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義原本還擔心手底下這幫潑皮無賴入了宮也不懂規矩,會惹出什麼亂子來,哪知道這些宮娥秀女反比這些潑皮無賴還要大膽。(聖王)
需知這里是大內,是宮娥秀女們的家,她們根本不擔心會有人敢對她們無禮。更重要的是,她們人多,有經驗的人都知道,把一個人扔到一堆異性里面,雄雞也會變鵪鶉。
于是,和尚們成了宮娥秀女們品頭論足的對象,她們大大方方地指點著他們,不時傳出嘻笑的聲音,連平時最潑皮、最無賴的和尚,在她們的嘻笑聲中都有些拘謹起來。
這些和尚平時上街,看到有些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婦的時候,沒少對人家指指點點,品頭論足,眼下群雌粥粥,數倍于己,個個都是嬌俏美麗、年輕活潑的女孩子,他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最受關注的當然是俊俏小和尚楊帆,好多小宮娥都兩眼紅心,閃閃發光地看著他,楊帆卻正在看著蹴鞠場里那幾個踢球的女子。
這幾個女子拼搶得過于激烈,雖也知道宮中來了一群和尚,一時也騰不出空來看熱鬧。她們穿著淺綠色的大翻領對襟窄袖衫,衫長及膝,緊扎腰帶,束著縴細的小蠻腰,腰後兩條垂下的板帶貼在她們翹翹的臀部上,隨著她們奔跑的動作一跳一跳地拍打著豐盈的翹臀。
她們的都穿著一條與上衣同色的條紋瘦腿褲子,褲腿有的綁著,有的塞在靴筒里。綁褲腿的宮娥,是因為腳上穿的是一雙木屐。沒有靴筒可塞。
由此,也可以推測出她們在宮里的大致地位,因為踢球是很費鞋子的,那年代可沒有足球鞋、膠底鞋,不管是布鞋還是皮鞋,都不是特別的結實,一場球踢下來,質量差些的鞋子就成了開口笑。質量好的也有月兌線的地方。
此時雖是大唐極繁華的年代,大部分人衣食無憂,但是不愁吃穿並不代表一切,這時的手工業並不發達,鞋子需要一針一線地做出來,做鞋子比做衣服還要費力耗時,所以價格並不便宜,因此除非富有的人。否則踢球時大多赤足或者穿木屐。
宮娥們終究是女孩子,不可能光著兩只腳踢球,因此地位高、俸祿多的人會穿靴,其他宮娥則以穿木屐的居多,木屐的感覺遠不如布鞋和皮靴更靈敏,在踢球時是比較吃虧的,所以即便是球技相近,甚至你的球技稍高,穿木屐的人也要比穿布鞋或皮靴的人差一些。
然而,此刻在球場上踢球的那十幾個人中。(聖王)球技最高的那個,分明就是一個穿木屐的女孩,若她換上一雙皮靴,球技又該如何呢?
楊帆看的正是她!
楊帆此番入宮,是要與宮中的蹴鞠高手比較球技的,而這直接關系到他以後能否經常入宮,並有機會見到上官婉兒那樣的大人物,所以他對宮中的蹴鞠高手格外關注。
這個穿木屐的少女頭上梳著三丫鬟,清麗絕俗,同樣是一襲綠衫褲穿在她的身上。就格外地透出一種矯健利落的味道。她的腳上穿著一雙簡陋的木屐,那只皮球此刻就在她的足尖上,任她做出百般花樣,卻是球不離足,足不離球,球技當真是出神入化。
她們正在「白打」,白打就是不設球門。純以腳法技巧為主的一種競賽游戲,它對腳的控球能力要求極高,一場球踢下來。體力消耗卻也不小。
盛唐時,可稱得上是全民踢球,上自皇帝嬪妃、王公貴族,下至庶民百姓、走卒腳夫,莫不酷愛蹴鞠。在這樣的氛圍下,像薛懷義這樣的鐵桿球迷多,球技高超的人也多,場上這幾個宮娥的身手沒有一個差的,這個穿木屐的少女在這群宮娥當中還能技壓群雌,那就尤其難得了。
這個少女就是謝沐雯,她在宮中的女官、女侍衛和宮娥里邊,算是相當有錢的一個小富婆了,之所以還要穿木屐打球,完全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了攢錢、賺錢、再攢錢、再賺錢的生活。
妞妞過苦日子過怕了,她恨不得一口氣就把她和阿兄三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全都賺出來,因之在姐妹們中間落了一個「小財迷」的綽號。
楊帆注意到她,是因為她高超的球技,隨後才開始打量她這個人。
看了一會兒,楊帆隱隱生出一種面熟的感覺,雖然謝小蠻此刻的裝束打扮與那一晚衣袂飄飄的仙女形像相去甚遠,可是美女總是叫人一見難忘的,尤其是她那雙英氣勃勃的眉毛,楊帆忽然就記起了她。
那一晚,他騎在牆頭,曾經見過這個少女。
她果然是朝廷的人,而且是宮里的人!
她……不會認得自己了吧?
謝小蠻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忽然腳尖一踮,那只似乎粘在腳尖上的皮球騰空而起,直向蒼穹飛起,她這一腳也未見如何用力,竟把球踢得如此之高。
這一手,恰與當日楊帆在洛水河畔的球場中線上擊球入網的那手功夫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一個用手,一個腳罷了。能使出最大的力量,未必能抽射出最強勁的一球,光憑蠻力,很可能這力量就由球體本身來全部承擔了。
謝小蠻一腳踢飛皮球,閃目便向這邊望來,就見一個身披大紅袈裟,歲數卻年輕的不像話的俊俏和尚正賊兮兮地看著自己,頓時心中老大不悅,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沒有認出楊帆。
在古代典籍記載中,記人本領最高的,是一個叫應奉的人,並由此留下了「半面之交」這個成語。傳說應奉記憶力驚人,有一次他去拜訪一個官員,可是那位官員不在家,當時車夫只把門打開了一條縫,應奉只看到了那位車夫的半邊臉。數十年後,再次相見時,應奉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謝小蠻當然不是這種奇人,雖然她不是一個臉盲癥患者,但她的確不是一個善于記憶別人面孔的人,那晚楊帆隱在樹梢之下,光線黯淡,小蠻又不會刻意去打量記憶一個小賊,如今這個小賊剃了光頭,穿了袈裟,與當晚的形象相去太遠,她就認不出來了。
至于童年時的形像,與現在就相去更遠了。那時候,楊帆面黃肌瘦,蓬頭垢面,鼻青臉腫是他最常見的臉色,妞妞就更不用說了。兩人境遇改變太大,充足的營養、優渥的生活,再加上武功的習練,衣著的打扮,使得他們無論形體相貌還是精神氣質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何止是女大十八變,男子從一個兒童成長為一個青年,生活環境又有著天淵之別,那形貌變化也是翻天覆地的。妞妞不知道眼前這個色兮兮的臭和尚就是她眾里尋他千百度的阿兄。楊帆更是打破頭也不會想到,這個長得水靈靈、俏生生的小女衛,就是當年那個雞窩頭、小豁牙,好丑好丑的妞妞妹子。
這時,那顆似要直入雲宵的球從空中墜落下來,落處正在楊帆身前三尺,以謝小蠻的控球能力,豈能不知球的落點,看來她踢球入空之時,就選擇了這個落點,有意嚇一下這個目光很無禮的臭和尚。
聚攏到謝小蠻身邊的一群宮娥目光剛剛向上一揚,楊帆就察覺有異了,一抬頭,看見那球凌空落下,楊帆雙足一頓,一雙羅漢鞋一彈即起,整個身子旋轉而上,那一襲大紅袈裟因為他的疾旋仿佛一朵從水里綻放開來的紅蓮,刷地一下向四下里鋪展開來。
楊帆一腳飛出,正中那枚皮球,球應聲飛出,化作一道長虹,貫入「風流眼」中。
「風流眼」就是球門,這球場左右各立了一道球門,球門的形狀仿佛一個牌坊,只是要比牌坊矮了許多,球門用漆了紅漆的木料做成,兩邊有雲紋的飛檐,中間頂端還有一個帶尖的圓球,有些西域建築的風格。
其下就是球門,有一人多高,與現代的球門相仿,但是根據不同的打法,並不是所有的球都要貫進這個球門才算得分。這個球門上方不是一道橫梁,而是兩道橫梁,在兩道橫梁中間,有一個小一些的球門,其形狀就像一些古代花園牆壁上的開窗。
這個孔洞就叫「風流眼」,有些難度較高的比賽,球要貫進這個球洞才算贏,而要射進這個「風流眼」,可比射進下面那個大些的球門要難上幾倍。楊帆這一記凌空抽射,準確有力地直貫球門,而且他身在球場一側,由于傾斜的角度,更增添了射門的難度。
一時間,那些眼見這一幕的和尚、宮娥,都不禁喝起彩來。
楊帆雖還沒有同真正的強隊比過蹴鞠,可是這些日子的了解,也大致清楚了自己蹴鞠的水平,所以他看到這位曾經見到過的女宮衛,就知道她必定是大內的蹴鞠高手,一會兒同大內高手較量球技,此人很可能是自己的一個強勁對手,所以有意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謝小蠻見到他這一腳抽射,目中也不禁泛起一抹異彩︰「好個和尚,倒是不能小覷他了!」
一時間,謝小蠻瞧著楊帆,目光凜凜,隱隱地也泛起了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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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請欣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