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照在黑衣男子的臉上,使他的面部輪廓更加英俊而突出,但那眼神卻像高山上的堅冰,刺人心扉。
盡管心中恐懼,但山賊頭目卻已無退路。回去是死,如現在奮力一搏,也許還有生機。
想到此處,他定了定心神喝道,「不管你是柳殘夢,還是曲斷魂,新娘子我們要了,你還是少管閑事的好!」
「既然如此,那你們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那黑衣男子,話音剛落,原本已經入鞘的劍,此時卻猛地出鞘,劍光大熾!只見黑色的身影和白色的劍影快速移動,轉眼之間,先前氣勢洶洶的山賊們,只剩山賊首領一個光桿司令。
留在地上的是,全都是缺胳膊,斷腿的尸體。
秦漣漪只覺得心中,胃里,一陣難受,如此殘忍的殺伐是她沒有見過的,畢竟,閨閣離江湖實在太遙遠了!
山賊首領別無他法,只好用劍抵住秦漣漪的脖頸步步後退︰「站住,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殺了這個女人!」
秦漣漪臉沉如水,一動不動,她知道反抗也無用,只用有些憐憫的口吻道︰「你應該逃命去!」
「閉嘴!」山賊首領有些煩躁地呵斥道,都是這個女人,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他不會落入現在進退兩難的境地。
強盜四人組為了不遭受池魚之殃,早躲得遠遠的看戲,不過現場的情勢不用看,誰佔上風一目了然。
那黑衣男子的面色更加狠絕,他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我這一生最討厭的人是什麼嗎?——就是你們這種人!」
此話,讓山賊首領猛然間有了醒悟︰「你——你——是柳殘——夢?」在他勉強吐出最後一個字後,眉心卻已中了一劍。
他忘記了,有些人是不接受威脅的,尤其面對柳殘夢這樣的頂級殺手。最討厭被別人威脅。
柳殘夢,春日殘夢醒,這是個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故事呢?
三十年前,有一個官家千金在出嫁的途中,遭遇了和秦漣漪現在一樣的命運。但她遠遠沒有秦漣漪幸運,前來迎娶的,有錢有勢的夫君,不但不能保護自己的新娘,還跪在她面前,哀求,她跟山賊走!
這樣的男人,讓新娘子羞憤交加,一個弱女子,不能自保,只能淪落賊窩。那山賊頭子倒也算個憐香惜玉之人,半年之後,官家小姐有了身孕,如果故事到此結束也罷,但故事遠遠沒有結束,那新郎官和女方的父親,在半年之後,收買了個別山賊,終于找到了有效路徑,剿滅了山寨,並當著官家小姐之面,砍殺了那山賊頭目。
救回了那官家小姐,但,從此才是官家小姐一生最痛苦的人生,不用細述,我們可以猜想的到。
夫家如何能容納這樣一件羞恥的事情存在,母子的命運可想而知。
那官家小姐認為這孩子就是一場殘夢,所以取名殘夢,跟著母姓。至于這夢的滋味到底如何?大概只有其實你很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吧!
正因為如此,殺手柳殘夢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如果所殺之人,是成親的新娘,他則可以網開一面,如果是成親的新郎,那一定死無葬身之地。
且說,唐天齊和慕容月,兩人早晨起的晚了,等他們趕上娶親隊伍時,已經到了後半段,風為織已經掉下了山崖,柳殘夢已經上場。
「他是誰?」拿著千里鏡看了又看他問,這黑衣男子冰冷如雪的面容和那殺人的劍法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不是普通人所有。
「柳殘夢!」慕容月仔細確認,很干脆地道,官家的資料庫里,他見過他的畫像。
「春日殘夢醒,一曲一斷魂的柳殘夢?」對于這個傳說中的殺手,唐天齊一直很有興趣,只可惜,總是無緣得見。
「不錯!如果有他介入,王爺你的搶親任務恐怕要半路夭折了!」他們二人的功夫雖然不錯,卻未必是柳殘夢三人的對手,而且,從目前的形勢來看,他們出手已無必要。
「那更好,比起風為織來,本王覺得與柳殘夢打交道更有成就感!」
「此話何意?」
「你可知柳殘夢接下來要到何處去?」
「難道是京城?」這條路是過往京城的必經之路。
「不錯,你可知他到京城做什麼?」
「目前不知!」
「他到京城的任務就是——要本王的命!」
「你——是說,他就是三王爺所請的殺手?」
「我猜的!」
「你——忽悠我?」
「沒有,本王可以確信三哥請來對付我的肯定是剛才英雄救美的這一位,」
「也許是別人!」
「要不,和本王來賭一場!」
「如果真是如此,王爺還是小心一點,下官可不想給你收尸!」即使他知道,凡是禍害都很長命,尤其唐天齊這樣的禍害。
「不用,本王在想,這秦漣漪,也許適合做餌,你說呢?」
「要我說呀,我倒想寫封信揭露你這個黑心王爺的黑心打算,那麼嬌滴滴的美人兒,你可真狠心!」
「那本王換別人也成,換你吧!」
「那——那——還是算了,佛曰,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秦漣漪雖是個千金大小姐,但絕不是天真之人,她早知這世上的殺戮本就很平常,但當活生生地在她面前上演時,她的心緒還是受到極大影響。
呼吸猛地開始困難,感覺有一塊大石壓在心上,腦中的暈眩一陣強過一陣,並且開始全身抽搐,臉色也越來越青白,她知道,她的心疾犯了。
在她倒下之前,那名黑衣男子接住了她軟軟的身子。
遠處,隱藏在樹後的唐天齊,見狀臉色瞬間沒有了笑意,有點煩躁地問身旁的慕容月︰「她怎麼了?」
慕容月對天翻一個白眼,心道,你都不知道,那我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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