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五真神異動，逃虛布局（一）
楚南的目的，便如同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了。莊伯陽略一聯想前因後果，便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經過，無非是楚南這廝妄圖趁虛而入罷了。才有這次意外的會面，不過，他也不想過于追究什麼。畢竟是同學一場，雖然不熟悉，情分還有幾分；再者說，知則慕少艾，也是人之常情。
這也是莊伯陽的心，已經在這三個月的時間里已經逐漸適應了自己所擁有的這份力量。要是開始的時候，有些迷失的他說不定就要給楚南以不人道的毀滅了。
反正楚南所做的，不過是無用功罷了，能改變什麼呢？
教室里的人，都在潛意識中認可了這個奇怪事件的合理性。名叫薛健男的體育委員，已經帶著兩個身體強壯的男同學去把桌子搬了來，就要放在那空出的位置上。
"不必了，放到最後邊就可以。"莊伯陽的話，更像是命令，這也是在長久的和母皇以及生化獸溝通之後，產生的習慣。
薛健男雖然不明就里，還是照辦。人雖然號稱是智慧生物，萬物靈長，但實質上，還是來源于猿類的一只。莊伯陽的精神波動，最為強大，在這一群人中，已經確立了領導者的地位。
強者為尊，是動物的本能。
"有什麼問題，可以來問洛靜；洛靜解決不了，再來問我。"莊伯陽笑了笑，拉著洛靜的手，往教室後面走去。
"宋老師，你這節有課嗎？"莊伯陽看著還愣在那里的宋惟行，問道。
"哦哦……"仿佛才反應過來，宋惟行連忙離開了教室，臉上猶是一片木然。第二節課，是數學。數學老師顯然也听听說過莊伯陽的大名，上課的時候眼神直往後面飄。這數學老師倒也挺年輕的，不過長相一般，但能夠在Q市實驗帶高三重點班級，水平想必不錯。
莊伯陽自然是什麼課本也沒帶，洛靜也是剛剛轉來，手頭並沒有Q市所用的資料。莊伯陽倒是無所謂，他隨身帶著一本《莊子》，上課的時候，他一向靠這個打發時間。洛靜就有些困擾了，她一向是好學生來著。雖然最近做了些譬如早戀離家出走之類的事情，不過總體而論，還是一個好學生的。
雖然莊伯陽做出了表態，洛靜還是有些別扭。上課的時候，只是自己隨便翻書，也不去和莊伯陽說話。莊伯陽對女孩子的小心思，到也有幾分了解。精神波動一動，前面的一個學生感到有什麼不對，轉過頭來。
莊伯陽剛要開口，問他借一份Q市實驗的資料看看，不料卻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一個陌生的女聲叫著。
"莊伯陽同學，你來回答一下這幾個問題。"莊伯陽抬頭看去，哪里是幾個問題，一整張黑板都被寫滿了。莊伯陽掃了一遍，這十三個問題，難度已經不能用不低來形容了。每一道題，比起莊伯陽前年參加過的秦九韶全國數學聯賽的壓軸題難度都要更高一些。
那道壓軸題是讓考生證明祖沖之第三原理。雖然大多數學生，都能熟練運用這個原理，但要真的證明，就是大學中的教授級，也要花上一些時間。
"倒是有些古怪啊，不過，如果你沒有惡意，也就罷了。要是有的話，留給你的，可就不是小小的苦頭了。"莊伯陽心中做了決定。
一念決人生死。
人類的數學難題，對母皇來說，就如同人類的數學大師，在做最為簡單的加減法一般。況且，就憑著莊伯陽現在的腦力，就是不依靠母皇，也能輕而易舉的解決掉這幾道所謂的難題。
接過眼中帶著奇特笑意的女數學老師手中細長的粉筆，莊伯陽書寫起答案來。莊伯陽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揮而就，與其說是在答題，不如說是在表演書法。
台下的學生們，看著這些題，也都是一頭霧水。等到莊伯陽寫完一半的黑板的時候，終于有眼尖的學生認了出來，那個學生小聲嘀咕道︰"這不是劉老師自己改編的道衍大學數學競賽的試題嗎？"
劉寧看著莊伯陽的答題，眼中滿是欣賞，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名為野心的火焰。
"果然不負天才之名，這就是我需要的人。"
劉寧，並非她的真名，當然，這幅面容，也並非她的真面目。
道衍大學，以它的數學系名揚全國，便是帝國國立大學，在數學這一學科上也要矮它一頭。然而，這所大學，傳承的並非是凡世中的數學，而是能夠翻覆天下的秘經。它也對外招生，但主要的組成部分，還是自主招收的學生。外界的學生，要想進入這所學校，成績要達到一個駭人的高度。
劉寧就是一個從外界進入的學生，當年的她，還叫做明如雪，嬌艷如花，美麗不可方物，和現在這幅面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走精英化路線的這所大學，每年培養的學生，也不過是不足二百人。根據年份的不同，學生的數目也有著變動，不過一直沒有達到創始人所設立的限額二百人。
但這並不代表道衍大學的資金力度，要比別的名校差上分毫。實際上，道衍大學的學生，在各界都有著巨大的影響力。事實上，位于華夏月復地蘇慶的這所大學，在專用的基金中，除了妖僧後代，學校創始人姚恨長所留下的一百五十億帝國幣的本金外，還有著超過這筆巨額財富兩倍的學生捐贈。
當然，也可以把這捐贈視為外門弟子對內門的供奉。
不同于其他門派家族的秘密傳承，妖僧道衍的道統，就是擺在那里。作為一個龐然大物，慢慢蟄伏，等候著匯聚起足以傾覆帝國的力量。
外門弟子，獲得知識，能力，金錢，地位，為內門織網。而真正的核心，內門弟子，卻是在得到道統的傳承後，隱姓埋名，通過每個人培養扶植的對象，來做對決。
勝者，成為唯一的真傳弟子，掌控逃虛道的一切；敗者，只有將自己的全部野心都收斂起來，去輔佐這真傳弟子所挑選的真主。
劉寧潛伏于此，正是為了挑選合用的人選。R市，過于危險。那里是北辰和黑暗議會角力的戰場，不是逃虛道所能觸及的地方，尤其是今年那里又晉升了一位金丹強者，這就更加減少了接近的可能性。
因而雖然她听過莊伯陽的天才之名，但也不能親自去考察一番。這次落到自己手中，自然要好好利用機會，也因而有著這十三道題的考驗這十三個問題，就是在高手雲集的道衍大學，也沒有幾人能夠解答。她自己，也就是解答出前七題，和後六道中的第一道題。要不然，她也不會手中拿到的是相對而言比較貧瘠的Q市。
莊伯陽把前面七道題回答完畢，停了一會。這後面的六道問題，好像不是那麼簡單啊。母皇開始演算，每一個可能，都有一個結果，而且，都是正確的。
數學，是科學中的科學。可以治國，可以通神，可以修行。
化名劉寧的女教師，看著莊伯陽停止，有些微微的失望。前面七道題，雖然是難度非同一般，卻只是數學題而已。後面的六道問題，才是關鍵所在。這是近代重建道統的姚家後人姚啟將《衍道算經》中的內容，化入數學之中。
這六道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傳說之中，每解出一種，便能開啟一種特殊的能力。劉寧卻知道，這並不是虛無縹緲的故事。解出了第一道題的她，確實擁有了"心算"的能力。靠自己的大腦，運算足可以比擬大型計算機。當時成功答出那一題的她，仿佛感到有什麼束縛碎掉了，大腦的運轉速度陡然提升了千萬倍，本來前七道題，她也只是解出三道而已，但是在那種狀態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後面四道題，都豁然開朗，說是迎刃而解，也不過那樣。
不過，事後她卻付出了頭疼了整整半個月的代價。這能力的發動，並非全無損耗。等到學校召集起他們十六個人，專門開了會議，她才知道，這就是算學神通。原本只存在與傳說中的事物，真切的化為現實。她並非學校中的內門弟子招收，而是直接從外界考入，對這些事情不甚了了。雖然原來本能的覺得有些古怪，但是真的探查起來，又毫無異狀。開啟神通之後，她才接觸到這學校的真實一面。
不過，雖然每一年開啟神通的學生數目都很少，但是累計起來，數目也是不小。這一代弟子中，到她們那一年，全國可能的城市，就已經排滿。也不知道下一屆的內門弟子，是否還能有地方可去。剩下的，也只有金丹者盤踞的地方了。
明如雪看著動作停滯的莊伯陽這個"天才"，如果他的程度僅此而已，也就只能當作普通的弟子培養了。
莊伯陽想了想，接著往下書寫答案，管這里面有什麼古怪。如果對方要對他不利，等待這個女教師的，無非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