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空中他仍用異感鎖定了足球,隨即他又發現自己由于是倉促發力,躍起的高度根本夠不著足球。
迫不得已的,他只好伸拳擊出。
足球被他用右手擊出了球場邊線。
緊接著裁判也吹響了洪亮有力的哨音,然後迅捷跑近王石掏出一張黃牌並通過一連串的手勢示意將足球判罰為點球。
「這一記點球倒不能怪他」站在場外的範老嘆道「利豐這個八號球員也夠陰損的,明知他不是守門員,卻偏要往高處射門,這是在逼他領一張黃牌,而且這張黃牌拿的非常不值,等下比賽完畢後可得給他提個醒,以免他在日本因拿足了黃牌而被驅逐出場。」
莊蘭笑道「我倒覺得他不當守門員是太可惜了,老師,不信我們可以賭一賭,如果這個點球讓他來守門,憑他那優異的反射神經,我賭他一定能守住。」
範老想想應道「不用賭我也知道他能守住,可惜我們不能讓他做守門員,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我們不把他放到球場而讓他局限在球門區內反而是太可惜了,況且我還听說徐清他們對他可是抱有著很大的希望啊!」
莊蘭聞言知意,心知範老說的是徐清等董事長和齊、謝兩家談判的事,他暗忖如果真讓王石當守門員的話,確是不能達到徐清等人所期望那種轟動效應「讓王石當球員也有很多好處,他除了不能用手外,在必要的時候還是能夠起到守門員的作用的。」
範老也不答話,他舉手喚來裁判和白方八號球員,告訴他們已決定這一球將由王石充任守門員,只是不管王石有沒有將球撲出都會算作白方進了一球。
莊蘭又對八號球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八號球員恭敬的應道「莊總,我叫森小雷。」
「原來是楚天南手下的頭號大將」莊蘭笑道「我听說過你的名字,果然不錯,小雷,你別忘了這一球的守門員是九號啊!」
森小雷信心十足的說道「沒問題,剛才那一球可能是被九號踫巧擊出了場外。」
莊蘭很想告訴他那並不是踫巧,只是由于自己也不能肯定王石能否有撲出點球的能力也就沒說什麼,只揮了揮手示意他去準備射門。
這時場上的比分牌上已經標出了一比零的比分。
隨後,裁判又請守門員蘇傳紅讓出球門並示意王石接替了蘇傳紅的位置。
白方八號球員森小雷亦配合著站到了罰球點上。
利豐隊的球員門包括預備球員在內均感大惑不解,不過他們全都認得莊蘭,知道他是現任的足協主席。
要知道球員最怕的就是停賽,球員一旦被停賽,也就意味著他們有可能失去這份報酬優厚的職業,從某種程度上講,莊蘭這個足協主席可說是掌控著他們的生殺大權。
何況他們見莊蘭這麼做還以為他是在為國家隊甄選守門員,這和他們的球員位置並沒有任何利益沖突,也不存在競爭,所以他們大都沒有說什麼,只是順從的听從了裁判的安排。
他們可不想因為這一點小事而背上一個不服從安排的罪名撞到莊蘭的槍口上。
全場最難受的就數守門員蘇傳紅了。
蘇傳紅本是利豐隊的王牌守門員,他本打算利用今次的機會好好的表現一番,以期自己能夠升入國足,哪怕是擔任替補門將也好啊!
他不知道這個九號是從哪里來的,不過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九號這是在和他爭這個守門員的位置。
他有一種預感,他覺得這個比自己矮了近一個頭的九號很不簡單,但在球場上裁判的權威是絕對的,是不容置疑的,他還不想被處罰甚至被停賽,所以只好乖乖的把球門讓給了王石。
齊四海也覺納悶,遂問站在身旁的金帝球隊教練郭保義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想讓王石擔任守門員嗎?」
「應該不會」郭保義認真的想了想說道「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假如我是王石的教練的話,我是不會考慮把王石局限守門員這個位置上的,依我看,範老是想試試王石到底能守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齊四海這才稍稍放寬心懷。
他就怕範老等人將王石安排在守門員的位置上。
因為在球場上,不論守門員怎樣光彩奪目,卻怎也不及一名出色的球員那樣引人注目,況且球迷最為欣賞的,就是球員之間那種你爭我奪的精彩瞬間,單從商業角度來看。倘若真讓王石擔任守門員的話,那王石所能引起的轟動效應亦會隨之遜色不少。
姚玲對足球雖說不上是個外行,平時卻很少觀看足球比賽,這次因為自己和王石有著休戚相關的聯結,才一直懷著一種即緊張又好奇的心情來觀看本場比賽,她知道這樣的球賽可不是一般人想看就能看到的。
不過她怎也想不明白裁判為什麼要安排王石當守門員。
森小雷听得裁判一聲哨響即退後兩步望定足球所在的方向狂沖而上。
同時,王石也用異感鎖定了森小雷的腳步,暗暗的計算著他的兩腿間邁出的步幅和速度。
不出所料,森下雷果然在三步之後挾身體前沖的慣性突然起腳怒射。
足球一離開森小雷的腳側,異感便把它的落點和線路告訴了王石。
與此同時,王石也不怠慢的快速往左移動身形然後單足用力一蹬,從而使身體躍起伸出兩臂將球接住。
森小雷不能置信的看著王石抱球慢慢站起。
這一記射門他自感力量、速度包括角度都無可挑剔,他自己倒退時的步數和步幅也經過了無數次的訓練和計算,發動又很突然,已可堪稱他足球生涯里的顛峰之作,卻仍被這個毫不起眼的九號給撲住了。
站在旁邊留心觀看的蘇傳紅更是格外難受,只感涼透了半截心脈。
易地而處,蘇傳紅自問不能撲出森小雷的這一記射門,而王石不但撲出了這球,而且還將足球接在了手中。
他是專業的守門員,對這一球的看法自然不同于一般球員,他只覺得王石在撲救這一球的處理上選位、移形、躍起等一系列的動作均是恰到好處一氣呵成,毫無牽強生硬之處。
一種即生瑜何生亮的感受油然而然的涌到了他的心間。
球場邊線上的範老亦陷入了沉思當中。
裁判看了範老一眼見他無所表示,遂吹響了長而洪亮的哨音示意比賽繼續進行。
蘇傳紅又回到了守門員的位置上。
白方球員按照楚天南的暗示又恢復了「三四三」陣型。
既然已經痛失一球,黃方球員自然吸取了後防空虛的教訓而將三名隊友留在了後防線上。
這樣黃方留在後線的防守力量,包括王石在內就有四人之多了。
範老見狀似是受到了啟發的猛然一震道「慢著。」
「老師」莊蘭見他必有所見連忙揮手示意球賽暫停問道「什麼事?」
範老低首沉思了一會理清了思路才道「莊蘭,你把王石、八號球員及黃方的守門員叫來。」
莊蘭雖心感納悶,卻仍然舉起了預先準備好的一、八、九號牌子。
等王石跑近,範老即問道「九號,如果你不用手的話,可有把握撲出或接下對方的點球射門?」
「這要試過才知道」回憶起剛才的那記點球,王石沉呤著說道「應該可以的。」
隨後,王石和森小雷再次在球門前各佔方位,準備依照範老的吩咐再來一次射門與撲救的練習。
森小雷也被王石激起了戰意,他猛退兩步旋又急步沖上。
臨近放在罰球點的足球時,森小雷突然扭腰抬腿怒踢足球。
感應到足球旋轉著離開了八號的腳尖,然後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往球門右上角飛去,王石不再猶豫,他雙腳用力一撐,身體立刻騰空而起。
「太可惜了」王石身在空中即感應到身體倉促間躍起的高度不夠,還是老問題,這個球的入球點的高度已經超過了他的彈跳高度,只好伸拳將球擊出了球場。
範老見狀雙眉一聳,更加堅定了心中所想道「叫高戰來。」
莊蘭見他神情堅決,連忙拿起放在場邊地上的擴音喇叭喊道「請球員高戰速來此處。」
高戰此時正在球場的另一端觀戰,听到莊蘭的招喚連忙跑步靠近。
森小雷連連射失兩球只感很不服氣,他也跑近範老說道「教練,我還能射門,我就不信今天這球會射不進。」
範老頗為欣賞的說道「你的這兩記射門射的很好,力量、速度均已達上乘之境,只是你連射兩球,體能、氣勢均已大不如前,而我想要的,就是你之前所踢出的那種高質量的射門,況且你還要比賽,你不如把力氣留到賽場上用吧。」
森小雷頓感心服口服,道「是,教練。」
穩住了森小雷,範老又對高戰說道「高戰,等下你接森小雷的班,記住,只準射低空球或滾地球,你射高了,王石也夠不著,他就只能用手接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說實在話,高戰是有點不明白範老的意思,卻知道低空球和滾地球的射法,現在又听說有球可踢,他頓時來了勁月兌下外套即往罰球點跑去。
「站住」莊蘭連忙喊住他說道「先做做準備活動再踢吧。」
高戰點了點頭慢慢跑到罰球點上,然後他舒展了一下四肢即突然急步沖向足球。
王石雙腳微蹲干脆棄視覺不用,只任憑異感捕捉到足球的運行軌跡後突然右移。
他的身形也隨即側躍而起。
這次他把自己身體側轉了九十度,這樣身體與地面平行的把雙足伸向了來球方向。
眨眼之間,高速飛來的足球即勁擊在他的右腳上。
他靈機一動,即用觸球腳腳趾一翹,腳掌也隨之一側,足球便在擊上他的腳背後微一受力瞬間彈向了他理想中的邊線地帶。
「接得好」範老一把奪過莊蘭手中的擴音喇叭喊道「九號、高戰、文子華、孔平威、魯烈格請過來一下。」
听到點名的球員紛紛跑近。
「莊蘭,你去請裁判清理一下這半個球場的人員,要一個不留」範老又對王石道「九號,等會兒高戰等四人將自中線向你攻來,你和一號守門員一人負責守高空球,一人負責防守滾地球試試看。」
王石想了想道「他們在罰球點射門的話,我有把握將球接住,但如果他們射門的點超過了罰球點,距離比罰球點還近的話,我想我是很難把球接住的。」
範老大有深意的笑了笑,道「你再想想。」
「我知道了」王石受到啟發,說「他們如果把距離拉近了,我就可以靠近控球球員,爭取把球搶截到自己腳下。」
文子華月兌下外套笑道「石頭,你說的倒輕松,我們可不是吃素的呀。」
王石也沖他笑了笑道「那我們就走著瞧!」
範老望定一直站在身旁的蘇傳紅道「一號,你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身高達一米九六的蘇傳紅這時才放下心情,樂道「您早就說過了,我和九號一人守空中,一人守地面,我比九號高,自然要守空中了。」
高戰外套內穿的是金帝金黃色的球衣,文子華則穿著康中隊淡紅色的球衣,孔平威的是那套純黑色的球衣,魯烈格是嘉凱隊的主力射手,自然穿著嘉凱隊那身天下皆知的淡灰色球衣了。
就這樣他們四人在中線站成一排,球衣顏色各異,一齊望定了球門區內的王石和蘇傳紅,頓時形成了一股似可壓倒一切的氣勢。
「去吧」文子華一聲發喊,腳下運球當先直往球門沖去。
其余三人早有默契,這時見文子華一動就立刻隨之發動。
四人即如四道顏色各異的彩虹直往球門卷去。
場內頓時鴉雀無聲。
文子華帶球直沖過了罰球點抬腳正準備射門時,卻瞥見王石已經往自己沖來並利用身體封死了自己的進球路線。
一閃念間,文子華將球傳向了左側。
「傳得好」王石見狀心內暗叫了聲好,他知道文子華這一球是不得不傳。
因為隨著兩人間距離的拉近,入球的角度就只剩下右側微微露出的那一絲空隙,他相信以文子華的眼力將不難判斷出那是一個陷阱。
既不能射門,那文子華就只有傳球了。
異感清晰的看著文子華抬起了右腳,而其力量、重心卻是偏向左側,所以王石在文子華傳球前就已知道這一球必定是往左橫傳。
既有所得,王石哪還會猶豫?何況異感已經弄清了球路,所以他連忙向左橫移。
剛移了半步,異感就憑著文子華右腳的用力程度判斷出足球離腳後的運動軌跡,這時王石才心中一定立即全力往左側孔平威所在的位置奔去。
就這樣,孔平威眼巴巴的看著王石搶在自己的身前將球截下然後一晃而過。
帶球將文子華等人扔在身後,王石就停下來單足將球踏在腳下。
然後,他棄球慢跑了幾步,以讓因劇烈運動而狂跳不已的心髒緩緩平復下來,又伸手抹了抹額角泌出的汗珠。
場內仍是一片靜默。
半晌後範老首先回過神來,他拄著拐杖走進場中問道「文子華,你是不是沖過了罰球點?」
「是的」文子華略喘了口氣道「我就不信他能將球截下,老教練,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沒有錯,我又沒規定你不能沖過罰球點的距離」範老轉對王石問道「石頭,你怎麼知道文子華會往左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