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瑛大喜,她緩緩說道「是啊!張主任可算得上是你們家的大恩人了,替足球雖然辛苦,可是酬勞卻是很高的哦。」
「不錯,有了這筆錢,供木頭念完大學是不成問題的,你不知道,這筆錢足有四」說到這里,許靜嫻憋見了胡狄乾焦急的眼色,這才恍然大悟,道「錢記者,我能否不說酬勞的事?」
「是四萬還是四十萬呢」眼看著就要成功,卻被許靜嫻在關鍵時刻打住話頭唉,錢瑛可惜的嘆了口氣,道「當然可以,許媽媽,您有權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胡狄乾心神稍定的望了雪春一眼,見她會意的向自己眨了眨眼,這才記起雪春當時是故意的踫了許靜嫻一下,要不然許靜嫻說得興起,根本不會顧及自己的眼色的。
錢瑛仍不死心的繼續問道「許媽媽,我們換個話題吧。您認為您兒子有希望進入國家隊嗎?」
許靜嫻不再上當,思路也變的清晰起來「能不能進國家隊,是教練們要考慮的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好說什麼,所以我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錢瑛毫不放松的追問道「風聞王石可能加入國家隊參加本屆世紀英雄杯大賽,您有這方面的思想準備嗎?」
許靜嫻怕言多有失,記起範老提過的「推」字訣,心中頓時有了主意,說「我不很懂足球,也不想憑空臆測,對了,胡老板對足球很有研究,你們不妨問問他。」
見機會來了,胡狄乾大步走到聚光等前說道「對極了,我可是一個標準的球迷,你們盡管問,對足球我克能還有很獨特的見解呢。」
錢瑛立時掉轉麥可風尖銳的問道「據金帝的資料顯示,胡先生曾代表王石與金帝進行談判,您能否透露一些有關細節嗎?」
胡狄乾在攝影機鏡頭面前擺了一個自認為很瀟灑的姿勢,然後把雙手插入褲袋微笑著說「細節我全知道,不過我不會說的,從商業的角度來看,越是神秘的東西,就越能引發人們的好奇心,你們們來做采訪不就是為了揭開這層神秘的面紗嗎?我不會說的,組好是你們報社、電視台全都來,哈哈,最近我的店鋪就上了一次電視,效果很不錯耶!」說到這里,胡狄乾故意眼珠一轉,道「對了,請你們到我的店鋪前做采訪行嗎?錢記者,我是做建材生意的,如有需要,請務必賞光,照顧照顧我的生意,這是我的名片,我的店鋪就在大金路。」
錢瑛越听越不是味,她禮貌性的打斷道「胡先生,您真風趣,我能否請您就王石踢球的前景談談看法?」
胡狄乾哈哈一笑說「當然是一片光明了!我是看著石頭長大的,這孩子聰明好學,將來一定會踢遍國內無敵手,我想,即使是到了世界上,恐怕也會引起轟動,我不會看錯他的,錢記者,剛才我給你的名片上有我店鋪的地址,還有電話號碼,你放心,要是你來我店的話,我給你八折優惠,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到店里看看。」
錢瑛耐著性子問道「胡先生,您見過王石踢足球嗎?您怎麼這麼有信心?您見過他踢足球嗎?」
「見過,我當然見過他踢足球」胡狄乾笑道「他剛學會走路時我就送過一只玩具足球給他當禮物,那時他可厲害了,還踢壞了我家里的一只熱水瓶呢,幸虧沒讓熱水瓶給燙著,不過他長大後我倒沒見過他踢球了,你知道我要做生意,要養家糊口的,沒那麼多時間了啊!」
錢瑛無奈的示意攝影師關機後湊近雪春說「這個胡老板可是個高手,盡說些推測之詞,他當然希望王石天下無敵啊!雪妹,我看在這里我們是問不出什麼了,不如到體委去踫踫運氣吧。」
雪春忍住笑意道「你不覺得他的言語很風趣嗎?我想給他做個專訪,就如他的意到他的店鋪前做吧,現在我們既然來了,就要把事情做好做透,我看對許媽媽的采訪還不是很全面,最好一次把它補齊。較為敏感的內容我們很難再有突破,不如我們換個方式,從王石的生平、家庭生活背景上著手采訪,說不定還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獲呢。瑛姐,能否請攝影師把這個家里的環境先拍下來?」
「可以」錢瑛若有所悟,轉身找攝影師商量去了。
胡狄乾見錢瑛找雪春商量,知道眼前的這一關算是給過了。
他悄悄走近許靜嫻說道「嫂子,等會您看我的眼色就成了。」
到現在為止,許靜嫻仍感後怕,因為她差一點就已泄露了天機「行,我一定會注意你的。」
接下來的采訪終于按照胡狄乾和雪春定下的劇本發展,等到諸事抵定時,這次采訪竟然用了一個多鐘頭的時間。
臨去時,雪春突然問道「許媽媽,我听胡先生說您要去買電腦,能否讓我也陪您去?對電腦我還算有些研究,或許還能幫幫您呢。」
許靜嫻一時沒了主意的望向胡狄乾。
見狀胡狄乾忙說「那太好了,嫂子,有雪記者陪您就不會吃虧了。」
言罷,胡狄乾湊近許靜嫻低聲說道「嫂子,您放心,她是來幫我們的。」
許靜嫻這才記起當時正是這個雪記者悄悄踫了踫自己,然後自己才能從錢瑛的問題陷阱中清醒過來,這才點了點頭。
雪春見她同意了,遂強抑下心中的興奮之情對錢瑛使了個眼色說「瑛姐,你們先回電視台好嗎?」
錢瑛以為雪春想乘機探听些內幕,也就露出會意的神態說「雪妹,你放心去吧,我們已經認得路了,能自己回電視台的。」
舒姨按照龔志躍留下的地址找到廣電局家屬樓就有點後悔了。
很明顯的,這里並不象什麼正規的辦公地點,而是住人的地方,僅僅由于在房間內放置了一些辦公桌、椅,才勉強有些辦公的氣氛,全不象是什麼規模較大的公司,反倒象電視、報紙里常提到的那種皮包公司。
回想起昨天請假時見到的唐朝暉的那副嘴臉,舒姨更加忐忑不安,開始後悔不該一時沖動的為龔志躍說話而得罪了唐朝暉。
給她開門的就是龔志躍。
見她來了,龔志躍熱情的把她請進房內說「舒姨你來了?這是田會計,前天你們見過面的,這是姚律師,她昨天才到濱河,你們先認識認識。」
舒姨和田、姚二人打過招呼後問道「龔頭,胡老板呢?」
「胡老板今天不會來了,他要守在他的店鋪里」龔志躍毫無戒心的說「昨天我們一起商量了你的事,你能到我們這邊幫忙當然最好,我們本就人手不夠嘛!如果你不願意留下來,我們也不好勉強,舒姨,你請了幾天假?」
即來之,則安之,不過舒姨還是留了個心眼。
本來她向唐朝暉請了三天的假,這刻心念一轉說「我只請了兩天的假。」
「兩天就兩天」龔志躍說「我們已經商量過了,這兩天就請你跟著姚律師做,我和田會計另有要事,你不介意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事情太多了,簡直忙不過來。對了,如果你不願意留下來,這兩天的工資我們按每天一百元算,兩天就是兩百元,你可不要說你不接受,這是你該得的。」
舒姨爽朗的說道「龔頭,我們共事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麼?做起事來我可是從來含糊過呀!怎麼才分開兩天就瞧不起人了?」
龔志躍拍了拍腦門說「對,是我不好,那你就跟姚律師做做吧,廣福,你不是約了工商局的人嗎,我們這就去吧。」
田廣福笑道「行,舒姨,那我和龔師傅就先走一步了。」
「等等」一直沒有說話的姚玲說道「我們一起去吧,我約了小丫在濱河大酒店等我們。」
四人下得樓來招了兩部的士各自上車,卻由于目的地不同而就此分道揚鑣。
上車後,姚玲問道「舒姨,請問你們濱河市最熱鬧的地方在哪里?」
舒姨听她口音中有很濃重的北京韻味,暗中估計她一定是北京人,嘴里卻道「當然是大金路了,姚律師,你好象對咱們濱河市不是很熟悉啊!」
姚玲平靜的說道「我大學畢業後一直在北京做事,昨天才到濱河,司機,請你直開大金路,對了舒姨,我叫姚玲,您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言罷,姚玲從包里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喂,小丫嗎?我臨時有點事,可能要過兩個鐘頭才能來嗯,行了。」
舒姨記起她提過要去濱河大酒店,問道「我們是不是要同這個小什麼的見面呀?濱河大酒店就在大金路。」
「是的」姚玲說道「我們今天要去他那里談公司的第一筆業務。」
舒姨急了,盡管她出來時特意換了一套較為干淨的衣服,卻沒有料到要去大酒店那種高檔場所。
她知道她現在的這身打扮確是不適宜出入那種場合「姚玲,我今天能不能不去呀?你看我這個樣子,可能會連酒店的門都進不了的。」
姚玲雖然為人嚴肅,卻也被她逗出了一絲笑容「所以我才通知小丫,說我們可能要晚點呀!先讓小丫等等吧。」
這時司機把車停在路邊說「大金路到了,還要不要往前開?」
姚玲隔著玻璃向大街兩旁看了看說「司機,麻煩你再往前開一段,請開慢點。」
直到看到一家裝潢得很華麗的美容中心,姚玲才道「司機,請停車。」
兩人下車由姚玲領著舒姨進了這家美容中心,然後硬把她按到了一張椅子上坐下。
這時正是上午九點多,也是中心生意最冷淡的時節,所以一下就有幾個美容師走近問道「大姐,是要做頭發還是要做面膜?」
「都要」姚玲淡然說道「我想麻煩你們這里最好的師傅。」
這是舒姨頭一遭經歷這種體驗。
以前她很少到大金路來,就是匆匆路過也沒有要進這種店里做美容的念頭,因為她听說這里的價格貴得嚇人。
現在,她的臉上被一層薄薄涼涼的面膜覆蓋著,感覺緊崩緊崩的,很舒服,又有點不習慣,待去掉面膜後,臉上仍殘留著那種脹脹的感覺。
往鏡子里一看,自己那張在工地上經常日曬雨淋的臉面,似乎也變得白晰了許多。
然後是做頭發,由于時間的關系,姚玲並沒有要求燙?,只是請美容師根據舒姨的臉型盤了個最為適宜的發髻。
等到所有的程序做完,舒姨就心疼的看著姚玲拿出兩張一百元的鈔票遞給收銀台僅找回了五十元。
走出門店,舒姨問道「這麼貴呀?」
姚玲卻在仔細欣賞這「做得還不錯,象變了個人似的,舒姨,您年輕時一定很漂亮吧?您不用在乎那幾個錢了,那還算便宜的,在北京我每月都要做一次,不知您發現沒有?這可是一種很好的松弛方式呢!沒辦法,工作壓力太大了,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種享受了。」
「這種享受真貴」舒姨搖搖頭笑道「我可享受不起,嘿嘿,一百五十元一次!」
「辛苦掙錢瀟灑用」姚玲幽幽一嘆道「好在我沒什麼牽掛,唉,不說了,我們進去吧。」
舒姨抬頭一看,原來她們這時已走到了濱河市最有名的井都商廈。
等兩人出來時,舒姨真的就象變了個人似的。
一套藍青色的套裝襯托她那高高挽起的發髻,流露出一種平靜柔和的感覺,讓人覺得她的身上雖然已經添上了一些歲月痕跡,卻折射出了更加動人的成熟風韻。
盡管效果不錯,舒姨出來後仍是膽戰心驚。
剛才在商場里姚玲盡挑那些貴得嚇人的名牌服裝給她試穿,她暗暗盤算了一下,現在她全身上下包括皮包在內竟花去了兩千多元,也不知道這筆錢今後該怎麼算「姚玲,才上班就花去了這麼多錢,讓我覺得很不踏實啊!」
「您放心,剛才您試衣時我打電話問過胡老板了」姚玲難得露出一絲笑容說「他也同意了開支這筆費用,即使您將來不願留下來幫我們,這些就算我們兩位老板送給您的一點心意。」
「兩位老板?」舒姨奇道「除了胡老板外,還有誰是我們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