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六新的同學（二）
就是這樣一個音容皆是平凡無比的女孩子的靠近，卻使得莊伯陽附近的男生們都如臨大敵一般，紛紛退散。
"我沒听錯吧？寧若若她主動和男性說話了？"
"不是幻覺吧？
議論的聲音紛紛響起，全是驚奇的話語。
倒不是高三三班的男生們窩囊，實在是寧若若給他們留下的陰影太過巨大。同莊伯陽一樣，寧若若也是一個轉校生。她轉學到這里的時間要早上很多，已經有五個多月了。她的自我介紹，甚是震撼。那時她也沒有說話，只是在黑板上書寫了一段文字。
"寧若若男性厭惡癥，重癥患者"
附帶的，就是一張診斷書。
那時候的這些文字，已經在底下的學生心中刻下深刻印象。男性厭惡癥這種東西，本來是只存在與媒體上的，此時卻活生生的出現在生活里。
然而這之後留給高三三班男生的，就是慘痛的回憶。不管是有意無意的接觸，最終獲得的，就是某一部位甚至整個身體的疼痛。就連身為班主任的宋惟行，也有過一次被背摔的經歷。
男性厭惡者，功夫少女，寧若若。
不過，她的家庭好像頗為豪富，加上其實也並沒有下重手，倒是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加上學習成績優秀無比，輕松的奪取了原本屬于某男生的第一寶座。這樣一來，宋惟行也把她視作得意門生。
這五個月來，再沒有男生，敢于去一捋虎須，實在是被摔怕了。
莊伯陽看著眼前的少女，感覺到了氣場的雛形。雖然幼小，但已經有了自己的核心。莊伯陽自身的精神波動，含而不發，只是為了避免麻煩，稍微放出一些，範圍也就是這個教室。如果說其他人，都淹沒在莊伯陽的精神海洋里，那麼這個名字為寧若若的少女，就是那一塊始終不屈的礁石。
"這道題嗎……"
這個少女，有點意思。看周圍的反應，好像有一些故事。不過也僅僅是有點意思罷了，這種程度的，莊伯陽還不放在心上。既然她來問題，那就給她講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莊伯陽剛要開口，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他。莊伯陽不用母皇，也知道是誰在門口。
一個女生小跑過來︰"若若，莊伯陽，劉寧老師找你們兩個。"
果然，門口的明如雪，眼波流轉，正對上莊伯陽的視線。雖然面容仍舊是劉寧的那張平凡面容，但一雙湛黑的眸子，卻是無法掩飾。不過粗粗一看，明如雪這張偽裝的臉，和眼前的少女，倒像是姐妹呢。
寧若若听到這個女生的話，不再理會莊伯陽，徑自向門外走去。
莊伯陽倒也不生氣，和洛靜說了兩句話，也離開了教室。明如雪和寧若若站在門口等著，並沒有不耐的神色。
洛靜心中，卻有著想法︰"為什麼同桌老是和女教師有著牽扯呢？"明明知道，這種想法非常的荒誕無稽，但是她卻有著莫名來由的擔憂。
見莊伯陽出來了，明如雪稍微示意一下，兩人跟著她，一路朝辦公室走去。
明如雪的辦公室，和其他老師的都不相同。她並沒有擔任什麼職位，但自己佔據了一間堪比校長室的辦公室，裝潢什麼的，都是很高的規格。
到了門口，明如雪停了一下，讓莊伯陽和寧若若先進了她的辦公室；自己隨後把門帶上，也走了進去。
"嗯，這下沒有外人了。小若若，不要這麼暮氣沉沉的嘛。來，認識一下，這是你的師兄。"明如雪捏捏寧若若的冷臉，笑著說道。
"徒弟，這個就是你的師妹了，記名的。"
"以後你們要好好相處啊。"
寧若若把頭偏向一邊，躲避著明如雪的魔爪，眼楮之中，卻有著不甘與氣憤。
"若若，你也不要生氣。逃虛道的傳承，就是這樣。每一個內門弟子，只能收一個弟子，傳承道統。我也只能選擇最優秀的那一個。"
明如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甜濡，然而听在寧若若的耳朵里，卻是那麼的冰冷。
雖然已經在心里預測到，可能有這樣的結果。
但是當真的面對時，卻還是接受不了。
寧若若的父親，正是道衍大學的普通學生，也就是逃虛道的外門弟子。這些年來，他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和師門的幫助，已經創下了偌大的一份家業。印氏地產的規模，便是在全國也排得上號。
妻子賢惠可心，女兒聰明可愛。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夠進入逃虛道的內門。寧若若就成了他的夢想寄托。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從小就培養女兒，甚至用了許多小孩子根本承受不了的手段。
這也是寧若若男性厭惡癥的一個來源。
十六年的努力和付出，這才能在五個月前，被明如雪選中。印道元雖然深恨自己的父親，但對能夠進入逃虛道，仍舊是無比興奮。這個目標，早已成為她人生的最高追求之一。
眼淚，在寧若若的臉上無聲流淌。
"師傅，我請求你請給我一個機會。還有一個半月，逃虛道山門才會開放。這段時間里，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比他要強。"寧若若伸出一只縴細的白女敕手指，指向了莊伯陽。
明如雪的眼楮中，有著憐憫。
她伸手揩去寧若若臉上的淚水，那些水珠在她的觸踫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倒是忘記了，寧道也算是我逃虛道的弟子。"明如雪的語氣，陡然變得冰冷。
"他這些年來，下了不少功夫吧，竟然連我逃虛道的山門開啟的時間，都知道的這麼清楚。"殺機森森，昭然若揭。
寧若若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一時間竟然站不穩了。
"師傅，我父親他是自己推測的啊……他絕對沒有對師門不利的心思，只是為了我。請您繞過他吧。"
雖然深恨著對方，但是，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啊。
莊伯陽看著這師徒二人，只是微笑。
"明老師，我有些不太明白啊。"
"深紅幻世，無邊閻浮……"鈴聲響起，听那歌聲，正是眼前的明如雪的嗓音。
明如雪對莊伯陽做了一個抱歉的表情，接了電話。
"媽，嗯……我工作的還順利……校長是我的校友，很照顧我呢……您也要多注意點自己的身體……嗯，好的……一定……哎呀，我還年輕呢，您就這麼著急抱孫子……不和您說了。再見"
臉上的表情，滿是溫馨。
莊伯陽看著明如雪臉上的甜蜜，心中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倒是很久，沒有和老爹好好說說話了。老媽的手藝，也快忘了是什麼口味了……"
"高考之前，是該回家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無所謂的事情。反而忘記了初衷了。"
人都有父母啊，莊伯陽對眼前的平凡少女，起了一點憐憫的心。剛才明如雪的殺意，顯然不是假的，也怪不得這個名為寧若若的少女，大驚失色。
"明老師，雖然不清楚其中的情況，但我想這也是情有可原的。"看這明如雪對自己的重視程度，想來這個人情，她不會不賣給自己。
再者說，對于這個戰斗力只有幾十的廢渣女教師，自己有著無窮的手段可以使用。
莊伯陽此時的心態，有些接近為所欲為了。
其實明如雪的內心，興奮無比。這也是她拖到下課才去找莊伯陽和寧若若的原因。就是到了現在，她心中仍舊殘余著一絲興奮。
听到莊伯陽的話，明如雪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笑意。
"沒想到你還是個宅心仁厚的人啊。"明如雪玉蔥一般的尾指，劃過莊伯陽的臉。
"你可知道，我這個記名弟子，你的師妹，可是個大美人呢？"
明如雪的聲音，驟然變冷。
"若若，讓你師兄看看你的真面目。"
寧若若強忍著不去抽泣，卸下了面部的偽裝。
果然，如同明如雪所說，是個出色的美人啊。
不同于冰山一般的氣質，真正的面容，卻是怯怯弱弱，讓人一看，便心生呵護之意。一雙猶在垂淚的眼楮，更是水光朦朧，勾人魂魄。膚色有種病態的白皙，但看起來，並沒有半分不適。
"徒弟啊，比起你的小女朋友，要強多了吧。若若，給你兩個選擇，你父親死，或者，你成為你的師兄的女僕。"
前一段話，對著莊伯陽所說，語氣溫柔無比，猶如情人一般。而後半段，卻是冷酷無情，只把自己辛苦栽培的弟子，當作一件可以送出的禮物。
寧若若一時間，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