的雨滴剛好滴到她睜開的眼楮,然後滲到眼球,冰涼冰涼的。就像是一滴水滴到干涸的土地,很快就被吸收了。她好像知道她的明天在哪里,可是卻不能預測,她其實不是悲觀的人。可是自從雷出現後,她總是覺得患得患失的,也偶爾會很失落。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其實她是喜歡下雨的吧,她認為。听到雨滴打在葉子上,真的是美妙的聲音。而在雨天,她就可以把一切都忘掉,然後慢慢地欣賞雨景。看人們不停奔跑地躲雨,真的是個不錯的景象。
「**,說下雨就下雨。」他最討厭雨天了,行動極其不方便,耽誤了他的行程和公事。所以他最不喜歡下雨天。就算是開著車,也會受到影響。
今天心情已經夠壞了,還遇到下雨天,讓他的情緒直跌到谷底。煩躁地耙了耙頭發,看著仍然不停下的大雨,他的心情真的是壞透了。
「該死,大雨天的居然不看路啊?」看著突然闖進他眼里的白色背影,在這個陰雨的天氣,到處都是霧氣,根本就看不清前方兩米以外的距離。而這個突兀的人居然不看路,難道不知道現在交通很不好嗎?不想活了?
「你到底怎麼走路的?大冷天的大雨天的還在外面瞎晃。那也就算了,還來妨礙我的交通。」心情不好的他,把一切怒火都發到這個惹禍的人身上。這種情況惹到他算他倒霉。
意識到自己沒目的地走,而且好像還撞倒人了。才拉回思緒的莫可兒才發現一個高大的男人擋在自己面前。而雨還是下得很大,什麼都沒帶的她早就變成了落湯雞,衣服褲子都緊緊貼在身上了。好冷啊!拉了拉狼狽的衣服,皺了皺眉,怎麼會這樣?她沒打算虐待自己啊!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一點也沒意識到她是站在一個男人的面前嗎?居然緊緊拉著貼身的衣物。不知道他現在心情很壞,可以噴火了嗎?
「你到底在干嘛?弄完了就讓路!」這句話幾乎是從牙齒間迸出來的,他的耐心真的被磨光了。而她居然還在蘑菇!
「呃……」抬起頭的莫可兒倒吸一口氣,因為在她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害她搞得那麼狼狽的罪魁禍首。要不是他,她才不會在這個又冷又黑的雨天漫無目的地走呢。
雷思宇似乎也是被她嚇到了。看她一身狼狽,而且還冷得瑟瑟發抖。很快,震驚轉為震怒,額上的青筋暴露,顯示著他正隱忍著極大的怒氣。
「該死的你在這里干嘛?」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呆在家里的嗎?黑夜地跑出來干嘛?而且是又冷又下雨的鬼天氣。
「你怎麼在這里?」腦袋死機的莫可兒沒發現他此刻正忍著巨大的怒意,只是覺得他不是應該在醫院里陪許璃的嗎?
「我要回家,你說我怎麼在這里?」雨打在傘上嗒嗒地響,雖然是寂靜地夜,但是卻寒冷的可以凍死人了。現在她才發現他的臉色鐵青,而且好像快要發怒了。
不好,這是警告她要小心點。她努力地想她到底又是哪里惹他生氣了?難道還是因為今天嗎?想到這個她就覺得生氣,真是人善被人欺!許璃也真陰險。
「呵呵,你怎麼那麼晚才回家啊?不用陪許璃嗎?」她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都討厭死許璃了,居然現在又拿她出來當話題,而且還是很敏感的話題,她真是笨死了。
「那你怎麼那麼晚還沒回家?」拉她躲到他的傘下,明顯感到她的手冰冷冰冷的,衣服都貼在身上,嘴唇都凍得發紫了。
「該死,你到底在這里多久了?不知道外面很冷很危險嗎?」一個女孩在我們亂晃,還不看路,差點就撞到他的車,要是她被其他的人撞到,他不敢想。
「我……我只是……」哇,好冷,只能不停地搓搓手,差點跳起來。「只是,不想回家。因為家里只有我一個人。我不要嘛……」
「誰說只有你一個人?我不是回家了嗎?」嘴上雖然是罵她,但是卻月兌下自己的外套替她御寒。然後抱她進車子,開了暖氣。
「呼,終于沒有那麼冷了。」剛說完,就打了一個噴嚏,看來她可能感冒了。
「你是不是沒腦子?下雨天去淋雨,而且還是大冷天的,你不要命了?」雷思宇憤怒地瞪著她,這個女人腦子里裝的是漿糊嗎?這點常識都沒有。
「你回家干嘛?」不應該留著醫院嗎?而且許璃怎麼會讓他離開?她現在肯定是巴不得他整天陪著她,然後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出來,還有肯定就是一直都在講她的壞話,這個女人,她現在終于認清她的為人了。
「別扯開話題。」居然左右而言它,他的怒氣就在發作的邊緣,如果她敢再惹他的話,他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動手掐死她。
「我沒有啊,我是說真的。」她現在好像回去換套衣服,黏黏濕濕的好難受哦。一個人在街上走,確實有點恐怖,別人看了會覺得恐怖。可是她只是想靜靜,而那個家,還會是她的嗎?
咦,怎麼不說話了?她剛剛在低頭整理衣服,沒動靜了才抬頭,卻看到他盛怒的眼楮緊緊盯著她,有幾縷被淋濕的頭發垂在額頭上,緊繃的俊臉,天啊,這樣的他好像一個索命的撒旦。她往旁邊靠,吞了吞口水,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你,你別靠過來。」天啊,他怎麼靠過來了,不知道她現在很怕他嗎?他跟雷一點也不像,又回到之前逼她的那個雷思宇了。完了,那她以後的日子不是很難過?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你很有膽量嘛,老是挑戰我的耐性。」又靠近了幾分,現在幾乎是貼近她的臉了,深邃的眼楮還是緊緊看著她的眼楮,這個小妮子就是會讓他失去自制力,但是又何妨,他會讓她知道惹惱他的下場。
他的臉靠那麼近,胸膛抵著她濕濕的衣服,可以聞得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她想推開他,可是他根本不為所動,仍然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可是這樣的姿勢真的好曖昧哦。
「你累不累?」盯了那麼久,眼楮居然眨都不眨一下。哇,他真厲害,終于體會到什麼叫定力了。可是這樣盯著她,她真的覺得害怕,因為他的眼光是冰冷犀利的。到這一刻,她才慢半拍地明白,完了,她惹怒他了。
她又打了一個噴嚏,她怎麼覺得越來越冷了?明明是開著暖氣的啊,她緊緊地環抱自己。可是她的頭暈暈的,意識也越來越混沌。就算現在雷要把她掐死了,她肯定也沒有力氣反抗。不管他了,她好累啊,讓她睡一會。
雷思宇看著她漸漸閉上了眼楮,傻眼了。剛剛還有力氣回瞪他,現在卻睡著了?可是她身上的濕衣服,怎麼可能?他靠近她,才發現她全身都是燙燙的,特別是額頭。
她發燒了。該死,他怎麼會反應那麼遲鈍?都是怒氣惹的,都忘了她淋雨了,居然還在這里跟她耗著。
驅車上路,一路狂飆著回家。
「喂,張醫生嗎?麻煩到我別墅來一下。」張醫生是他們雷家資深較高的專門醫生。
雷思宇馬上替她換下濕衣服,這個過程可真折磨人。看著她雪白的肌膚一點點泛紅,勻稱的小腿,整個一幅沒人撩人圖。但是痛苦的不是欣賞這幅圖,是只能看而不能動,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幫她把睡衣穿好。呼,他得先去沖冷水澡。
「少爺,太太只是著涼了才會發燒的,注意不要讓她再受涼了。這個是藥,按照上面寫的去服用,休息幾天就會好的。」
「好,我送您。」
「不用麻煩了,老爺有叫司機接我回去。」對這個少爺,他真的很佩服,因為他繼承了老爺在商場上的一切機智和聰明,但是自己也有獨特的管理能力,現在把雷氏管理得更好,享譽海外。
「那您慢走,麻煩您了。」怎麼說他也是個長輩,應該尊敬一下長輩的。
張醫生走後,雷思宇走到床沿邊坐下,模了模她的額頭,發現沒有剛才那麼燙了,才稍微松了一口氣。不過她的臉色還是有點紅潤,燒還沒有完全退去。幫她蓋好被子,凝視著她如雪的肌膚,柔順的黑發,嘆了一口氣,他應該拿她怎辦才好?
睡了一個好覺,真舒服啊,全身都充滿了力氣,所以的細胞好像又活過來了。抱緊枕頭,懶洋洋地伸了伸懶腰,睜開還算是惺忪的眼。咦,這里不是他們的房間嗎?她現在在家里?
掀開被子瞧了瞧,她穿的是睡衣沒錯啊,可是她記得她昨晚淋了大雨,然後,雷思宇剛好撞到她,然後她就覺得頭暈暈的,八成是他帶她回來的,可是她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
剛下床,才發現自己全身都虛軟無力,差點跌倒在地,還好她及時抓住了床角。「可惡,不就是感冒了嗎?」鼻音濃濃的,聲音沙啞地像個老鴨子嘎嘎地叫,她懊惱地揉揉額頭,她最討厭感冒了,昨晚怎麼就那麼傻地要去淋雨?誰也沒有懲罰到,反而害了她自己。
肚子咕咕叫,才發現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不餓才怪呢。不管了,先找點東西填飽肚子再說。
剛下樓,就聞到一股清香的味道。「哇,好香啊!」肚子也在這個時候識時務地再叫一次。不對,是誰在煮東西?她家里沒有佣人啊,雷思宇肯定是上班去了,許璃,哼,躺在醫院里逍遙著。
帶著滿腦子的疑慮走到了客廳,沒進廚房就看見一個高大英挺的背影在廚房里笨拙地把熱氣騰騰地粥倒到一個碗里。過程肯定是灑了很多就是了。
莫可兒一臉震驚地盯著那個背影,那是雷思宇沒錯,可是,他怎麼會在廚房?而且好像還在熬粥……她腦里閃過N個疑問,驅使她走到廚房門口。
剛轉身就看見莫可兒瞪大著眼楮緊緊地盯著他,他也被她嚇了一跳。怎麼出現在這里一點聲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