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濱河市的降水特別豐富,使得把市區一分為二的伏龍河水位暴漲,短短的幾天,河水就已經越過了警戒水位。
當王石來到南國大學建築工地時,唐朝暉正在詛咒一連三天的豪雨迫得他的工地也停了三天工。
見王石來找,勉強記起是胡狄乾介紹來的,在打量了一下略嫌單瘦的王石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唐老板,我叫王石」王石恭敬的回答。
「這里的規矩胡老板大概已經跟你講了,我就不再重復」心情大壞的唐朝暉懶得羅索,說完提高聲音喊道「龔志躍,你過來一下。」
「這個人先放你這邊」唐朝暉對走過來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精壯漢子說道「等會耳帶他到舒姨那里領工具和安全帽。」
「是」龔志躍拍了拍王石的肩膀道「小子,你跟我來。」
「龔師傅,我叫王石」王石邊行邊看,發現這是一間用竹板臨時搭建的簡陋工棚,棚內橫七豎八的拉著幾跟涼掛著衣服的鐵絲,地上堆砌了一排大約米許高的磚塊,磚塊上面鋪上竹板、草席,估計是用來睡覺、休息的「床」。
這時「床」上正有幾個人圍在一起,各人手里捏著一疊撲克牌,看來是激戰猶酣。
王石注意到這個叫龔志躍的人手里也揣著一疊撲克牌。
龔志躍帶王石走就「床」邊把手里的撲克牌一扔道「我不玩了,老板叫我帶這小子去領工具。」
「不行」一個嘴里叼著香煙的小伙子連忙按住龔志躍丟下的撲克牌說道「龔頭,你別輸了就想跑,你不玩可以,但你的欠帳怎麼算?」
「玩就玩,誰怕誰呀?不過,這局不算」眼見跑不掉,龔志躍知道自己的牌面不爭氣,存心賴掉這局的一手把牌攪亂,一手指著王石對面看牌的人說道「吳松,你帶這小子到舒姨那里。」
工棚里總共七個人,四個人打牌走不開,還有一個是老板,大雨天的,總不能讓老板親自去吧?
吳松只好走到牆角拿了件雨衣披上對王石說道「你跟我來。」
兩人出了工棚便往南國大學操場走去。
吳松一邊抹去臉上的雨水,一邊說「舒姨可是我們的財神爺,到領工資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對了,你叫王石吧?」
從吳松開口說話,王石就發現他的語音帶著濃濃的北方口音,怕他听不懂本地方言,王石就用普通話回答說「是的,三橫王,石頭的石。」
「石頭的石啊!以後就叫你石頭吧。」雨下的很大,王石帶的雨傘起不了什麼作用,等兩人來到操場邊時,王石的全身上下除了頭發外便沒一處是干的。
吳松指著操場邊的一個工棚說道「舒姨就在那里,我們進去吧。」
這個工棚要大些,里面的人也多些,吳松帶著王石進來後,,徑直走到一個和王石母親年齡差不多的大嬸面前,說道「舒姨,這是石頭,新來的,唐老板吩咐我帶他來領工具。」
「喲,還是個孩子呀!快把濕衣服月兌了,你多大了?」舒姨本名叫舒紅梅,由于她跟唐老板做事的時間長,很得唐老板器重,再加上她與工人們的關系處理得很融洽,大伙尊敬她的為人而尊稱她舒姨,時間長了,本名倒很少有人叫了。
「舒姨啊,您人人家的年紀,是不是想把女兒嫁給他?」這時有人高聲起哄。
「去你的,我女兒還在讀書呢。張劍,你是不是暗戀我女兒?想都別想,嗯,叫聲娘我也許會考慮讓我女兒做你干妹妹,你不叫的話,我可要扣你工資喲!」
「叫啊,叫啊!」旁邊的人也跟著起哄。
不理張劍滿臉通紅的尷尬情景,舒姨利索的把工具遞給吳松,又見兩人拿了工具就走忙道「吳松,站住,外面這麼大的雨,歇歇再走吧。對了,剛才有個姓胡的老找唐老板,記得跟他說一聲。」
「好的」吳松見王石很拘束,遂體貼的拉他坐下來閑聊道「你一定很奇怪這里搭了兩個工棚吧?听質監員說南國大學的宿舍樓本來是要建在我們呆的工棚那邊,後來地質局的人來勘測後說不行,那邊地底下有一條暗河,承受不了高層建築的的,把樓房建低一點吧,規劃局又不批,說是市里有規劃,大金路沿線的新建建築都必須是十層以上,沒辦法,只好拆了靠近我們工棚的那棟六層的教學樓後建一個操場,再在原來的操場上建一棟十二層高的教學樓。」
「這不是在浪費錢財嘛?」王石一時沒想通問。
「這不是浪費」其實吳松也一樣問了那個質監員,這時听王石問他,便得意的操著他那濃重的北方口音把當時那個質監員的話重復了一遍「那棟六層的教學樓是二十年代初期的建築,本身就很破舊,沒有一點建築美感,放在那里一是有礙市容校貌,二是由于地底暗河成年累月的沖刷,它的地基已經很不牢固了,萬丈高樓平地起,樓房的地基不穩,就證明這棟樓房已經元氣大傷,來日無多了,何況,還要在它的旁邊加蓋一棟十二層的宿舍樓,到時候恐怕兩棟大樓都會同時倒塌的。」
「真是處處留心皆學問啊!」王石想起昨天劉老師臨別時說的話。
吳松被王石那近乎崇拜的目光看得很不好意思,老臉一陣火熱,心想「有學問的人說的話就是不一樣」他很滿意王的反應,因為當時自己也是這樣看著那個質監員的「雨小了,我們走吧」
自己肚里有幾兩貨自己清楚,吳松怕王石繼續問下去,連聲喊走。
回到工棚,唐老板已不在,牌局也散了,龔志躍一個人坐在一邊,看來是大出血了,要不,怎麼連他臉上的那幾粒麻子都白了呢?
吳松走上前去打趣說道「龔頭,發財了吧?」
「發你個屁,干活去!」龔志躍粗魯的推開吳松,走到牆角拿起了工具。
王石見工棚里的幾個人大都面現喜色,心想「大雨天干活還值得高興嗎?」
一行六人,來到工棚旁邊一棟破舊的樓房面前。
王石抬起頭,看到這棟樓房的頂層已經揭掉了,第六層只剩下幾根光禿禿的梁柱,而地上則到處堆放著一些拆下來的磚頭以及水泥石塊。
「吳松,你和這小子留下來;戴洪,你們到樓上把那幾根梁柱給我弄下來」龔志躍說完,拿起鐵錘大步走到一塊大石前。
「好咧,弟兄們,跟我上」先前嘴里叼著香煙的那個小伙子帶著另外兩個人到樓上去了。
吳松麻俐的拿了一根鋼 走到龔志躍旁邊蹲下雙手持 的豎在那石塊上。
王石見每個人都有事做,只有自己一個人閑著,忙問「龔師傅,我做什麼?」
「你先在旁邊看著」龔志躍說完掄起大錘「當」的一聲準確的敲在吳松豎起來的鋼 上「握 的手要用力,鐵錘落下後,要趕快把鋼 移回原來的那一點上,不要怕,鐵錘不會落到身上的,就象這樣!」
「當,當,當」
在連續十幾下的重力的敲擊下,大石塊終于承受不住外力而裂開一絲細縫。
吳松連忙把鋼 移到細縫的另一點上,接著,「叭」的一聲,大石塊裂成兩半,露出夾在里面的鋼筋來。
「小子,你把里面的鋼筋弄出來」龔志躍說完也不理會王石,帶著吳松又走到另一塊大石前「當,當,當」的敲起來。
接下來的事容易多了,王石掄起大錘幾下就把鋼筋敲了出來。後來換了王石握 ,王石發現在這個時候兩個人的默契非常重要。
龔志躍掄錘時喜歡說話,他一般都是在一句話的最後一個字上落錘,這樣握 的人就有心理準備了。
六個人敲了一天,敲出來的鋼筋竟然有七百多斤,他們分兩躺合力把鋼筋運到舒姨那里,舒姨笑嘻嘻的過完磅後說道「龔頭,收獲不小啊!老規矩,每斤三毛,七百五十六斤,共計貳百貳拾陸元捌角,這錢你收好了。」
龔志躍抹抹汗只從舒姨手里拿了兩張百元面額的鈔票笑笑說道「老規矩,零頭給兄弟們買幾個西瓜解解渴。」
舒姨把剩下的錢遞給旁邊的一個人說道「小三子,你去買西瓜吧,記得送兩個到龔頭那邊。」
龔志躍扯了扯舒姨的袖口低聲說道「舒姨,您還是換些零錢吧。」
「怕分贓不勻吧?」舒姨低聲笑罵後接過兩張百元大鈔換好零錢「喏,給你,要數一數啊!」
「舒姨您這是干嘛?您還信不過嗎?」龔志躍把錢往口袋里一放回頭說道「兄弟們,回去吧。」
回到工棚,龔志躍遞給王石「小子,你新來的,我們這個行當沒別的油水,掙幾個辛苦錢而已,這是給你的,你別不要,下一次你要少分一些」
把錢塞給王石後,龔志躍又大聲說道「余下的一百五十元,我們每人三拾。」
「龔頭,你又在分贓啊!」這時唐朝暉走了進來。
下面掙幾個辛苦錢,唐朝暉原則上是不反對的,何況這時舒姨已經同南國大學交涉過了,因為這些石塊大而重,不好處理,運到市郊的垃圾場也沒人收,到時校還是要請人敲碎了再拉垃圾場,所以校方也就睜一眼閉一眼。
既然校方都不管,在不影響工程進度的前提下,自己這個做老板的當然樂得做個順水人情了「嘿嘿,據說他們連樓層都分產到戶了呢。」
唐朝暉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來。
龔志躍尷尬的笑了笑「嘿,掙點小錢,老板,您坐,等會兒有西瓜吃。」
由于連續幾天的暴雨,使得西瓜的市價大跌,這時小三子竟同兩人抬了一小袋西瓜進來。
見唐朝暉也在,小三子趁機大拍馬屁「哈,老板在啊,給您送西瓜來了。」
「去你的小三子,少肉麻了」龔志躍踢了小三子一腳,拿起他帶來的菜刀劈好西瓜後捧到唐朝暉面前說道「老板,吃西瓜吧。」
小三子模了模委屈的說道「舒姨要我把刀帶回去,說等會廚房要用呢。」
說起舒姨,吳松忙說「老板,舒姨說有個姓胡的來找過您。」
唐朝暉拿了一瓣西瓜說道「我知道了,你們也吃吧,對了,王石,你還做的慣吧?」
問的是王石,眼楮望的卻是龔志躍,見龔志躍點頭唐朝暉才接著說道「你胡叔叔來找過我了。」
王石放下手中的西瓜回答道「唐老板,謝謝您關心,我還做的慣。」
「這小子還算勤快,不過是個生手」龔志躍觀察了王石一整天,這時候表態了「看來還有得學。」
「那就要你好好的教他了」唐朝暉見龔志躍已經認可,又加了一句「王石,你以後就跟著龔師傅學吧。」
「龔師傅,請您費心了」王石站起來向龔志躍鞠了個躬。
龔志躍坐不住了,當即說道「小子,你別來這一套,既然你叫了一聲師傅,我就認了。干我們這行沒別的,只要吃得苦就行。嘿嘿,石頭這個名字也不錯啊!」
王石聞言松了一口氣,目前的他太需要這份工作了。
以他的情形來說,錢也借了,學也退了現實已經不允許他走回頭路,幸虧剛才得到了龔師傅的肯定,在他心里比禁打心底的感激師傅,因為直到今天早上他才認識這個一直叫自己小子的師傅,在此以前,師傅跟他無親無故,雖然自己很努力,但以目前的情形看來,只有得到了師傅的認可,唐老板才會讓自己繼續干下去的。
龔志躍觀察了王石一整天,覺得王石這孩子身上有一種堅忍不拔的特質,從開始干活起,王石很少說話,龔志躍也很少吩咐王石干這干那,但王石自始至終沒有停下來歇一會或是偷個懶,活干完了,在清理工具時,才發現王石用過的鐵錘上沾有一絲絲的血漬,龔志躍很清楚那是水泡磨破後的必然結果。
吳松、戴洪等趁機起哄道「恭喜龔頭今日收得高徒,有人甚至還要王石三跪九叩的行拜師大禮。
幾人正笑鬧間,從工棚外走進一個人來,唐朝暉眼尖首先看到來人連忙起身相迎「啊!熊老來了,您請坐,來,吃西瓜。」
招呼來人坐下後,唐朝暉揮手示意眾人靜下來「熊老,大雨天的,您要有事打個手機不就得了?」
來人姓熊,是南國大學基建處處長,本名唐朝暉倒不大清楚,反正大家都這樣稱呼,自己跟著叫準沒錯。
基建處唐朝暉可不敢得罪,他這個工程的工程進度、質量驗收、資金結算都要過基建處的手,所以唐朝暉現在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
「來看工程搞的怎樣了」熊處長瀏目四顧一眼道「看來還沒動工啊!」
唐朝暉會錯了意。轉身說道「龔頭,你們先去出一會兒。」
眾人正要離開,熊處長攤開雙手攔道「不用,不用,還要借重各位的。唐老板,大雨使得學校圖書館進了水,你知道的,圖書館里的資料是浸不得水的,所以我想請你們幫忙處理一下,費用方面,我們學校可以馬上開支,到工程竣工後一起結算也可以。」
「熊老,您放心,我們保證今天修好」唐朝暉拍拍胸脯又說「費用好說,到工程竣工後一塊算吧。」
唐朝暉不想把話講死,反正到時候有得算的,最怕的是人家一來就給錢,擺明一幅公事公辦的架勢,那就說明根本沒有回旋的余地,唐朝暉工程搞的多了,這點經驗還是有的「熊老,現在天色已近黃昏,圖書館的屋頂漏不漏水?如果漏水的話,我的人要上屋頂,還得請學校的電工配合架設照明設備。」
「沒听說屋頂漏水,你們先去看看吧,現時館里還有人值班,如有需要,比直接找我聯系,我會安排電工到位的。」熊處長略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費用方面,事後你打個條子給我,我好簽字。」
唐朝暉也不在這方面羅索,徑直叮囑龔志躍道「龔頭,你先帶人去看看,如果還需人手,速譴人來找我,你們不用到舒姨那邊吃晚飯了,我會安排的。」
熊處長見大事已定,便對唐朝暉說道「唐老板,我就先走一步了。」
唐朝暉連忙找了把雨傘追上熊處長說道「熊老,我送送您。」
龔志躍帶人趕到圖書館找人一了解,才知原來圖書館底層有三處窗戶壞了,大雨隨風飄入,浸濕了部分書籍。
龔志躍四處察看後略一沉呤道「小三子,你到舒姨那邊請高木匠來,這靠近南邊的窗戶損壞嚴重,非拆了重裝不可。戴洪,你帶兩個人到工棚里把鐵錘、鋼 、水泥、沙石等運來,石頭,我們現在先把靠近窗戶的書架移開。」
留下來值班的管理員是個很年輕的大姑娘,飄逸的長發披肩而下,皮膚白的仍人暈眩,更震撼人心的是她的臉部輪廓有著一種清雅高潔的獨特氣質,一雙眼楮清澈如一灣透明的池水,筆直的鼻子上恰到好處的戴了一幅金邊眼鏡,配合她那種自然流露出來的書卷氣質,益發顯得高貴淡雅。
靜靜的等龔志躍說完,管理員伸手拂了拂披肩長發說道「師傅,您貴姓?熊老來過電話,要我配合你們,您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另外,館里有幾個書架底部的滑輪壞了,能不能一並修好?」說完指著旁邊一個書架的滑輪「喏,就像這個書架,推都推不動了。」
「不貴,不貴,我姓龔,沒問題,你把壞了的書架告訴我」有些飄飄然的龔志躍見吳松等在旁偷笑,遂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懊惱的罵道「你們還不趕快把這個書架上的書挪下來?」
王石一進圖書館就被這里的藏書吸引。
一排排書架上擺滿了各類書籍,對天性好學的王石來說,這里就型一個巨大無窮的寶藏,等待著他去發掘,去翻閱,潛藏在他身體里被壓抑了很久的求知**在這一瞬間爆發,他下意識的找了張桌子坐下,又下意識的站起來「是啊!我不是學生了,我是來做事的」
回到現實,他見眾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那個漂亮的管理員姐姐身上,這才放下心來。
吳松戀戀不舍的從管理員臉上收回目光,很不情願的抱了一疊書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等一等」回過神來的王石喊住吳松,對管理員說道「這位姐姐,請問你們的自來水龍頭在哪里?我們洗干淨了手再搬,免得弄髒了書籍。」
干了一天的活,眾人的手自然不干淨,管理員正心疼的看著龔志躍等一雙雙髒手在書上留下的污痕,想阻止又覺得不好意思,人家總歸是來幫忙的,這時聞言詫異的望了王石一眼說道「在進門的左手邊。」
雖然只是很平常的一眼,就已經讓眾人大吃飛醋的同時又感到不好意思,于是一個個找水龍頭洗手去了。
王石歉然的對管理員笑了笑,轉身走到瓢雨的窗前,用力的把兩個書架推開。
管理員也不說話,只默默的陪王石把有可能浸水的書架一一推開。
這時,眾人洗好手後進來了。
王石對龔志躍說道「師傅,我洗手去了。」
「石頭,你去吧」龔志躍的感受和這幾個年輕人不同,他的女兒都快這樣大了,也已經過了那種見到漂亮女人就想入非非的年紀,只是乍然听到這樣一位有學問的叫他師傅,不免有些應對失措。
他書讀的少,從小就出來做事,所以一直很崇拜那些學問高深的《》來,這所大學里的人個個都是一幅文質彬彬、高深莫測的樣子。
王石來到門前的水龍頭旁邊正要洗手,不妨戴洪等運來了水泥、工具。幾個人就著水龍頭的水和起水泥來。
不一會兒,小三子帶著梯子,領著高木匠也趕來了。
等到眾人合力把窗戶修好,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這期間那個管理員出去了一躺後又提著個小袋匆匆回來,並避著眾人找龔志躍說了些話。
「我們回去吧」窗戶已經修好,龔志躍決定回去休息又想起一事道「石頭,你留下來幫管理員清理清理。」
眾人雖覺不舍,暗恨龔志躍偏心不把自己留下來,主動提出又太露骨了,只得跟著龔志躍去了。
王石默默的陪管理員清理書籍,干著干著,他終于控制不住的鼓起勇氣問「姐姐,我能不能常來這里看書?」
管理員看著王石那雙充滿求知**的眼楮,不禁想起多年以前政府舉辦「希望工程」時的一幅宣傳海報來︰海報上的字很少,主要是一個女孩照片的特寫,那個女孩坐在課桌上,手里拿著筆,正睜大一雙渴望知識的眼楮听課,而那雙眼楮和現在望著自己的眼楮是多麼的相似啊!
「你叫石頭吧?我姓方,叫方心怡,你叫我方姐就行了。」示意王石在桌旁坐下,方心怡打開帶來的那個小袋子,拿出紗布、藥水說道「石頭,把手伸出來。」
方心怡輕輕拉過王石的手,用藥棉沾上藥水細心的揩拭起來。
王石勞累了一天,直到現在才感覺到松弛。
記得還是很小的時候吧!由于他頑皮劃破了手,媽媽也是拿著自己的小手輕輕的涂上藥水,對了,那個時候爸爸還在吧?王石記起一個模模糊糊的男人身影,卻怎也想不起他的臉貌來。
「石頭,你師傅說你的手起繭後就沒事了,我先幫你消了毒」方心怡擦完藥水後用紗布包扎好王石的手,轉身走到辦公桌的抽屜里拿了一樣東西遞給王石說道「這是我以前在這所學校讀書時用的校徽,以後你想看書就帶著校徽來,過幾天,方姐就要調市醫院工作了,走前我會托人給你辦一個借閱證的,石頭,你是男孩子哦,不要哭了。」
王石不想在這個新認識的姐姐面前流淚,只是他怎也控制不了那感動的淚水,他知道,自己這一天的遭遇將深深烙在自己的記憶中,永不磨滅,永難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