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你提醒」姚玲想了想又嗔道「你怎麼不早說?」
田廣福笑道「我們又沒做錯什麼,也沒存一點私心,你著什麼急呀?這是格于形勢,王家的人現在是發不得,一發就會引人注目。不過現在該是他們出來的時候了,不然胡狄乾都有了那麼重要的位子,屆時他們總會有人有話說的。」
兩人不再多言,只囑咐吳松等人先回租房後招來一部的士直奔王石家中。
與外面風起雲涌的局勢相比,王家這時卻是格外冷清。
王木已去學校讀書,家中只有許靜嫻和鄒慧芳。
許靜嫻以前和兩人見面都是選在賓館悄悄相見,這回見他們兩人直接來到了家里大感意外,道「姚律師,田會計,你們怎麼來了?是不是石頭有什麼事?」
「不是」姚玲柔聲說道「明天我要去北京了,所以順道來看看您,您有什麼話要對王石講?」
許靜嫻聞言松了一口氣,她扶了扶胸笑道「你叫他好好跟著範來師學踢足球,不許偷懶。」
「這話我一定傳到」姚玲見鄒慧芳也在本不想說什麼,可是她轉念一想,覺得有些話能傳到胡狄乾那里也好「許媽媽,您是知道的,我們現在的生意做大了,人手不夠,所以我想問問您,看王家有什麼親戚是做生意的,而且有能力,有見識,我們也好早做安排呀。」
接著,姚玲就把近段時間內所發生的事,包括用許靜嫻的名義兼並恆江的事詳細的講了一遍。
「不是商量過了不張揚的麼?」許靜嫻訝道「很多親友來問石頭的年薪我都沒講,這會卻讓他們去做事,這一張揚出去人家不就知道了?」
一旁的鄒慧芳也不禁豎起了耳朵,露出傾听的神態來。
姚玲嘆道「所以我才來問問您的意見。現在生意做大了,不是幾萬幾十萬的,而是成億成十億的,我們也有難處,主要是擔心有人說閑話,您看親友中有沒有口風較緊又能干的,一個二個也行啊!」
許靜嫻想了想說道「那方面你們倒不用擔心,到時有我擔著就行了,不過你說的人倒有一個現成的,是石頭伯父的兒子,大學生,今年剛畢業,好象還沒找到事做,以前我們家條件差時還時常接受他們的接濟,其實他們家里也很困難,三口之家只有伯父一人在外工作,但只要我去了,他伯父就從未讓我空手回來過,唉??」
說著說著,許靜嫻回想起從前的種種難處,不免又落下淚來。
姚玲待她的情緒稍稍回緩後道「那敢情好,我們這就去拜會他們好嗎?」
途中,姚、田二人才知道老人名叫王協和,是濱河市機械廠的一名老工人,兒子名叫王毓,是學中文的,畢業後一直閑賦在家。
王協和家住五樓,老人已年近花甲,見許靜嫻帶來兩名客人微感詫異,道「弟妹,你有好一陣子沒來了吧?這兩位是?」
許靜嫻介紹道「這是姚玲,田廣福,他們是石頭的律師和會計師。」
「看來報紙上說的是真的了?」王協和問道「石頭真的當上球員了?來,請抽支煙。」
「謝謝,我不抽煙的」田廣福笑著婉拒。
他看王協和抽的煙是市面上那種檔次較低的品牌,暗忖許媽媽說的果然沒錯,老人家確是很清貧的。
「這事怎麼說好呢?」許靜嫻為難的說道「大伯您不是外人,我本不該瞞您的,可是石頭的教練們說要保密,所以我就一直瞞著您??」
王協和舉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道「弟妹,既然是教練不讓你講你就別講,我知道分寸的,協平死的早,這些年你拉扯著兩個孩子也不容易,我這里還有一百元錢,你先拿著用,現在石頭不在你身邊,你就更難了。」
言罷,他解開外套的紐扣,然後從里面的襯衣口袋里拿出錢來遞給了許靜嫻。
許靜嫻拿著錢半晌沒說話,倒是王協和見她一反常態沒有把錢收好忙道「你拿去用吧,過兩天廠里就要發工資了,我們還過得去,石頭請律師、請會計都要用錢的。」
「許媽媽」田廣福也勸道「這是王老伯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
許靜嫻將錢折好放入口袋,又從包里拿出一沓剛從銀行取出的錢放在茶幾上說道「大哥,石頭有錢了,這些您先拿去用。」
王協和推辭道「不用,報上不是說預備球員的工資不是很高麼?弟妹,這錢你拿回去留給木頭當學費。」
「正要和您說這事」田廣福插道「我是王先生的會計師,王先生與金帝足球俱樂部簽了兩年的合同,這些您都知道嗎?」
王協和點了點頭說「知道,我都從報上看到了,報紙還是毓子給我找來的呢。」
田廣福緩緩說道「實際上,王先生在金帝踢球的年薪是兩千萬,兩年就是四千萬了;外界說王先生是預備球員,那是金帝為掩人耳目而采取的必要措施,而且實情還遠不止于此,前兩天我們代表王先生與本市的幾家企業談判,獲得了這幾家企業將近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還有齊氏和長久集團各百分之五的股份。」
「齊氏集團和長久集團?」王協和不能置信的問道「那是多少錢呀?」
田廣福認真的說道「依目前的行情估計,這些錢加在一起約有二十二億左右。」
田廣福說完有意的頓了頓,以讓老人家有時間思考和消化這些信息後才接著說道「要管理如此龐大的財產,僅憑我們兩個人是遠遠不夠的了,以前是格于形勢,我們沒有驚動王家的人,現在我們不得不求助于您老,听許媽媽說,令郎是大學生,才干見識不下于我等,所以我們才想請令郎出來當當家,雖然目前他還不能明目張膽的出來,但如果處理得好的話,令朗在暗中也能直接管理這些財產的。」
「這可不成」王協和出人意料的說道「毓子還是個毛頭小子,讓他跟著你們練練手還成,真要讓他去當這個家,那他豈不會翻了天了?我還沒老糊涂,這錢可是石頭的,你們是石頭的律師和會計師,你們不替石頭管著,卻要讓他一個毛頭小子來管,他管得了麼?放心,有我這個老頭子和弟妹擔著,沒人敢說你們的閑話的。」
許靜嫻也趁機表態「大哥,這些錢您先收好,您真是個明白人,我也是這個意思,毓子和大嬸呢?」
這回王協和沒再推辭的把錢收好後應道「你大嬸陪毓子找事做去了,按說也該回了,別急,你們先等等,吃了晚飯再走。」
姚玲和田廣福方要婉拒,卻沒想到許靜嫻反倒替他們答應了「行,現在木頭也該放學了,我先打個電話回去,叫他來大伯這里來吃飯,姚律師,田會計,你們先坐坐。」
「年輕人一下子爬的太高了不好」王協和繼續對田廣福說道「讓毓子跟著你們也行,只是只能給工資,不能讓他有錢,石頭的事也不必對他說。」
田廣福心知老人家是擔心自己的兒子有了錢後會變壞,也就會意的點了點頭。
不一會,王毓便陪著他母親回來了。
「哎」王大嬸進門看見許靜嫻連忙熱情招呼道「弟妹,好久沒來了,吃了晚飯再走吧。」
許靜嫻爽快的答應下來,並和王大嬸一起進了廚房。
王毓正要回自己的臥室,不妨被父親叫住「毓子,今天找到事做沒有?」
「哪有那麼容易呀?」王毓在父親面前坐下說「今天在人才交流中心轉了一天,人家都要有工作經驗的,我才剛畢業,不夠條件。」
王協和正中下懷,他正容道「那你就跟著田會計做吧,田會計,麻煩你了。」
田廣福和姚玲一直在觀察著這個年輕人,見他說話有條有理,全不象剛從學校里出來的學生心中一動問道「你讀書時出來打過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