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殺手之死
第一百一十五章︰殺手之死
「問出來了」作為翻譯,上官雲妃對各種語言自然有一種特殊的記憶方式,所以王石雖然只說了一遍,但他還是把那幾句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了她的那個同學。
放下手機後,她便肯定的對王石說道「王先生,你听到的,確實是那種部落語言,總共有三句話,意思是‘為什麼要取消行動?’、‘取消就取消吧’和‘我只認錢,記得把錢匯到我帳上’」。
這回輪到王石皺眉了。
他之所以能發現那名「記者」手中的武器,是因為離開雪春後,他曾不止一次的想回頭看看雪春,就在進入拐彎處的那一瞬間,他還是忍不住用上了異感。
當時在球員通道的人,除了他們這些從球場上退下來的球員、教練之外,還有那些記者和防暴警察。
接著,他就憑著異感的特殊能力發現了那名「記者」手中的武器。
他不知道那名「記者」到底想干什麼,也不知道那個人的目標究竟是誰,只知道那個人只要手指一按,現場就會一片混亂。
對一個攜帶有足以致人于死地的武器的「記者」,他是不可能掉以輕心的。
所以他才在拐彎處停了下來。
在遭雜紛亂的環境中,他不僅能听清楚那名「記者」的低聲呢喃,還能記住那些音節的前後次序,還好,那名「記者」並沒有動手。
看著緊皺雙眉的王石,上官雲妃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石卻在想「是那些電影、小說中描述的殺手嗎?如果是殺手的話,那他想殺誰呢?」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個殺手的目標,肯定是當時在場的人。
是其他正在采訪的記者?還是正在通道里執行任務防暴警察?
都不像,雖然不了解殺手,但王石也知道球員通道並不是一個最佳的暗殺地點,這里不但有著一批全副武裝的防暴警察,而且還有一群拿著攝影攝像設備的記者。
不管這名殺手能不能達到目的,他的身份肯定會被曝光的,而且,在這種國際性的體育比賽中行凶殺人,也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韙,一定會招致大賽主辦方或國際刑警的全力追緝,除非,他根本就沒有事後逃逸的打算。
那麼,剩下來的在場人員當中,就只有剛從球場退下來的球員和教練了。
不錯,球員、教練確實是一批比較特殊的人員,比賽完結後,球員和教練都會回到那戒備森嚴的酒店里,如果球員、教練是那個人的目標的話,在球員通道里殺人,確實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中國足球隊有如一匹橫空出世的黑馬,奇跡般地崛起于本屆杯賽,確實是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隨著比賽繼續進行下去,這匹黑馬的走勢,也越來越難以預測和估量,所以圍繞這匹黑馬而出現的各種利益爭端,也將越來越激烈。
要不要把這一切都告訴姬媚兒呢?告訴姬媚兒後,他又怎麼解釋異感的特殊能力呢?
「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上官雲妃輕輕的說道。
「啊,沒什麼事」王石一驚,這才省起上官雲妃還在這里,忙道「沒什麼事,麻煩你了。」
「你是在哪里听到這幾句部落語言的?」上官雲妃忍不住說道「取消行動,只認錢,把錢匯到帳上,這幾句話不像是平常人說的,‘取消行動’,就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而且是事先有計劃的事件,‘把錢匯到帳上’更說明了這是一個有計劃、有組織的事件,‘只認錢’給人的感覺是不擇手段,這就說明事件的性質,好像不是那麼光明正大啊。」
王石揉了揉太陽穴,道「我記不起來了——」
「哦,不用急」上官雲妃分析道「慢慢想,總會想起來的,從比賽到現在,你去過哪些地方?酒店、大客車、球場的球員休息室、球員通道、賽場,然後就是在回酒店的路上,王先生,我總覺得這件事很不簡單,你等等,我去把姬醫生找來。」
該怎麼辦呢?
看著上官雲妃轉身離去的背影,王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好一個聰慧精靈的女孩子。」
該怎麼辦呢?回想起在接受采訪時,那名攜帶著武器的記者好像也低聲的說了一些話,王石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一會,上官雲妃、姬媚兒就跟著崔劍鋒來了。
「石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崔劍鋒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說道「你好好想想,看能不能想起來是在哪里听到的那些話。」
「教練,是在球員通道里」王石垂頭想了一會,道「雲妃小姐走後,我又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是比賽後我們接受采訪時听到的,當時他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我只斷斷續續的听到了一些——」
「想起來了就好,這樣我們追查起來也好有個範圍」姬媚兒聞言精神一振,道「崔教練,能不能請您聯系一下記者,當時有那麼多記者在場,我想這個說話的人,一定會進入其他記者的攝像鏡頭里的,我們只要查一查當時的攝像,就不難找到這個人了。」
「是個好辦法」崔劍鋒一拍大腿,道「我記得當時何惠安、雪春和龍鳳電視台的攝影師都在場,我這就去聯系。」
在龍鳳電視台送來的錄像帶中,王石很快就找到了那個人「就是他!」
姬媚兒連忙把有關這個人的所有動作都用慢鏡頭回放了幾遍「在整個采訪過程中,這個人的表現並沒有什麼可疑,也沒有任何想要撥槍或是拿出武器的前段動作,不過,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他一直都在回避著攝像機的視鏡,我看我得和國內的國際刑警分部聯系一下,如果這個人是一名職業殺手的話,分部應該會有這個人的資料。」
「殺手?」崔劍鋒臉色一變,又轉看了王石一眼,道「殺手在這里干什麼?難道——?」
看著屏幕上播映出來的采訪實況,王石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姬媚兒說的不錯,在整個采訪過程中,這個人確實是在有意的躲避著攝像的攝像鏡頭,所以在錄像帶里出現的次數只有那麼兩、三次而已。
然而,當那個人出現時,他手中的攝像機都是對準了王石,而且每一次他都把手指放到了那個按鈕上。
「他的目標就是我!」看完錄像,王石已能完全確定那個人想要殺的,就是自己了「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在沒有使用異感或進入思感狀態的情況下,我能躲開那突然從攝像機里噴射出來的子彈嗎?」
「如果他是個殺手的話」姬媚兒嚴肅的說道「那他就是個最危險的殺手,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打算逃跑,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現場有這麼多全副武裝的警察,他選擇這個狙殺地點,是因為這里是球員們和外界接觸的唯一地點,除了這處,球員入住的酒店、球賽中,都有著很嚴密的保安措施,而混入記者中後,他就能在近距離內擊殺了。」
王石長嘆一聲,道「我和他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殺我?」
「利益!」崔劍鋒深覺事態嚴重,道「石頭,你知道嗎?你和其他球員不同,因為你能左右一場球賽的勝負!其他球隊的球員不能上場,于球隊的實力並沒有多大的影響,而你就不同了,你不能上場,我們中國隊就輸定了,所以你必須提高警惕,好好的配合姬醫生,知道嗎?」
「利益?崔教練,您指的是賭球吧?」上官雲妃有些疑惑不解,道「如果那個人是殺手的話,為什麼要在比賽後才實施刺殺行動呢?如果刺殺和賭球有關的話,比賽都已經結束,比賽的結果也是天下皆知,這時候他們還有刺殺王先生的必要嗎?我想賽前的那段時間,應該是最危險的那段時間才是啊。」
「你說的不錯」姬媚兒仍在看著屏幕,道「這是個很反常的現象,我一直在想他的武器是藏在哪里——」
「崔教練」見崔劍鋒一臉沉重之色,上官雲妃便安慰道「說不定這個人本來就是個記者,我听說有些媒體的記者為了標新立異,有時候也會在采訪時和采訪對象開一下玩笑,前一段時間我還看到有記者在話筒里做手腳,使話筒突然冒出了一支小旗,讓被采訪的影星嚇出了一聲冷汗呢。」
「我知道了!」姬媚兒興奮的說道「我知道了,他的武器,一定是他手上的那台攝像機,你們看——」
說完,姬媚兒就把屏幕的畫面定格在那人手指扶上按鈕的鏡頭上「我想,那個按鈕,肯定是武器的擊發裝置,我說呢,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避開攝影機的鏡頭,但是,每當他準備動手時,他就會把注意力放到王石的身上,所以才會被我們的攝影師在無意中拍攝到,好險!他有幾次動手的機會,卻不知為什麼沒有做——我得去查查,決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可惜的是不知道他在哪里落腳。」
言罷,她從播映機里拿出了錄像帶。
看著急步離開的姬媚兒,王石欲言又止的低下了頭。
他知道那個人就在離南彎大酒店不遠的一家小旅館里落腳,而且那個人一直都在他的監視之下,不過他擔心姬媚兒知道了這個人的住址之後,會單槍匹馬的去找那個人,他擔心姬媚兒有危險,所以就忍住沒說「就讓那個人來找我吧,我有異感的幫助,又有了準備,有心算無心,那個人只要一靠近,我就能感應的到,不過那個人的武器倒是個麻煩,殺傷力太大了,姬醫生沒有準備,肯定會吃虧的。」
資料很快就查到了,原來那個人叫奧沙尼爾,為人凶狠手辣,曾在某國情報機構任職,因不明原因被該機構清退,之後就成了殺手,被國際刑警列為危險人物。
「我準備把這個人的資料交給日本警方」姬媚兒說道「看他們能不能查到這個人的下落,不過,在殺手的世界中,這個奧沙尼爾只能算是個小角色,然而就是他,今天差點就刺殺成功了,要不是石頭記下了奧沙尼爾的聯絡密語,我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看來,我們是太大意了啊。」
「不錯,是大意了些」崔劍鋒想了想,道「我本來以為,為了獲得最大的利益,暗殺時機一般都會選擇在賽前,或者是在決賽階段,才會有人要暗殺球員,沒想到在比賽後,他們也會下手,姬醫生,你說該怎麼辦,我一定全力支持。」
姬媚兒等的就是這句話,她又望了王石一眼,道「好的,我就說幾點,第一,盡量減少球員與外界的接觸,像今天這般的采訪活動要堅決取消;第二,既使有采訪,也要嚴格把關,采訪的地點、人員、人數,也必須在我們的控制之內;第三,球員在酒店里的活動範圍,也要加以限制;第四,取消所有的賽後休假,比賽完後,除了必要的訓練,球員都要留在酒店。」
「好的」崔劍鋒長身而起,道「我這就召集球員,宣布這四條新的紀律,石頭,你就不用去了,好好休息吧。」
崔劍鋒走後,姬媚兒和上官雲妃也相繼告辭。
王石拿著換洗球衣走向了浴室,他準備先洗個澡,然後再好好的誰上一覺,今天太累了。
在他的感應中,有一個侍者推著一個小推車走進了那個殺手的房間里。
他擰開了水龍頭任那溫熱的清水淋遍了全身,突然,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異感鎖定了那個殺手之後,就把那處所發生的一切清晰的反饋到了他的腦海里——侍者進房,那個殺手給了侍者幾個小費。
把小費接在手里後,侍者扶在小推車上的左手也放到了那張鈔票上,看樣子似乎是想把那張鈔票放到左手。
難道這侍者是個左撇子?
如果是個左撇子的話,侍者用左手拿錢,無非是想把錢放進左邊的口袋里,這很正常,所以那個殺手也沒注意,只對侍者說了一句話,好像是要侍者去出。
但王石知道,侍者的左手並沒有拿錢。
他注意到,在侍者的右手中指上,戴了一個非常特殊的戒指,一個有兩個指環的戒指。
侍者的左手中指套進了另外一個指環中,隨著侍兩手的張開,王石發現在兩個指環之間,還有一絲細細的寒芒連接著。
是鋼絲,那寒芒就是一根有著劇齒的細鋼絲。
鋼絲以飛快的速度在那個殺手的脖子上繞了一個圈,然後繃緊、拉直。
隨著鋼絲的繃緊,那個殺手的舌頭也伸出了口腔,眼中滿是恐懼之色。
鋼絲越拉越緊,那個殺手的脖子上更是鮮血淋灕。
感應到了那個殺手的慘狀之後,王石渾身一軟坐到了浴室的地扳上,在他頭上,那溫熱的清水仍在不停的噴灑而下。
殺手死後,侍者走進浴室取下指環洗了洗手,然後把指環也洗了洗。
把洗過的指環套上右手後,他用左手把指環轉了轉,指環上的鋼絲竟然自動的縮回,于是,這個特殊的指環又緊緊的連在了一起。
在鏡子前照了照,他馬上就發現了白制服上的血漬,便從小推車的下格中取出一套新制服換上。
提著一個裝有舊制服的小包,侍者不慌不忙的走出了這家旅館。
「怎麼辦?要報案嗎?」王石略一思忖便打消了打電話報警的念頭。
先不說他現在的身份,就是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憑什麼能知道在另外一家旅館中發生了血案?警察趕來後,肯定會懷疑他是凶手的同黨或血案的主謀。
在一個公廁里換了一套西裝後,又在臉上取下了一些化妝的道具,走出廁所後,這個侍者已是判若兩人了。
坐在浴事的地扳上,王石下意識的抱緊了雙膝,那個殺手臨死前那充滿恐懼和痛苦的眼神,一直在他的心頭盤旋著。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在他的心目中,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人,然而只要一閉上眼楮,死者那慘淡的面容卻總是在他的眼前纏繞著。
侍者在另一家旅館開了個房間,又在浴缸里放了水。
點上一支香煙後,侍者月兌衣躺到了浴缸里。
這就是殺手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