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姐的醫師室有幾個病人就診,王石耐心的等病人走後說「方姐,你好。」
「哎,是石頭呀!」方心怡親切的說道「來,坐下。」
沒見面以前,王石覺得有很多話要和方姐說,可是當自己就在方姐眼前時,他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愣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話來「方姐,我要去踢足球了。」
本來滿是笑容的方心怡聞言拉下了臉,她嚴肅的看著王石說「石頭,你怎麼也迷上了足球?」
王石察覺到方姐情緒上的變化,忐忑不安的說「方姐,我本來是在體育館做義工的,後來進行了一場友誼賽,然後那個教練問我想不想踢足球,我說我不知道,要問過媽媽才能回答他,沒想到他又馬上帶我找到了媽媽,媽媽也同意了。」
「石頭,你要考慮清楚哦!」方心怡嘆息著說道「你現在還在讀書,可不能為了踢球而耽誤了學業。我有個親弟弟,比你小兩歲吧,人很聰明的,在升初中以前成績一直很好,不知怎的卻迷上了足球,從此以後書也不認真讀了,一門心思撲到了足球上,學習成績更是一路下滑,唉,我們全家都拿他沒辦法。」
方心怡暗忖許姨這次是怎麼了?好不容易,王石才有繼續求學的機會,卻讓他去踢什麼足球!
方心怡暗暗決意等明天一定要抽個時間去一趟王石的家中,問問情況,說不定還能挽回。
王石心里也很矛盾。方姐關心呵護之情溢于言表,不過他對足球好象頗有成見,如按自己平時的心性,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听方姐的話,可是這次情況不同,是國家隊要自己去踢球,這是不容推月兌的,亦是報效祖國的大好機會呀!
至此,王石心情大壞,泱泱不樂的回到了家里。
家里由于王石出門在即,許靜嫻特意弄了一桌好菜,都是王石平時最喜歡吃的,又托胡狄乾到工地請來了龔志躍。
眾人圍坐桌前閑話家常時,話題自是離不開王石突然進入國家隊的事。
「石頭有出息了,他爸爸也可以瞑目了」許靜嫻唏噓著說「當初我連他爸爸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胡狄乾喝了一口酒說「石頭進國家隊是件喜事,嫂子,您就別提那些往事了。」
王石站起來給胡狄乾添上酒說「胡叔叔,您多喝點。」
「石頭,你怎麼又到了國家隊的?」胡狄乾一直很納悶,覺得事情簡直是不可思議,說「我問過小健,今天來的那個崔劍鋒可是貨真價實的國家隊主教練,小健給我看過他登在報上的照片,沒錯,就是他。」
到目前為止,王石對自己要進國家隊踢足球一事,總覺得不是很真實,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所接觸的人包括體委的張主任,孟館長,方毅以及國家隊球員集體簽名等等,大都一一證實了事情的可靠性,眼前胡狄乾說的話,無疑又進一步印證了它的客觀存在。
「胡叔叔,我也不是很清楚」王石回憶著上午的球賽說「本來是我們義工隊和國家隊的一場友誼賽,到後來崔教練把義工隊的隊友全都撤了下來,僅留下我,然後換上國家隊的一些球員,還宣布如果發現哪個球員不認真踢這場比賽的話,就要取消他的世紀英雄杯的參賽資格,我見崔教練說的很認真,而那些國家隊球員又一個個很凶狠的樣子,因此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更加賣力,最後終于給我接到一個球,晃過一名球員的鏟球直往球門沖去,記得當時那些國家隊的球員突然都不動了,只是看著我一個人踢球,嘿嘿,就這樣,比賽就結束了。」
「什麼?你晃過了國家隊球員的鏟球?」胡狄乾吃驚的問「那個球員叫什麼名字?我回去後問問小健,看他的實力怎樣。」
「好象是穿六號球衣的,名字我卻不知」王石尷尬的笑笑說「胡叔叔,您知道的,我可從來沒有踢過足球呀,後來崔教練過來問我說想不想踢足球,我回答說要問過媽媽才能決定,以後的事您們也知道的呀。」
由于兒子是個球迷,所以胡狄乾對足球還是知道一點的。能夠逼得國家隊球員冒被裁判判罰之險,而使用鏟球技術,說明當時的情況已經相當危急,最令人驚訝的是王石居然還晃過了鏟球,這就非同一般了。
胡狄乾陪兒子胡健看過不少足球比賽,知道在足球場上最難防備的,是對手的鏟球,很多眼看著就要射門的球都是被鏟球所阻,而且結果不是球路被截斷,就是鏟球球員被判犯規,決無幸致。
難怪國家隊想要王石踢球啊!
喝了兩口老酒的龔志躍滿臉通紅,他激動的說「石頭,我對足球是個外行,也不能教你什麼,我只知道一點,那就是你是到國家隊去踢球,代表的是我們國家,你可不能給咱們中國人丟臉,一定要踢出個樣子來,為咱們中國人爭氣,為國家爭光,我和你胡叔叔,還有你母親都在家里瞧著呢。」
「對,就是這個理」許靜嫻激動的接過來說「石頭,能為國家效力是你的榮幸,你一定要有多大的力氣就使多大的力氣,不能辜負崔教練對你的期望,也不能辜負家鄉父老對你的期望,更不能辜負咱們全中國人對你的期望。」
胡狄乾亦听得深深的點了點頭。
「是,媽媽,我一定好好踢球」王石覺得全身熱血沸騰,先前的煩悶也一掃而光。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
許靜嫻起身開了門後,王石凝目一瞧,原來是張萬程帶著蔡秘書來了。
張萬程整個下午都沒閑著。
他把王石進國家隊的事向市委作了匯報,到臨近下班時,市體委辦公室又接到了足協傳真過來的調令,正式把王石調入國家足球隊,並請濱河市體委協助崔劍鋒盡快把人送到北京。
傳真大違一般函件的行文程序,毫不客氣的跨過了省體委直接發送到濱河市體委,可見足協調人之意是何等迫切,所以體委辦公室的工作人員不敢怠慢,立即撥通了張萬程的手機。
足協有國家體委撐腰,他張萬程可不敢有絲毫敷衍,當即與市體委副主任李伯華聯系上,請李伯華安排好前往省體委匯報的人選後,這才驅車直駛王石家中。
「張主任,是您呀!進來坐吧。」許靜嫻上午見過張萬程,忙要王木找來椅子讓兩人坐下說「吃過飯沒有?沒有的話一起吃吧。」
「許媽媽,您這一說,我還真覺有點餓了」張萬程為人隨和,嘴里卻說道「只是打擾你們了。」
許靜嫻正容說「張主任,您這就見外了,您是我們請都請不到的客人,不過是吃頓便飯罷了。」
張萬程也是確實餓了,他等眾人坐定便匆匆扒了兩大碗,說「王石同學,國家足協已經來了調令,正式調你到國家足球隊,崔教練的意思是想你明天就去北京,你有困難嗎?」
「沒有困難的,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王石想不到崔教練辦事這麼神速,他望著母親說「媽,我又要離開您一段時間了。」
「石頭,你放心去吧,家里有媽在,還有胡叔叔,龔師傅也會來幫忙的「許靜嫻咽聲說。
「王石,還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張萬程不好意思的說「調令是直接下達到我們市體委的,而你又不是我們市體委的人,所以我想請你補辦一下相關手續,也好讓我們存檔。也沒別的事,填兩張表格就行了,我把你的事向市委作了匯報,市委的夏書記很支持,估計其他手續也沒問題的。」
許靜嫻感激的說「張主任,真是麻煩您了,為石頭的事讓您忙上忙下的,飯都沒顧得上吃。」
「許媽媽,我這是應該的呀。」張萬程輕輕說道「不瞞您說,我們沒有及時發現王石同學在足球方面的驚人天賦,這就是我們在工作上的失誤,您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還得謝謝您啊!」
「哪里,哪里」許靜嫻急道「著這又不關您的事,我也不知道石頭會踢足球,我想,連石頭自己都不知道他有這方面的才能,石頭,你說是不是?」
王石已經填完了表格,聞言把表格遞給張萬程說「是的,我現在還不相信自己真的能踢好足球,希望到時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吧。」
「不會錯的」張萬程連忙給王石打氣,說「崔教練可是足球界有名的火眼金楮,他看中的人,決不會錯。再者,上午比賽的錄像帶已經送到了北京,在北京的足球專家可多了,既然足協這麼快就來了調令,說明北京那邊也看了你比賽的錄像,有這麼多人看好你,不會錯的,他們可都是專家中的專家呀!」
「真的嗎?」王石不由听得涌起萬丈豪情。
「我說的都是大實話。王石,你想想,如果不是看了你比賽的錄像,北京的國家足協會無緣無故的下達這一紙調令嗎?就算給崔教練面子,調令也不會下得這麼快的。」張萬程又轉向許靜嫻說「許媽媽,本來等這次國家隊集訓完畢,我們體委會有一些記念品發給各位義工,由于王石明天就要去北京了,而且從今天起他就是國家隊的隊員,所以我們想把他在體育館做義工的這段時間,算做在我們市體委擔任正式球員的時間,一個月吧,我們決定補發王石一個月的工資,請您收下。」
言罷,張萬程從蔡秘書手里拿過一個信封遞給許靜嫻。
「這,這不好吧?」許靜嫻遲疑著沒有接。
胡狄乾畢竟是見慣了世面的人,說「嫂子,您就收下吧,一來這是石頭的勞動所得,二來張主任也好有個交代,要不然石頭沒有在體委拿過一天工資,太說不過去了。」
許靜嫻想想亦有道理,接過信封說「這又怪不得張主任您呀。」
胡狄乾湊近許靜嫻低聲說「是怪不得張主任的,只是文章還是要做的,辦手續時也方便些啊!」
張萬程感激的望了胡狄乾一眼說「這位貴姓?謝謝你了。」
「敝姓胡,這是我的名片」早有準備的胡狄乾遞過名片,笑容可掬的把張萬程拉到一旁低聲說「王石叫我胡叔叔,您叫我小胡就行了,張主任,我有一事相求,請您務必幫忙。」
「小胡啊,剛才真是謝謝你了」張萬程看著眼前堆積起來的笑臉說「你要我幫什麼忙?說說看吧,能夠辦到的我一定辦。」
「是這樣的」胡狄乾笑意更濃,說「我有個兒子,比王石小兩歲,很喜歡踢足球,能不能請您把它介紹到市足球隊去?」
張萬程也不是省油的燈,也笑著說「這沒問題,不過踢足球很辛苦的,不知你兒子受不受得了?還有,我可只負介紹之責,要是球隊教練看不上眼,那就沒辦法了。」
胡狄乾暗忖只要你插手,就不愁市球隊教練不就範,再說,我們家小健讀書不行,踢足球還是蠻有天份的。
「行」胡狄乾充滿信心的說「別的不說,我兒子在學校可是足球隊的隊長,即便是有什麼不足的地方,還得請您栽培栽培呀!」
張萬程剛才承他解圍之情,也不想太過難為他,說「只要吃得了苦就行,我一定和周教練談談,等忙完王石的事,我們再聯絡吧。」
本胡狄乾知道現在急不得,況且人家已答應了幫忙,就說明事情有了眉目,忙說「這事就請您放在心里,來我們一起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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