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林立點點頭，看著她的眸子一片清亮。
他本就沒打算瞞她，況且，這里面也涉及到她的變動，她也該有個心理準備才行。
「按公司的慣例，這樣的經驗推廣，就意味著升職。這次，可能是大中華區負責人！」林立眼里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我想，總部對這幾年來中國大陸的生意，確實頭痛了一段時間了，所以這次一看到效果，便摒棄了升職考核的條條框框，直接拿著業績去各區走一圈，便做破格提升的依據了！」林立解釋道。
因為正常的升職，需要有職位空缺、有上級提名、有360度考核、有領導力測試，然後，還有為期半年的崗位培訓！
當然，為了適應中國式的管理現狀，D&F公司特殊崗位的升職上，偶爾也會做出破格提升！
顧若向林立伸出手︰「恭喜你，到華中區不足一年時間，便有這樣的提升機會。」
林立哈哈一笑，輕松的說道︰「大概算得上是機緣巧合，原本流程和結構上的改進，效果不會這麼快！偏遇上‘安琪’的事情，莫離給的客戶名單和無條件鋪貨的策略，讓客戶的增長陡然集中在了這兩個月里，而D&F的產品優勢是不容置疑的，所以鋪貨後的訂貨率也在這個月體現出來了！」
「所以說，這個業績來得有些偶然！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勝任新的職位，一切的偶然都是為了必然服務的，如果沒有這個偶然，新職位也只是時間問題！」林立的自信與霸氣彰顯無疑。
「那是當然！對你的能力我從不懷疑！」顧若笑著看著他。
顧若的話，讓林立有瞬間的失神，在眸光輕閃之後，並未如以前一樣，接著她的話，與她笑鬧兩句。
直接就著剛才升職的話題繼續了下去︰「這次的情況，我和上頭在口頭上也提過了，業績能持續的提升，還要依靠直接有效的結構來支撐，所以希望你能繼續配合我做中國大區整體的結構改革。這次業績分析報告交上去後，可能結果就會下來了！到時候在新加坡會有半年的晉升培訓，然後至少三年在新加坡的亞太總部工作，你考慮一下。」從職業的角度來看，這對顧若是極好的一次機會。
「去總部培訓的機會？」顧若的眼楮一亮，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目光隨即又暗淡下來。
如若是以前，她一定毫不猶豫的就答應，可現在？有了孩子怎麼能走那麼遠呢？
「你先考慮一下，培訓也先參加，總是有好處的！至于後面留不留在亞太辦公，是可以商量的！半年之後，變化多了去，不急在這時候作決定。」林立知道她的顧慮。
顧若皺了皺眉頭，對林立說道︰「不好吧？參加了培訓，又違反工作地的約定？就算到時候賠款，誠信上也有污點。」
林立對她搖了搖頭說道︰「傻了吧你，這和誠信扯上什麼關系，你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眼下的事情；半年後再考慮半年後的事情，都是誠信的！」
「你這是強辭奪理！明知道到時候履行不了合約的麻！」這方面，顧若有些死心眼兒。
「那是你！如果是別人呢？一個沒結婚的，認為可以履行合約，所以同意，結果在培訓期，結婚了，要回國，那不也是違約嗎？那你能說她有誠信問題？」林立耐心的給她舉著例子。
「機會是自己的，我們只是合理的運用合約而已！再說，半年後，說不定莫離的公司發展到新加坡，還需要你過去作陪呢？」林立把持的是成熟的職業人會考慮到的角度，不若顧若那般在某些問題上認死理！
這也便是做銷售的人與做人力資源的人的大不同！
「我說不過你！但並不代表你是對的。不過，這個機會確實很誘人，我會認真考慮的！」顧若說道。
「恩，這就對了！」林立知道她動心了。以她對這份職業的興趣和專注，最大的誘惑就是培訓了！
而她，不應該被埋沒富家少女乃女乃的行列里，更不應該被埋沒在家庭主婦的行列里，她的光彩，應該在職業中綻放！
「好了，你現在身體特殊，沒事兒就早點兒下班吧，業績報告的事兒，你幫我擬個模板，然後把你那部分的內容整理好給我。」林立習慣性的捏了捏顧若的臉，看她的目光，也是習慣性的柔柔的。
「恩，那我出去了！對了，林琳的培訓申請也已經批下來了，你通知她一下吧！這女孩真的很不錯！」顧若將總部傳過來的批復單遞給林立，讓他安排。
「難怪你欣賞，我看頗有你年輕時的風彩。」林立隨手放在一邊，笑笑說道。
「我年輕時？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很老嘍？」顧若睜大眼楮瞪著他。
「哈哈哈，不老不老，不過怎麼說也比人家大點兒麻！」林立哈哈大笑起來，這年齡呀，就是女人過不去的坎兒，再灑月兌的女人都忌諱著。
顧若眯著眼楮輕笑起來，收回準備離開的腳，湊進林立悄聲說道︰「嗨，那你覺得我們年輕的林琳怎麼樣？有沒有機會發展發展？」
林立抬頭看著她，緩緩收斂起嘴角的笑，半晌，直到感覺到顧若被他看得心里有些發毛了，才收回目光，翻開桌上的文件夾，裝作沒事人一樣，低低的說道︰「我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
聲音里，壓抑的情緒，讓顧若有些不明所以。
——第二節愛情至上——
回到辦公室，顧若想了想林立剛才的異常，卻仍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林琳對他有感覺，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以前在她做秘書的時候，因為職位的關系還克制著，只是他在場的時候，那目光總是不自覺的跟隨著；
而後來調了職位之後，除了總是有意無意的向她打听林立的事情外，還總是找機會一起吃飯、談事情！工作，也更加的努力了——做到比上級要求的更加出色，已經不是為了升職加薪，而是來自于林立欣賞、鼓勵的動力！
那林立到底知不知道呢？他對林琳有沒有感覺呢？
除了當年出國前談過一場不長的戀愛外，似乎這麼多年，也沒听過他的感情動向，難道是那次受了傷，以至于再不敢戀愛了？
不行，改天得好好兒問問他！這麼個大好青年，可不能就這麼廢了！再說，如果對林琳無意，也應該說清楚，可別耽誤了人家姑娘的青春了。
——
「顧若，下班了方便一起坐坐嗎？」顧若正靠在椅背上，閉著眼楮尋思著林立的事兒，便收到了楊飛的短信。
自從上次郵寄了衛天的資料後，楊飛便再也沒有聯系過她！而從衛天在莫氏家宴上被帶走至後面的判刑，她也沒有與楊飛再聯系過！
就似這件事情，大家都無關聯一樣，心照不宣的關注著事情的動態，卻都不會主動聯絡。
現在？距衛天宣判已經半個多月了，她找自己會是什麼事呢？
「好啊，就莫氏對面的‘花間’吧。6點，我先過去等你。」顧若想了一下，寫了短信回過去。
那個曾經的楊飛，神采飛揚、優雅傲氣！現在？會有報復後的快感嗎？
女人，真的一步也不能走錯呀。
自己應該算是運氣好的吧！要是當時被自己抓著結婚的男人，是和衛天一般的人呢？自己這輩子可不也完了。
想到這里，顧若的眼前又浮現出莫離那張明星般俊雅而帥氣的臉，笑起來邪邪的眼，手下意識的放到還平坦如初的小月復上，嘴角輕輕的揚起好看的弧度！
「老婆，在辦公室等我，我一會兒過來接你！」說曹操，曹操到，才想到莫離，莫離的短信及時的閃了進來。
顧若拿起電話撥了過去︰「莫離，我約了楊飛談點兒事情，一會兒完了直接去你辦公室。」現在的莫離，一個人恨不得分成三個人，顧若不想再增加他的負擔。
「好，別喝咖啡，只能喝白開水、果汁或牛女乃！」莫離細心的交待著，對著門口指著手表提示他會議時間已到的秘書輕輕擺了擺手，讓她先出去。
「莫離，你不會把那冊子上的內容背下來了吧？」顧若有些意外的輕笑道。
「常識、常識！記住，這是常識！」電話那頭，莫離故作嚴肅的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過去了。對了，對楊飛，你有什麼安排？」現在各部門的考核已進入實操階段，不管現階段有沒有參與考核，部門重要負責人的去留和使用，莫離和他的團隊，應該已經有了打算。
「想調她去行政部，負責行政外聯部分，具體要等到考核結果出來。怎麼，你有什麼想法？」莫離知道顧若問這話，也是基于這次在衛天事上幫忙的原因，如果確需安排，他可以先將她的檔案提取出來。
「沒有，只是隨便問問，你們按內部流程走吧，拜，一會兒聯系！」顧若掛了電話，想著楊飛這會兒打電話，是在職位上有什麼想法？還是在衛天的事情上，想找個人敘敘？
顧若拿了手提電腦，走到外間同彭然打了個招呼，便下去了。
——
‘花間’，從開業至今，正好同顧若結婚的時間差不多長，而這里的氛圍和食物顧若都特別喜歡，往往是人還沒進到里面，那濃郁的花香雜著茶香便迎面而來，讓人不自覺的深深吸氣，感受這都市里自然淳香的芬芳。
顧若到的時候，剛剛6點，里面的人，並不多。
走進里面，沁脾的花香熒繞而來，服務員們標準而親切的笑容依然是那麼的親切，讓人感覺一陣溫暖。
這種溫暖而安心的感覺，就似這店靜靜安放的姿態，不論外界是如何浮華，它總是安靜的散發著濃郁的花香，經久不去。
走到常坐的位置，讓服務員溫上一壺喜愛的菩提花茶，在繚繚的輕霧與撲鼻的茶香中，靜靜的等著楊飛。
在這樣靜謐而香氣逼人的環境里，就算在這里曾發生過不愉快，似乎在腦海里也會被刪除掉︰曾經王欣然戚戚哀哀的挑釁不依、曾經麥蕎咄咄逼人的憤然出手，全被這靜謐的花香所掩去。
花香滿依里，在時間流去之後，在這花香燈影之下發生的事情，從來都不留痕跡，任你任何時候重新再來，她都是這般寧靜鮮妍的等著你。
——
楊飛來的時候，已經六點半了︰下班的高峰期，江城的各大街道確實堵得歷害，與這小店里的靜好，判若兩個世界。
門口的楊飛，逆光之中，一襲長及腳踝的長裙，將三十五歲的她，襯得依依娉婷，成熟婉約︰那個自信而張揚的女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婉而居家的女人——靜好如端著一碗湯從廚房而來的主婦，溫暖而寧靜。
這樣的楊飛，與顧若想象中的哪一種都不一樣——不是憂怨的怨婦模樣、不是張揚的得意模樣、不是職場精英的干練模樣、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自棄頹廢模樣，如此的居家、如此的溫婉感覺，讓她為之一怔。
她安靜的坐在那里，靜靜的打量著門口的楊飛，疏不知，她自己也成了這店里的一道風景，店里的客人和服務員，偶有的交頭接耳，都在議論著這個在黃昏柔暖的日光下，靜坐如百合開放的女子。
楊飛一進門，沒有過多的搜索，便一眼在人群中鎖定了她——正捧著一杯冒著輕煙的花茶，斂去一身的強勢和干練後，這女子，竟也可以柔美至此！
兩人視線踫上，相視一笑，為面前這個不一樣的女子——兩人合作多年，相互間有對抗也有妥協，有默契也有怨氣，卻也從沒見過對方，在卸去滿身的銳氣後，原來還有如此靜好的一面。
「顧若，你現在變了許多呢。」楊飛撩著長裙，在顧若對面座下。
「你也一樣！要喝點兒什麼？」顧若示意服務員將餐單拿過來。
「一起晚餐吧，也不早了，省得回去還要做！這幾天，天天做，有些乏了！」楊飛征詢著顧若的意見，隨意的口氣里，說出讓顧若訝異不已的話——
天天做？這還是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資女人嗎？這改變，也太大了一些吧！
「改天提前約吧，今天沒準備，莫離還在公司等我。」顧若收起驚奇，淡淡說道。
「好。」楊飛也不勉強。
「麻煩給我一杯玫瑰嬰兒。」楊飛將餐單交回給服務員。
「今天約你出來，沒別的事。就是上次衛天那事，謝謝你了。」服務員走遠後，楊飛舒服的靠在座椅上，輕聲說道。
「互惠互利，談不上謝謝！衛天若是不進去，莫氏的收購也沒那麼順利。說到這里，還應該感謝你呢！」顧若如實說道。
「顧若，你骨子里的倔強還是一點兒沒變。」楊飛笑道，看著顧若滿眼的了解。
顧若輕啜了一口茶，也笑了起來︰「人的本性，哪兒能說變就變了呢！不過是環境不同了，利爪伸出來的機會少了，看起來便多了些人氣兒了。」
在相互都知道對方底細的面前，還真沒什麼好隱瞞的。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工作上，有沒有我使得上力的地方？」寒暄過後，顧若將話題轉到了正題上。
楊飛輕斂下雙眸，輕輕把玩著手里的茶杯，一時間沒有出聲︰自己曾經的下屬，自己隨意的一句評價，便能左右她的職位、收入，而現在，她的一句話，卻能決定自己的職業去向，更甚者，左右自己去留。
這種心理落差，確實，一時間很難調適過來。
「工作上，還是隨公司安排吧，大家都知道你我曾經的關系，你出面反而不好。」良久，楊飛抬起頭，淡然的說道，語氣里听不出是因為拒絕而拒絕，還是本就是如此的打算。
听到她的回答，顧若對自己的問話有一些後悔︰雖然她是一個講究等價交換的人，在衛天的事情上，幫了自己，以為這樣的幫助，她應該不會拒絕，卻算掉了曾經的身份，在現在掉了個兒之後，她再接受，已無法坦然。
「其實公司有一套既定的流程考核和安排，我也插不上什麼手。想著我們曾經一起合作過幾年，在你的職位安排上，莫離多少能听進去一些我的建議。既然你有這樣的打算，我也就不提了，到時候公司確定下來了，你再和他們談吧！」顧若隱晦的解釋了自己的用意，只是從專業的角度給予用人推薦，而非利用新的莫氏當家主母的權利去徇私安排。
本來也是如此打算，但一句話不咸不淡的問出來，給人暇想的空間就多了。
看著顧若，楊飛揚著一臉的笑，恰當的掩飾著自己的心里由那落差所帶來的失落和壓抑，以沉穩的聲音對她說道︰「我要結婚了！」
這句話，才是一個真正的炸蛋——楊飛自進公司，就做了衛天的三兒，這幾年還真沒有過別的男人！
這一時半會兒的，哪兒去找的結婚對像？難不成如自己一樣，在街上隨手抓的一個？
「新郎是？」一向精明的顧若，愣愣的問道。
「衛天！」楊飛坦然答道。
「衛天？」一向沉靜的顧若，不淡定了。
衛天可以說是楊飛親手送進監獄的！難道送他進去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成為一個犯人，然後自己再和一個犯人結婚？
顧若真是覺得自己有些風中凌亂了。
「意外，是嗎？」楊飛沉靜的笑了。
「我和他在一起八年，曾以為，會一直這麼著！」楊飛雙手緊緊捧著手里的玫瑰花茶，似乎想讓這熱度溫暖著她——從手，到心！
神情恍惚間，似乎回到了最初的相遇，都沒有動心，卻又相互吸引！
那種吸引，可能是因為最初的她要地位他要征服，也可能因為在一起之後無比和諧的性生活，更可能是因為無法公開的刺激心態！
總之，到後來誰也想不起因為什麼在一起，也分不清兩人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是，習慣了在一起，很難再分開！
「你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八年都沒事，為什麼突然被他老婆發現了嗎？」楊飛婉爾一笑，眼楮微微的眯起，嫵媚風情里，盡是酸澀和自嘲。
顯然，她這個問題，並不需要顧若回答！
只見她眯著眼楮，認真的盯著手捧的茶杯里那漂浮紅色玫瑰嬰兒，徑自說著︰「因為他看上了麥蕎，對我膩味了，就想了個方兒想甩掉我。後面的劇情就很狗血了！找人錄像，發給老婆，找人透露我的行蹤，讓她老婆追上來……就這些！所有三兒該遇上的狗血劇情，全讓我給遇上了！」
楊飛低頭，輕啜了一口花茶，神情自若得就似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你？」顧若真的覺得自己的思維跟不上了！
若是在這漫長的小三生涯里，過出了感情，她還能理解！若是因愛生恨要送他進牢房，她也能理解！
只是現在？這倒底是個什麼情況？
「是的，我恨他！八年的感情抵不上那女人輕輕的勾一勾手指頭！所以，我要把他送進牢里去！」楊飛的嘴角噙著冷笑︰「讓他看看，他落到那種地步，誰還會繼續跟著他——是麥蕎、還是他老婆！」
「他老婆和他離婚了？」顧若猜到這個結果！
「是啊！麥蕎也回上海了。所以，我們就可以結婚了！今天我來找你，一來是和你聊聊，這憋了許久的話，也沒個人可以說！二來，是叮囑你一下，資料那事兒，一定要幫我保密，否則我做了這麼多，全是白做的！」楊飛定定的看著顧若，沒有準備給她更多的解釋。
畢竟，她們不是朋友！
「恩，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是會遵守的。」顧若點頭應道！聊天只是借口，叮囑這事兒，怕衛天知道了不僅不肯結婚，還要報復她，才是正事兒！
對此，大家心照不宣。
「那我先謝謝你了，到時候，就不給你下貼子了，你知道的，不方便。」楊飛低頭輕啜了一口茶，飄浮的瑰色玫瑰印著粉色紅唇，顯得妖艷而神秘，正如她現在這個決定，讓顧若怎麼也想不明白。
「不管怎麼說，還是恭喜你！」顧若誠懇的說道。
楊飛低頭，緊握著茶杯，輕啜著杯里的熱茶，靜靜的，沒有答話。
顧若也不打擾她，在杯底壓下一百元人民幣，輕輕的起身離開。
緩步走到門口，再回頭，楊飛低頭輕啜的姿式依然沒變——是那種將身體蜷在縮起的膝蓋上的姿式，一種嬰兒在母親子宮里的姿式，一種讓自己感覺到非常安全的姿式！
顧若輕轉身，往對面的莫氏大樓走去。
女人，在愛情至上的歲月里，可以愛到變態的地步！雖然，她從不認為那個人會是已經35歲的楊飛，但，世上哪有絕對的事情！
為了所謂愛情、為了能和他結婚、為了完全擁有這個男人，所以不惜將他送進監獄，然後安心下嫁——這是顧若能想到的唯一解釋！
飛兒說過，人是世界上最復雜的動物，有時候，連自己都無法了解自己，更何況別人呢！
所以，想不通，就不想了吧，每個人都會有自己一套選擇生活方式的理論和準則，作為旁觀者，看著，就好！
——第三節顛覆想象的總裁夫人——
顧若這是在大部分工作人員搬回莫氏後，第一次走進這棟大樓。
站在門口，楊飛的事情讓人嗟嘆的同時，看著這熟悉的大樓，以及大樓里進進出出的員工，在心里不禁又生出許多的感慨來︰
短短兩個月之間，這棟大樓兩易其主，現在，終于又回到莫家人的手中，莫氏的新老員工們，又開始在這大樓里穿稜忙碌起來。
「三少夫人好！」一走進大堂，文靜那熟悉而清雅的笑容便迎了上來，讓她想起她陪莫離離開的那天，這丫頭的眼圈紅紅的，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模樣，當下感覺到，在感情方面，民營企業的員工確實比外企業的員工，更加有忠誠度。
「好！三少還在辦公室嗎？」顧若隨口問道。
「三少在29樓開會，讓我轉告您來了直接去他辦公室。」文靜干練的答道。
「那我上去了，你忙吧！」顧若點點頭，往莫離的專用電梯走過去。
莫離的辦公室，是原來莫繼遠的辦公室，在莫雲辦公的那一個月，已經做了大肆的改變，將原來莫繼遠用的紅木家俱全換成了太空風格的金屬式家俱。
莫離搬進來後，全換成了楓木色，又在里面加了一個樣衣展示區，每每有新樣都會先送到他這里來——充分體現了一個設計人做總裁時對商品無比的重視！
顧若推開辦公室，看見在臨街的玻璃幕牆那邊，原本的臨時會談區已經撤掉了，在一塊半圓的波絲地毯上，放了兩個豹紋的懶人沙發，在這豪華大氣的超大辦公室里，倒並不顯得突兀，相反有一種與樣衣展示區相呼應的藝術家氣質。
現在，那厚軟的地毯上，正放著一雙與沙發同色系的毛絨拖鞋，旁邊與楓木色的矮機上，放了一盒慕絲蛋糕和一杯熱茶。
顧若心里一暖，輕輕的走過去，換上拖鞋，窩在懶人沙發上，輕輕捧起那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放在鼻前，深深的吸了一口，只感覺無比的舒心、無比的安心！
——
大約9點的時候，莫離開完會回辦公室的時候，顧若已經歪在懶人沙發里睡著了，小幾上的茶喝了一半，蛋糕吃了一個。睡著的時候，嘴邊還有一點點蛋糕屑，看起來一點女強人的氣勢都沒有，柔軟及了！
莫離看著睡著的顧若，暖暖的笑了。
「莫總？」新晉秘書搞不清楚情況，畫著滿臉的問號看著莫離。
「丫頭，別楮在這里，快出去把剛才的會議紀要整理出來，明早要用的！」瞿曇拉著徐瑩往外走去，順手幫莫離代上了辦公室的門。
「瞿特助，里面那位是？」小丫頭一臉的好奇！
「總裁夫人，小丫頭做事要機靈點兒！」瞿曇好心的提點著這個才畢業的小丫頭。
他現在已經被莫離任命為總裁特別助理，主要協助總裁進行內部管理。而莫離還新任了兩個助理，一個負責商業機會的尋找，一個負責營銷和商品的數據分析！
「哦，我知道了！」小丫頭吐了吐舌頭，只知道里面的點心是總裁讓自己去買的，拖鞋是總裁自己準備的，當時還納悶著是有什麼奇怪的客人要來呢！
原來是總裁夫人呀，嘿嘿，總裁對夫人可真好！
小丫頭將頭縮回到電腦里面，快速的整理著剛才的會議紀要，在心里，對這個新晉總裁的印象，又好上了幾分！
——
辦公室里，莫離看著蜷在沙發里的顧若，只覺得一天透支的身體慢慢的舒緩了下來。
他輕輕的走過去，用拇指將她唇邊的蛋糕屑給抹掉，這才輕輕的將她抱起來，準備放到內間臨時休息室的床上去，那樣，睡得也會更舒服一些。
「唉，我睡著了嗎？」他才將她抱起，她就醒了，一臉莫明的問道。
「對不起，這個會開得長了些。」莫離抱著她就勢在懶人沙發上坐下來，聲音里滿透著精力嚴重透支後的疲憊。
「沒關系，我反正也沒什麼事。很累嗎？你放我下來自己坐！」顧若听著他略帶沙啞的聲音，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臉，感覺有點兒心疼。
由一個帶一百多人設計團隊的總監到帶領幾千人的集團老總，這種身份變化，他還需要時間去適應。
而在兩個公司並購初期，資產交割問題、人事問題都是又多又復雜；而與此同時，明年的春夏訂貨會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市場上由于公司的變動，新老客戶的安撫，也是一項大的工程！
真虧得他是年輕，挺得住！這一仗若是由老爺子來打，光體力這一關，就夠考驗人的了！
「你這是心疼你老公呢，還是瞧不起你老公呢？再累，抱老婆孩子的力氣還是有的！」莫離抓下她的手，將臉貼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著，雙手攬在她的腰間，輕笑著說道。
「哪兒能呀，那就這樣坐會兒吧！」顧若靠在他的懷里，不再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相擁著坐那里，看著玻璃幕牆外璨若星辰的燈光，還有如織的立交上的車水馬龍，一股寧靜而幸福的感覺在心里蔓延開去。
——
良久，當天色已完全黑下來，辦公室里，借著外面的燈光，也看不太清楚的時候，莫離動了動。
「好了，走吧，該餓了吧！」莫離幫她揉了揉腿，扶著她站起來。
「還好，剛吃了點蛋糕，還不太餓。」顧若就著他扶著自己的手，從他懷里站起來，轉了轉脖子，舒緩著因為久坐而顯得有些不適的身體。
莫離走到門口，按開了燈，略作收拾，便牽著顧若往外走去。
「徐瑩，還不下班？」看見門口，剛來的小秘書徐瑩還埋頭在電腦里忙碌著，莫離有些意外。
徐瑩听見聲音，忙抬起頭，站起身來，急聲打著招呼︰「莫總好，瞿特助要求今天把會議紀要做完才能下班。」
說完，轉眼看向莫離臂彎的總裁夫人︰一件芥茉黃的收腰短大衣，下面是一條黑白細格的短包裙，腳上是一雙平底的黑皮鞋加上時下最流行的及膝羊毛襪，整個人看起來俏麗而大氣，靈動而明亮！
一看就是在職場歷練多年的骨灰及白骨精裝扮——干練卻不凌厲，職業卻不刻板。
因為小憩過後而顯得粉紅緋緋的臉上，一雙大眼楮如貓咪般微微眯起——依在高大的總裁的臂彎里，看起來嫵媚又亮麗，帶著自信而慵懶的氣息。
「總裁夫、夫人好！」徐瑩呆呆的打著招呼——這個總裁夫人好有氣質哦，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呢！
一般總裁夫人不都是一身名牌，滿身珠寶，趾高氣昂的在她們小人物面前做出親切的樣子嗎？——好吧，她承認自己小說看多了，顯然面前這位已經徹底顛覆了她心目中的總裁夫人形象
「這麼晚還加班，辛苦了。叫我顧若就可以了。」顧若微微一笑，對她大膽的打量並不介意，她小腦袋里在想什麼？大約也有一點概念！
現在的小女孩，呵呵，想象力，都是很豐富的︰「不介意的話，辦公室還有些糕點先填填肚子，我沒動過的。」
顧若對這種剛出校門，卻十分敬業而有執行力的員工，態度總是會十分的溫和。
「不餓不餓，謝謝總裁夫人！我幫你們按電梯！」徐瑩忙搖頭，拉開轉椅，快速的距到電梯間。
直呼其名？她可不敢！
她沒動過的零食？她更不敢吃！
再說，從上班第一天起，瞿特助就告訴過自己，做秘書就要在老板上班前到崗，下前後離開，所以她早已備了零食在抽屜里呢，借她一個膽兒，也不敢去吃總裁專門為夫人準備的零食呢。
徐瑩雖然剛出校門，但她能從上千的學生中月兌穎而出，成為新任總裁秘書，她的個性優勢和專業優勢都是相當明顯的！加上機靈的個性，這些都是瞿曇在這次的校園招聘中，選中她的原因。
「紀要做完了直接發給瞿特助就行了！晚上打車回家，車票給瞿特助，讓他給你報銷！」莫離微微點點頭，淡淡的交待著。
莫氏所有女員工加班超過8點，都會有這項福利︰主要是為了員工安全著想。
「恩，我知道了！」徐瑩伸手按住打開的電梯門，待莫離和顧若走去後，這才松開手，欠著身子恭謹的說道︰「總裁再見、總裁夫人再見。」
直到看著電梯合上門，徐瑩才重新回到位置上，將個性簽名改成了︰顛覆！這才將頭埋進電腦里，繼續她未完成的會議紀要工作。
——
「小姑娘挺機靈，眼光不錯啊！誰挑的？」顧若問道。
「瞿曇。」莫離簡短的答道。
「恩，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這小姑娘有潛力、有野心，假以時日可能會成為另一個瞿曇。」顧若點頭贊賞道。
「哦？這麼高評價？」莫離側過頭，帶著疑問看著她。
「直覺！主動、執行力好，不諂媚不邀功，看人的目光直接而果斷！雖然還有些生澀膽小，相信過一陣就好了！」說著看了一眼莫離，自信的說道︰「不信的話，你可以給她做個人格測試，成就動機的得分會高，親和動機的得分會低。」
「好，明天就安排測一下，看看是軟件準，還是你目測準！」莫離點頭道。
「對了，楊飛和衛天要結婚。」顧若想起今天和楊飛見面的事情，便向莫離提了起來。
雖然衛天現在牢里，但以他一肚子的壞水加上對莫離又一直懷恨在心，一定會想辦法對付莫氏！
而楊飛作為他的妻子，繼續放在莫氏，便會成為一個不安定的因素。
「哦？這女人心真是海底針！讓人猜不透！」莫離與顧若一樣，感到很是意外︰「她今天找你就是說這事兒？沒說工作上的事兒？」
「主要是在資料的事上讓我一定為她保密。工作上的事兒，依你看，怎麼安排比較合適？」顧若問道。