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天空飄著一片片鵝毛般大小的雪花!一個中年人右手拿著一本泛黃的線裝從火爐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門口。隨著嘎吱的一聲響聲,木門打開!呈現在他眼前的是灰蒙蒙的天空,門前那條常年流著清水的小溪也因為溫度的問題在最上層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層,再不遠處就是一塊塊結冰的田地!
「都快到年關了,小妮子怎麼還沒帶小雲回來?這麼冷的天,也不知道他們兩有沒有帶夠衣服?」
這人便是聶小雲的爺爺聶隱清,自從上次的事情以後,他已經少了那一份爭強好斗的心,每天除了在跨過門前的這條小溪到村子里轉一轉後,就是坐在家里看一看書房中的古樹。
「沒想到一轉眼的時間就過了半年,時間還真是過得快!」穿著一件單薄的灰色的外套的聶隱清躬子將手中的書放在旁邊一根板凳上,然後走到房子前面一塊大約五十幾平方米的空地上,將一個雪人掉下來的鼻子又重新放了上去,「呵呵,我這副身子也是托小雲的福,要不然這麼冷的天哪能像一個年輕人一樣在這樣的冰天雪地里走動?」
正在聶隱清望著那條通往村子外邊的小路時,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這寧靜的早晨,「六爺爺,六爺爺!我來看你了!」
「呵呵,這不是韓艷嗎?今天起這麼早,不睡懶覺了?看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聶隱清轉過頭去,看到一個**歲的小女孩手里正提著一塊東西,小心翼翼的過著那條只有半米寬的小木橋。
「哼,我才不睡懶覺的!六爺爺才愛睡懶覺呢!」這個小孩子過了橋,一張小臉凍得通紅,雖然如此但也掩飾不了她那雛幼可愛的形態,「六爺爺,快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呵呵,好東西啊!兔子臘肉,六爺爺最喜歡這東西了!來讓六爺爺親一口。」聶隱清說著就將這個小女孩抱了起來,並將臉湊了過去。
「咯咯,六爺爺的胡子好硬!以後再也不要六爺爺親了!」這小女孩燦爛的笑著,並掙扎著從聶隱清的身上跳了下來。
「你這孩子。」聶隱清慈祥的笑著牽著小女孩的手走進了房門。
屋中,聶隱清將那塊並不大的兔肉掛在了火爐上面一根從房頂垂落到離火爐只有一米遠的掛鉤上,然後看著正在火爐旁烤著凍得通紅雙手的女孩,說道︰「韓艷,你阿媽讓你把這兔肉拿了過來,那你們吃什麼?」
「六爺爺不用擔心,我家火爐上面還掛了好多呢!而且我阿爸昨天還從山上抓了好幾只的,阿媽說了,六爺爺一個人住在這里,小雲哥哥又在大城市讀大學,沒有人照顧,所以讓我多來陪陪你!」
「韓艷真是一個好兒子,以後長大了誰要取了你,真是好福氣!」聶小雲慈祥的說道。
「哼,不理六爺爺了,總是說這些話!」這女孩說著就撅著小嘴巴將臉轉到一邊去。
「哈哈,不說了,六爺爺以後再也不敢說了!」聶隱清哈哈的大笑道,「不過說起你小雲哥哥,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他們學校應該早就放假了,可是至今都沒有他們的消息,打電話也打不通他們的!對了,韓艷想你小雲哥哥嗎?」
「想啊!可是我還沒有見過他呢?」這女孩立刻將剛才的不快丟掉,然後走過去靠在聶隱清的背上撒著嬌說道,「六爺爺,小雲哥哥到底長什麼樣?他是不是跟你長得一樣啊?也會有好多好多胡子?是不是也長得跟你一樣高?」
「不告訴我的小韓艷!」
「哼,我才不小呢!你看我都已經長這麼高了。」這女孩立刻從聶隱清的身上走開,然後筆直的站在那里,用一雙小手比劃著,嘴角微微上揚,以表達她心中的不滿。
聶隱清非常享受這種平靜的天倫之樂,不管春夏秋冬,身邊總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孩子在逗樂著自己,這遠比當初自己年輕時生活在那種殺伐中的生活更加愜意舒適。世人總是追求世俗名利,總是想達到一種無人能企的地位,卻不知道人的是無法滿足的,當你達到了自己的目標又會追求更高的,辛辛苦苦一生,疲憊一生,到頭來卻弄得個眾叛親離、妻離子散,最後孤身一人生活在這世上又有何意?
聶隱清他祖祖輩輩已經有過了無數次這樣慘痛的經歷了,到了他這一代在失去聶小雲的那一瞬間他明白了很多,所以他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哪怕是違背先祖的遺願也在所不惜。因為他知道,亡羊補牢未為晚矣,他的小雲還沒有死,生活還可以重新來過。
「咚咚!」敲門聲響起。女孩站了起來,說道︰「六爺爺,有人來了!我去開門!」
呼嘯的寒風夾著偏偏雪花從門口吹了進來,一個穿著一件花紫色外套,身材高挑背著一個金色小包的女人微笑站在那里。開門的小女孩一驚,隨之明亮的小眼楮中就顯出了渴望的神色,這位大姐姐好漂亮,還有漂亮的衣服、包包,就好像電視里的大姐姐一樣漂亮。
「大姐姐你是從電視里出來的嗎?」女孩歪著頭好奇的問道,在她的認知當中,電視里面也是一個世界,一個有活人有生活的世界,就好像她從未到過山外面的世界一樣。
「爺爺!」
听到這聲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聶隱清猛的站起來,一雙眼楮中閃動著激動的目光,「是宛倪啊,你們終于回來了!」
「爺爺!」聶宛倪再一次輕聲的叫道。
「嗯!對了小雲呢?他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聶隱清異常的激動,但是他卻沒有發現小雲的影子。
「爺爺!」小雲突然出現在聶宛倪的後面,手中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因為現在外面還下著大雪,所以他的頭上和肩膀上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雪花,「在海城的時候還出著太陽,可是等坐了一天火車下來這里竟然下著這麼大的雪,這雪真好看!」
接下來,聶隱清也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問學校的事情。而是幫他們將行李收拾好,然後帶著聶宛倪將後屋的兩間房子收拾好,又從後院弄來一些干淨的稻草鋪在床上,半個小時候,一切便收拾得干干淨淨。
事後,聶宛倪間火爐上面吊著一只臘兔子,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提下來後,就到廚房里面做起飯菜來。
听著廚房里面不斷傳來一陣陣叮叮當當菜刀剁在菜板上的聲音,聶小雲坐在火爐旁邊,雙眼到處打探著這座木做的房子,心中有著無限的感嘆。以前自己對這個家,對自己的爺爺總是帶著一種輕視的態度,可是當那次生命精華重組身體後,經歷了生死輪回後,才發現自己突然無比的牽掛自己的家還有這個爺爺,「爺爺,你在家里一切可都好!」
「好,好!爺爺都好呢!現在既然已經是學生了,就要好好的學習,知道嗎?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同學,也可以問你的倪姐!」
「恩,知道了!」
「在外面不要牽掛爺爺,爺爺一切都好!對了,這是你謝二叔家的孩子。」聶隱清笑呵呵的將一直站在旁邊歪著腦袋看著聶小雲的小女孩拉了過來,「快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六爺爺,他是誰啊?」
「呵呵,你這孩子!你不是一直想見到雲哥哥嗎?這就是你的雲哥哥了!」
「他就是雲哥哥啊!」小女孩捂著一張小嘴不可思議的喊道,「可是他一點也不像六爺爺你啊,你看他長得還沒有我阿爸高呢!」
聶小雲在一開始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扎著一只小馬尾辮的女孩子了,她的樣子像極了二嬸,十足的一個美人胚子,只是一直沒有問,「來,到雲哥哥這里來!你是不是叫謝韓艷啊?」
「是的。」小女孩瞪著一雙好奇的眼楮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六爺爺家里,又突然變成自己雲哥哥的人答道,「你真的是我的雲哥哥嗎?」
「當然是了!」聶小雲微笑著,並且一把就將這女孩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快叫雲哥哥!」
「雲哥哥!」小女孩羞澀的喊道。
「呵呵,小韓艷也有害羞的時候啊!」聶隱清看著眼前的兩人高興的笑道,「對了,小雲,怎麼沒見到白靈?它又到哪里野去了?」
就在聶隱清疑惑這只跟隨了自己半輩子,如今又跟著自己孫子的猴子哪里去了的時候,就听到了一聲吱吱的響聲。聶隱清很熟悉這聲音,這聲音就是那只調皮的白靈發出的。
門外的白靈一只手抓著一只奄奄一息的野雞,一只手熟練的將這扇木門給推開。當它將木門推開,看到坐在火爐邊的中年人時,頓時並不大的眼楮一亮,手中的野雞便被隨手仍在地上,然後兩個跳躍便跳到了中年人的肩膀上,一雙還混合著雪和野雞身上鮮血的爪子胡亂的在中年的頭上抓著,並發出高興的吱吱聲。
「咦,這不是靈靈嗎?靈靈,快過來,我都好久沒有抱你了!」小女孩掙扎著從聶小雲的腿上跳了下來,然後高高興興的跑到聶隱清的身邊,一雙短小憨厚的手急不可待的朝著白靈抱過去。
「吱吱!」白靈好像見到了什麼凶猛野獸一樣,一雙眼楮謹慎的望著這個小女孩,接著雙腿一蹬便快速的跳到了一邊的桌子上。
「靈靈,讓我抱抱嘛!」小女孩見沒有抓住白靈,又高高興興的朝著桌子跑過去。
聶小雲無語,白靈這猴子,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竟然害怕一個小孩子!想半個月前,白靈在海城萬隆巷將青拳的腦袋瓜子直接一掌拍碎時,那種氣勢給眾人帶來的震撼那是無法言語的。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