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章︰手球
第六十章︰手球
足球在草地上只翻了三、四滾就停住了，數息之後，一雙大腳靠近了足球。
鏡頭隨著大腳上移，馬上人們就看清了這雙大腳的主人，就是中國隊的曲振，電視機前所有的中國觀眾都松了一口氣。
看到曲振將球控在腳下，西莫納比心中一急側身。
不過，這回曲振是早有準備，他雙眼雖然眼望著腳下的足球，卻仍能用眼角的余光感應到西莫納比的動靜，所以在西莫納比堪堪接近到能對足球產生威脅的距離時，他就一腳將球傳向了中線。
球一傳出，本已在中國隊球門禁區內站位的森馬球員沃立努庫和加、帕博基卡和勒巴巴里敦，立刻拋下了他們各自的對手往中線方向回撤。
而在中線附近，中國隊的高戰、森小雷一直是在中路站位，在他們的身旁，森馬隊的胡安道爾、列瓦杜茲也是各站方位；中線左路，迪沙摩加則在邊線附近。
中線右路，卻只有中國球員陳侯東站位。
足球斜斜飛起，球場內所有球員都抬起了頭，他們一邊望著那仍在空中飄飛的足球，一邊在心里估算著這一球可能的落點。
曲振很想將這一球直接傳給中線右路的陳侯東，因為他知道陳侯東的身旁沒有森馬球員防守，足球落下後，陳侯東順利接到足球的機會將會很大，可惜的是，足球一離開他的腳尖，他就感覺到這一球踢輕了，這一球將很難飛到陳侯東所在的右側邊路。
果然不出所料，隨著足球力盡落下，兩名球員的身影即出現在曲振的視線內，而且，曲振馬上就感覺到這兩名球員都已做好了躍起爭頂的準備。
當足球下落到足夠球員爭頂的高度時，中國隊的森小雷、森馬隊的胡安道爾同時縱躍而起望球直頂。
曲振這一球是自左往右斜傳中路中線，而森小雷和胡安道爾卻是並排而立的面對著來球起跳，不過，胡安道爾爭頂的目的，是想把球頂向球場左側，在那里，森馬隊的迪沙摩加一人站位而且沒有中國隊的球員防守，接到足球的機會很大。
而森小雷的目的卻正好和胡安道爾相反，他想把球頂到右側——足球自左向右斜傳而來，面對來球，陳侯東等于站到了他身後，他要將球頂給身後的陳侯東，確實是有一定的難度，也就是說，他要在保證能頂到球的同時，還要使自己的後腦部分頂到足球，這樣才能保證足球被頂後，是往陳侯東所在的位置飛去。
空中的足球力盡落下，森小雷的身體也在往上升騰，為了把球頂給身後的陳侯東，他把起跳點稍稍往前移了一小步，這樣他就能用後腦部頂到足球，並保證使足球落向身後了。
然而，他將起跳點移前，就意味著他的起跳時間，將會比胡安道爾晚上一拍，所以直到他跳起落地站穩，他都沒能感覺到自己頂到了足球，他知道在這一球的爭奪中，他已經輸給了胡安道爾。
往左一看，果然，這時候森馬隊的迪沙摩加已經成功的把足球接住。
森小雷連忙往前一沖攔到了迪沙摩加的身前不遠處。
回援中線區的沃立努庫和加、帕博基卡、勒巴巴里敦這三名森馬球員見足球又回到了隊友的腳下，均覺心中一松回身再往中國隊的球門區里滲透。
球賽內外漸漸的靜了下來，球賽進行到現在，雖然森馬隊是輸了一球，但人們並沒有如專家預測般的，看到整場球賽呈一面倒的往中國隊方向傾斜，森馬隊也沒有放棄抵抗，而且還與中國隊踢的有聲有色的，這就使不少人對中國隊的實力產生了懷疑︰這就是那支戰勝了哥斯林隊、逼平了巴西隊的球隊嗎？
距離漸近時，森小雷左腳一伸望球直點。
而控球靠近森小雷的森馬球員迪沙摩加卻是早有準備，他只等森小雷伸腳截球即將球往右一撥然後人隨球走。
就這樣，森小雷並沒有截到迪沙摩加腳下的足球，迪沙摩加則借這個機會帶球往中路方向橫移了一個身位。
森小雷連忙緊跟著迪沙摩加往右移動。
見森小雷又將擋住去路，迪沙摩加腳下一動，索性趁森小雷攔在身前時一腳把球傳了出去。
足球貼地飛滾瞬間即到了西莫納比身前一米之處。
迎著來球輕輕一掂，西莫納比輕松的接住了足球，之後，他不等一直盯防著他的曲振靠近即抬腳一踢足球。
足球再次貼地飛滾，這一次，足球所滾的方向，卻是禁區中路帕博基卡所在的位置。
看著逐漸滾近的足球，王石繃緊了全身的神經，看樣子，只要足球滾到恰當的距離內，他就會全力啟動將球截在腳下，不過，一、二秒之後，他就全身放松的將異感轉到了球門區右側。
帕博基卡根本就沒有將球停在腳下的打算，他看過中、巴之戰的錄像，知道要攻破中國隊的球門，就必須象巴西隊那樣在球門前展開快攻，就不能把球停穩之後再去尋找突破點——對方球員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時機稍縱即逝，等你找到了那所謂的突破點，對方早就做好了部署，到那時根本就不存在有什麼突破點了。
所以，帕博基卡並沒有等足球靠近自己，即已迎著來球往右一踢。
足球受力後立刻變線往球門區右側飛滾。
在球門區右側，孫朋就站在那球門柱前的兩米之處，沃立努庫和加、勒巴巴里敦已在這個區域內站位。
感應到甘渭賢又及時的移到了右側，王石心中一動即打消了往右支援孫朋的念頭，這時候王石突然有了一點明悟，也感覺到他和甘渭賢之間似乎有了一種默契，一種用不著說出來就能明了的默契。
王石覺得甘渭賢是一個很特別的球員，平時甘渭賢給王石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既便是在隊友之間的配合訓練中，甘渭賢也很少說話，而且主教練崔劍鋒亦是很少吩咐甘渭賢做這干那的，然而，甘渭賢總是能在訓練場上找到自己的位置，有時候王石還想這可能就是崔教練對他感到放心的原因吧。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關系，崔教練雖然很少在訓練中安排甘渭賢做什麼，或是直接的告訴甘渭賢不該做什麼，但是王石還是很強烈的感覺到崔教練其實很關系和在意甘渭賢，總是在一種不易令人察覺的情況下注視著甘渭賢，所以王石才覺得甘渭賢這個球員很特別。
現在，這位很少和王石交談的隊友，卻總是能在關鍵的時刻做一些王石不方便做的事——在上一球中，甘渭賢就曾及時的往左路橫移，及時的填補了向沐陽為配合曲振而留下的空位，而在這一球中，甘渭賢又恰到好處的往右橫移並和孫朋形成了聯防，從而使王石仍能保持著高度的機動性。
「他總是能在恰當的時間里做恰當的事情」——這就是王石對甘渭賢的評價，也許，崔劍鋒很少管到甘渭賢，就是要保持甘渭賢這種理智和獨立性的素質吧。
對這樣的球員，管的太多了，反而會使他產生依賴感，所以，崔劍鋒才對甘渭賢采取了一種在外人眼里看來是放任自由的態度。
沃立努庫和加于行進中迎球便踢，射門。
足球離地飛起，所取的方向，正是球門橫梁的下方，可惜的是，沃立努庫和加的這一記射門，並沒能給中國隊的球門構成真正的威脅，由于甘渭賢的及時補位，足球還沒來的及上升到適當的高度，就被甘渭賢用胸部一仰一挺的接在了腳前。
之後，甘渭賢追上足球一踢。
足球從勒巴巴里敦的雙腳間一閃而過，瞬間即滾到了中線附近的陳侯東的腳下。
在中線右路，陳侯東一直沒有人防守，所以他接球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轉身帶球越過中線直奔森馬隊的禁區前沿。
中線左路，剛剛趕到的楊鑄見狀連忙轉身再次進入森馬隊的半區。
足球易主，森馬隊的球員們也紛紛回援本區，迪沙摩加、西莫納比、胡安道爾、列瓦杜茲、分別自左、中兩路回到己方的禁區內站位，而高戰和森小雷，也隨著列瓦杜茲和胡安道爾來到了森馬隊的禁區中路。
曲振和文子華及時的出現在迪沙摩加的身側。
陳侯東直接把球帶到了森馬隊的禁區右側，才被森馬隊的後衛斯威尼擋住。
看到斯威尼企圖伸腳截球，陳侯東減速抬腳將球往右一撥即從斯威尼的身側晃過。
而胡安道爾、列瓦杜茲卻借著這個機會回到了球門區中路，當然，隨著他們而來的高戰和森小雷也在這一區域內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看到胡安道爾回援、陳侯東帶球晃過了斯威尼的防守，一直守在球門區中路的達里茲連忙往右橫移擋住了陳侯東的去路。
然而，這回陳侯東卻沒有再和達里茲糾纏，他只等達里茲靠近了自己身前一米多時，腳下突然發力將球踢到了中路。
足球從達里茲的身側一閃即逝，等達里茲再次看輕足球時，達里茲駭然又看到有一只腳正在望球狂踢，接著，「 」的一聲悶響，達里茲的心也跟著狂跳了一下。
將球狂踢之後，高戰頓時放下了心。
他對自己有信心，他相信這一球進定了。
「——陳侯東橫傳中路」解說員關正義一直就沒有停止他的解說「高戰直接射門，球——」
順著足球飛出的軌跡，高戰的視線電閃移到了球門的前點上，在那里，森馬隊的守門員拉斯伊托還沒到位撲救，而森馬隊的另一名防守球員列瓦杜茲正在急急後退著。
不對啊，為什麼列瓦杜茲一邊後退還一邊不易令人察覺的抬了一下手？
足球擦著列瓦杜茲的手彈向了橫梁上方，這時高戰只覺心中一涼，他連忙瀏目四顧的尋找起裁判來。
「可惜啊」關正義似乎沒有看到列瓦杜茲用手做了這個小動作，仍在繼續的解說著這一球的遺憾「可惜，這一球踢的高了點，竟然擦著橫梁飛出了球場底線——」
里塔利亞正在向著這個方向跑來，他沒有吹哨。
近處的森小雷倒是把這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他連忙跑到了里塔利亞的身前做了兩個手勢，示意這是一個典型的手球，要求裁判判罰點球，不過，里塔利亞並沒有理睬他。
攝影師馬上意識到這是一次有爭議的射門，立刻把這一球的慢動作回放切到了場外的電子屏幕上。
陳侯東將足球橫傳中路後，足球貼著草地滾到了高戰的身前。
在畫面里，在慢鏡頭回放中，人們清晰的看到高戰緩緩的移到了足球的前點上，然後足球到位，高戰側身抬腿便踢。
足球中速飛起，森馬隊的守門員側身橫躍想撲球，終因距離太遠而沒有撲到，不過，由于攝影位置的關系，有球員恰好擋住了人們望向列瓦杜茲的視線，所以人們並沒有看到列瓦杜茲有抬手觸球。
攝影師還不死心，又將畫面切換到另一個視角的攝影機上。
然而，這一台攝影卻因距離較遠而實在看不清列瓦杜茲是否有用手。
「瞿——」哨音響起，裁判里塔利亞將手指向了中國隊的球門方向，森小雷只好悻悻的離開了裁判往中線方向回防。
場上比分仍是一比零。
「從畫面上看」關正義似是仍在回味著這一球，道「說實在的，我也沒看到列瓦杜茲有用手截球，因為恰好有人擋住了攝像鏡頭；從這一球的軌跡來判斷，我認為足球在經過列瓦杜茲時，確實是有一些不易令人察覺的變線，也就是說，列瓦杜茲很可能用手截了足球，只是攝影積沒拍到而已，或者說裁判員沒有看到他的手球動作，不過，裁判員看到了也不一定會判罰點球——」
扎哈比克接到隊友的傳球後轉身將球帶過了己方禁區，離他最近的文子華連忙向他靠近。
「呯」的一聲輕響，扎哈比克將球傳給了中路的斯威尼。
看到森小雷正在全力靠近，斯威尼將足球往前帶了三、四米遠的距離後即橫傳左路。
這時候，森馬隊的沃立努庫和加、迪沙摩加、帕博基卡、勒巴巴里敦等四名前鋒，均已在中國隊的禁區內站位妥當，不過，由于他們在這一球中來回奔波于整個球場，這就使他們的體能消耗很大，所以一到中國隊的禁區內，他們均一反常態的沒有和王石、孫朋、向沐陽、甘渭賢推搡搶位，而是很隨意的接近了他們各自選定的對手，以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體力。
相比之下，中國隊的陳侯東、楊鑄、曲振、文子華、高戰等人，卻因為裁判里塔利亞總是在他們攻勢盡展的同時吹哨暫停比賽，使他們得到了很好的休息，使他們保持了一定的體能而躍躍欲試著。
球場左路，西莫納比穩穩的將足球接在了腳下，他正要一腳將球開進中國隊禁區內，卻在無意之間看到場外的教練席上，主教練皮德里亞正在焦急的打著手勢。
那是一種拖延時間的手勢，西莫納比雖然很感納悶，不明白教練為什麼要他拖延時間，卻還是按照皮德里亞的意思將球停在腳下沒有傳出。
另邊廂，中國隊的主教練崔劍鋒馬上就察覺到了皮德里亞的意圖，遂對場內的中國隊球員也做了個手勢。
楊鑄如斯響應閃電般的貼近了控球的西莫納比。
西莫納比並沒有單挑楊鑄的把握，只好搶先一步將球回傳中路。
在中路，斯威尼剛剛將球接穩，就感覺到森小雷的壓力，他連忙一腳將球開回後線。
達里茲接球，中國隊的陳侯東正在用最快的速度靠近，迫不得已的，達里茲只好轉身回傳。
足球貼地滾到了守門員拉斯托伊的腳下，這回連普通的觀眾都看的出來，森馬隊是在拖延時間，賽場內響起了一陣噓聲和議論聲。
球場內，陳侯東舍下達里茲直逼拉斯托伊。
眼看著就到了避無可避的境地，拉斯托伊只好起腳傳球。
足球貼地從陳侯東的身體右側滾過又回到了達里茲的腳下，而這時候在達里茲身側的不遠處，曲振的身影也出現在人們的視線內。
感應到正在逼近的曲振，達里茲不敢將球停在腳下，匆忙之間，他大腳一踢，足球電閃升空，落點卻是那中國隊的禁區前沿。
王石一邊用異感鎖定了那仍在空中飄飛的足球，一邊抬頭仰望著足球往禁區中路靠近著。
他知道這一球的落點，就在沃立努庫和加的身前一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